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初期毛泽东关于大党难题的认识与实践

赵付科,侯 伟

(中央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0081)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要始终赢得人民拥护、巩固长期执政地位,必须时刻保持解决大党独有难题的清醒和坚定”(1)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人民日报》2022年10月26日。。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后,中国共产党成为在全国范围内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党员已达400多万人,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党。世情、国情和党情的变化给中国共产党执政带来一系列难题,毛泽东结合新的形势和实践,对此进行了严肃认真的探究,形成了一系列关于大党难题的重要认识。深入研究这些重要认识,对于新时代时刻保持解决大党独有难题的清醒和坚定、推动党和国家事业蓬勃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一、新中国成立初期形成毛泽东对大党难题正确认识的历史背景

理论来源于实践,实践是理论产生发展的源泉。新中国成立初期毛泽东之所以探究大党难题,与该时期复杂严峻的国际形势、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面临的艰巨繁重任务以及党执政地位和环境的变化密切相关。

(一)新中国成立初期国际形势复杂严峻

新中国成立初期,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为新中国建设提供了良好的外部条件,然而以美国为首的帝国主义国家对新中国持敌视态度,严重干扰了新中国的建设与发展,客观上要求中国共产党必须继续发扬斗争精神,努力冲破帝国主义的封锁和孤立,为建设新中国创造良好的外部条件。

新中国成立初期,美国是封锁孤立新中国的主要国家。新中国的成立,客观上同美国维护其霸权利益的目标形成了结构性矛盾,加之不甘心于“扶蒋反共”阴谋的破产,以美国为首的西方敌对势力敌视新中国的立场进一步发展。1949年9月美国国务院发表的关于美中两国关系的白皮书中,就强调美国要一以贯之地采取敌视中国政策。他们拒绝承认新中国,竭力阻挠新中国在联合国合法席位的恢复,并对新生政权实行政治上孤立、经济上封锁和军事上包围。1949年10月3日,杜鲁门提出,“我们不要那么匆匆忙忙承认这个政府,我们在承认苏联的共产党政权之前曾等待了12年”(2)陶文钊:《美国对华政策文件集(1949—1972)》第1卷(上册),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3年版,第154页。。1951年5月,美国在对亚洲各地区的行动方针中提出,在继续承认国民党合法政府地位的同时,要扶持更多的反共力量以取代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地位,与此同时还要采取各种手段使中苏两国产生分歧,并在中国共产党内部制造分裂。在美国操纵下,联合国大会在1951年通过了《实施通过对中国禁运的决议》,向中国禁运包括武器、石油、原子能材料及具有战略价值的运输器材在内的1700余种物品,企图从经济上扼杀新生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众多西方国家迫于美国压力,追随其实行对中国禁运的政策,中断了同中国的直接贸易关系,极大影响了新中国的对外贸易和经济建设。

此外,美国还在军事上对新中国进行包围。朝鲜战争爆发后,美国派兵进驻台湾海峡,提出了“台湾地位未定论”,企图通过武装力量阻止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台湾。此后,试图侵占中国台湾被美国政府作为一项长期政策确定下来。中国人民志愿军出朝作战后,美国对华敌意加剧,正式实施了遏制中国的政策。美国还同我国周边的一些国家和地区缔结了双边或多边联防协定,结成了反华同盟,并建立了数量众多的军事基地。1954年12月,美国政府与台湾当局签订了《共同防御条约》,企图利用这个条约侵占台湾,并以台湾为基地在台湾海峡和太平洋地区制造战争紧张局势。肯尼迪上台后,美国政府认为东南亚和南亚地区的威胁源自中国,并借助美国对越南与印度的军事干预、军事支持,在越南战争和中印冲突中同中国展开对抗。至此,美国在东亚和东南亚地区对我国形成了一个“半月形”包围圈。不仅如此,美国还妄图同日本、韩国、台湾结成东北亚同盟,建立一连串的反共反华堡垒。这就给新中国的国家安全造成了严重威胁。要想打破以美国为首的帝国主义国家将新中国扼杀在摇篮之中的图谋,创造有利的外部条件建设自己的国家,就必须加强党的自身建设,以过硬能力解决好执政条件下面临的外部难题。

(二)新中国成立初期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的任务艰巨繁重

新中国的建立开启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新纪元,中华民族开始了为实现国家富强、人民幸福而奋斗的新征程。如何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不断增强建设本领,把生产恢复和发展起来,使自己在经济上政治上站住脚跟,这与当时向未解放的地区进军和进行剿匪的难度相比将更加困难,考验也更为严峻。

