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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中国建设背景下数字人才发展困境与职业本科教育的应对
——基于数字经济特性的分析

2023-12-27◎郭达,尹曦,周

职教通讯 2023年10期
关键词:数字化技能数字

◎郭 达,尹 晨 曦,周 明 锋

2023 年2 月27 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数字中国建设整体布局规划》(以下简称《规划》)明确指出,建设数字中国是数字时代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引擎,是构筑国家竞争新优势的有力支撑。加快数字中国建设,对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具有重要意义和深远影响。《规划》提出,到 2025 年,基本形成横向打通、纵向贯通、协调有力的一体化推进格局,数字中国建设取得重要进展;到2035 年,数字化发展水平进入世界前列,数字中国建设取得重大成就。为实现数字中国建设的总体目标,我国急需培养一大批创新型、应用型、复合型的数字人才支撑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然而,目前我国数字经济发展受制于人的局面尚未根本改变[1],数字人才匮乏已经成为制约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瓶颈之一[2]。由于数字中国建设和数字经济发展背景下的职业教育具有培养与供给数字人才的重要功能[3],因此本研究在阐述国际、国内数字经济及数字人才发展现状和特征的基础上,指出我国数字人才发展存在的突出问题,并基于数字经济的特性提出职业本科教育有效培养数字人才的措施,以期为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数字人力资本支撑。

一、数字经济与数字人才发展概况

在数字全球化发展的新阶段,传统工业的发展基础和优势正在数字化浪潮中全面更迭,发展数字经济成为世界各国经济复苏与增长的战略选择。欧美发达国家普遍通过培养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进而打造“数字经济高地”来占领数字全球化发展的制高点,而发展中国家则希望凭借数字经济红利和数字人才红利实现跨越式发展。

(一)国际数字经济及数字人才发展概况

在全球经济增长出现衰退的趋势下,数字经济实现了逆势增长,这与世界各国密集制定数字经济及数字人才相关政策,并实施有针对性的数字技能提升计划等举措密不可分。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发布的《2020 年数字经济展望》显示,在对 37 个国家开展的数字经济政策调查中,有 34个国家制定了数字经济发展战略。具体来看,在欧洲方面,英国早在2015 年颁布的《数字经济战略(2015—2018 年)》旨在建设数字强国[4]。德国于2016 年发布的《数字世界中的教育》针对青少年群体构建了由 6 个素养域构成的数字素养框架,以保障数字素养在教育实践中的落实。2019 年,欧盟公布了“数字欧洲计划”,拨款92 亿欧元用于欧盟国家建设安全的数字基础设施以及培育掌握数字技术技能的人才,以确保欧洲数字化转型走向成功。同年,德国紧跟欧盟推进数字经济的步伐,出台的《德国2030 年工业4.0 愿景》指出,数字化从根本上改变了工业界的工作方式,因而必需重新设计教育与培训和就业模式。2020 年2 月,欧盟发布了《塑造欧洲数字未来》等三份政策文件,标志其正式启动“数字新政”,并开始着手建立“数字化第三极”。2020 年4 月,英国发布了新的“基本数字技能国家标准”,以确保学习者具备生活和工作所需的基本数字技能。同年7 月,欧盟又发布了《欧洲技能议程》,计划到2025 年,使欧盟 70%的成年人具备基本数字技能[5]。除欧洲各国高度重视数字经济发展和大力培养数字人才外,美国作为数字经济强国,同样重点针对数字经济发展需求,大力培养高质量数字人才。美国于2017 年专门构建了“数字人才框架”,阐明了美国数字制造人才框架的基本特征[6]。2020年,美国颁布的《数字战略2020—2024 年》提出,要通过数字战略实现突破性重大发展。亚洲方面,印度于 2015 年提出“数字印度”战略目标,即到 2025年,数字经济创造6 000—6 500 万个就业岗位,要对4 000—4 500 万名工人进行数字培训[7]。印度政府又于 2018 年拨款42.6 亿卢比,支持实现培训40 万名数字人才的目标。日本在 2019 年列支超过9 550亿日元(约合612 亿元人民币)的“数字新政”经费,为实现数字经济立国奠定经济基础。日本发布的《2020 年度经济财政白皮书》将培养数字人才列为重点任务。2020 年,韩国同样推出了“数字新政”,计划培养10 万名数字人才。

