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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校合作背景下博物馆资源与课后服务融合的潜能与路径探究

2024-01-01张茂玲

成才之路 2023年35期
关键词:馆校合作课后服务潜能

张茂玲

摘要:课后服务作为“双减”政策落地的重要环节,其定位不应只局限于托管功能。“馆校合作”作为青少年教育的新路径,能够为课后服务的开展提供更大的空间。文章从馆校合作的背景切入,在审视馆校合作的现实境况后,挖掘博物馆教育与课后服务融合在国家政策支持、场景变革引领、数字化资源支撑的影响下的现实可能,进而分析双方融合所面临的观念固化、外部压力、形式虚浮、师资不强及缺乏沟通等问题,并提出以转变观念为前提主动参与,以需求契合为导向因地制宜,以情境资源为依托研制课程,以师资互通为途径多方联动,以完善机制为保障深度合作的融合路径,以期丰富课后服务体系,提升博物馆教育质量。

关键词:馆校合作;课后服务;博物馆资源;融合;潜能;路径

中图分类号:G268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8-3561(2023)35-0061-04

“双减”政策的提出在一定程度上使学生减轻了课业负担,使学生拥有更多可支配的时间。馆校合作的逐渐发展,使得庞大多样的博物馆资源成为课后服务的有益助力。合理使用课后服务功能,为学生提供更多接触学校围墙之外时空场所的机会,能够开阔学生的视野,促进学生全面发展。

馆校合作是博物馆、美术馆、科技馆、图书馆等场馆与学校建立的一种互促互进的合作关系。馆校合作是场馆教育功能充分发挥的重要方式,是实施素质教育、助推教育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板块。馆校合作既能更新学校多维度的教育资源,也能提供情境性、沉浸式的学习空间和全方位的教育体验。场馆教育涉及的范围较大,故本文将场馆范围限定于博物馆。近年来,博物馆的教育功能逐步凸显。馆校合作以国家政策的引导为支点,已被逐步推广。2019年,国家文物局在京津冀、陕西、重庆落实了首批馆校合作项目。2020年,教育部联合国家文物局发布的《关于利用博物馆资源开展中小学教育教学的意见》提出通过开设校内博物馆系列课程,利用博物馆资源开展专题教育活动或组织、引导学生走进博物馆开展学习等方式将博物馆青少年教育纳入课后服务[1]。2021年,“双减”政策提出,要拓展课后服务渠道,充分利用社会资源,发挥好少年宫、青少年活动中心等校外活动场所在课后服务中的作用[2]。博物馆教育功能具有衍生性和附加性,博物馆教学是以展品为依托的具象化演示,其目标群体不限于学生,而是面向各个年龄层,重在知识的推广。馆校合作可以使博物馆和学校双方重新审视自己的发展定位,互相融通,以弥补自身本体性的不足。

1.现实价值

(1)学生核心素养的培育。学生核心素养的培育需要多样化的学习资源做支撑。博物馆作为非正式学习的重要场所,其丰富的展品资源、开放的学习空间、多样的学习方式、多元化的教育目标、生活化的真实体验、社会化的情境创设,很好地弥补了学校教育的不足[3]。乔治·埃利斯·博寇指出,最新式的博物馆希望将学校团体对博物馆的参观变成真正的教育性体验,而不仅是从日常教学活动里走出来度假[4]。博物馆具有娱乐性功能,但只有赋予参观博物馆这个过程更多教育性意义,才能有效发挥其衍生性价值。《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提出了对中国学生发展的新要求,其也体现了对素养体系的重视,并在文化基础、自主发展和社会参与等方面都进行了细化。课后服务是加强学校与博物馆联结的窗口,能让学生进行有意义的参观学习,对提升学生的审美情趣大有裨益。审美情趣则是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提升教育品质、迈向美好生活的必要手段。学校广大师生凭借自身的科学知识与审美经验,通过接受博物馆教育,能够获得直观、形象化的感受,进而涵养人文底蕴与科学精神,获得持续性、全面性的发展。

