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周血miR-326 和miR-532-3p 预测妊娠期糖尿病发病风险的潜在价值
2023-12-23林慧贞黄俊驹刘小妹谭瑾琳冯晓辉阮则凡谢龙
林慧贞 黄俊驹 刘小妹 谭瑾琳 冯晓辉 阮则凡 谢龙★
妊娠期糖尿病(Gestational diabetes mellitus,GDM)是孕妇在妊娠期间发生的糖代谢异常,出现高血糖等症状的常见并发症之一[1]。国际糖尿病协会的最新数据显示,全球约有14%的孕妇受到GDM 的影响[2],而我国的患病率约为11.90%[3]。目前,口服葡萄糖耐量试验是主要的筛查方法,但其耗时长[4],不利于早期诊断及治疗。早期诊断作为预防GDM 的有效手段,但受内外环境因素及诊断标准参差不齐的影响,仍未有理想的早期诊断方法或生物标志物[5-6]。因此,寻找早期诊断方法或具有预测潜力的生物标志物成为GDM 领域的研究热点之一。分子诊断是疾病诊断领域发展迅猛的一种方式。其中高通量测序技术作为一种新兴技术,为疾病早期的生物标志物筛查及疾病诊断提供了准确且高效的工具[7]。高通量测序技术的广泛应用加速了微小核糖核酸(Micro-ribonucleic acid,miR)的研究[8]。miR 作为非编码RNA 的一种类型,已被证实具有作为多种疾病生物标志物的潜力,并且近年来在多种疾病的早期诊断研究中得到广泛的应用[9]。在GDM 的研究中,已有报道显示miR-132-3p和miR-29a-3p[10]、miR-223[11]和miR-222-3p[12]等miR 可能具有预测GDM 发病风险的潜力。然而,这些miR 的实际应用价值仍需进一步验证,而且在妊娠过程中存在大量尚未被报道的miR,这些miR 对于预测GDM 发病风险的潜力有待探索和确认。因此,本研究旨在探索具有潜在预测价值的miR,以提供早期预测GDM 发病风险的新思路。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2021 年6 月30 日至2022 年6 月30 日在莆田市第一医院登记的5 例确诊为GDM 的汉族孕妇及5 名正常健康孕妇,分别作为患者组和对照组。对照组的纳入标准包括不存在其他妊娠期并发症和无GDM 家族史等;排除标准为患有GDM。患者组纳入标准:①妊娠时间为24~28 周及28 周后首次就诊者;②口服葡萄糖耐量试验所得结果为空腹血糖值≥5.10 mmol/L 和(或)餐后1 小时血糖≥10.00 mmol/L 和(或)餐后2 小时血糖≥8.50 mmol/L。患者组排除标准:①空腹血糖≤4.40 mmol/L;②妊娠前患糖尿病、肾病、高血压、系统性红斑狼疮、血栓性疾病等疾病。本研究已获得院伦理委员会的批准,并已取得所有患者签署的知情同意书。
1.2 GDM 患者中miR 异常表达的研究
1.2.1 分组及样本采集
将10 名研究对象分为GDM 组以及正常对照组。从每位研究对象身上提取5 mL 外周血样本,用于RNA 提取、测序和分析。
1.2.2 miR 表达谱分析
使用Trizol 总RNA 提取试剂盒(赛默飞世尔科技公司)提取外周血样本的总RNA。取出5 μg RNA 作为模板,使用RNA 反转录试剂盒(赛默飞世尔科技公司)合成cDNA,并将其送往上海美吉生物医药科技有限公司进行测序和分析,并获得所有miR 的表达谱信息。
1.2.3 miR 筛选
通过生物信息学方法,对本研究测序数据、GSE218696 和GSE192813 两个公开数据集进行交叉分析,筛选出在这三个数据集中具有显著表达差异且有交集的异常表达miR。
1.3 统计学分析
2 结果
2.1 研究对象基础资料分析
患者组的餐后1 小时血糖显著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在年龄、空腹血糖、身高、孕前体重与孕前体质指数(Body mass index,BMI)、甘油三酯、高密度脂蛋白和胆固醇等指标之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研究对象基线资料[(),M(IQR)]Table 1 Baseline data of two groups[(),M(IQR)]
表1 两组研究对象基线资料[(),M(IQR)]Table 1 Baseline data of two groups[(),M(IQR)]
注:a 代表该变量不满足正态性,采用非参数检验进行组间比较,Z 为秩和检验的统计量。
2.2 GDM患者中异常表达miR的鉴定及其表达水平
测序数据经过清洗和基因组比对,覆盖率良好,真实性高。进一步统计得出每个样本中的已知和新miR 数目。见表2。
表2 各样品miR 统计结果Table 2 miR counts for each sample
2.3 差异表达miR 的数据集验证
两组之间共有229个差异表达miR,其中,114个miR 上调,115 个miR 下调。聚类分析和已知的miR数据集的交叉比对结果显示,miR-326和miR-532-3p均具有较高的表达差异,并且重复性较好。miR-326和miR-532-3p在患者组中的表达量均显著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图1。
图1 miR-326 和miR-532-3p 在本研究数据集两组间表达量Figure 1 Expression of miR-326 and miR-532-3p between two groups
