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唯物主义视域下“数字青年”思想政治教育策略研究
2023-12-31陈彩怡 梁玉华
摘 要: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提出,不是意识决定生活,而是生活决定意识。大数据时代,数字技术的更新迭代引起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变革。数字技术在变革社会生产力的同时,也不断影响着“数字青年”思想意识变化。对“数字青年”的思想政治教育渗透必须坚持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问题,推动思想政治教育创新化、实效化、丰富化,构建以人为中心的思想政治教育。
关键词:社会存在 社会意识 数字青年
一、社会存在与数字青年思想意识的辩证关系
马克思、恩格斯明确提出了“不是意识决定生活,而是生活决定意识”[1]的原理,为历史唯物主义奠定了基础。数字时代的演进催生了“数字青年”,赋予了他们数字化的新身份,并让数字技术和“数字青年”的思想意识产生交互作用。
(一)社会存在决定数字青年的思想意识
社会存在是指不以社会意识为转移的社会的物质生活过程,是社会物质生活条件的总和。社会物质生活条件是人类社会赖以生存的物质条件,主要包括地理环境、人口和生产方式。在这些条件中,生产方式起着决定性作用。大数据开启重大的时代转型,大数据技术发展给社会带来一系列的变革,使得当今社会产生一种新型的能力,“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通过对海量数据进行分析,获得巨大价值的产品和服务,或深刻的洞见”[2]。大数据技术全面融入社会生活,催生出“数字青年”这一群体。所谓“数字青年”,是指在大数据时代环境下成长的青年,以实际的生活诠释“数字化生存”的实质,具有数字化身份的新兴群体。大数据互联网技术的运用正在变革着社会的生产方式,已经撼动世界的方方面面,从商业科技到医疗、经济、教育以及社会其他各个领域。社会生产方式的改变最终也会引起人们思想的改变。数字青年是时代发展的产物,数字青年的思想意识是社会物质生活条件的产物。大数据技术发展产生虚拟网络空间。网络空间成为数字青年另外一个基础性生存和活动场所,他们以数字化身份在虚拟网络空间与其他人进行交流和交往。青年正处于人生观尚未定型的阶段,容易受到网络影响,产生迷惘、焦虑的心理状态,更加渴望在虚拟空间中寻找认同感和归属感,容易产生非理性的意识,在现实生活环境中表现出表达欲望降低、自我封闭的状态。可见,数字青年产生的思想意识与他们的社会生活是密不可分的。
社会意识是人们现实生活过程的反映。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人们是自己的观念、思想等等的生产者。”[3]数字青年所产生的思想观念都是他们在虚拟空间与现实空间的关系、活动、交往以及以之为基础的他们的社会组织和网络社群的有意识的表现。虚拟平台是数字青年信息交互的集中场所,然而虚拟平台呈现出标签化和分区化的主要特性。在这些标签化、分区化平台的推动下,青年的虚拟活动和公共表达呈现出明显的圈层化趋势。所谓圈层化,是指“青年在互联网语境中自主选择和参与同自身价值立场一致、兴趣偏好趋同的特定用户圈层进行内部社交的群体性集中现象”[4]。圈层化的社交模式和存在方式使得数字青年形成壁垒意识强烈的封闭群体,本能地疏离和排斥外部其他文化和观点。这些现象都是由数字青年狭隘的物质活动方式以及由此而来的狭隘的社会关系所造成的。总之,“意识……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而人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5]。数字青年有什么样的社会生活,也就有什么样的意识。
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人创造环境,同样,环境也创造人。”[6]数字青年的思想改变是由社会物质生活条件决定的,有什么样的社会存在,就必然需要什么样的社会意识出现并为之服务。大数据时代下,作为网络空间常住民的数字青年,他们不仅是大数据资源重要的生产者,也是网络媒介信息的接收者,在大量数据信息资源之中观察和认知这个世界。大量的数据信息就意味着混杂性、非精确性,互联网平台推送数据信息是随机的、无序的、零散的,数字青年在接收这些信息的同时也会改变自己的思想。数字青年善于利用网络空间进行学习,热衷于通过数字技术学习更多的知识和技术,追求个性张扬的自我表达,更愿意在网络空间中主动地去探寻未知、自主地去寻找解决方案。可见,在社会物质生活条件的影响下,数字青年的思想改变与生产方式的发展相一致,作为一种进步的思想而存在,并且能够在现实生活中得到巩固和进一步发展。
