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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现代化指引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内在逻辑、时代意蕴与实践突破

2024-01-03丁海涛

北方民族大学学报 2023年5期
关键词:中国式现代化农民

丁海涛

(北方民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宁夏 银川 750021)

中国式现代化是党领导全国各族人民攻坚克难探索出的一条独具国情特点,被实践所验证的成功的现代化道路。从人口规模看,中国式现代化覆盖14 亿多人口,是世所罕见、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从出发点和落脚点看,中国式现代化是着力维护和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坚决防止两极分化,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从根本要求看,中国式现代化是不断厚植物质基础,夯实物质条件,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促进物的全面丰富和人的全面发展,注重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从文明发展道路看,中国式现代化坚定不移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从人类文明形态看,中国式现代化高举和平、发展、合作、共赢旗帜,积极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1](18~20)。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敏锐、准确地预判到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正在加速演进,全球经贸、金融、能源、粮食产业链供应链等安全风险不断上升的复杂局面,强调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将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作为农业农村现代化的重要抓手和推动力,彰显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旨归,创造性地发展和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思想和方法论,为世界上既想保持社会繁荣稳定,又想探索多层次、多元化的现代化发展道路的广大发展中国家实现现代化,尤其是农业农村现代化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一、中国式现代化指引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内在逻辑

从人类社会发展的进程看,农业农村的变迁与人类文明形态进步是相互关联、相互作用的有机整体,农业农村的每一次变革都会重塑人类文明发展的未来趋势和走向,而人类文明形态的每一次跃升又会对农业农村变革提出新的要求和目标。只有从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逻辑、历史逻辑、现实逻辑出发,探讨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历史必然性和现实紧迫性,才能确保农业农村现代化道路“不偏航”“不迷路”。

(一)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逻辑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实践指引

中国式现代化的科学内涵和本质要求,从发展目标和发展方式高度,深刻回答了“为何要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和“如何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的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规定了内在逻辑遵循和实践指引。一是建成惠及城乡居民“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离不开农业农村的现代化。统计显示,2022 年我国农村人口总计49 104 万人,占总人口的34.78%,城镇化率上升至65.22%[2]。农民数量之庞大,乡村发展任务之重,现代农业升级之难,无不表明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和最广泛最深厚的基础都在农村。只有全面深化农业农村改革,激活农业农村自身发展的内生动力,持续推动城乡新型融合式发展,才能形成城乡农工互补互促、互利互融的良好生态,也只有这样,中国式现代化才是完整的。二是确保亿万农民在共同富裕的道路上赶上来、不掉队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本质要求。中国式现代化只有致力于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消费差距、生活差距,防止低收入群众贫困化,拓宽农民增收渠道,让广袤的农村共享现代化成果,才能根治城乡贫富差距的“社会病”。三是基于“两个文明”相协调的根本要求,在促进乡村社会发展和产业振兴的同时,强调农民思想道德建设,推进乡村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让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农村落地生根,为乡村塑形铸魂,实现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双赢。四是乡村“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生态支撑。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必须坚持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文明理念,统筹“山水林田湖草沙”系统治理,崇尚绿色发展,重点保护土地、矿产等不可再生资源和林地、水源等绿色生态资源,让城市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让农村居民既能享受公平的民生福祉和公共产品,又能留住鸟语花香的田园风光。五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是有效应对全球贫困治理和城乡差别的新方案,体现了中国式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三农”工作事关粮食安全,一头牵着百姓饭碗,一头牵着国家战略。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更加注重农业发展、乡村建设、农民素质提升的科技需求,强化农村领域科技创新驱动,更好实现“藏粮于地”“藏粮于技”,推动食物供给由单一生产向多元供给转变,进而提升粮食综合生产能力,端牢自己的饭碗,也为我国开展国际农业科技创新合作,帮助发展中国家提升粮食生产、收储和减损能力,开展人道主义粮食出口,维护世界和平稳定,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中国力量。