经历战乱后的新中国,耕地、工业和交通运输业的基础设施被严重破坏。同全面抗战爆发前相比,部分地区经济的破坏程度达50%以上,再加上连年灾荒,国家财政收入严重不足。更为严重的是,国民党统治下长期的恶性通货膨胀使物价飞涨、投机猖獗。受长期战乱影响,加之帝国主义的残酷掠夺和国民党政府的严重剥削,国内社会生产力极其落后,“生产萎缩,生态破坏,交通梗阻,民生困苦,失业众多”(3)《中国共产党的一百年(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22年版,第351页。,工农业总产值急剧下降。同历史上的最高水平相比,1949年工业总产值减少一半,粮食产量减少约1/4。同年人均国民收入只有27美元,相当于整个亚洲国家平均值的2/3(4)《毛泽东传》第3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第1022页。。国民经济的这种严重衰退和全面萎缩现象,更突出地表现在上海和江浙等国内最为富庶的地区,大批民族工商业由于缺乏资金和物资,几乎难以维持简单再生产活动。此外,广大解放区还没有实行土地改革,封建的半封建的土地所有制还严重束缚着生产力的发展,恢复工农业生产困难重重。

与此同时,新中国还面临巨大的军费、行政费等开支。由于党对旧军队和旧公教人员采取“包下来”政策,1950年占全国人口2%的军政公教脱产人员,所需行政费用占全年财政支出的21.4%(5)《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1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2年版,第59页。,这对人民政府来说是个巨大但又不可避免的负担。同年11月,为应对抗美援朝作战所需的庞大军费开支,新中国的财政工作部署坚持一切服从战争的原则,极大增加了军费和与军事有关的支出。这就在很大程度上削减了用于经济建设和其他方面的费用占比,严重的资金不足延缓了国民经济的恢复和发展。毛泽东在新中国成立前夕就认识到恢复经济的艰巨性,强调“严重的经济建设任务摆在我们面前”(6)⑥ 《毛泽东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480、1438页。。新中国成立后,面对国家收入不足、开支巨大的情况,他再次强调必须向群众说明在财政上的困难所在,不要隐瞒这种困难。当时,一些人对中国共产党管理经济的能力表示怀疑,认为“共产党在军事上得了满分,在政治上是八十分,在经济上恐怕要得零分”(7)《毛泽东传》第3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第1023页。。为妥善完成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的任务,党必须积极探索经济建设规律,不断提高领导经济建设的本领,担负起把我国尽快地从落后农业国变为先进工业国的重任。

(三)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地位和环境发生变化

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后,中国共产党成为在全国范围内执掌政权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党的工作重心也由乡村转移到城市。能不能巩固党的执政地位、适应新的执政环境,进而承担起新的使命任务,是中国共产党面临的巨大挑战。

第一,执政地位和环境的变化使党员数量增多、党组织覆盖面扩大。中国共产党在全国范围内执掌政权后,党员数量迅速增加。1951年3月全党共有党员580万人,较1949年年底增加了130多万人(8)《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2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2年版,第134页。。而到了1956年党的八大召开时,党员数量已经较1949年全国胜利时增加了差不多两倍,党组织的覆盖面也不断扩大,“党的组织分布到全国每一个城镇和县区,每一个重要的企业,并且分布到各个民族”(9)《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9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4年版,第120页。。在这种情况下,一些不符合党员标准的新党员进入党内,甚至一些投机分子和破坏分子也趁机加入党组织,严重影响了党的纯洁性,给党员队伍建设带来了挑战。执政地位和环境的变化带来了如何加强党员队伍建设的大党难题,必须不断加强党的组织建设,切实解决好这一难题。

第二,执政地位和环境的变化使党内官僚主义习气和骄傲自满情绪滋生。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毛泽东就告诫全党,“因为胜利,党内的骄傲情绪,以功臣自居的情绪,停顿起来不求进步的情绪,贪图享乐不愿再过艰苦生活的情绪,可能生长”,要警惕“糖衣裹着的炮弹的攻击”(10)② 《毛泽东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480、1438页。。新中国成立初期,由于中国共产党执政地位和执政环境的变化,部分党员干部满足于已有的胜利,滋生了官僚主义习气和骄傲自满情绪,党内存在脱离群众和脱离实际的现象。对中国共产党来说,如果不消除党内官僚主义习气和骄傲自满情绪,不警惕脱离群众和脱离实际的危险,党就会被腐蚀掉,就会失去执政地位。因此,中国共产党必须继承和发扬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解决好党的作风不纯和贪污腐化等难题,以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

