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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甑皮岩遗址出土的凹石*

2024-01-03付永旭

考古与文物 2023年5期
关键词:麻点石器砾石

付永旭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

凹石是华南史前时期常见的石质工具之一,其典型特征是在砾石的一个或多个表面带有凹窝。凹窝的由来,或直接在砾石表面加工而成,或为长期使用形成。从目前发现的情况来看,凹石从旧石器时代晚期一直延用到历史时期,甚至近代[1]。

针对凹石使用方式和功能的推论和研究,一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学者认为凹石可能是用以片解石块、压取皮革或是敲开贝壳的工具[2]。也有学者推测“石器正反两面的凹痕可能是石器使用者刻意制作的凹点,目的在紧卡住联系石器的木柄和藤条”[3]。因为制作凹石的原料多为砾石,外形与常见的石锤酷似,有学者认为可能是一种砸击工具,将之归为石锤的一种[4]。又因为这类工具的中心部位有凹窝,有学者认为,可能更适合做石砧[5]。

由于凹石是华南地区广泛分布的一种工具,对其功能和使用方式的认识,将为了解华南史前时期区域文化交流、生业模式、石器工业技术等提供重要资料。国内学术界对于凹石的研究,还在不断的探索中。尽管不少学者提出一些可能性的假设,然而,目前为止仍缺乏专门、系统的研究和科学、可信的结论。笔者曾撰文对凹石的特征、名称、分布范围和流变等进行论述[6]。由于未能深入探讨其功能和使用方式,殊为遗憾。甑皮岩遗址是华南地区非常重要的新石器时代早期遗址,特别是在第二次考古发掘之后,建立了可靠的年代框架,为研究和认识甑皮岩遗址文化内涵奠定了重要基础。在该遗址中出土了数量较多的凹石。下面尝试从凹石的形态、痕迹等角度出发,综合探索凹石的功能、使用方式等问题。

表一 甑皮岩凹石基本情况统计表

一、甑皮岩遗址凹石的发现情况

甑皮岩遗址位于广西桂林市象山区独山西南麓,由广西壮族自治区文物管理委员会和桂林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在1965年的文物大普查中发现并小范围试掘,1973年又进行了抢救性发掘,1974~1975年继续对遗址进行发掘。2001年4~8月,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广西壮族自治区文物工作队、甑皮岩遗址博物馆及桂林市文物工作队联合对遗址进行了第二次正式发掘。此次发掘结束之后,发掘者根据地层叠压关系和出土遗物的变化情况,将甑皮岩遗址的史前文化堆积分为五个时期,代表了当地从距今大约12000年到7000年间史前文化的发展及演化过程[7]。

在甑皮岩遗址出土的众多遗物中,凹石(原报告中称为“有凹石锤”,本文统称“凹石”)无疑是其中最具特征性的工具之一[8],得益于发掘人员对遗物的细致描述,使我们可以深入了解遗址中出土凹石的详实情况。

二、甑皮岩遗址凹石的类型与演变

1.凹石的类型

根据凹石上带有凹窝的面的数量,甑皮岩遗址的凹石可分为A、B二型,即单面有凹窝,两面有凹窝[9]。

A型 单面有凹窝。根据是否存在刃口,分为二亚型。

Aa型 器体下端单向打制出刃部,且在器体周缘上残留有明显的锤击产生的麻点、凹疤等。

Ab型 器体周缘残留大量麻点、凹疤等锤击痕迹。

B型 正、背两面有对称的凹窝。根据是否存在刃口,分为二亚型。

Ba型 器体下端单向打制出刃部,且在器体周缘上残留有明显的锤击产生的麻点、凹疤等。

图一 Aa 型凹石

图二 Ab 型凹石(DT4:001)