(二)中国式现代化的历史逻辑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必然要求

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史,是不懈探索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奋斗史。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始终坚持“耕者有其田”的革命目标,以彻底消灭存在了几千年的封建土地所有制为己任。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得益于土地改革在全国范围迅速展开,一度“衰败”“残破”“落后”“愚昧”的农业农村农民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1956年年底,包括农业在内的社会主义“三大改造”顺利完成,不仅明确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方向,也探索出符合当时我国国情的农业现代化道路。1978 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做出改革开放战略决策,将工作重心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邓小平指出,“我们要实现的四个现代化,是中国式的现代化”,并用“小康之家”加以形象化概括[3](194)。之后,改革率先从农村找到突破口,探索出了独具中国特色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极大地释放了广大农民的生产积极性,提高了农业生产力,改善了农民的生产生活状况。1992 年,党的十四大提出实施大规模、有计划的农村扶贫开发,确保到2000年年底解决农村贫困群众的温饱问题。进入新世纪,党的十六大、十七大聚焦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接续推进中国式现代化,针对“三农”发展低水平不全面不平衡的现实矛盾,十六届五中全会提出了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战略任务,以“生产发展、生活宽裕、乡风文明、村容整洁、管理民主”为目标和要求,统筹推进城乡经济社会发展。2012 年,党的十八大提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将“小康不小康,关键看老乡”视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标志。2017 年,党的十九大确定新时代中国式现代化“两步走”的发展战略并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随着2020年我国脱贫攻坚战取得了全面胜利,为紧密对接现代化“两步走”的发展战略,中央提出到2035年基本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到2050年乡村全面振兴,农业强、农村美、农民富全面实现[4](6)。2022年,党的二十大提出要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并对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坚持城乡融合发展,畅通城乡要素流动,加快建设农业强国,扎实推动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振兴做出细致、全面的部署和安排[1](25~26)。有别于西方发达国家现代化道路,中国式现代化始终关注农业农村的现代化,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城乡融合发展,体现了马克思主义“人—国家—社会”相统一的文明发展观和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5],彰显了中国式现代化的历史逻辑,回应了农业农村现代化重大命题。一是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必须走中国式现代化道路。通过乡村产业高质量发展,不断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化解“三农”发展不充分不平衡的现实矛盾,促进城乡共生发展共同繁荣,实现城乡居民物质与精神的共同富裕。二是以新发展理念为引领,用改革的办法破解“三农”发展中面临的“急难愁盼”问题,坚定实施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孵化和培育乡村新产业新业态,激活乡村振兴的内生动力,创造和满足新生社会需求,提升农业农村发展的综合效能,确保农民群众能够共享现代化成果。

(三)中国式现代化的现实逻辑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迫切要求

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1](25),尤其是我国进入战略机遇和风险并存的时期,不确定和难预料因素增多,各种“黑天鹅”“灰犀牛”事件随时可能发生。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看,民族要复兴,乡村必振兴;从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看,稳住农业基本盘,守好“三农”基础是应变局、开新局的“压舱石”,必须增强忧患意识、坚定底线思维,主动识变应变求变,主动防范化解风险,才能不断夺取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胜利,具体到“三农”工作中,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城乡发展不平衡和农业发展不充分,是制约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突出问题,乡村空心化、农户空巢化、农民老龄化等“乡村病”受农业弱质性困扰尚未扭转,以致农业农村现代化步伐落后于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的快速推进;二是“大国小农”的资源禀赋难以适应市场经济的激烈竞争,影响小农户增收空间的拓展,易于发生排挤小规模农户和人为垒大户的现象,加速青年农民离乡进城,不利于提高农业农村全要素生产率和扩大农村消费市场;三是粮食产需长期“紧平衡”的态势,表明端牢自己手中的饭碗,不能有丝毫麻痹大意,要优化国土空间布局,在粮食主产区、核心区、生产功能区基础上建设粮食安全产业带,以高标准农田建设、农田水利建设、黑土地保护工程、良种培育等重要举措,聚集整合资源要素发展粮食生产,促进粮食产业提质增效,保障“米袋子”“菜篮子”“油罐子”等产品供给,是纾解我国副食品及大豆等农作物进口来源地、进口通道较为集中的现实问题,消除国际粮食贸易在价格和渠道等方面被“卡脖子”的战略举措。因此,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是补齐“三农”短板,回应中国式现代化现实逻辑的迫切要求。从内容上看,“全面”要求贯穿农业农村农民发展的各个领域,既要实现农业高质量发展,构建一二三产业深度融合的现代农业生产经营体系,完成农业强国建设目标,也要将乡村打造为“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美好家园,形成农工互促、城乡互补、协调发展、共同繁荣的新型工农城乡关系;从地域看,“全面”要求覆盖我国全部乡村,既包括东部自然禀赋充沛、基础设施完善、发展动力强劲的乡村,也包括中西部资源禀赋欠缺、自然条件较差、内生发展动力不足的乡村,都要求将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作为重点工作来推进;从政策看,“全面”要求各级政府在政策支持、资金投入、要素配置、公共服务等各方面将农业农村农民的发展放在优先位置考虑,切实做好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推动农业全产业链改造升级,织密和兜牢乡村生产、经营、生活的安全网,使农民的获得感、幸福感更加充实,更有保障,更可持续。