(2)学校课后服务资源的拓展。当前,中小学课后服务呈现出不同样态。一些学校创办了许多兴趣社团,以充分发挥学生的特长,但也有一些学校只是进行作业辅导甚至是延续课堂学科教学,大部分中小学课后服务仍旧以安全托管和作业辅导为主,使得课后服务的多样性被消解。博物馆是一个为社会及其发展服务的、向公众开放的非营利性常设机构,其为达到教育、研究、欣赏的目的而征集、保护、研究、传播并展出人类及人类环境的物质及非物质遗产[5],其所包含的资源极其丰富。在馆校双方建立联系、打通桥梁的背景下,馆内的藏品、影像及其背后所蕴含的文化性资源的引入可以为学校课后服务课程资源开发提供契机,而且展品与教材内容的结合是对课堂教学的一种有益补充。

(3)社会教育影响力的凝聚。社会支持是对社会中有需要的群体进行精神或物质帮助的外界力量。社会支持既显示了各种社会力量之间的关系程度和整个社会形成的教育协同程度,也增强了学校课程建设的开放性和社会性及学校教育教学的灵活性和丰富性[6]。社会支持是学校教育的坚强后盾,而博物馆教育就是一种社会支持,是一股强有力的社会教育力,能够增强教育的协同力,是家庭、学校和社会共同体的纽带。博物馆的展品都是通过考古发现和挖掘、经过历史沉淀的瑰宝,青少年能够通过参观和了解这些展品而开阔历史视野,激发主动探索知识、探求历史真相的精神取向。博物馆作为文化的缩影及精神和物质文明传承的载体,能够激励学生树立远大的人生目标和社会理想,对培养学生爱国主义情怀具有重要作用。

2.现实可能

(1)国家引导政策支持。政策的出台有利于缓解社会问题,能够为社会各方提供明确的方向引导。2020年出台的《关于利用博物馆资源开展中小学教育教学的意见》提出将博物馆青少年教育纳入课后服务,2021年出台的“双减”政策提出拓展课后服务渠道,充分利用社会资源[7]。馆校合作以政府为主导,以学校为课后服务的主渠道,其可以有效调动社会力量,整合各种社会教育资源,促进多方协作。政策支持作为一种外生动力,可以使馆校合作成为现实。

(2)场景空间变革引领。场景空间通过人、资源、活动、设备、社区的不断变化实现泛在化学习,非正式的学习空间日益增多,善于探索场景的青少年能够保持好奇和活跃度,对现实世界的复杂性和流动性有更深刻的理解。人们需要场景和氛围来满足自我的情感需求,需要通过意识形态叙事来理性化他们所支付的溢价空间[8]。场景的本质是捕捉、深化和演绎学习者和参与者的偏好。博物馆的场景设置是教育功能实现的重要呈现方式。博物馆是向大众传播知识、文化、藝术、技术的一种渠道和载体,其集文化性、思想性和审美性于一体。因此,其展陈需具备传播学、教育学等方面的知识,需呈现出知识性、教育性、真实性和趣味性等多种特性。博物馆多样性的艺术资源具有历史性、地域性、艺术性,可以促进学生进行文化熏陶,参与社会感知,进一步构建知识体系。

(3)数字化资源支撑。“十四五”规划提出“以数字化转型整体驱动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变革”[9]。现在的博物馆,有复原式的文物展陈、数字化的藏品、3D识别的真实渲染、AR的实景导航、虚拟的穿越体验等。大数据、5G通信及人工智能等数字化技术的运用,使博物馆参观和学习方式发生了巨大转变,突破了时空限制,更具生动性、情境性和灵活性。例如扬州中国大运河博物馆运用CG动画,展现了历经千年的运河文化,使得自然、文化和历史通过具象化的方式融为一体。当前,数字化资源已成为博物馆展陈的有益助力。

1.观念固化:博物馆的“有形门槛”具有无形的距离感

受展览空间、字数、信息深度等因素的影响,博物馆展览有时无法完整传递全部信息。在大众认知中,参观博物馆需要有一定的知识积累与文化修养,观展者往往会被贴上“知识渊博”“优雅”等标签,这使得“以藏品识别受众”成为博物馆隐性的社会功能。在现实中,青少年与博物馆之间的链接太少,一方面会受当地博物馆资源的限制,另一方面普通家庭很少将博物馆作为家庭学习与休闲的场所,这使得青少年与博物馆之间的物理距离不仅真实存在,而且存在隐性的心理距离。