第三,执政地位和环境的变化使党在全部国家工作中居于领导地位。随着新中国成立,中国共产党从战争环境下的局部执政转变为和平环境下的全国执政。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共产党面临着十分复杂的局面:一方面,肃清残余敌人、镇压反革命、抗美援朝需要一个权力集中的领导核心;另一方面,熟悉城市环境、学会管理和建设城市、在城市开展斗争也需要强有力的组织领导。这些需求严峻考验着中国共产党的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可见,在执掌全国政权的条件下,对纷繁复杂的国家事务和社会生活进行有效的领导和管理,是党面临的一个重大课题。要更好适应这一变化,经受住新的考验,就要解决好如何提高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的难题,不断增强党的执政本领。

二、新中国成立初期毛泽东关于大党难题的若干重要认识

面对新中国成立初期的新环境新挑战,毛泽东坚持以马克思主义建党理论为指导,在领导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实践中严肃认真地探究大党难题,形成了一系列关于大党难题的重要认识,进一步丰富了毛泽东思想,有力地加强了党的自身建设,巩固了党的执政地位。

(一)牢记初心使命是“为了建设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而奋斗”

党的事业伟大而艰巨、任重而道远,“必须坚守奠基创业时的初心,坚守党的理想信念宗旨”(11)习近平:《论党的自我革命》,北京:党建读物出版社,2023年版,第352页。。新中国成立后,党内一部分同志认为中国革命终于取得了胜利,不用再流血牺牲了,可以好好享受生活了。针对这种错误认识,毛泽东以战略眼光提出了中国共产党的总任务,即要为“建设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而奋斗,为了保卫国际和平和发展人类进步事业而奋斗”(12)④⑤ 《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350、10、357页。。作为一个执政大党,中国共产党如何纠正“革命到头了”的错误思想,继续巩固和发展已经取得的胜利,不断发展壮大自己,是必须解决好的一个大党难题。

为解决好这一大党难题,毛泽东多次强调要牢记党的初心与使命。在新中国成立前夕,毛泽东提出,“夺取全国胜利,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13)《毛泽东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438页。,认为必须在党内明确革命的长期性和艰巨性,告诫全党革命胜利后的路程还会更长,还需要做更多、更艰苦的工作,必须继续艰苦奋斗。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一方面从中国共产党的性质出发,强调“一切都是为了人民的利益”(14)②⑤ 《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350、10、357页。,打仗、和平解放和团结改造都是为了人民的利益,明确了中国共产党为人民利益而奋斗的初心。他还进一步强调,革命之所以能够获得胜利,“基本的条件是我们代表着人民的希望和方向”(15)②④ 《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350、10、357页。,认为只有始终代表人民的希望和方向,获得人民拥护,加上中国共产党的努力,才能够促进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另一方面,基于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任务,毛泽东坚持中国共产党要建设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为人类谋和平发展,从而明确了党的使命。1954年9月,毛泽东提出为建设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而奋斗的总目标,认为这是从未有人做过的极其光荣伟大的事业。此外,他还认为中国作为一个面积较大、人口众多的国家,“应当对于人类有较大的贡献”(16)《毛泽东文集》第7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57页。,要为保卫国际和平与发展人类进步事业而奋斗。

初心与使命回答了中国共产党是什么、要干什么的根本问题,是激励中国共产党人奋勇向前的根本动力,只有解决好如何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难题,才能激励中国共产党人英勇奋斗。在毛泽东看来,要做到不忘初心、牢记使命,首先要继续加强学习。他认为,马克思列宁主义是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要继续坚持不懈地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了解更多客观规律,避免主观主义错误。不能正确履行初心使命之所以会成为一个难题,理论知识的匮乏是一个重要原因,中国共产党人只有深入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筑牢理论功底,才能破解这一难题。在强调要继续努力学习的同时,毛泽东还特别提醒全党,对马列主义的学习要同中国实际相结合。毛泽东在谈到苏共二十大时强调,要独立思考,“进行第二次结合,找出在中国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17)《毛泽东年谱(1949—1976)》第2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557页。。把马克思主义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探索中国社会主义建设道路,是完成党面临的新任务的现实需要,也为践行初心、担当使命提供了实践路径。践行初心使命还要坚定地站稳人民立场。1949年10月,毛泽东在同绥远负责人的谈话中提到,中国已归人民,中国的任何事情都要由中国共产党负责并管理好。这就明确了党为人民执政的理念。1956年4月,他提出要建立一定的制度来保证贯彻实施群众路线和集体领导,以减少工作中的错误,彰显中国共产党坚定的人民立场。新中国成立初期,党坚持理论学习、坚持探索自己的道路、坚持人民立场,为践行党的初心使命提供了科学指引、实践路径和重要原则,促进了党和国家事业的发展。

(二)破坏党的团结和集中统一“是不允许的”