二、中国式现代化指引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时代意蕴

以中国式现代化为指引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体现了党和国家“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旨归,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发展理论,丰富了科学社会主义的中国实践,避免了走西方“串联式”现代化道路,为世界各国从具体国情出发,以农业农村问题为重点抓手,以农民自我发展为强大动力,探索多层次、多元化的现代化发展道路提供了全新思路和经验借鉴。

(一)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体现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

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要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紧紧抓住人民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扎实推进共同富裕”[1](38~39)。到2035年,农村基本具备现代生活条件,社会保持长期稳定,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这彰显了中国式现代化蕴含的全民共建共享共富的价值意蕴,是中国式现代化“以人民为中心”区别于西方旧式现代化“以城市为中心”的显著标识。其一,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以“产业兴旺”作为重要抓手,着力解决农业生产经营成本高、效益低的问题,大力推动农业科技转化和应用,促进质量兴农、绿色兴农、品牌强农落地生根,因地制宜推进多种形式的农业合作组织和发展农业服务组织,培育机械化、信息化、智能化、设施化乡村新产业新业态,既减轻了农业生产的劳作强度,打开了农业发展新空间,又拓宽了农民增收致富的有效路径,从根源上消除了城乡农工间的收入差距、消费差距和生活差距;其二,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将城乡融合发展作为拓展农业多种功能、乡村宜居宜业的重要推动力,不仅避免了一些国家在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中面临的农业凋零、农村衰败、农民贫困问题,还成功探索出一条城乡互补、共同发展之路,提升了农业农村在生态涵养、休闲体验、文化传承等方面的多元价值,促进了城乡生产要素、民生资源、公共基础设施的优化配置和互联互通,培育出庞大的城乡消费市场,满足了广大城乡居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提升了全体人民的幸福指数;其三,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更加重视“人”的关键性作用,将广大农民“全面发展”作为突破口,强调“共同富裕”是物质富裕和精神富裕的有机统一,实行“扶贫”与“扶志扶智”相结合,既要富“口袋”也要富“脑袋”,既能共享现代化成果也能以自身发展共建现代化,激发了广大农民依靠顽强意志和辛勤劳动发家致富以及改变命运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形成了人人愿为、人人可为、人人能为、和衷共济、团结互助的乡村新风尚,从而维系了村落价值系统,滋养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升了人的精神境界。