综上所述,在数字全球化发展的新阶段,无论是欧美发达国家还是亚洲新兴经济体,均注重通过制定数字经济相关政策、实施数字人才培养和数字技能提升计划来大力推动数字经济的发展。在经济缓慢复苏和国际形势不确定因素增多相叠加的趋势下,我国同样高度重视数字经济的发展和数字人才的培养。

(二)国内数字经济及数字人才发展概况

我国数字经济的高速发展同样离不开国家层面的高度重视和政策推动。我国不仅高度重视数字经济促进社会高质量发展的经济功能,还强调数字经济促进就业的社会功能,并将职业教育作为培养数字人才的主阵地。2015 年,《国务院关于印发促进大数据发展行动纲要的通知》提出:“鼓励校企合作,培养跨界复合型人才和专业技能人才。”2018 年,19 部委联合发布的《关于发展数字经济稳定并扩大就业的指导意见》提出:“到 2025年,国民数字素养与发达国家平均素养持平,数字人才规模稳步扩大。”2021 年3 月,《“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指出:“全面提升国民数字化素养,加强职业院校培育数字技术技能类人才培养的能力。”同年11 月,《提升全民数字素养与技能行动纲要》再次强调:“完善数字人才的教育体系。”综上所述,我国同欧美发达国家和其他亚洲新兴经济体一样高度重视数字经济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和带动就业的重要功能,并制定了一系列推动职业教育培养数字人才的相关政策,尤其是已经将职业教育作为培养数字人才的主渠道。因此在数字经济背景下,职业本科教育作为职业教育层次上移产生的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应充分发挥自身的高等教育性和职业教育性,基于数字经济的特性,着力赋予学习者数字素养和数字就业能力,从而培养大批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

二、数字经济的特性分析

随着传统动能逐渐消退,数字经济成为我国培育新动能的生长点。一系列研究表明,数字经济能稳就业[8],优化就业结构和提升就业质量[9],缓解劳动力错配[10],促进创业[11]。数字经济带来的显著社会经济和就业效用,与其自身特性密切相关。具体来看,数字经济主要具有融合性、非均衡性、技能两极性三大特性。

(一)数字经济的融合性

数字经济的融合性是指数字经济体系中的数字技术所具有的渗透性和赋能性,能使数字经济要素不断向三次产业渗透,同时赋能传统产业,从而产生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相融合的新兴业态。数字经济的融合性使其不仅成为我国新的经济增长点,而且是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为现代产业的重要引擎。数字经济的融合性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数字经济涉及的不同学科知识之间的融合以及数字新技术之间的融合。在数字经济涉及的不同学科知识方面,主要是数学、统计学、机器学习等新兴学科知识的融合。在数字经济新技术方面,主要是物联网、人工智能、区块链、5G 通信等数字化新技术的融合[12]。二是数字经济向三次产业的渗透融合。2019 年,全球农业、工业、服务业的数字经济渗透率分别为 7.5%、23.5%、39.4%[13]。从数字经济具体渗透的产业领域看,数字技术与生物科学、交通等领域融合,创造了生物芯片、智慧交通等新型产业形态。数字经济的融合性使得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和产业的价值链优化,因而需要大批具备“数字化+专业”的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予以支撑。数字化技术不断模糊产业边界,使企业需要通过跨部门协作完成的工作任务不断增加,导致现代产业发展对人才能力的要求不再局限于单一的业务能力,而要求他们的知识学习与技能训练应覆盖两个或更多的专业学科门类,如信大数据+金融、区块链+医药卫生、网络工程+物流等,这对人才所需具备的综合素质提出了更高的复合型要求。