图三 Ba 型凹石

Bb型 无刃,器体周缘残留有大量麻点、凹疤等。

标本KDT:6001,器身周边有细密的砸击麻点和小崩疤或凹痕,并形成带状环绕器周,为使用痕迹(图四,3)。标本K:001,器身左侧残断,应为砸击使用时断裂所致,器体周边有细密的锤击小崩疤或凹痕,也为使用痕迹(图四,4)。标本K:003,器身四周有许多砸击麻点和小崩疤或凹痕,应为砸击使用痕迹(图四,5)。标本K:009,敲砸痕迹遍布正背两面的绝大部分范围,器身右侧边缘有细密的锤击麻点,左侧和下端有连续的砸击小崩疤。左上端断面留有几个明显间隔均匀的砸击点和放射线(图四,1)。标本K:011,器身四周有许多砸击麻点和小崩疤或凹痕,其中,右侧下部出现有大量崩疤,为使用痕迹(图四,2)。标本BT3:001,残剩一半。呈半盘状,正、背两面中部均有砸击使用形成的浅凹坑。器身周边有明显的使用敲砸麻点,局部有使用而形成的小崩疤(图四,6)。标本DT6③:001,器体呈长扁圆体,较厚重,正、背两面中部有砸击使用形成的浅凹坑,正面凹坑面积略大。器身周边有明显的使用敲砸痕迹,局部形成细密的崩疤或凹疤。下端至少3个片疤,右上侧1个片疤(图四,7)。

2.凹石的演变

图四 Bb 型凹石

从目前公布的资料来看,甑皮岩遗址第一期的凹石数量最多,类型也最为多样,可见A型、Ba型等凹石,第二至五期的凹石类型相对单调。其中,第二、三期只见Ba型凹石,第四期见Aa型凹石,第五期则见Bb型凹石。

甑皮岩遗址第一至四期的凹石多为扁圆形、扁椭圆形、不规则形,采用单向打击技术制作刃缘,明显具有典型华南旧石器时代砾石技术传统的因素。第五期的Bb型凹石,为新出现的器型,体形厚重,形状较为规则,近似为圆角方形或长方形(图五)。

除形态方面存在明显变化,数据统计分析方面也能体现凹石的变化。根据凹石的保存现状,利用凹石宽、厚的比率作为一个参数,了解不同时期凹石的变化。曾有学者在研究陶器时提出“比率比单一的尺寸能更好的反映容器的一致性程度”[10]。即比率是一个有效的参数,比单一数据更能明白地体现一组器物的变化特点,尤其是在一组器物之间的对比中。由于比率没有单位,可以自由对比不同大小的器物,并了解其特点。宽厚之比的数据越大,则显示凹石越扁薄,反之,凹石越厚重。

根据图六显示,甑皮岩凹石可以明显分为两个时期。即第一至四期和第五期。前者的比率全部大于2,后者的比率开始普遍小于2,即第五期时,出现了凹石的厚重化趋势。凹石在甑皮岩第一至四期和第五期之间的变化,并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还有更多其他文化因素也发生了显著变化,下文将进一步论述。

三、相关问题的探讨

1.关于甑皮岩遗址凹石的原料选择问题

据考古发掘报告所述,甑皮岩遗址石制品的原料多来源于临近的漓江河滩。针对所有石器岩性的统计结果显示,砂岩比例最高,其次是花岗岩和板岩,且后两者的绝对数量很少[11]。那么甑皮岩人在选择凹石的原料时,是否有诸如岩性、颜色、大小、重量等的偏好或优先考虑的因素呢?

图五 甑皮岩遗址凹石演变图

首先,凹石岩性的统计显示,共有砂岩、花岗岩和板岩等三种。其中,砂岩比例最高,达到66.7%;花岗岩次之,约25.9%;板岩极少,仅7.4%。这种情况是不是说明甑皮岩人一般倾向于采用砂岩作为凹石的原料?