(二)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丰富了科学社会主义的中国实践

马克思主义十分关注农业农村农民全面发展的理论与现实问题,并在社会主义发展理论的指导和框架下,详尽阐述了农业农村发展的历史脉络和现实困局,探索出了一条不同于欧美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发展道路。马克思、恩格斯强调,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发展和资本的无序扩张,使大量以自耕自种为生产、生存手段的小农家庭,在与资本主义工厂化生产的竞争中处于劣势,被迫沦为资本主义生产的廉价劳动力来源,从而失去经济独立性和个体独立性,这是欧美资本主义国家现代化过程中,城乡两极分化、农民阶级贫困化的根本原因。对此,马克思、恩格斯创造性地提出,把农业和工业结合起来,进行合作化社会生产,才能逐步消除城乡差别[6]。十月革命胜利后,列宁将农业农村现代化贯穿于“苏维埃政权加全国电气化”运动,实施粮食税代替余粮收集制,引导农民用粮食与国家交换工业产品等具有过渡性的具体政策[7](149~150)。斯大林提出,必须重新装备(改造)农业,扩大集体农庄和国营农场的建设,把个体农民逐步引上大规模集体经济轨道,引上集体劳动的轨道[7](166~167)。从实施效果看,苏联农业农村改造方案过度依赖扩大工农产品价格“剪刀差”的交换方式,为工业高速增长供给廉价原材料,使农民为工业化缴纳额外的“贡税”,严重影响了农民发展生产的积极性和热情,不仅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谷物增产问题,还造成事实上的城乡工农差距。反观,自改革开放以来,尤其是新时代我国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思路、理论、制度、政策、实践取得历史性成就,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社会主义发展理论,拓展了科学社会主义的中国实践。一是在中国式现代化宏大目标中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的总方针,按照“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总要求协调推进,探索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保障,加快推动适合国情特点的新型城乡融合发展之路,明确了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方向和抓手;二是在具体实践中实施种业振兴行动,深入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推进农业由增产导向转向提质导向,优化农业区域布局,推动一二三产业深度融合,帮助和扶持农村特色种植、养殖合作社良性发展,搭建农副产品电商平台,开辟休闲旅游特色村镇,让农村新产业新业态成为农民增收的新亮点。总之,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式现代化实践相结合的重大创新,是中国城乡关系的重大调整,也是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农民群体同步进入现代化的伟大实践,必将成为科学社会主义史上光辉的一页。

(三)全面推进乡村振兴贡献了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的中国智慧与经验

在现代化发展的过程中,多数国家在不同时期都遭遇了乡村衰落的问题,而如何化解这一难题,却有着诸多争论。悲观论者认为,工业化、城市化进程加快,必然导致资本、劳动力等要素向城市加速汇集,乡村凋敝、农民贫困是工业化、城市化必须付出的代价;消极论者认为,在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中抽离乡村的各种要素,可以通过适当的政府政策予以“反哺”,以此减轻、减缓乡村的凋敝甚至消亡,但乡村也不可能出现繁荣,因为投入工业化、城市化的要素回报率远远高于农业农村。从各国现代化历程看,已经实现现代化的美国、英国、法国等国家都在工业化、城市化前期实行“重工轻农”“以农促工”的发展策略,依靠工农业产品“剪刀差”的交换方式完成资本原始累积,所形成的城乡差距、两极分化问题,经过了两三百年的现代化过程,通过大量政策扶持、资金投入、市场保护等要素“回填”才得以化解;在向现代化奋进的国家中,如拉丁美洲各国曾希望借助工业化、城市化带来的涓滴效应,让农业农村农民从中获益,尽管制定了各种行动计划,但未能阻止农业衰败、农村衰落、农民贫困的趋势,导致“乡村病”和城市“贫民窟”并存,社会矛盾和冲突频发,现代化进程后继乏力,最终落入“中等收入陷阱”。可见,世界各国开展乡村建设的共同特征都是“工业反哺农业、城市反哺农村”,借此来消弭现代化过程中出现的城乡差别,但由于各国经济发展阶段、城乡失衡程度以及自然环境条件等存在较大差异,仅仅依靠单一的经济帮扶、政策倾斜、基础设施改造等措施难以填平城乡之间发展的巨大鸿沟。而中国式现代化突破了世界各国对实现现代化的传统认知和思维定式,采取“四化同步”叠加发展模式,更加重视用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成果拉动农业农村发展,既聚焦乡村产业兴旺,又关注重塑城乡关系,创新乡村治理,繁荣乡村文化,建设美丽乡村,既重视搭建乡村全面振兴的制度保障体系,又正视农民主体性意识觉醒,使外部“输血式”乡村振兴与内部“造血式”乡村振兴有机结合,彻底拔除引起城乡差距的病根。实践证明,中国政府基于对农业农村发展规律的深刻把握,探索出了一条不同于西方发达国家的乡村振兴模式,不仅解决了城乡发展不平衡的问题,也解决了乡村发展的动力来源难题,为全面推进中国式现代化,顺利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奠定了物质和精神基础,为广大既想保持社会繁荣稳定,又想探索多层次、多元化现代化发展道路的发展中国家实现现代化,尤其是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提供了全新思路和经验借鉴。