(二)数字经济的非均衡性

数字经济的非均衡性是指由于我国区域、城乡和三次产业结构本身的非均衡性所导致的数字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中国“互联网+”指数报告》首次计算出 2017 年我国数字基尼系数为0.59,表明我国数字经济发展处于非均衡状态。具体而言,表现如下。一是我国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呈“东高西低”态势。我国长三角、珠三角、环渤海等地区已成为具有相对优势的数字经济发展区域,对人力资本等要素和资源具有很强的吸引力,而西部地区数字经济及其对人力资本等要素的吸引力则相对较弱。正如《数字中国建设发展报告》指出:“区域数字鸿沟加剧了我国区域之间的发展差距。”[14]二是城乡数字鸿沟现象明显。城乡“数字鸿沟”是指城乡不同人群、行业等数字技术的开发与应用、数字资源的获取与使用等方面的不平等现象。中国综合社会调查数据的研究结果显示:“我国城乡数字鸿沟在不同人群中具有明显差异,特别是对于健康状况差、年龄大、收入和受教育水平低的人群,城乡数字鸿沟更加明显。”[15]城乡“数字鸿沟”已经成为当前数字中国建设的痛点,探索弥合城乡“数字鸿沟”的有效路径,成为新时代数字中国建设过程中亟待解决的重要现实问题。三是数字经济的第三次产业渗透率过度高于第一、二产业的数字经济渗透率。2019 年,我国第三、二、一产业的数字经济渗透率分别为:37.8%、19.5%、8.2%[16]。正如《数字农业农村发展规规》所指出的,数字经济在农业中的占比远低于工业和服务业,成为数字中国建设的突出短板。综上可知,数字经济的高度渗透性、融合性在加速现代产业经济优化升级的同时,也导致我国不同区域的发展、城乡发展和三次产业发展过程中原有的非均衡性不断加深。而通过有针对性地优化数字人力资本要素结构等方式,不断调节数字人才在发达区域与欠发达区域、城市与乡村以及三次产业中的数量与质量,有利于我国现代产业经济由非均衡性向均衡性发展。

(三)数字经济的技能两极性

数字经济下的技能两极性是指数字经济引发劳动市场的技能需求分布向“高—低”技能分布演变,中间技能被数字技术所广泛替代。我国数字经济在迅速成长的同时催生了大量新型就业岗位,并出现了就业两极化的新趋势。《中国数字经济发展与就业白皮书》预测:“到 2035 年,我国数字经济在新零售、泛娱乐和新金融等领域的总就业容量将达 4.15 亿。”[17]在数字经济催生大量新型就业岗位的同时,其对就业结构也进行了重塑。《中国经济的数字化转型:人才与就业》报告指出,劳动市场紧缺高端复合型数字技术人才和初级数字技能人才。究其原因,一方面,由于数字劳动的高度融合性和渗透性,使数字就业成为应用数字技术的复杂劳动,从而推动就业结构向着高技术化方向调整[18];另一方面,在数字时代虽然以“简单重复”“机械劳动”为代名词的技能岗位被逐渐取代,但是又产生了许多服务于人工智能、机器人等与数字化相关的低技能工作,比如服务于智能骑行的车辆管理运输工作、服务于智能机器人送货的快递整理工作等。在替代与增加的双重反复作用下,初级数字技能人才依旧保持着自身存在的独特作用与价值。总之,数字技能的两极性导致劳动市场就业岗位的技能需求水平从“高—中—低”技能结构分布向“高—低”技能结构分布演变,致使劳动市场所需的人才技能水平呈“U”形变化趋势[19]。这就要求职业本科教育应对本地劳动市场对于低技能人才、中技能人才、高技能人才的需求进行全面、细致的调研,充分掌握劳动市场对三种不同技能层次水平人才的实际需求,在此基础上全面提升劳动者的数字素养,有序引导不同技能水平的数字人才进入适配的就业岗位。

三、数字经济特性视角下我国数字人才发展存在的主要问题

随着以云计算、大数据为代表的数字技术成为促进经济增长的新动力,我国将数字经济转型上升为国家重大决策,并发布了《数字中国建设整体布局规划》。数字人才是推动数字经济转型发展的根本因素,然而,从数字经济三大特性的角度来看,目前我国数字人才发展还存在如下三方面主要问题。

(一)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匮乏

企业作为发展数字经济的主体,由于数字经济具有的融合性,使其成功实现数字化转型非常依赖于掌握数字技能的高端复合型人才。然而,我国企业数字化转型受到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匮乏的制约,成功率明显低于欧美企业。《2020 中国企业数字化转型指数》显示:“中国企业数字化转型成功率(11%),远低于欧洲(46%)和美国(54%)。”[20]究其原因,当前我国高校、科研院所等培养的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的数量与质量,均远不能满足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用人需求,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匮乏已成为制约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关键短板[21]。《数字化人才缺口——企业的投入是否充足》报告指出,超过半数的企业认为数字人才短缺是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因素。一项对 813 家中小企业的调查显示:“支撑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需要同时具备数字技能和管理技能的复合型人才,而这类人才非常短缺是我国中小企业面临的共性问题。”[22]另一项针对江苏省1 830 个制造业企业的问卷调查也表明:“企业数字化转型整体仍处于起步阶段,人才问题是数字化转型面临的突出问题。”[23]对40 216 个民营企业的调查同样表明:“复合型数字人才储备不足是制约数字化转型的主要因素。”[24]综上所述,由于企业数字化转型不仅是技术层面的转型,也是一种数字思维、生产和经营模式的深层转型,因而需要大量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予以支撑,而当前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匮乏已经成为企业数字化转型最大的制约因素。