表3 miR-326 和miR-532-3p 在两组中的表达量Table 3 Expression of miR-326 and miR-532-3p between two groups
2.4 miR 及各变量的相关性分析
在患者组以及对照组中,miR-326和miR-532-3p的表达量互相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r=0.87,P<0.05),并且两者与餐后1 小时血糖呈正相关关系(r=0.71、0.70,P均<0.05)。此外,餐后2 小时血糖与年龄呈正相关关系(r=0.64,P<0.05),而胆固醇水平与甘油三酯水平之间呈较强的正相关关系(r=0.68,P<0.05)。见图2。
图2 各变量之间相关性矩阵图Figure 2 Correlation diagram between variables
2.5 miR-326 和miR-532-3p 单独检测对GDM 发病风险的预测价值
根据阳性与阴性样本的检测和最终诊断的结果,设置miR-326和miR-532-3p的阳性临界值分别为6.86 和28.40,此时miR-326的灵敏度为1.00,特异度为0.80;miR-532-3p的灵敏度为1.00,特异度为0.80。见表4。ROC 分析结果显示,miR-326和miR-532-3p预测GDM 发病风险的曲线下面积(Area under curve,AUC)均为0.96(95%CI:0.84~1.00,P<0.05)。见图3。
图3 miR 预测GDM 发病风险的ROC 曲线图Figure 3 ROC graph of miR diagnostics GDM
表4 miR-326 和miR-532-3p 不同阳性临界值对应性能指标表Table 4 Performance index table corresponding to different positive critical values of miR-326 and miR-532-3p
2.6 血清miR-326 和miR-532-3p 联合检测对GDM 发病风险的预测价值
当使用miR-326和miR-532-3p联合检测时,其灵敏度为1.00,特异度为0.80,准确性为0.80,阳性预测值为0.71,阴性预测值为1.00。见表5。
表5 miR-326 和miR-532-3p 联合预测妊娠期糖尿病发病风险四格表Table 5 Diagnosis efficiency of gestational diabetes mellitus by combined detection of miR-326 and miR-532-3p
3 讨论
miR 被认为是预测GDM 发病风险最理想的生物标志物之一,然而其在大规模的临床验证方面的能力仍需进一步研究,而且大量未知的miR在预测GDM 发病风险方面的价值仍有待探究。因此,本研究通过分析孕妇外周血中的RNA,并运用转录组测序技术,发现miR-326和miR-532-3p在患者组与对照组中的表达差异显著,提示其与GDM 的发生存在密切关系。进一步分析显示,miR-326和miR-532-3p能够有效区分患者组和对照组,并具有较高的敏感性和特异性。
餐前及餐后的血糖数值反映了胰岛素抵抗和胰岛β 细胞功能衰退的程度。本研究发现,餐后1小时血糖水平与miR-326和miR-532-3p的表达呈正相关关系,提示其可能与胰岛素抵抗状态相关。miR-326基因定位于ARRB基因内含子上,已有研究表明miR-326与自身免疫疾病有关,如多发性硬化症、系统性红斑狼疮、免疫性血小板减少症和1 型糖尿病等[13]。Sebastiani 等[12]研究发现,miR-326在具有持续胰岛自身免疫的1 型糖尿病患者中表达水平更高,并且与疾病的严重程度密切相关[14]。然而,miR-326与2 型糖尿病或GDM 的关系仍需进一步研究。本研究首次发现miR-326在GDM 患者中高表达,并能够区分GDM 患者和健康孕妇,提示miR-326在GDM 的发病中可能起到一定作用。至于miR-532-3p,在GDM 方面的研究相对较少,主要集中在糖尿病肾病和慢性肾病等领域。Esteves 等[15]的研究表明,糖尿病患者中miR-532-3p的表达水平下调。此外,GLUT4基因与miR-532-3p的表达呈正相关关系,提示miR-532-3p可能是GLUT4基因表达变化的标志物,而GLUT4基因编码的葡萄糖转运蛋白4 功能异常会导致胰岛素信号传导失效,从而引发GDM 的发生[16]。这表明miR-532-3p的变化可能通过GLUT4基因间接参与了GDM 的发生,但相关机制仍需进一步研究。值得注意的是,miR-326和miR-532-3p在预测GDM 发病风险方面的性能高度一致,这可能部分归因于样本量不足。此外,本研究结果显示,miR-326和miR-532-3p的联合预测能力强,提示外周血中的miR326和miR-532-3p有望作为潜在的GDM 预测生物标志物,但仍需要进一步扩大样本量并进行长期随访研究以证实其效果。
综上所述,miR-326和miR-532-3p可能参与了GDM 的发生和发展,进一步研究这两个miR 在预测GDM 发病风险和疾病机制方面具有重要的意义。本研究发现miR-326和miR-532-3p在真实的临床患者和健康对照中表达差异显著,并具有预测GDM 发病风险的潜力,为GDM 的预测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