三、以中国式现代化为指引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实践取得新突破

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到“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意味着我国“三农”工作发生了历史性转移,但不同乡村的发展程度和发展潜力存在差异。因此,必须以中国式现代化的科学内涵和本质要求为指引,围绕农业农村现代化总目标,将系统论和重点论结合起来,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实践取得新突破。

(一)培育高素质农民,激活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新优势”

农业农村现代化归根到底是“人”的现代化,如果“人”即农民的思想观念、发展理念、竞争意识、技术专长等无法跟上第四次产业革命的浪潮,农业农村现代化就无从谈起,尤其是我国乡村正在经历工业化、市场化、信息化和智能化的洗礼,城乡之间的要素流通日益频繁和快捷,人工智能、清洁能源、无人控制技术、先进农业装备、虚拟现实以及生物技术等全新技术成果逐步融入农业育种、生产、经营、服务,出现了智能化的种植养殖工厂,无人化田间耕种和管理,海水稻、巨人稻等口粮新品种以及农业与休闲、旅游、文创等产业紧密结合的新产业新业态,已经深刻改变了农业的要素构成和运行模式,也必将改变农民在农业中的角色。为此,培育更多懂农业、爱农村、爱农民的“三农”人才,加快形成与产业需求相适应、与农村发展相协调的高素质农民队伍,激活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新优势迫在眉睫。一是要立足当地自然禀赋和农业优势,坚持以耕地保护、良种推广、种植管理、智能装备使用、农业科技创新和成果转化为主要内容,动态调整农民培训体系,增强农民科学素养和专业技能,提高农业全要素生产率;二是建立以公益性教育机构为主,多种资源和市场主体有序参与的教育培训体系,使培育制度更加完善,培育机制更加灵活,培育内容更有针对性、规范性、有效性和需求适应性;三是发挥政策宣传和典型示范的作用,引导农民自觉更新法治意识、契约精神、合作理念、市场思维、风险预判等现代观念,更好参与“龙头企业+农业合作社+农户”等新型涉农经济组织,丰富乡村新产业新业态的门类和形式,运用电商、直播、新媒体平台拓宽农产品销售渠道,增强农产品的吸引力和竞争力,推动农产品交易向国外延伸,扩大农业品牌国际影响力,助力农业产业全面升级。

(二)贯彻新发展理念,提升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新效能”

党的二十大强调“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1](23)。将新发展理念完整、准确、全面贯彻于“三农”改革发展全过程,推动农业质的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提升粮食供应链韧性和安全水平,释放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新效能。一是紧紧围绕良种培育、种植业生产模式创新、养殖业转型升级、无人化智能化农业机械应用等领域,充分发挥当地农业院校、龙头企业和各类经营主体在创新决策、研发投入、科研组织、成果转化等方面的主体作用,促进产学研一体化发展,加快把农业科技创新成果转化为现实生产力。二是针对农民群众关心的“急难愁盼”问题,将乡村社会的民生“短板”补齐,在巩固“两不愁三保障”的基础上,完善乡村最低生活保障、医疗救助、基本养老、临时救助、以工代赈等政策体系和管理体制,构建城乡一体化的公共服务设施和网络。三是提升主要农作物病虫害绿色防控覆盖率,逐步修复耕地面源污染和水源污染,探索牲畜粪污、秸秆、农田残膜、乡村垃圾等废弃物全量资源化利用的新形式,并依托生态农业、休闲农业和乡村文旅等新产业新业态发展机遇,优化乡村生产、经营、生活功能区规划管理,开展乡村绿化行动、人居环境综合整治行动、培育绿色文明健康的生活方式。四是围绕粮食安全、生态安全、气候变化、产业转型等领域,积极参与全球农业技术交流、培训及合作,打造特色农业出口基地、农产品外贸转型升级基地等示范区,推进农业国际贸易服务发展,形成良性互补、畅通无阻的国内国际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五是在坚持农村基本经营制度的前提下,对农村集体经济实行股份合作制改革,鼓励农民以土地承包经营权等入股,大力发展具有紧密利益联系的农业合作社、专业大户、家庭农场等新型农业经营组织,推动农业与旅游、教育、文化、康养、电商等产业的深度融合,切实增加农民的产权性、经营性和生产性收入,使农民实现共同富裕的路径更加开阔。