(二)数字人才结构失衡

数字人才结构失衡主要表现为区域、城乡和三次产业结构三个层面的人才结构失衡,这在总体上导致数字经济的发展呈现出非均衡性。一是区域间数字人才结构失衡。《数字中国发展指数》显示,我国数字人才需求主要集中在东南沿海城市。《2021 数字就业新职业新岗位研究报告》也表明,尽管我国数字化发展已经向中西部地区倾斜,但是目前数字化就业需求仍然集中在东部地区,导致东西部数字人才结构不均衡。二是城乡数字人才结构失衡。《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中国乡村数字素养调查分析报告》显示,城乡居民数字素养不均衡问题非常突出,农民数字素养得分(18.6)比全体人群平均值(43.6)低 57.3%。三是数字人才在三次产业中的比例结构失衡。《数字经济就业影响研究报告》指出,数字人才主要集中于第三产业,在第一、第二产业中就业的数字人才占比较低。《2021 年中国数字经济就业发展研究报告》进一步显示,面向消费端的第三产业就业岗位展现出较强的就业吸纳能力,该领域数字人才占比高达 60.2%,对于数字人才的需求远高于第一产业(0.1%)和第二产业(7.1%)。由此可知,我国区域、城乡和三次产业结构已有的非均衡性,导致了数字经济发展及数字人才分布的非均衡性,而数字人才结构的非均衡性,将会反过来进一步加深我国区域、城乡和三次产业发展的非均衡性,因而需要通过调节数字人才结构,使得数字经济的发展逐渐走向均衡。

(三)数字弱势群体与数字优势群体之间存在数字鸿沟

数字弱势群体和数字优势群体之间存在的数字鸿沟,极易导致数字弱势群体沦为数字边缘人、数字穷人。《2020—2021 年度数字经济形势分析》显示,当前我国数字鸿沟由“接入鸿沟”向“素养鸿沟”转变,尤其是农民、妇女、老年人和残疾人等弱势群体的数字素养鸿沟不断加深。以老年人为例,我国约有 1.6 亿老年人成为生活在数字化社会的边缘群体,他们正面临着日益凸显的数字素养鸿沟。数字素养鸿沟使老年人变成了数字弱势群体,甚至是数字穷人,致使无法共享社会数字化成果的老年人群体产生强烈的剥夺感,这种负面情绪的产生和蔓延,极其不利于增强人民的获得感。此外,女性数字人才和男性数字人才之间还存在着明显的“数字性别鸿沟”。《中国数字化人才现状与展望2020》显示,在数字化管理人才、数字化专业人才、数字化应用人才中,女性仅分别占 7%、14%、32%,均显著低于男性在不同类型数字人才中的比例。总之,数字鸿沟是社会经济发展矛盾在数字时代的集中反映,应充分认识到弥合数字鸿沟的重要性。弥合数字鸿沟不仅能够帮助弱势群体跟上数字时代的步伐,还有助于实现国民数字素养提升的重要国家战略任务。

四、职业本科教育培养数字人才的战略选择

数字经济因其具有的高度融合性、渗透性和前沿性导致生产、管理、服务一线的问题日益复杂,所创造的就业岗位需要掌握多元数字技能的高端复合型人才。这类数字人才不仅要有熟练的专业技能,而且要具备在应用基础上创新的能力。然而,由于传统本科教育的实践教学设计是基于学科逻辑的,相较于职业本科教育,其所培养出来的人才应用能力不足,而职业本科教育的实践教学设计是基于职业逻辑的,能够提高学生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但是,在技术创新能力的培养方面,仅靠中、高职教育是难以实现的,因为中、高职教育强调的是技术应用,因而需要职业教育层次上移,以满足数字经济对于数字人才应用创新能力的需求。由此可见,职业本科教育作为我国本科教育的新类型、职业教育的新层次,更适合培养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以充分满足数字经济就业岗位对于创新性和不确定性的需求。具体来看,职业本科教育要基于数字经济特性,针对数字人才培养与供给存在的问题,采取有效的举措。

