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刺治疗肾精亏虚型神经性耳鸣的疗效观察
2024-01-02汤志刚蒲宁杨继若卢荣白晶梅魏晓晨吴盼王天生
汤志刚,蒲宁,杨继若,卢荣,白晶梅,魏晓晨,吴盼,王天生
(1.甘肃省兰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兰州 730050;2.甘肃省兰州市安宁区人民医院,兰州 730050)
敦煌《灸经图》是中国现存较早的灸法专著,内容上也与其他针灸医籍有不少相异之处。《灸经图》组方取穴多少、艾灸壮数多少皆因病制宜,开创针灸史上最早辨证施治先河;有针灸史上治疗五劳七伤最早最完整的组方,按九宫八卦在人体布穴;治病首选头部穴,揭示了人体脑神的统帅作用;是同名四穴组沿革的始祖,四天庭穴是存世最早的同名四穴组[1-3],也是中国针灸史上最早的头针疗法;有传世不见的独特穴名及取穴法;背部腧穴取二寸三分揭示了横向经脉概念[4];是古代膀胱经单线路走行流派的最早代表[5];有史上最独特的面瘫检验方法和治疗方法[6];它写绘了中国针灸史上存世最早的裸体针灸图[7];是最早传承了伏羲易经八卦及长沙马王堆帛书思想,是与《黄帝内经》同期或早于《黄帝内经》的针灸流派;独具的特色丰富并填补了针灸学的内容,对推动当前针灸学的发展具有巨大的意义。
神经性耳鸣是一种颅内神经系统的神经行为失常,没有明显的噪声、电磁刺激等,以致主观感觉耳内有声音[8]。耳鸣的持续时间越久,不但无法治疗,反而更易产生失眠、易怒、精力不集中等不良伴随症状,从而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西医学使用维生素B、血管扩张剂、抗凝剂、糖皮质激素等药物或高压氧等物理疗法进行治疗。中医学充分解释了耳鸣的病因病机,且中医学治疗方法较多,以针灸为代表的中医外治法治疗神经性耳鸣有一定临床疗效。本研究基于敦煌《灸经图》思想运用针刺治疗肾精亏虚型神经性耳鸣,与常规针刺的临床疗效进行比较。
1 临床资料
1.1 一般资料
纳入的60例肾精亏虚型神经性耳鸣患者均为甘肃省兰州市第一人民医院2021年1月至2022年6月收治的患者,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将60例患者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30例。两组患者性别、年龄、病程和病变部位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详见表1。
表1 两组一般资料比较
1.2 诊断标准
1.2.1 西医诊断标准[9]
以耳鸣为首要主诉,在消除了外部环境对其并无干扰之后,可以主观感受耳内声音或者头颅仍闻及异常声音,如蝉鸣或雷鸣声,音高因个体差异而不同;耳鸣不同程度地干扰着患者日常生活、工作、学习和睡眠,甚至突然产生紧张、抑郁等不良情绪;听觉正常或有不同程度的听力下降;可伴随眩晕、耳堵塞感等症状;经耳廓、外耳道、咽鼓管、内耳膜等组织的检查,必要时进行纯声听阈检测、声导抗测听、电子耳镜、中耳乳突(CT平扫)等检查进行诊断。
1.2.2 中医诊断标准
参照《中医耳鼻喉科临床研究》[10]中肾精亏虚型耳鸣的诊断标准。耳鸣声如蝉,耳聋,病情较长;舌质淡或红嫩,脉虚弱或细数。腰膝酸软、头晕眼花、发脱齿摇、夜尿频多及性功能低下中具备两项及以上。由具有多年临床经验的高年资耳鼻喉科医生,根据中医诊断标准及辨证分型标准进行诊断。
1.3 纳入标准
符合肾精亏虚型神经性耳鸣的诊断标准[11];年龄25~75 岁;初诊患者在最近的1 个月内未行过其他药物治疗;入组后未采用其他的与本病治疗相关的药物或疗法;患者临床资料完整,自愿接受本试验;无心、肝、肾或其他脏器病变;无其他重大并发症;能配合治疗及检查;患者愿意参与本试验,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1.4 排除标准
妊娠期以及哺乳期者;由外伤、癌症或全身组织性病变所致的耳鸣者;全聋伴耳鸣者;不同原因引起的传导性耳鸣者;有精神疾病者;可能因个人复杂因素影响试验者,如环境变化频繁者。
1.5 中止、脱落及剔除标准
无法按时就诊及随访者;无法确定疗效者;自行或要求中断治疗者;发生严重不良反应事件而停止治疗者;对针刺治疗恐惧或晕针者。
1.6 中止、脱落或剔除病例的处理标准
患者脱落,研究者要积极与其联系并问询情况,记录最后就诊时间,并仔细标记该患者与本试验的关联,撰写和完成研究表,做好所要进行的评价工作。因不良反应或自觉本治疗无效而要求退出者,应填写“不良事件/反应记录表”,并依据患者具体状况,根据个体差异为其继续进行相关处理工作。保留所有中止、剔除及脱落病例的原始资料。
2 治疗方法
2.1 治疗组
基于敦煌《灸经图》思想针刺治疗。根据阴阳五行、八卦等顺应过程进行人体布阵组穴。主穴[12]取前发际(神庭穴上0.5 寸)、四天庭(枕骨粗隆高点为中心上下左右各1 寸)、大椎、手髓孔(列缺)、脚五舟(内膝眼和犊鼻穴)、脚痺经(申脉)、髓孔(悬钟)和中封穴。配穴为太溪、照海和太冲穴。患者取卧位,常规消毒后,选用0.25 mm×40 mm 毫针,针刺上述穴位,进针1~1.5 寸,进针后轻提微捻转,得气后,主穴行平补平泻手法,配穴用捻转补法,共留针30 min。重症者可再取坐位,针刺风池、完骨和天柱穴,留针10 min。每日治疗1 次,每周治疗5 d,休息2 d,共治疗6 周。