图六 宽/厚比率折线图

表二 凹石颜色统计表

表三 凹石重量、体积的描述性统计

甑皮岩遗址发掘报告的编写人员为了研究遗址出土石器岩性比例问题,专门设计了一个从漓江河滩获取砾石的相关实验。“我们在漓江右岸河漫滩的砾石堆积表面随机划出两个2×2米的取样小方进行砾石采集实验。……1号取样方内,我们将表层的砾石不分大小、岩性悉数收集,然后与出土石器进行岩性和大小的对比,借此观察漓江砾石和出土石料的岩性组合和形状的异同。2号取样方内,我们有选择的采集与甑皮岩遗址出土石料大小、形状和岩性相似的砾石……”[12]结果显示,1号探方砂岩比例达到81.08%;花岗岩比例次之,约为7.12%;泥质板岩数量最少,约为3.36%;其余为泥岩、石英透辉透闪石角岩和石英等,合计8.10%。2号探方砂岩比例显著提升,达到91.89%,花岗岩和泥质板岩数量相同,比例均为1.35%,其余为泥岩、碳质板岩和石英等。两个探方采样的平均值为砂岩86.48%,花岗岩4.28%,泥质板岩2.48%[13]。

遗址石器岩性统计结果和实验结果都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反映河滩中原料分布的实际情况,而这种情况与遗址中凹石岩性的比例较为符合。也就是说,古人对凹石岩性的选择没有明显的偏好。

其次,在对凹石颜色的统计分析中可以看出,在所有可见的27件凹石中,至少13种颜色(表二)。其中,所占比例最高的颜色为灰褐色,也只有5件,比例不足19%。总体呈现出颜色的多样性。换句话说,就是没有任何一种颜色占到绝对多数。由此可以推测古人在拣选用于制作凹石的石料时,并没有考虑颜色问题。

第三,体积和重量的统计结果显示,古人对凹石的体积和重量应该是有一定的考虑(表三)。遗址中凹石重量的波动范围较大,从150至1160克,最轻的和最重的凹石之间,相差1010克。考虑到极端情况属于个例的话,正常情况下,一半以上的凹石的重量集中在400至800克,在这个范围之外的凹石数量相对较少。从体积看,大部分凹石的体积集中在400立方厘米左右,300立方厘米以下或500立方厘米以上的凹石数量很少。这说明对凹石的体积也是有一定考虑的。

图七 石锤

重量的标准差超过239克,体积的标准差超过165立方厘米,都是比较大的。重量的变异系数值(CV)为40.09%,体积的值为39.13%,也相当大。当去掉最大值和最小值后,重量的标准差降至199.61克,而体积的标准差降到了128.21立方厘米。变异系数相应的降至33.6%和30.65%。但根据埃尔肯斯的研究,人类对器物认知的误差介于变异系数1.7%到57.7%之间,当变异系数低于1.7%的时候,需要使用外在的测量辅助工具降低误差,当变异系数大于57.7%的时候,则表示制作者“完全没有”想要制作相同器物的意图[14]。参考埃尔肯斯的这一研究,可以看出凹石重量、体积的CV值,全部落在1.7%~57.7%之间,这说明古人在选择原料时,有企图选择相似重量、体积的意识。但是这种筛选并不十分严格,并由此导致较大变异系数的出现。

2.凹窝形成的原因

凹窝的形成,一般有两种可能性,其一,专门加工出来的,具备专门的用途;其二,石器在使用过程中的副产品,即频繁使用过程中形成的。甑皮岩的发掘人员就认为遗址出土凹石的正、背两面的深凹坑主要是琢制而成,而少部分浅凹坑则是属于砸击形成的浅凹窝。

凹石的典型特征是正、背两面或者一面有明显的凹窝。但在甑皮岩遗址中,同时存在一些不太典型的凹石(有时被称为石锤),在它们的正、背两面或一面中心部有简单的打击痕迹或者坑疤,未形成集中的凹窝,如DT4:014、K:076、K:143、K:141、K:148、K:099(图七)。还有一部分则是刚刚在砾石表面形成了浅凹窝(BT2⑩:001、DT4:001)。这些不同程度的凹窝,或许代表了凹窝形成的不同阶段,即最初阶段仅在表面形成一些痕迹,接下来形成浅浅的凹窝,最后形成典型凹窝。同时还可以观察到不同阶段的凹石周缘共存砸击、锤击甚至砍砸的痕迹,说明在凹窝形成的不同阶段,凹石一直是在作为工具使用。

那么是否可以推测凹窝是在石器频繁使用过程中形成的?又是什么样的活动,产生了这样的凹窝?