(三)构建新型城乡工农关系,拓展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新空间”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城镇和乡村是互促互进、共生共存的。能否处理好城乡关系,关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全局。”[8](38~39)现代化进程的客观规律是城比重的上升及乡比重的下降,但在我国拥有14亿多人口的国情下,即便城镇化率达到70%以上,农村仍有4亿多农民。如果在现代化进程中把人口基数庞大的农村落下,出现繁荣的城市和凋敝的乡村共存,既不符合党的执政宗旨,也背离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因此,强化以工促农、以城带乡,形成工农互促、城乡互补、共同繁荣的新型城乡关系,有助于拓展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新空间。一是要根据国土空间布局、区域发展战略,在市县层面科学划定城镇、乡村、农业等空间界限和生态保护红线、永久基本农田、城镇开发边界、海洋生物资源保护线等主要控制线;二是充分发挥城市群、大中小城市对周边地区和“三农”发展的扩散效应,使不同规模和职能结构的城市与乡村分工协作更加合理,培育充满活力、特色化、专业化的县域经济,将其作为承接城市功能转移和辐射带动乡村发展的中继站;三是推动城乡科技要素、经济要素、人员要素有序自由流动、平等交换,维护好进城落户农民土地承包权、宅基地使用权、集体收益分配权,鼓励家庭农场发展适度规模经营,扶持专业合作社从事农业生产、加工、销售“一体化”经营;四是以市县域为整体,加大对乡村道路、公交、供水、供电、供气、电信、物流、农贸市场、垃圾污水处理等基础设施投入力度,完善乡村公共安全视频监控体系,并根据乡村人口变化数据,有序更新和修缮乡村医疗、教育、养老、健康、文化等公共设施。

(四)深化乡村社会治理,增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新动能”

乡村是最基本的治理单元,既是利益冲突和社会矛盾的重要源头,也是协调利益关系和化解社会矛盾的关键环节。乡村治理的好坏不仅影响乡村社会的发展、繁荣和稳定,还体现国家治理的整体水平,直接关系到国家治理现代化进程的实现[9](119)。因此,健全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制度,畅通和规范群众诉求表达、利益协商、权益保障通道,形成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乡村治理体系,提升乡村社会治理效能,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提供了新动能。一是落实县乡党委抓农村基层党组织建设和乡村治理的主体责任,健全村级重要事项、重大问题由村党组织研究讨论机制,全面落实“四议两公开”制度,发挥好村党组织领导下的议事决策机制、监督机制及共青团和妇联等群团组织的积极作用;二是实现村务公开由事后公开向事前、事中延伸,建立村级工作事项清单制度,开展村级事务阳光工程,依托村民会议、村民代表会、村民议事会、村民监事会等民事民议、民事民办、民事民管等创新实验,让农民自主“说事、议事、主事”,探索农村基层民主协商的多种实现形式;三是推动执法力量整合和向基层下沉,密切结合互联网、大数据,整合乡村公共资源,建设数字乡村,大力推进“互联网+乡村治理”[10],健全乡村调解、仲裁、司法保障、法律援助等的联动工作机制,有效预防和就地化解不同利益主体的矛盾纠纷,建立农村地区常态化开展扫黑除恶工作机制和应对自然灾害、公共卫生、安全隐患等重大事件的风险评估、预警、应急处置机制,并广泛开展以全面依法治国和农业农村法律法规为重点内容的学法用法教育活动,切实增强农民尊法学法守法用法意识;四是借助新媒体宣传手段,深入挖掘熟人社会蕴含的道德规范,重构乡村道德体系,让自强不息、敬业乐业、扶危济困、见义勇为、孝老爱亲等传统美德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相互融合,并发挥乡规民约中劝善惩恶、团结友爱、助人为乐、遵纪守法、勤俭节约的行为规范作用,强化农民群众的精神纽带和共同道德基础,使乡村呈现出邻里和睦友好、夫妻相敬如宾、村民相互尊重、老幼相亲相爱、村容整洁优美的温馨祥和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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