党的团结和集中统一是党的生命。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多次强调要增强党的团结统一,提出“为了建设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必须有中央的强有力的统一领导,必须有全国的统一计划和统一纪律,破坏这种必要的统一,是不允许的”(18)③④ 《毛泽东文集》第7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32、92、88页。。如何维护党的团结和集中统一,“确保全党紧密团结在党中央周围,步调一致向前进”(19)习近平:《论党的自我革命》,北京:党建读物出版社,2023年版,第352页。,是新中国成立初期需要解决好的一个大党难题。

党的团结和集中统一是革命胜利的根本保证。遵义会议后,中国共产党开始逐渐形成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并依靠党的团结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新中国成立后,党面临的革命和建设的任务更为艰巨,实现建成伟大社会主义国家的目标任务更离不开党的团结和集中统一。如何维护党的团结和集中统一,成为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执政面临的一个难题。毛泽东对这一难题产生的原因进行了科学分析。他认为,“不团结”是因为在思想上有距离,在政治和政策问题上存在争论。由于党对资产阶级采取联合政策,加之党内思想理论教育还很不够,使得资产阶级思想特别是小资产阶级思想进入党内,一部分党员干部思想政治情况复杂,个人主义、宗派主义和分散主义等错误思想在党内滋长,严重背离了马克思主义关于党的团结和集中统一的观点,极大危害了党的团结和集中统一,从而导致了如何维护党的团结和集中统一这个难题的产生。

毛泽东着重分析了破坏党的团结和集中统一的几种错误思想和行为。一是分散主义的错误思想。新中国成立之初,为加强地方事务管理,党中央实行了大区行政制度。这一体制在便于管理地方的同时也成为分散主义滋生的“温床”。在毛泽东看来,分散主义是破坏党的团结和集中统一的毒瘤,会极大危害革命利益。鉴于种种历史教训,毛泽东强调必须继续坚持集体领导原则、反对分散主义,但也要避免过度集中,处理好集权和分权的问题。二是宗派主义的错误思想。毛泽东历来强调反对宗派主义。延安整风期间,毛泽东对宗派主义进行了系统而深刻的批判,指出宗派主义会破坏党内的团结和集中统一。1956年8月,他在讲话中又强调要切实反对主观主义和宗派主义,要“团结那些跟自己作过斗争的人”(20)①④ 《毛泽东文集》第7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32、92、88页。,明确提出要实现反对宗派主义的常态化。三是搞两面派的错误行为。毛泽东一贯对搞两面派、玩阴谋手段的行为深恶痛绝。他认为,搞两面派与维护党的团结和集中统一是水火不容的,因而他告诫全党在政治上要做到光明磊落,绝对不可以玩弄阴谋手段。

为了维护党的团结和集中统一,毛泽东明确提出要遵循民主集中制原则。在他看来,中国共产党是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必须对全体党员“进行广大的教育工作、说服工作、团结工作,使他们在人民中间更好地起核心作用”(21)①③ 《毛泽东文集》第7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32、92、88页。。根据毛泽东的建议,党的七届四中全会通过了《关于增强党的团结的决议》,其中明确指出,“党的团结必须是也只能是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基础上的团结”(22)《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5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130页。,要求全党要加强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学习,消除思想上的距离,把维护党的团结和集中统一建立在科学理论的基础之上。在党的八大开幕会上,毛泽东再次强调,针对党内存在的影响党的团结、违反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和作风,必须用加强党内思想教育的方法来克服。此外,毛泽东还认为,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是自我教育的一个基本方法,增进党的团结要用这一方法来“打通思想”。

(三)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是一个战略问题”

执政能力的高低关系党和国家事业的兴衰成败,“必须与时俱进提高科学执政、民主执政、依法执政水平,克服干部队伍中存在的能力不足、本领恐慌”(23)习近平:《论党的自我革命》,北京:党建读物出版社,2023年版,第353页。。面对新中国成立初期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的艰巨任务,毛泽东提出,“我们不但要学会搞政治斗争,还要学会搞经济工作,这是一个战略问题”(24)③⑥ 《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5、395、396页。。如何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是这一时期需要解决好的一个大党难题。

