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好中国故事”对提升福建文化影视产品国际影响力的启示

○吴晓芳

一、福建文化影视产业发展现状

文化产业是我国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一个综合性的产业，包括传媒、影视、娱乐等多个行业。其中，影视业是文化产业中的重要组成，主要包括电影和电视剧等，居于主导地位，是不可替代的一环。因它拥有产业链体系，可以通过关联产业或产业链协同带动国民经济增长，直接对经济发展作出贡献。

（一）福建电影业发展历程

电影最早是于20 世纪初传入福建的，福建最早放映电影的戏院是厦门中华茶园（1907年开设）和大光影戏院（1925年开设），当时放映的多是外国影片。新中国成立后，福建兴办了电影生产相关企业，才逐步形成了电影发行网与放映网，并配套建立了一支业余的群众性电影宣传和评论队伍。20 世纪50 年代至70 年代，福建电影业的发展主要体现在编剧和导演上，例如编剧方面，福建首部电影《闽江橘子红》改编自闽籍作家的话剧《种橘的人们》；导演方面，涌现了闽籍导演汤晓丹、陈怀皑等，前者代表作有《渡江侦察记》等，后者代表作有《平原作战》等。1978 年以后，福建本土影片生产进入鼎盛期，并建立了院线制供片制度。1980-2005年，福建电影制片厂先后拍摄了50 多部故事片，代表作有《小城春秋》（福建首部彩色故事片）《路》《欢乐英雄》《阴阳界》等。进入90年代以后，福建电影受中国电影行业整体影响，进入低谷期，直至新世纪政府降低影视行业准入门槛，允许民营影视企业参与，中国影视业包括福建电影业在内迅速发展。尤其近年来福建电影业不断深化改革，改善电影制作、发行和推广相关机制，激发福建电影市场活力，推出了系列双优电影（社会效益优、经济效益优），如《谷文昌》（2009 年6 月首播）、《古田军号》（2019年8月上映，并获“五个一工程”奖特别奖）、《樵夫·廖俊波》（2019 年9 月上映）、《大闹天宫》（京剧电影，2020 年9 月上映）、《又见奈良》（2021 年3 月上映，获第23 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提名）、《诗巫风云》（2022年9月上映）等。

（二）福建电视剧业发展历程

说起福建电视剧业发展历程，必须先回溯中国电视剧业发展历程。1958 年6 月15 日，中国第一部电视剧《一口菜饼子》播出。1958-1965年的8年间，北京电视台共播出电视剧90 部，主要有《党救活了他》《火人的故事》《女状元》等。国产剧制作在1966年到1976年间几乎处于停滞状态。这段时期结束后，中国电视剧迎来了全新的纪元。1978年改革开放后，福建电视剧业也迎来了自己新的发展机遇。1979-1987 年初创阶段，福建电视台自编自导的福建第一部电视剧《悔恨》于1979 年9 月诞生，到1986 年止，福建创作了《何日彩云归》《梅花玉镯》等36 部66 集电视剧。1988-1992 年为发展阶段，福建全省共制作了《潘玉良》《马江之战》《聊斋》等99 部337 集电视剧，产量约为前一阶段的3 倍。1992 年5 月，《福建省繁荣文艺创作的百花计划》出台，该计划极大地鼓励和促进了全省电视剧创作的精品化。1992年5月至今，可谓福建省电视剧发展繁荣阶段，代表作有《林祥谦》《林则徐》《侨魂》《三坊七巷》《山海情》等，而且获奖颇丰、广受好评，如近年多部剧荣获全国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包括广播剧《闽宁镇》、电视剧《彭德怀元帅》等，另有被誉为“红色三绝”的系列电视剧。

二、福建文化影视产业面临的国际传播困境

我国影视对外传播虽然已经有了长足进步，但与美国、日本、韩国等国家比起来，还有不小的差距。福建影视业发展虽然经历了从无到有、从弱到强、从初创阶段到繁荣阶段，但就福建影视业的整体水平而言，在全国尚处于中等偏下水平，面临的国际传播困境有以下几点：

（一）文化背景差异，福建优秀影视作品本土化现象明显

福建地域文化色彩浓厚，与其他国家特别是欧美国家在文化背景与价值观方面存在着较大差异，导致在制作影视方面也存在较大的差异，而电影出品方、电视剧制作商可能忽视了海外市场，缺乏同世界对话的意识，因此制作的电影很难在海外市场获得更高的票房和影响力。以2021 年6 月全球电影票房的统计数据为例，全球报收73亿美元，中国占据其中的54%，但国产电影在好莱坞的影响力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高，福建电影强势出圈的更少。而电视剧出口也多局限在亚太地区，如越南、老挝等。