2.2 对照组
采用常规针刺[13-14]治疗。主穴取耳门、听宫、听会、翳风、外关和中渚穴;配穴取足三里、太溪、然谷,肾俞和关元穴。患者取侧卧位,常规消毒后,选用0.25 mm×40 mm 毫针针刺听宫、听会和耳门穴,针刺时令患者张口,垂直进针0.5~1 寸,得气后,主穴用平补平泻捻转法,配穴用捻转补法,留针30 min。每日治疗1 次,每周治疗5 d,休息2 d,共治疗6 周。
3 治疗效果
3.1 观察指标
3.1.1 耳鸣障碍量表(tinnitus handicap inventory,THI)[15]评分
治疗前后分别评估耳鸣的严重程度,共100 分,分值越大代表耳鸣程度越严重。
3.1.2 耳鸣视觉模拟量表(visual analog scale,VAS)[16]评分
治疗前后分别评估耳鸣VAS 评分,0 分代表没有耳鸣,10 分代表严重耳鸣,分值越大代表耳鸣越响。
3.2 疗效标准
以耳鸣发生率评价临床疗效效果[15]。
显效:耳鸣的发生率降幅≥2 个级别,且无焦虑现象。
有效:耳鸣的发生率降幅为1 个级别,焦虑缓解,耳鸣偶有发作。
无效:耳鸣持久而不减轻或加剧,出现明显的焦虑。
总有效率=[(显效+有效)例数/总例数]×100%。
3.3 统计学方法
用SPSS20.0统计软件对结果进行数据分析。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表示,组间比较用配对t检验,组内比较用独立样本t检验。计数资料比较采用卜方检验。以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3.4 治疗结果
3.4.1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治疗组总有效率为93.3%,对照组总有效率为70.0%,组间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2。
表2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单位:例
3.4.2 两组治疗前后耳鸣VAS 评分比较
治疗前,两组耳鸣VAS 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治疗3 周后及治疗后,两组耳鸣VAS 评分组内比较和组间比较,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组别与时间之间存在交互作用(P<0.05)。详见表3。
表3 两组治疗前后耳鸣VAS评分比较(±s)单位:分
表3 两组治疗前后耳鸣VAS评分比较(±s)单位:分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5;与对照组比较2)P<0.05。
组别 例数 治疗前 治疗3周后 治疗后治疗组 30 9.35±3.65 5.55±4.171)2) 3.27±1.021)2)对照组 30 9.54±3.87 7.63±3.661) 5.33±1.711)
3.4.3 两组治疗前后THI 评分比较
治疗前,两组THI评分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THI评分均低于同组治疗前(P<0.05),且治疗组低于对照组(P<0.05)。详见表4。
表4 两组治疗前后THl评分比较 单位:分
4 讨论
中医学认为耳鸣是患者处在特定环境中,感觉耳中频繁发生声响,有时候也发生于头顶,而经查找其附近却无该声响有关的声源。耳鸣可以表现为各种不同声响,发生在各个部位。患者对耳鸣声的感觉存在着主观因素的引导,由于个体差异,耳鸣的声响也多种多样,有些较轻微呈现蝉鸣声、吹风声或流水声等,有些呈现电流声或雷鸣声等[17]。有些患者亦可感觉颅内以外或头颅的其他地方出现异常响声,有时候只发生在单侧,也可能双侧均有,当响声发生在颅脑中时,常称为“颅鸣”或“脑鸣”[18]。表示耳鸣的用字较多,首先发现的便是“聊”字,记载于《楚辞》中“横舟航而济湘兮,耳聊啾而偿慌”一句中的“聊啾”即为耳鸣之意。
中医学对肾精亏虚型耳鸣的认识为,肾是天赋根本,肾之阴阳互相转化制约平衡,是人体生机赖以运行的基础[19-20]。肾主藏精,其窍在耳,若肾精充足则耳窍通利能闻五音,耳鸣因此发生,两者之间关系密不可分。肾精亏虚致耳鸣者的成因主要有二。一是肾精功能损伤。因身体先天性禀赋缺陷,亦可因久病消耗气血过多,由于这些因素都会引起肾精耗损,进而造成髓海空虚,耳无肾气之本,缺乏肾精滋养,更容易出现病变如耳鸣。二是心肾不交。心属火,肾属水,肾水和心火之间互为影响彼此克制,肾水主降心火主升,两者一升一降维系着身体的正常运行,任何一方的波动都会造成另一方功能下降,阴阳失调。若肾水不够,则不能抑制心火,以致心火亢盛,灼精炼液,耳窍不通等滋养作用受损,从而引起的耳鸣。肾精亏虚型患者的耳鸣音调低沉,犹如蚊蝇之音,往往伴有腰膝酸软、耳聋、眩晕等,给患者生活造成很大影响。
本研究采用敦煌《灸经图》思想选穴,诸穴合用以补肾精、调经络、理气血、通耳窍,可以有效改善耳部周围血液循环,从而改善耳鸣症状。本研究结果显示采用敦煌《灸经图》思想选穴针刺治疗肾精亏虚型神经性耳鸣的临床疗效优于常规针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