新中国成立初期,毛泽东高度重视党的执政本领,并深刻分析了为什么要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全国革命胜利后,建设一个新中国的任务最终要落在中国共产党肩上,归根到底要靠党领导全国人民去完成。新中国成立前夕,毛泽东就提醒全党,如果不能掌握发展经济的本领,那政权就得不到维持。执政地位和环境发生变化后,毛泽东更是敏锐地注意到,党员干部的领导能力同党的任务之间存在明显的不匹配,特别是领导政治经济的能力不足,这对中国共产党巩固执政地位是一个严峻挑战。1955年3月,在党的全国代表会议上的讲话中,毛泽东进一步指出了党面临的众多考验,认为我们进入了历史的新时期,党面临的问题都是新问题,而“适合这种新的情况钻进去,成为内行,这是我们的任务”(25)②⑥ 《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5、395、396页。。在党的八大上,毛泽东明确提出了要把中国从落后的农业国改变为先进的工业国的任务,而要完成这一任务,“我们面前的工作是很艰苦的,我们的经验是很不够的”(26)《毛泽东文集》第7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17页。,因此,全党必须不断学习,提高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与过去的革命斗争相比,解决好党执政后面临的新问题不但是一个全新的任务,而且是一个周期更长、更为艰巨复杂的任务,当时党的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不能完全适应形势任务的变化,能力不足成为这一时期党面临的一个难题。

要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就必须善于学习。1949年3月,党的七届二中全会召开,毛泽东在会上号召全党要为建设新中国而学习。会议还专门为领导干部列出了12本必读的马列主义著作。其后,毛泽东还就学习什么、如何学习进行了详细阐述。在学习的内容上,他提出“我们必须克服困难,我们必须学会自己不懂的东西”(27)《毛泽东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481页。,要学会管理和建设城市,学会在城市中开展斗争。具体说来,一是要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搞清楚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二是学习专业知识,党的各级干部“都要奋发努力,在提高马克思列宁主义水平的基础上,使自己成为精通政治工作和经济工作的专家”(28)②③ 《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5、395、396页。,特别是要真正学懂经济建设。在学习的对象上,毛泽东提出要善于向苏联学习,向各人民民主国家学习,向世界各兄弟党学习,向世界各国人民学习。1953年4月23日中共中央通过的《干部理论教育的指示》再次强调,全党主要干部要系统地了解苏联在社会主义建设中的规律,以便合理正确地运用苏联的经验。在强调要通过学习来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的同时,毛泽东还提醒全党绝不能有傲慢的大国主义的态度,绝不能因革命和建设上的成就而自高自大。新中国成立后,加强干部学习成为党治国理政的一个基本方针。我们党建立了众多学习机构,颁布实施了一系列政策文件来促进干部学习。通过大规模的理论和知识学习,全党逐渐掌握了政治经济建设的本领,党的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得到明显提高,社会主义改造得以顺利完成,社会主义制度在中国得以确立和巩固。

(四)整顿党的作风“是一个大问题”

党的作风就是党的形象,必须常抓不懈、久久为功,直至真正化风成俗。毛泽东历来重视党的作风问题,在中国共产党成为执政党后,他提出“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在我们的党和政府,不但在目前是一个大问题,就是在一个很长的时期内还将是一个大问题”(29)②④⑤⑥ 《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254、254、406、255、145页。。如何克服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保持党的优良作风,是一个需要解决好的大党难题。

针对党内存在的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等不良作风,毛泽东深入分析了其产生的原因。从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产生的社会根源来看,“这是反动统治阶级对待人民的反动作风(反人民的作风,国民党的作风)的残余在我们党和政府内的反映的问题”(30)①④⑤⑥ 《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254、254、406、255、145页。。毛泽东认为,不良作风是旧社会遗留下来的污毒,这也表明了官僚主义等作风问题由来已久。从党内原因来看,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等不良作风之所以产生,是因为党的领导方法有待改进。群众路线是中国共产党的基本领导方法,部分领导干部采取脱离群众的不恰当的领导方法,导致了官僚主义。党内突出存在的作风难题,极大损害了党的威信,严重危害了党和人民的血肉联系。因此,毛泽东多次强调要开展反对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的斗争,保持党的优良作风。

为整顿党的作风,特别是克服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的不良作风,毛泽东提出要开展整风运动。1950年4月28日,毛泽东在《关于春耕、土改和干部整训工作的意见》中提出,如果不及时整改党内存在的命令主义恶劣作风,党就会脱离群众。1950年5月1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在全党全军开展整风运动的指示》,要求各级党委“在中央的总领导下,领导全党全军,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整风运动,严格地整顿全党作风,首先是整顿干部作风”(31)《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1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2年版,第217页。。1950年5月24日,毛泽东在给胡乔木的信中进一步强调了整风运动的重要性,指出要把整风运动作为一切工作向前推进的中心环节,如果这个环节解决不好,其他各项工作也就难以顺利推进。通过开展整风运动,党员干部工作作风方面的问题得到初步解决,有针对性地克服了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