2.外部压力:政策引导先行,忽视现实需求

部分博物馆与学校的合作只是依据经验引导和政策支持而进行的,并未真正以学生的需求而进行。部分学校和博物馆在馆校合作中缺乏动力与热情,导致馆校合作流于形式。部分学校只是带领学生在博物馆随意浏览,是一种浅层的合作,并未真正以学生为中心,忽视学生的本位需求。再加上部分博物馆自身职能发展的单一性,也制约了馆校合作的发展。

3.形式虚浮:碎片化浏览,感受与体悟不深

课后服务与博物馆资源的结合一般包括两方面。一方面是学校在课后服务时段,邀请博物馆教育人员到学校进行教育讲解,给学生展示博物馆的展品资源,提供展览和报告。另一方面是博物馆提供场景和空间让学生实地学习。但“以收藏为中心”“以参观浏览为形式”的活动设计往往存在随意性,与中小学课程缺乏深度联系。这使得学生的眼界只局限在一幅画、一件青铜器、一个建筑等“碎片式”展览中,缺乏逻辑性和连续性。碎片化的浏览不能被称为“课程”,它只能使学生更关注“物”,而对其所蕴含的价值意义与知识背景了解不足,无法使学生产生深刻的体悟。

4.师资不强:教育人员职能固化

馆校双方人员各自专注的领域和擅长的方面不同,对学生需求的了解程度和交叉学科的知识积累程度不同,对自我的角色定位相对固化。目前,博物馆教育还未被纳入中小学教师的常规培训,博物馆教育人员针对中小学生的藏品教学技能还有待提高。中小学教师的职业特点及知识体系构成具有独特性,欠缺博物馆教育知识,一些教师只把自己定位为“安全纪律卫士”或导游,且课后服务增加了教师的时间成本及教学压力,因此其工作也面临挑战。

5.缺乏沟通:双方合作紧密度不够

我国馆校合作的历史较短,双方合作的紧密度不够。馆校合作教学机制建设方面略显薄弱,双方缺乏深入合作教学的意愿,在教学中沟通和接触较少[10]。考虑到资金支持、出行安全等诸多因素,学校组织学生外出学习变得较为复杂,也隐含多重担忧。同时博物馆更多的是提供文化资源,让学校从中选择,再由博物馆以讲座、科普活动等形式带入校园,与校本教学进行深度融合的实例较少。

1.以观念转变为前提,主动参与

不同主体对事物的价值和意义有不同的理解。博物馆能够为教育、欣赏、深思和知识共享提供多种体验,应通过人们对舆论的关注、社会资本对学术的宣传、学者对主体参与的热情宣传、行政资源的政策宣传等方式唤醒大家对馆校合作教育意义的认可,让大家意识到博物馆对课后服务的重要性及对学生成长的重要影响。这种观念的转变不应由外部强制进行,而应由内部自发实现。当前“文博+综艺”的电视节目形式,如《上新了·故宫》《国家宝藏》就是一种很好的宣传渠道,能够在潜移默化中增强大众对博物馆教育的认识。

2.以需求契合为导向,因地制宜

博物馆与学校只有了解彼此的需求,才能实现合作共赢。双方需要建立良好的反馈机制来增进彼此之间的互动合作。学校可以从博物馆的珍贵收藏中汲取灵感,提高教学水平。博物馆可以通过学校的反馈意见,了解教育需求,不断完善自身建设,实现互利共赢,还要做好引导启发,重视知识、技能和情感传达,培养学生独立探索的能力。如中国国家博物馆、首都博物馆等多家知名博物馆通过“云博物馆”网络直播课,打破了空间的限制,让更多青少年有机会深刻感受文物所蕴含的文化价值。

3.以情境资源为依托,研制课程

博物馆可以基于自身的文化优势和馆藏特色,结合中小学生成长规律和教科书课程标准,依托自身丰富的教育资源和开放的学习空间,构建综合性、实践性、探究性、情境性、体验性的新型课程模式[11],为课外服务课程建设提供创新性思路。博物馆可以以情境资源为依托,努力构建网络博物馆青少年教育资源库,与中小学教育资源联系起来,大力推进博物馆教育资源的普及化。例如,北京新魏尚智科技文化有限公司开发的“博物博学”数字课程系统,基于虚拟现实、增强现实和体感交互将数字文化融合于课后服务之中。