(二)数字青年的思想意识反作用于社会存在
广义的社会意识是指作为社会的人的一切意识,而数字青年的思想意识属于狭义的社会意识范围。狭义的社会意识是以一定范围内的社会整体为主体的意识,是社会各种群体和个人的意识经过相互综合形成的共同意识。数字青年的思想意识是“数字原生代”的一群人所结成的社会共同体的意识,是群体中个人意识相互作用和相对集中的表现。社会意识具有相对独立性,社会意识在反映社会存在的同时还具有自身的能动性和独特的发展规律,它的发展同社会存在的发展并不总是保持一致和平衡。数字青年的思想意识也具有相对独立性,这一群体仍具有一般青年群体自我意识的发展特点和心理发展规律。青年的自我意识是人的意识活动的一种形式,是个体在社会化过程中逐渐形成和发展的,是一个从无到有、从低级到高级逐渐发展的过程。青年在适应社会生活的过程中不是被动消极的,而是具有主观能动性,是一个自由选择的过程。社会意识的发展变化与社会存在的发展变化不完全同步,有时落后于社会存在并阻碍其前进;有时又预见社会存在的未来趋势,推动其发展。一方面,数字青年的思想意识若与大数据技术带来的社会发展保持动态的对应,就会产生积极运用数字化技术的思想意识,通过数字化技术学习更多的知识和技术。另一方面,数字青年的思想意识若被束缚或依赖于大数据技术带来的社会环境变化,就会产生消极运用数字化技术思想意识,容易陷入“信息茧房”窘境或“数字痴迷”陷阱,无法系统、全面、深入地实现科学认知。[7]
社会意识的相对独立性,最明显地表现为对社会存在的能动的反作用。社会意识作为一种精神力量,能够在一定条件下变成物质力量,从而反作用于社会存在,影响社会发展。在大数据时代背景下成长起来的数字青年,大部分空闲时间都是在数字空间度过的,能够熟练使用智能电子设备,运用这些智能工具和互联网平台自主学习。数字青年运用他们对数据技术的认知来满足他们社交的需要,创造性地运用各种网上平台进行个人作品创意的推广和展示,使用新媒体、新技术把自己的特长用作品展示出来。正是由于数字青年对数字化技术的认知和实践,又进一步推动大数据技术的发展,使得大量的文本、图片、视频、音频等数据技术不断进步,各种高校网站系统、微信公众号、短视频等数据平台覆盖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发展着的数字青年的思想意识能动地给予社会的发展以一定的推动力,通过实践活动创造新的物质和精神财富,创造新的社会生活。
二、当前数字青年存在的思想政治教育问题
大数据技术的发展给人们的社会生活带来了许多变革,在社会发展中也得到广泛普及。大数据技术深刻而清晰地渗透在数字青年的社会生活中,为数字青年学习、工作和思维带来了益处,同时也带来了弊端。因此,对大数据时代数字青年思想政治教育的现状要客观对待与理性分析,才能有的放矢,引领思想政治教育全新的变革,进一步推动思想政治教育迈向数字化文明时代。
(一)数字青年现实与虚拟的两面性行为,弱化现实的交流,形成封闭的思想孤岛
从人的社会实践出发,人的生存、发展和交往活动都在一定的空间内进行,不能脱离一定的空间。身体是表明人存在的基本形态,“身体是在一定空间中生成的,也只有在空间中身体才能成其为身体”[8]。身体能在空间当中不断构建时空关系,并充分发挥身体的功能。在大数据虚拟环境中,数字青年作为现实的人存在于现实空间中,而思想却通过网络这一虚拟的空间进行沟通和交流,实现思想碰撞和信息共享。大数据的发展为数字青年提供能够同时存在于现实空间和虚拟空间的可能,并可以在这两种空间中展示出不同的行为和心理状态。此外,数字青年虽然在网络空间上存在生理上的空缺,但是不影响他们获得心理上的满足。
数字青年不仅在现实当中具有社会身份,而且在虚拟空间里具有数字身份,他们在虚拟网络空间中以数字符号标识代表他们的网络身份,比如各种社交账号以及注册这些账号所使用的昵称,这些数字符号代表着他们在网络空间中的身份特征。真实生活中,数字青年主要生活在熟人社会框架下的现实空间,他们的言行举止会受到道德、价值观以及法律法规等的约束,从而表现出符合社会道德规范的行为。在虚拟网络空间里,数字青年扮演一个与现实生活完全不同的角色,他们可以自主地选择在网上的存在方式,可以随心所欲地假定一个完全虚构的身份,或是完全保持一种被称为“潜伏者”的匿名身份。现实空间与虚拟空间的两面性行为,易导致大学生对现实身份的遗忘,从而使数字青年很容易陷入一个封闭、疏离的“意见孤岛”之中,不愿意与外界,尤其是观点与之相异的人们进行交流与沟通。