此外,整顿党的作风还要加强党内监督和人民群众监督。一方面要加强党内监督。例如,1949年11月,中共中央决定成立中央及各级党的纪律检查委员会,负责检查和审理违反党的纪律的行为,明确要加强党内监督。毛泽东还提出了党代会常任制思想,认为要通过定期召开会议加强同志间的互相监督。在党的八大召开前夕,他指出,“定期召开会议,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这是一种同志间互相监督,促使党和国家事业迅速进步的好办法”(32)①②⑤⑥ 《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254、254、406、255、145页。。另一方面要注重人民群众监督。毛泽东非常重视人民群众对党的监督,把人民来信作为群众监督的一个重要途径,指出要从处理人民来信入手,检查党内的官僚主义、命令主义和违法乱纪现象,并进行坚决的斗争。与此同时,他还高度重视运用舆论监督来整顿党的作风,强调“凡典型的官僚主义、命令主义和违法乱纪的事例,应在报纸上广为揭发”(33)①②④⑥ 《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254、254、406、255、145页。。总之,来自各方面的监督成为克服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的重要保证,有力地解决了党 内存在的作风问题,推动了党员干部作风的改进。

(五)对党员队伍“必须加以整理”

党的力量来自组织,党员队伍建设是党的建设的基础性工程。新中国成立不久,毛泽东就告诫全党,我们的党“存在着问题,必须加以整理”(34)①②④⑤⑥ 《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254、254、406、255、145页。。如何处理好党员数量和党员质量的关系,加强党员队伍建设,是新中国成立初期需要解决好的一个大党难题。

之所以产生党员队伍建设这个大党难题,是因为当时在党员队伍建设上存在着不少问题,不会轻而易举地解决。一方面,在党员发展工作中出现了党员标准降低的现象,没能保证新发展党员的质量。新中国成立后,为更好地发挥党的领导作用,巩固新生的人民政权,必须吸收更多优秀分子加入党组织。在有些人看来,加入中国共产党不仅不需要承担风险,还能获得个人保障,致使越来越多的人希望加入党组织。但是在党员发展工作中,由于党的高级领导机关缺乏对新接收党员的严格控制与检查,导致党的下级党组织随意降低了接收党员的条件,没有实行严格的计划与请示报告制度,一些不够党员条件的人入党,一些坏分子也趁机混入党组织,新发展党员的质量没有得到充分保证。另一方面党内部分老党员思想松懈,需要加强教育管理。在革命战争时期,由于中国共产党长期活动在分散的农村,加之紧张的战争环境,党内缺少充分的思想上的教育和组织上的整理。新中国成立后,在党员迅猛发展的同时,党员教育没有跟上,开展得不充分,二者形成了结构性矛盾,导致部分党员在组织上和思想上不纯洁,部分党员干部滋生了骄傲自满的情绪,此时的重要任务“是如何加强党的教育和调整党的组织问题”(35)《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1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2年版,第243页。,以进一步提高党员质量。

针对上述问题,毛泽东强调,今后必须采取慎重的方针接收党员,既要严把入口关,又要畅通出口关。毛泽东提出要在1951年开始整党,先用一年时间“普遍进行关于怎样做一个共产党员的教育,使所有党员明白做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36)③⑤⑥⑦⑧ 《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45—146、146、190、208、191、190—191页。。1951年召开的全国组织工作会议提出了为更高的共产党员的条件而斗争的口号,明确规定了共产党员的八项标准,要求在党员发展工作中除了要提高党员条件,符合条件的才能接受外,还要警惕坏分子和投机分子入党。清除不合格党员干部和坏分子,是新中国成立初期党整顿基层党组织的一个重要内容。在整党时,通过基层党组织对党员进行审查,将党内的坏分子清除出去,教育和改造不具备或不完全具备共产党员条件的党员,对“经过教育而仍确实不合党员条件者劝其退党”(37)②⑤⑥⑦⑧ 《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45—146、146、190、208、191、190—191页。。“经过整党,共有41万人被开除出党或被劝告退党”(38)《中国共产党简史》,北京:人民出版社、中共党史出版社,2021年版,第170页。,使党的组织更富有战斗力和活力。新中国成立初期的整党,使党员队伍建设得到了进一步加强,党员素质得到了大力提高,党员队伍的纯洁性得到了有效保证,对解决大党难题发挥了重要作用。

(六)惩治贪污腐化“实是全党一件大事”