(一)打造新型数字基础设施,构筑数字人才培养的新基石

为满足数字经济对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提出的新需求,职业本科院校的数字新基建应紧跟数字新技术的最新发展趋势,从而为培养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打下坚实的物质基础。第一,职业本科院校应以智能化、综合性为导向,结合本校自身实际情况与特色,完善数字化配套机制,着力建设能够充分满足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培养需求的新型数字基础设施。第二,着力促进传统基础设施数字化升级。职业本科院校应稳步构建智能高效的数字化教学体系,提高教学设施之间的协作水平,从而提高职业本科教学对于数字化工具的使用效果,充分满足学生弹性、共享和互动的学习需求,打造灵活、开放的新型数字化学习环境。第三,秉承开放共享的理念,将互联互通作为重点,推动各级各类学校之间的数字资源开放共享,释放数字红利。各职业本科院校应与利益互补院校达成合作协议,共同推动数字资源的互联互通建设。要促进中职、高职、职业本科教育、技工教育、高级技工教育、技师学院等职业教育体系内部的新型数字基础设施资源共享;通过推动职业本科教育与普通教育的大、中、小学的新型数字基础设施资源共享,实现跨地区、跨类型学校之间的优质教学资源共享,实现数字技能教育资源均衡配置。

(二)满足企业数字化转型需求,着力培养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

《中国经济的数字化转型:人才与就业》报告指出,数字经济需要同时具备技术、管理和领导力等综合技能的数字人才。对此,职业本科教育应在数字经济发展的潮流下积极寻求变革,从而有效为企业输送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一是基于数字经济知识技能的复合性,职业本科院校应重点开发综合了数学、统计学和计算机学科等数据支撑学科知识内容的专业课程,培养学生基本的数字逻辑。在此基础上,设计综合物联网、云计算等前沿数字技术的金课,使学生掌握多元交叉融合性数字技术。二是构建“数字经济+X”的复合型专业新模式。数字技术如今高度渗入互联网、金融、商业、电信、医疗健康等行业,改变着这些行业的运营方式和盈利模式。职业本科院校应紧密跟踪这些行业融入数字技术的新趋势及新元素,推进专业数字化升级,将数字经济的新元素融入到“数字经济+X”的复合型专业新模式之中,进而培养满足不同行业数字需求的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三是职业本科院校应紧密跟踪不同类型企业对于数字人才的需求,在与企业合作过程中培养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职业本科院校首先应寻求与数字经济航母级平台企业的合作,汲取他们人才、技术等资源的溢出效应,从而提升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培养的数字资源质量。同时,职业本科院校还应与数字技术含量高和成长性好的数字独角兽企业合作培养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助力企业完善员工数字技能培训体系,丰富数字素养培训内容,以企业数字化转型需求为导向开展面向全生产环节的数字技能培训,提高企业员工的数字化生产能力和数字职业胜任力,进而培养出大批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

(三)增强职业本科教育适应性,提升数字人才供给的均衡性

针对数字人才的区域非均衡性、城乡非均衡性、三次产业非均衡性,职业本科教育应增强对于区域、城乡及三次产业发展需求的适应性,提升数字人才供给的均衡性。

第一,着力培养西部地区数字人才。职业本科教育应基于西部地区数字人才匮乏这一基本现实,充分汲取当地数字经济的技术和资源优势元素,根据本区域数字经济发展特色来培养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例如,四川省职业本科教育应充分汲取四川国家数字经济创新发展试验区和成渝数字双城经济圈的数字经济和数字技术溢出效应,为培养出符合本省数字经济发展需求的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提供资源基础。又如贵州职业本科教育,可以依托于中国南方数据中心示范基地来开发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培养的教育教学新模式。

第二,着力培养乡村数字人才,填平城乡居民数字素养鸿沟。我国高度重视农村 6 亿人口的数字素养提升问题,如《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做好2022 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重点工作的意见》指出:“大力推进数字乡村建设,加强农民数字素养与技能培训。”具体来讲,首先,职业本科院校应力争成为推动农民数字技能提升工作服务体系的主体之一,培育数字时代的新农民,不断催生乡村发展的内生动力。职业本科院校应致力于提高农民对数字化“新农具”的使用能力,使新农民能够在农业生产经营管理中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实现数字技术在智慧农田、智慧牧场和智慧渔场中的全面深度融合应用。其次,引导城市职业本科教育的数字服务和培训向乡村延伸,使数字、技术和人才等资源向乡村职业教育流动,促进城乡职业教育要素合理配置。可以开展职业本科院校数字人才下乡活动,激活乡村职业教育各类要素,完善城乡职业教育之间要素合理流动机制,从而加快推动乡村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为培养乡村数字人才提供基础。