4.以师资互通为途径,多方联动

2020年,教育部、国家文物局明确指出要加强师资培养,鼓励中小学教师了解博物馆教育资源,并将博物馆教育的相关培训内容纳入各级各类教师培训[12]。博物馆与学校合作既是一项双赢之策,也能促进文化传承、拓宽知识视野。这就需要建设一支具备教育教学经验、博物馆专业知识及交叉学科知识的综合性教师队伍。2022年6月,苏州教育博物馆和江苏省蘇州第一中学国际部开展“馆校合作”志愿服务,教师们将课内研究、课外实践和志愿服务巧妙结合起来,学以致用。各行各业精英的加入,可以组建起志愿者服务团队的大家庭,为扩大学校课后服务团队提供保障。为增加课外活动的可持续性,志愿服务团队建设也不可或缺。

5.以完善机制为保障,深度合作

完善馆校合作的激励与保障机制是关键环节。物质激励是普遍而直接的一种方式,但因受范围限制,因此需多方考虑。例如,可以在博物馆馆内设立专门的学校教育部门,为合作对接者提供晋升通道或在学校设立专门职位,为合作人员提供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博物馆和学校要善于采用绩效奖励的方式,以此激励教师全心投入、积极工作。首先应确定合理的评估标准,双方教育人员应准确认识场馆教育资源的价值,实现对自身的正确定位。其次应设立一个多边机构来协调所有服务人员,包括教育机构、公共文化设施及公益性社会组织等。最后相关场馆不仅要积极主动参与到课后服务的讨论与建设实践中,更要通过与基础教育者进行深入沟通,形成良性互动,以实现共同进步。

参考文獻:

[1]教育部、国家文物局关于利用博物馆资源开展中小学教育教学的意见[EB/OL].[2020-10-12](2023-05-06).http://www.moe.gov.cn/sr csite/A06/s7053/202010/t20201020_495781.html.

[2]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EB/OL].[2021-07-24](2023-05-06).http://www.moe.gov.cn/jyb_xwfb/gzdt_gzdt/s5987/ 202107/t20210724_546566.html.

[3]赵慧勤,张天云.基于学生核心素养发展的馆校合作策略研究[J].中国电化教育,2019(03):64-71+96.

[4]陆澳波.活化文物点化人———试论馆校合作对文物和青少年的双促性[J].博物院,2018(01):117-123.

[5]单霁翔.关于博物馆的社会职能[J].中国文化遗产,2011(01):8-25+6.

[6]康红兵.让“社会支持”生成“社会教育力”[J].江苏教育,2019(67):1.

[7]滕洋.馆校协同课后服务:何以必要与可能[J].中国德育,2021(18): 36-40.

[8]潘东标.场景革命:教育变革的新逻辑起点[J].江苏教育,2021(34):1.

[9]十三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表决通过关于“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的决议[EB/OL].[2021-03-11](2023-05-06).http://www.gov.cn/xinwen/2021-03/11/content_5592248.htm.

[10]魏艳春,倪胜利.“双减”背景下馆校合作教育的价值意蕴与实践路径[J].教学与管理,2022(11):13-16.

[11]贺华.基于研学语境下的博物馆教育课程探析[J].中国博物馆, 2020(04):27-31.

[12]庄瑜.馆校合作中的中小学教师专业发展:价值、现状与展望[J].中国博物馆,2022(01):15-21.

Exploration of the Potential and Path of the Integration of Museum Resources and After School Service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Library School Cooperation

Zhang Maoling

(Tian Jiabing School of Education, Three Gorges University, Hubei Province, Yichang 443002, China)

Abstract: As an important link in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double reduction" policy, after-school services should not be limited to the custody function. As a new path for youth education, "library school cooperation" can provide greater spac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after-school services. The article starts from the background of museum school cooperation, examines the actual situation of museum school cooperation, and explores the practical possibilities of museum education and after-school service integration under the influence of national policy support, scene change guidance, and digital resource support. It then analyzes the problems faced by both parties in terms of fixed concepts, external pressure, superficial forms, weak teachers, and lack of communication, and proposes to actively participate in the integration based on changing concepts, guided by demand matching, tailored to local conditions, relying on situational resources to develop courses, linking multiple parties through teacher exchange, and improving mechanisms to ensure the integration path of deep cooperation, in order to enrich the after-school service system and improve the quality of museum education.

Key words: libraryschoolcooperation;after classservices;museumresources;integration; potential;p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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