图八 加工石器后残留的微疤

图九 砸击石器形成的微疤

西班牙学者沙维尔·罗达·吉拉贝尔(Xavier Roda Gilabert)在研究佛特·德·罗斯(Font del Ros)的凹石时,专门进行了一系列实验。沙维尔假设凹石存在两种功用,其一是加工石器(bipplar knapping of vein quartz)(图八、九),其二是加工榛子(hazelnut cracking)(图一〇)。在反复进行试验后,观察石器表面残留的痕迹,然后仔细分析对比,认为佛特·德·罗斯的凹石可能是用来加工石器的,但他没有否认这种工具在其他遗址具有加工坚果的功能,不过这是需要进一步实验和分析才能证明的[15]。甑皮岩遗址的发掘人员进行的石器打击实验表明,砾石表面可以形成明显的砸击痕迹,若频繁使用,也应产生凹窝一样的痕迹。

3.甑皮岩遗址凹石与穿孔石器的关系

截至目前,甑皮岩遗址出土11件穿孔石器,其中第一至三期各出1件,均为加工过程中的半成品残件,库存标本8件,其中3件公开发表[16]。那么,甑皮岩遗址的凹石会是制作穿孔石器的半成品吗?发掘人员通过实验还原了制作穿孔石器的方法,即“使用直接琢打法或凿击法进行穿孔”[17]。那么,凹石正、背两面或一面的凹窝会是穿孔的半成品吗?毕竟凹窝的形成与穿孔可能具有相似的技术过程。

图一〇 加工新鲜榛子遗留的痕迹

公开发表的信息显示,甑皮岩穿孔石器岩性主要是砂岩(绝大部分是细砂岩),花岗岩数量极少。颜色主要是灰褐色和灰黑色。器体圆形,两面钻法在中央钻磨出穿孔,部分穿孔石器先利用对琢法两面琢出凹坑,再施钻。

通过对遗物照片和线图的观察,并未在穿孔石器的周缘见到打击形成的麻点、凹疤等使用痕迹。也就是说这些器物很可能没有用于砸击活动,这与周缘大量可见砍击或砸击痕迹的凹石截然不同。假设凹石是加工穿孔石器的半成品,那么就常理而言,在完工之前,似乎不应作为工具使用,因此也就不会产生任何使用痕迹。然而,实际情况却与假设完全相反。有鉴于此,是否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虽然两种工具均采用扁圆形砾石作为原料,但凹石和穿孔石器的用途应该是完全不同的,凹石也不是穿孔石器的半成品。

4.关于甑皮岩遗址凹石的使用方式和用途

凹石的形状和器表痕迹为探索其使用方式以及功能提供了比较可靠的证据。首先,Aa、Ba型凹石下端的片疤多为连续单向打击,且这种剥片技术具有典型华南旧石器时代砾石技术传统的因素,由此推测这些片疤可能是工具制作者有意识加工成的,否则难以形成如此整齐划一的剥片方向。因此,有理由相信Aa、Ba型凹石下端剥片形成的刃缘,应该是为了进行砍击活动而有意识加工出来的。其次,Aa、Ba两种凹石既有单向打制出的刃,且又在器体周缘上残留有明显的麻点、凹疤等被认为是做锤击或砸击运动时产生的痕迹。甑皮岩遗址的发掘人员在编写发掘报告时,曾专门进行相关实验,“从漓江岸边采集形状类似的砾石进行打制石器实验。实验使用后的砾石石锤表面留下的坑疤与出土石器表面的疤痕相同”[18]。国外也有学者曾进行类似实验,所得结论也有相当程度的一致性[19]。因此推测该类器物既能进行砍击运动,又具备锤击或砸击功能。第三,Ab、Bb型凹石周缘密布麻点、坑疤或凹疤等痕迹,说明其可能只进行锤击或砸击等活动。第四,A、B型凹石四周均有砸击痕迹,没有发现明显集中区域,说明在做砸击运动时,没有缚柄而是直接使用。因此,甑皮岩凹石上凹窝的功能很大程度上不具备“紧卡住联系石器的木柄和藤条”[20]的功能。最后,明显看出A型凹石上的痕迹以及使用方式,与B型凹石的基本相同,两种凹石的差别仅体现在数量上,即前者总数少于后者。或可从另一个侧面说明,甑皮岩遗址中凹石上的凹窝并不对使用方式产生重要影响。