（二）缺乏完整产业链，福建影视业整体结构上人才储备不足

电影产业链包括电影制作、出品、发行、放映环节。电视剧全产业链有六大创制流程板块：立项筹备、建组摄制、版权营销、平台推播、播效检验、衍生开发。与北京、上海等地相比，福建影视业整体结构上缺乏完整产业链，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影视人才储备不足。福建各地没有如横店影视城这般规模比较大的题材园区强势带动周边就业，因此没有形成群众演员聚集的效应。而影视剧本创作核心——编剧以及影视相关学科的人才培养也较薄弱，虽然现在厦门大学、福建师范大学等高校也成立了影视相关学院，但与北京电影学院、中央戏剧学院、上海戏剧学院等相比，差距还是很明显的。而且国外电视剧编剧历史形成较久、体系较完善、精耕细作、佳作连出，如韩国以文化产业强国，电视剧编剧体系完善，常有现象级电视剧出现，而国内电视剧剧本大多来自于对小说、名著的改编，即使是对热门小说IP的改编，编剧的二次创作水平的高低直接影响电视剧的优劣。二是棚内拍摄和后期制作环节没能跟上，电视剧拍摄、剪接等对作品的处理工作都是很重要的。三是相关的衍生品开发，相关的IP产品没能形成良好的知名度。四是综艺娱乐休闲业不发达，很难助推和扩大影视文化产业的影响力。

（三）政府主导力度不够，福建影视缺乏多元主体对外传播路径

电视剧对外传播是文化软实力的一种重要体现，也是福建文化输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截至目前，福建影视整体“走出去”能力较弱。韩国上世纪经历金融危机后强势主导以文化立国，文化产业出口20 年增长了近20 倍（从2000 年5.7 亿美元增长至2022 年108.3 亿美元）。而在我国，虽然国家广电总局在2005 年就提出促进中国电视剧“走出去”的重大工作策略，但由于政府主导力度不够，中国电视剧对外传播力与其他文化产业大国相比，有较大差距。

三、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讲好中国故事”重要论述的三重维度

（一）价值：为什么要讲好中国故事

1.我们有底气讲好中国故事

“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1]这是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有关“讲好中国故事”的要求。从2013年“我们现在有底气、也有必要讲好中国故事”[2]到2022 年的“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讲好中国故事”的论述中无不透露着讲好中国故事的底气与自信。我们的底气首先来自中国五千多年灿烂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这是讲好中国故事的精神根脉与文化滋养；其次来自鲜活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成就，这是讲好中国故事的现实土壤和理论源泉；最后来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中国共产党优良传统的经验总结，这是讲好中国故事的根本立场和精神密码。

2.我们有必要讲好中国故事

“西方主要媒体左右着世界舆论”[3]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了中国与外部世界话语体系差异，存在着国际传播“西强我弱”的语境，“讲好中国故事”有着紧迫的现实需要。首先，讲好中国故事是让中国更好地被世界了解，消除认识偏差，消除外部误解，破解西方话语霸权，牢牢把握国际话语权的迫切需要；其次，讲好中国故事是打破“中国威胁”刻板印象，通过中国人自己讲述的故事，建构与传播良好国家形象的需要；最后，讲好中国故事是中国回应“威胁论”等质疑，为世界阐释共建共享共商的共同价值追求，提供中国方案、贡献中国力量，增强“四个自信”，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推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需要。

（二）内容：讲什么样的中国故事

讲什么样的故事呢？习近平总书记在2016 年2 月19 日明确给出了“五个讲好”[4]的故事内容提示。第一，讲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故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来之不易，是党带领人民创造的伟业，其中蕴含了丰富多彩的故事，因此要借之充分展示国人的智慧，要向世人讲好人民衷心拥护党的故事，要讲好党带领人民干事创业的故事，要讲好党自身发展的故事，以及讲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发展由来、发展进程以及未来走向的故事。第二，讲好中国梦的故事。即要讲好中国人“寻梦”——“追梦”——“圆梦”的故事，也就是要讲好中国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再到“强起来”的故事。第三，讲好中国人的故事。即要讲好中国人民勤劳勇敢、热爱和平、与世界人民友好交往的故事。第四，讲好中华优秀文化的故事。即要展现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独特魅力，中国上下五千年，文明从来没有中断，这深厚的历史意味着中国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讲好中国故事要讲好中国传统文化的鲜亮色彩；中国革命文化也是中华优秀文化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是党带领人民在伟大斗争中锻造的精神财富，讲好中国故事要讲好中国革命文化的时代光彩。第五，讲好中国和平发展的故事。即要讲好中国向来以“和”为贵，始终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的故事，这也是应对中国“威胁论”而讲好中国故事的题中之义。

（三）路径：怎么样讲好中国故事

1.增强“道”，构建对外传播话语体系

“话语的背后是思想、是‘道’。”[5]“注意加强话语体系建设。”[6]理论学术界要提供强大的理论支撑，提高国际叙事中议题设置的能力。同时，讲好中国故事应当把握意识形态领导权、管理权和主动权，保持高度的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秉持开放包容的态度，以及有心怀天下、情系海外之态。