第三,注重培养第一、二产业数字人才。首先,由于数字技术融入现代农业全产业链,为农业带来革命性影响,是推动农业现代化的新动能,因此职业本科教育对于第一产业的数字人才培养应充分依托于现代农业的全产业链。一是从农业生产过程的角度看,职业本科教育应着力培养具备精通农作物种植、畜禽饲养和病虫害防治的数字化管理人才。二是从农产品流通过程的角度看,职业本科教育应着力培养能够借助数字技术不断扩大市场信息网络,帮助农业上、下游企业更好地管理农产品运营和控制农产品质量的数字人才。三是从农业数字化管理过程的角度看,职业本科教育应着力培养能够建立有关外界环境、生长状态、市场动态和农业保险、信贷等信息网络的管理和决策人才。其次,职业本科教育应充分把握数字经济渗入制造业各生产环节所引发的新技术需求变化,深入理解诸如智能制造、“5G+工业互联网”等数字技术与传统制造业融合对职业教育体系产生的冲击,从而基于数字技术与传统制造业融合的通用性与特殊性等数字知识技能演变规律,优化相关专业的授课内容、培养方案和课程体系,进而培养出能够满足数字技术与传统制造业深度融合发展需求的高端复合型数字人才。

(四)提升公民数字素养,填平弱势群体数字鸿沟

当前,数字技术加速迭代更新,已成为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和改善民生的重要动力因素,给人们的教育和生活等方面带来诸多益处。但是,老年人、残疾人等数字弱势群体由于数字素养不高,难以充分享受到数字技术创造的红利。为此,应在全面提升全体公民数字素养的基础上,着力填平和弥补弱势群体数字素养鸿沟,从而使我国公民整体上具备适应数字经济快速发展节奏的能力,同时通过提升数字弱势群体的数字素养来增强数字经济的包容性。

第一,全面提升全体公民的数字素养。一是由政府、企业、职业本科院校、行业协会等多方利益主体共同打造良好的数字生态。多方利益主体应围绕最新数字化技术,形成数字素养提升共同体,为提升公民的数字素养提供良好的数字生态环境。二是要构建适合我国职业本科教育学生发展需求的数字素养框架,制定完善的数字技能职业教育国家标准,构建数字技能水平资格体系标准,进而打造一批高水平职业本科院校和数字经济相关专业,动态满足学生乃至全体公民对于数字素养提升的需求。

第二,着力提升数字弱势群体的数字素养。一是有序培养数字弱势群体的基础数字素养和高阶数字素养,帮助他们从借助数字设备获取信息到能够辨别信息,以数字化形式进行情感交流。由于数字弱势群体的数字基础薄弱,职业本科教育首先应重点关注他们的基础素养培养,待他们的基础素养逐步形成后再循序渐进地进行高阶数字素养的培养。二是职业本科教育应针对不同数字弱势群体的数字素养发展需求特征开展数字素养培训。首先,对残疾人来说,职业本科教育应从观念上将残疾人视为潜在的数字人力资源,针对残疾人的身心特征、学习习惯等方面的特殊性,充分考虑残疾人数字技能学习的实际需求,开展灵活多样、特色鲜明的数字技能培训,按照残疾人伤残等级、文化程度划分,量体裁衣进行层次化数字技能培训,帮助他们融入数字命运共同体。其次,对老年人来说,政府应大力支持职业本科教育为老年人提供多样化的数字技能培训机会,设计短学制以及时间和地点灵活的数字技能培训模式。再次,对农民来说,针对他们的文化水平情况,职业本科教育需要承担起对农民基础数字技能知识补习的任务,开展数字技能补缺教育、信息素养补充教育等。同时,还应紧密把握农民对于当地特色数字农业技术的实际需求,以精准、有效地培养农民的数字素养与技能。最后,对女性来说,职业本科院校、企业和政府等利益相关主体应协同构建对女性友好的数字技能学习空间,保护女性数字学习的身份安全。在此基础上,开发设计能够强化女性细腻包容、理性敏锐、善于协商等“柔性特质”的专业课程和教学模式,帮助女性在数字经济就业领域中充分发挥其感知和管理自己与他人情感的能力,促进女性数字“她经济”充分释放数字性别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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