反对贪污腐败,是中国共产党一贯坚持的鲜明政治立场。中国共产党作为一个马克思主义大党,必须直面如何惩治贪污腐化这一难题,以保持党的肌体健康。新中国成立初期,毛泽东意识到党内存在严重的贪污腐化问题,强调“反贪污、反浪费一事,实是全党一件大事”(39)②③⑥⑦⑧ 《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45—146、146、190、208、191、190—191页。。在毛泽东看来,党内发生贪污腐化一方面是因为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侵蚀,另一方面是因为忙于事务工作忽视党内政治生活。关于前者,他指出,中国共产党占领城市的两到三年以来,党内发生了大量贪污案件,证明了1949年七届二中全会“严重地指出资产阶级对党的侵蚀的必然性和为防止及克服此种巨大危险的必要性”(40)②③⑤⑦⑧ 《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45—146、146、190、208、191、190—191页。是完全正确的。新中国成立初期,党对私人资本主义的利用和限制政策,不仅促进了国民经济的恢复发展,也推动了私人资本主义的不断扩张。这时一些不法资本家为攫取更多利润趁机腐蚀党员干部,部分党员干部受到资产阶级腐化思想的侵蚀,致使党内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贪污、浪费现象。关于后者,毛泽东指出,党内出现贪污浪费现象,是因为部分党员干部“沉埋于事务工作,政治思想极不发展,党内生活极不健全,因此许多人陷入了贪污、浪费和官僚主义的泥坑”(41)②③⑤⑥⑧ 《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45—146、146、190、208、191、190—191页。。毛泽东这段话非常清楚地说明了党内政治生活不健全是腐败现象产生的一个重要原因。面对在全国执政后艰巨的政治经济建设任务,部分党员干部忙于经济建设和行政事务,党内政治生活质量下降,放松了党的建设,这就导致贪污腐化现象的出现。

毛泽东强调,“必须严重地注意干部被资产阶级腐蚀发生严重贪污行为这一事实,注意发现、揭露和惩处,并须当作一场大斗争来处理”(42)②③⑤⑥⑦ 《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45—146、146、190、208、191、190—191页。。为惩治贪污腐败,毛泽东提出要在全党展开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的斗争。他认为必须揭露一切贪污行为,坚持“着重打击大贪污犯,对中小贪污犯则取教育改造不使重犯的方针”(43)《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90页。,按照情节轻重对贪污分子进行处分。在开展“三反”运动过程中,毛泽东多次强调要搞好调查研究。他认为“三反”运动要取得全胜,既要坚决打老虎,又要“注意调查研究,算大账,算细账,清查老虎真假,严禁逼供信”(44)③ 《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97、73页。。通过调查研究审查清楚真正的贪污犯、贪污嫌疑分子和弄错了的人,保证在惩治贪污腐化过程中不放纵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除了调查研究之外,毛泽东还注重在“三反”运动中树立典型。他强调,必须奖励那些没有贪污、浪费和官僚习气的模范单位和人物,同时划清这些单位和人物与贪污者、浪费者、官僚主义者之间的界限。“三反”运动的开展,使新中国成立初期党内的贪污腐败现象得到了有效遏制,促进了党内风气的好转,保证了党员干部的清正廉洁。

三、几点启示

新中国成立初期毛泽东关于大党难题的认识与实践,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对党的建设规律的深刻把握,对解决新时代大党独有难题、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有重要启示。

(一)大党独有难题是事关党的生死存亡的大问题

大党独有难题事关党的生死存亡和党的事业的兴衰成败。为了保证党的领导坚强有力,党必须不断发现并解决自身存在的问题。新中国成立初期,毛泽东充分认识到解决大党难题的极端重要性,着力发现和解决了党面临的一系列难题。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毛泽东就党在执掌全国政权后可能会遇到的一系列问题进行了深入思考,并强调“如果我们现在不是这样地提出问题和认识问题,我们就要犯极大的错误”(45)《毛泽东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427页。。新中国成立后,随着中国共产党执政地位的确立,党员数量不断增加,党的组织结构更加复杂,党内出现了破坏党的团结统一、执政能力不足、贪污浪费严重等问题,极大地影响了党执政地位的巩固。面对管党治党实践中的诸多问题,毛泽东清醒地认识到,“我们面前还有很复杂的斗争,还有许多困难”(46)① 《毛泽东文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97、73页。。他以强烈的忧患意识和高度的政治自觉领导开展整风整党运动,清除贪污分子和各种坏分子,使党的建设质量不断提高,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得到保障。毛泽东的探索深刻地证明,只有解决好大党在管党治党中的独有难题,党才能够发展壮大,党和国家的事业才能兴旺发达。

进入新时代以来,世情国情党情的新变化给党执政带来了新的风险和挑战,更为艰巨的使命任务摆在党和人民面前,党的建设面临的环境更为严峻复杂。要完成党的使命任务,就要正确把握解决大党独有难题的极端重要性。其一,明确解决大党独有难题是锻造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必然要求。总结新中国成立初期党发展壮大的原因,不难发现,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能够发现和解决事关党的生死存亡的难题。要锻造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必须把大党独有难题看作事关党的生死存亡的大问题,从现实问题出发,认真解决好影响党长期执政的各种难题。其二,明确解决大党独有难题是全面从严治党的内在要求,“是实现新时代新征程党的使命任务必须迈过的一道坎,是全面从严治党适应新形势新要求必须啃下的硬骨头”(47)习近平:《论党的自我革命》,北京:党建读物出版社,2023年版,第354页。。必须以大党独有难题为切入点,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向纵深发展,进一步巩固党的执政地位,确保党实现长期执政。