2.搭好“台”，强化对外传播阵地意识

“要加强提炼和阐释，拓展对外传播平台和载体”[7]“用好多种文化形式”，“要抓紧做好顶层设计，打造新型传播平台，建成新型主流媒体”[8]。构建讲好中国故事的平台，必须跳出固有的思维模式，树立大宣传观，构建大宣传格局，发扬人民主体的“讲述”力量。可以搭建自己的平台，也可以充分参与国际公共平台。总之，要积极强化对外传播阵地意识，营造文明交流互鉴的人文环境。

3.提高“术”，提升对外传播话语技能

“在乐于接受和易于理解上下功夫”，“不断增强我国国家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的说服力和感召力。”[9]提高讲好中国故事的“术”，首先，应遵循“差异化”、“实事求是”、“党性”、“通俗易懂”、“互助协作”五大原则，主动化解缩小差异，寻求共识；客观全面叙述；坚定正确政治立场；平和有效阐释；以人类命运共同体为倡导，激发世界人民帮助共同讲好中国故事。其次，坚持三个注重：注重以事实为依据、注重以真情为载体、注重以道理为核心，创新对外表达，促进传统媒体与新兴媒体协同联动，突出讲好中国故事的功能性。

四、“讲好中国故事”重要论述对提升福建文化影视产品国际影响力的启示

（一）植根八闽文化沃土，讲好中国故事福建篇章，打造一批闽派影视精品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植根本土文化所产出的电视剧有着鲜明的地域色彩，也承担着传播本土文化的重要使命和任务，如山东影视展现山东人的热情淳朴，西北影视展现西北风采，辽宁影视展现东北人的幽默与风趣等。而“八山一水一分田”的八闽大地上积淀了丰富多彩的文化，这是福建文艺事业蓬勃发展的丰厚土壤，福建影视要深入挖掘本土历史文化资源，生产一批具有福建韵味的电视剧。对此，2021 年12 月，福建广电局下发文件，着力打造具有显著地方特色的闽派电视剧，明确提出闽派电视剧发展目标，即到2025 年，力争推出25 部，其中至少有10 部精品等，推动福建影视成为全国电视剧高质量发展的新增长点，力求真实、立体、全面地讲好中国故事，为奋力谱写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福建篇章提供强有力的精神支撑。在做好对内生产的同时，要做好对外输出工作，利用互联网技术精准分析不同国家不同受众的差异化特征，针对性主动策划一批以出口为导向的电视剧作品，做好翻译配音工作，稳定一批海外传播支点国家。

（二）多措并举建设人才梯队，构建并完善福建影视产业链

一是产业集群吸引影视人才集聚。积极推广“拍在福建”，福建可以向北京、浙江等大型影视城看齐，吸收有效经验，充分挖掘福建电视剧拍摄地、取景点资源。积极推广“便利福建”，及时修订拍摄指南，推介招商政策，介绍影视服务机构信息等，吸引更多的影视资源向福建集聚。二是深化产学研合作。以往福建鲜有学校成立影视相关学院和专业，而今厦门大学2021年4月6日成立电影学院，集美大学2020年6月28日成立电影学院，福建师范大学传播学院2019年12月与福建省电影局共建共管福建省电影剧本创作研究中心，同时推动北影、上影等专业院校来闽设电影学院分院，这些都是助力福建电影文化建设、为培养和储备福建影视后背人才的重要举措。三是培养领军人物。发掘一批中青年电影人才，包括青年导演、青年演员、青年编剧等，积极提供来闽优惠政策，使其安心落户福建、扎根福建。四是组建专家智库。鼓励闽籍影视大家回乡设立个人工作室等，形成中心吸引力，打造专家集群，为福建电影电视剧产业发展献计献策。

（三）政府主导以节搭台，打造城市IP赋能城市发展

一是政府主导，以节搭台，加强文化对外传播交流。搭建完善福建文化国际宣传传播载体，依托福建海外文化宣传中心和平台，如“福建文化海外驿站”等，做好文化宣传，讲好福建故事。以节搭台，办好世界妈祖文化论坛、海上丝绸之路国际艺术节、国际旅游节等重大活动，提升福建文化知名度和影响力。二是实施“以节促产”，以国际电影节等为平台，积极主动推进闽派电视剧“走出去”。例如2021年热播的福建影视《山海情》已经在海外100多个国家电视台和新媒体平台播出，获评2021年度优秀海外传播作品。三是发挥福建海上丝绸之路的优势、华侨优势、自贸区优势等，推动电影对外交流，扩展海外电影市场，提升福建电影国际知名度和影响力。四是围绕“一城市、一热剧”，打造城市IP 赋能城市发展。以洛阳为例，随着《风起洛阳》等电视剧上线，洛阳成功实现文化“破圈”。而福州也是一个具有独特气质的海滨城市、山水城市，可以做足“福”文化、家族文化等文化篇章，以节搭台，加强与“海丝”沿线国家和地区的人文交流，讲好福州故事，打造影视产业新高地。

注释：

[1]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46.

[2][3][4][5][6][7][8][9]习近平关于讲好中国故事重要论述摘编[J].党的文献，2020（01）：3、6、5、8、9、6、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