通过上文的分析,对凹石有了更多认识,但是目前还难以确定凹石上凹窝的用途,尽管我们很愿意相信其是在加工石器过程中形成的,但目前仍缺乏确实证据。

5.甑皮岩遗址凹石的历时性变化

第一至五期文化时期,甑皮岩的生业模式主要以渔猎采集为主。第一至四期,出现少量陶器,工具主要为打制石器、磨制骨蚌器等。但在第五期时(相当于新石器时代中期)文化出现了显著变化,首先陶器大量出现,器型、陶色和纹饰种类大为丰富,开始出现白陶,制陶工艺进一步发展。工具方面,打制砾石石器和磨制骨器数量减少,不见蚌器,但磨制的斧、锛等数量增加。发掘人员也认为“从整体文化面貌考察,该期与第四期相比已经产生了某种质的变化”[21]。

这种“质的变化”同样也反映在凹石的变化方面。尽管具有明确出土单位的凹石的数量偏少,但我们仍能从中明显看出历时性变化。第一至四期,A型、Ba亚型凹石器体多为扁圆形、扁椭圆形、不规则形,器表周缘均有明显砸击和锤击形成的凹坑和微疤,其中,Aa、Ba亚型凹石采用单向打击技术制作刃缘。第五期出现的Bb型凹石,体形厚重,形状较为规则,近似为圆角方形或长方形。器表多保存有明显锤击或砸击形成的凹坑、微疤等痕迹。假设Aa型和Ba型凹石既具有锤击或砸击的功能,又具有砍的功能。没有刃的Ab和Bb型凹石,则只有锤或砸的功能。目前第五期仅见Bb型凹石,很可能将凹石的功能完全稳定在锤击或砸击方面。

凹石出现历时性变化的原因,很可能和当时的社会文化背景有极大的关系。甑皮岩第五期,即新石器时代中期,磨制的斧、锛等具备砍击功能的石器数量开始增加,与此同时,打制砾石石器数量减少,加上磨制石器工作的效率更高,所以凹石砍砸的功能逐渐消失,只保留了砸击或锤击的功能。这种情况还可以在大致与甑皮岩第五期同时的百色革新桥遗址看到。

四、结语

经过对甑皮岩凹石的初步分析,可以初步获得以下几点认识。

首先,甑皮岩的凹石可分为A、B两型,并均可以进一步划分为两个亚型。在整个华南地区来说,甑皮岩遗址的凹石种类相对单纯。其次,在原料选取方面,除了对器物形状、重量和体积等有初步的筛选外,其他方面,如岩性和颜色等,都没有特殊要求。第三,凹石上凹窝形成的原因,与频繁砸击使用,可能有很大关系,同时也不排除专门制作出凹窝的可能。第四,甑皮岩的凹石和穿孔石器显然是两种功能完全不同的器物,目前没有看到两者之间的直接联系,也不可能是制作后者的半成品。第五,Aa型和Ba型凹石,均有刃缘,很可能具有砍的功能,同时还有锤、砸的功能,说明这类器物可能是多用途的工具。第六,甑皮岩遗址凹石上凹窝的数量,并未对凹石的功能产生明显的影响。最后,甑皮岩第一至五期的凹石,存在一定程度的历时性变化,即在第五期时,凹石的功能可能集中在锤击和砸击方面。

综上所述,虽然对甑皮岩遗址凹石的认识更加深入,但仍存在不少问题和困惑,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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