(二) 自主化、碎片化的认知倾向使数字青年形成错误的价值观
在大数据的环境中,以数据作为核心资源,一切事物都可以进行数据化处理,人对于世界的理解也就变成了在海量数据基础上的发掘和分析。数字青年作为网络常住居民,是数据的主要生产者,更是数据的主要接受者。
在大数据时代,数字青年除了借助书本和师长这些传统的传递知识的方式去认识世界,更善于利用互联网以及数字技术去开展认识世界的活动,从而扩宽自身对世界的认知渠道和认知空间。这一认知模式被简称为“分布式认知”——“既不是完全由人类认知者决定的,也不是完全由非人类的软件机器人或搜索引擎决定的,而是由相互纠缠的社会—技术等因素共同决定的”[9]。“分布式认知”让数字青年的认知方式倾向于自主化和碎片化。“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科技集群对当代生活和当代新闻传播业的改变,与传播的碎片化和当代社会人性深处的价值危机相伴随,突显了价值传播问题的迫切性。”[10]数字青年表面上对信息选择有自主权,但实际上被同质化内容所淹没,在不知不觉中只对符合个人价值与偏好的信息进行筛选,容易形成“以自我为中心”的认知。数字青年喜欢从搜索引擎网站和微信、微博等社交媒体平台这一虚拟的网络空间去收集和获取大量的数据信息去认知和了解世界。这些数据信息通常具有混杂性,会有意地把许多复杂系统中的信息简单化。许多数据信息运营商选择断章取义或者使用“推荐算法”来吸引注意力和提高流量,使得数字青年所拥有的数据信息极有可能变得片面性和分散性。与此同时,大数据时代的数字青年注意力难以集中,在庞杂海量的数据面前,不能且不愿在单条数据信息中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从而对收到的众多数据信息表现出的只是浅尝辄止、耐心不够、未能深入挖掘,造成对数据信息的片面理解。数字青年在这些数据技术和智能算法的影响下,认知的方式呈现出自主化和碎片化,认知能力不足。而且网络环境中虚假消息充斥,出现一些违反公序良俗的作品,不良价值观蔓延,容易使数字青年形成错误的价值观。
(三) “群体性孤独”的交往窘境,不利于数字青年的人际交往
交往是指人们之间存在相互往来的特殊联系,也就是个体与他人相互交往。马克思、恩格斯指出:“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人们的想象、思维、精神交往在这里还是人们物质行为的直接产物。”[11]人们在进行生产劳动的过程中会产生一定以语言和意识作为手段的社会交往。在大数据时代,数据技术的应用日益渗透到人们社会交往的方方面面中,生产力水平发生了历史性的变化,推动社会生产关系和社会交往进入新的突破阶段,打破传统交往形式,不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人们的社会交往越来越便利和自由。许多数字青年之所以沉迷于网络社交是因为现实的交往出现危机,如现实空间人与人之间的冷漠、隔阂和不信任,让数字青年在现实交往中无法体会到参与感、归属感和被需要感。在现实“群体性孤独”交往的窘境下,数字青年的交流沟通和集体观念相对较弱,现实活动参与度低,性格内向,不善于与他人交流,他们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用于网络社交,在网络交往过程中建立亲密关系去弥补在现实交往中无法获得的交往需求。
三、数字青年思想政治教育的策略
“不是意识决定生活,而是生活决定意识”的原理,科学地揭示了人的思想意识形成和发展的基本规律。要准确把握数字青年的思想面貌及其变化发展的趋势,就要深入考察人们社会物质生活的状况及其变化发展的线索。立足大数据时代的特点,在运用大数据技术开展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同时,要引导数字青年形成正确的思想观念,提高明辨是非的认知能力,形成正确的价值观,提高人际交往能力,让数字化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融会贯通。
(一)掌握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基本原理,引导数字青年形成正确的思想观念