(二)新时代解决大党独有难题必须坚持问题导向精准施策

坚持问题导向是马克思主义的鲜明理论品格。新中国成立初期,毛泽东始终坚持问题导向解决大党难题,有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着力解决难问题、重点攻克突出问题。同样,在新时代必须进一步坚持问题导向,把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贯穿解决大党独有难题的始终。

坚持问题导向精准施策是毛泽东解决大党难题的一个重要原则。新中国成立初期,党的执政地位之所以能够得到巩固,党和国家事业之所以能够顺利推进,其中一条重要经验就是始终坚持问题导向,找准解决大党难题的突破口精准施策。随着中国共产党执政地位的确立,党的建设在得到不断深化发展的同时也出现了一些突出矛盾和问题。毛泽东直面这一时期突出存在的如何保持党的初心使命、如何维护党的团结和集中统一、如何提升执政能力、如何整顿党的作风、如何加强党员队伍建设、如何惩治贪污腐败等难题,探索大党难题的破解之道,提出了一系列新思考,着力推动解决了党的建设面临的一系列突出矛盾和问题,使新中国成立初期党的建设和各项事业取得了重大成就。

新时代解决大党独有难题,更要坚持问题导向精准施策。当前,我国正处在新的发展阶段,过去长期困扰我们的问题尚未得到彻底解决,新的矛盾和问题又层出不穷。对此,习近平总书记在深入研究分析党内突出矛盾和焦点问题的基础上,用“六个如何始终”对新时代大党独有难题作出了深刻阐释,而要解决好这些独有难题,必须坚持问题导向精准施策。一是要精准发现问题。解决新时代大党独有难题,要直面长期积累的以及新出现的突出矛盾和问题,精准列出具体问题清单,重点对全局性问题和要害问题进行突破。二是要精确分析问题。要通过深入开展调查研究对大党独有难题进行调查梳理,坚持下马观花、解剖麻雀,透过现象看本质、撇开枝节抓根本,找准大党独有难题发生的源头和规律,做到对需要解决的难题心中有数,努力为解决好大党独有难题出实招。三是要精当处理问题。解决大党独有难题要以关键问题为导向,瞄准问题精准对焦、靶向发力,采取有力措施坚决解决好,以推动党和国家事业不断向前发展。

(三)新时代解决大党独有难题必须坚持系统观念综合施策

坚持系统观念综合施策是毛泽东解决大党难题的另一个重要原则。新中国成立初期之所以产生大党难题,乃是党的执政地位和执政环境发生变化而积累的消极因素使然,是在国内恢复和发展国民经济过程中存在的突出矛盾和问题以及国际形势复杂严峻等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表现在思想、组织、作风、反腐等多个领域,涉及管党治党、治国理政的方方面面。在解决新中国成立初期大党难题的实践中,毛泽东既从党和国家发展全局的战略高度看待解决大党难题的极端重要性,又从思想、组织、作风等党的建设各个方面进行系统谋划、统筹推进,打出了解决大党难题的组合拳,顺利解决了党的建设中的诸多难题,为新时代解决大党独有难题提供了重要借鉴。

新时代解决大党独有难题也必须坚持系统观念综合施策。系统观念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和方法论的一个重要范畴,坚持系统观念要求发展地而不是静止地、全面地而不是片面地、系统地而不是零散地、普遍联系地而不是单一孤立地认识和处理问题。基于新时代大党独有难题形成的复杂原因,必须整体谋划解决方案,使各项解决方案在实施过程中相互配合、在实际成效上相得益彰。要把解决大党独有难题放到“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中整体考量,不仅要坚持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充分发挥全面从严治党的政治引领保障作用,还要在深化党的体制机制改革中,在健全完备的法律体系和党的自我革命制度规范体系中,保障和推动大党独有难题的解决。要立足党的建设总体布局解决大党独有难题,坚持把政治建设摆在首位,坚决维护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权威;坚持把思想建设作为党的基础性建设,在思想淬炼中加强党员干部的思想修养;坚持发挥组织优势,确保全党步调一致、坚强有力;坚持加强作风建设,密切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坚持把纪律建设摆在更加突出位置,在全党形成遵规守纪的高度自觉;坚持把制度建设贯穿党的建设各方面,为解决大党独有难题提供制度保障;深入推进反腐败斗争,坚决打赢反腐败斗争攻坚战持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