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社会意识是社会存在的反映。“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力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应的生产关系。”[12]在大数据时代背景下,我们必须对大数据所带来的一切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变化有一定了解,把握其变化发展的规律,立足大数据技术特性,将其作为了解数字青年的情况、深入挖掘数字青年的需求、对数字青年的表现进行全面评估、提升思想政治教育整体质量的技术手段。教育者需重视平时的教学与生活观察,尤其对一些“无声的反对派”、思想行为过激的人,对他们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和心理疏导。此外,教育者要加强对数字空间的运用,增强对数字青年等的网络交往的了解,更好地促进与数字青年的交往关系,做到有针对性地对数字青年进行思想政治教育。我们通过线上线下双重渠道对现实思想状况做出正确的评价和判断,引导数字青年形成正确的思想观念。
(二)正确认识思想意识的能动作用,引导数字青年提高明辨是非的认知能力,形成正确的价值观
社会意识对社会存在的能动作用,首先,社会意识并非凭空随意产生的,它最终体现了生产方式的情况、矛盾及矛盾各个方面的走向与要求,从而有了通过特定途径来实现上述要求的能力、促进或减缓上述倾向的作用。其次,社会生活是实践的,社会物质基础即生产方式,对人类活动而言,是一种客观物质实践活动。而且人的社会实践总是受一定社会意识所支配的,社会意识的形成与发展是为了服务实践、指导实践。对于实践毫无意义的社会意识无法生成,所以社会存在不可避免地无处不受社会意识的作用与影响。因此,在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我们应密切关注影响数字青年思想的网络舆论热点话题,对舆论中的谣言、段子和影响数字青年价值观的错误观点进行分析,并通过案例的形式融入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以提高数字青年的思维水平及认知层次。同时,坚持用马克思主义作为数字青年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指导思想,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作为数字青年思想政治教育的引领思想,深刻领悟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抓住数字青年思想政治教育问题的焦点、盲点、痛点,积极凝聚共识,弘扬主旋律,传递正能量,引导数字青年形成正确的价值观。
(三)把握社会意识的转变是在交往活动中实现的,引导数字青年提高人际交往能力
马克思、恩格斯指出:“生产力的这种发展之所以是绝对必需的实际前提,还因为:只有随着生产力的这种普遍发展,人们的普遍交往才能建立起来。” [13]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社会意识反映社会存在及其生活过程。这种决定与被决定、反映与被反映之间的关系正是在人的交往活动中完成的。人类之间的交往是一种共同活动的过程,其中交往主体不仅涉及精神层面的交流,还包括物质层面的互动,即不仅仅是信息的传递、情感的交流和对事物的认知,更重要的是,这种互动和交流行动更加实际和有效。在日常生活的过程中,通过交往主体活动,不同的交往主体之间形成人与人的社会关系及社会意识,同时不同交往主体还获得对于其在社会人际交往关系中所扮演社会角色的认知与理解,从而获得对于由日常生活中人与人之间关系所组成的各种社会关系的感性认识。一旦形成一种社会意识,它便成为对特定社会关系的认知,进而对特定地域内的交往主体施加一定的制约,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这一群体中的社会关系。因此,我们要利用数字青年在现实空间中产生的群体效应来驱散网络空间产生的虚拟社群给其带来的思想上的冲击,打破信息差壁垒,进而有利于帮助数字青年克服自我封闭的交流障碍,走出“群体性孤独”交往的窘境,提高他们在日常生活中的参与感、归属感、认同感,帮助他们加强现实的人际交往能力,积极与他们进行沟通和对话,增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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