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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小说《笑的风》探析

2023-12-22沙德克艾克热木

新疆艺术 2023年6期
关键词:王蒙史诗婚姻

□ 沙德克·艾克热木

小说《笑的风》作者王蒙先生

耄耋之年的王蒙依然笔耕不辍,于2020年出版新作《笑的风》。纵观王蒙整个创作生涯,《笑的风》称得上一部具有明显创新性的小说,它的史诗特质在个人生活和时代潮流的交融中得以建构,成为丰富中国当代文学内容的重要作品。本文力图在个人与时代的结合点上,浅析《笑的风》独具匠心的史诗品格,窥探王蒙创作的新面貌。

王蒙年近90 岁却仍奋进在创作的第一线上,为文坛带来不少新的审美体验和文学思考。近年来,王蒙进入创作上新的“爆发”阶段,《女神》《生死恋》《夏天的奇遇》等风格各异的小说相继问世。王蒙一直强调在创作过程中的他是自由的、潇洒的,是享受的、欢乐的,在《笑的风》中这种自由与享受完全体现了出来,“其开放的文本结构、史诗性美学品格以及对时代、历史、人性等宏大命题的哲学思考,都体现了王蒙小说探索的新向度。”①在一定意义上,《笑的风》蕴含着王蒙主动将个人史与时代史放置在同一轨道的书写方式,呈现出王蒙小说的新面貌。王蒙在《致读者》中提到:“……发表与选载后的小说(《笑的风》),把我自己迷上了,抓住了。”②出于对这部小说的偏爱,王蒙在之前出版的近八万字的基础上,又增写了近五万字,可见作家本人的良苦用心。“必须得说,即便王蒙在既有的小说创作中已经穷尽了诸多小说探索的路径,即便评论者们已经对其既有小说创作做出种种极有分量且不乏恰切的定论,此刻呈现在我们面前的《笑的风》依然是一个既新颖、复杂且十分优秀的文本。”③

一、个人生命的书写

《笑的风》在个人命运的切入点上,接洽了时代洪流带来的万象更新,是一部时空建构宏大的作品。这种宏大首先表现在主人公傅大成的个人生命书写上,故事围绕傅大成的婚恋、家庭、成长、生活、事业展开,顺着时间、年代,勾连出一部跨越六十余年的波澜壮阔的史诗。

小说伊始,傅大成深夜听到随风而来的笑声,深有感触,写下一首名为《笑的风》的情诗,此诗为傅大成博得些许知名度。此后,未经自由恋爱的傅大成在父母安排下,与美貌、干练却少言寡语的白甜美结婚。傅大成的这段婚姻是没有爱情和激情,甚至是没有自由的。大自己5 岁的白甜美几乎没有缺点,但作为“浪漫文人”的傅大成逐渐觉得婚后生活十分枯燥,他想要探讨雪月风花、高山流水,而白甜美只关心柴米油盐、市井巷弄。改革开放以后,傅大成与理想爱人杜小鹃结识并相爱。傅大成以自由恋爱的决心,顶着名誉受损、白甜美以死相拼、子女鄙夷等种种压力,和原配妻子白甜美离了婚。在对他“抛妻弃子”行为的声讨之中,傅大成毅然与杜小鹃结了婚,他的第二段婚姻满足了他对自由恋爱的向往,充满了浪漫和诗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激情逐渐黯淡,两人的婚姻出现了危机。傅大成再次选择与不顺心的婚姻生活告别,与杜小鹃离了婚。这次离婚没有悲伤,也没有前一次离婚时的痛苦,二人冷静审视当下和自身,选择和平分手。小说《笑的风》显然是主人公傅大成一生的沉思录,是他个人生活和命运的“传”和“史”,是回忆与反思相融的个人生命书写。乘着时代“红利”的风,傅大成从一个渔村的贫穷青少年,成长为知名作家,这期间的遭遇让他觉得突然、幸运、可笑。一首情诗让他的生活变得悲喜交加、波澜起伏。改革开放之后,他的生命更是变得不平凡,“尤其经历了两次冰火两重天的婚姻生活,傅大成原本以为的价值观尤其是爱情观越来越陷入困惑”,④在两段婚姻中,他既享受了安稳的生活富足感,也有过与真爱之人游历世界的梦幻体验;从“包办婚姻”的枷锁中艰难挣脱,他奔向热烈爱情,最终却因荒诞的缘由再次结束;他享受了一生“著名作家”的盛名,却始终得不到子女彻底的原谅,最终落魄在孤独与老迈之中。他由诗歌开启的一生,也如诗歌一般抑扬顿挫,意蕴深刻,甚至自己都还未解读清楚;他反思因内心的纠结导致的坎坷生活,他不解婚姻与爱情之间存在的隔阂,更不解二者在何种维度上才能发散真正的意义和价值;傅大成在“悲从心来”的梦境中忏悔,深感被生活欺骗,跪拜在白甜美的墓前悔恨痛哭,最初那股“笑的风”吹到了终点,却让他难以发笑。

《笑的风》的叙事切入点是微小的、个人的、生活的,但他的小说中历来可见历史、人性、政治等宏大叙事,他“更习惯思索大的,有关国家、民族、时代、理想、文化等重大的历史问题和社会问题。”⑤《笑的风》同样如此,可以说在这一层面上,《笑的风》完成了创作主题的扩充。同时,“对王蒙个人而言,书写同代人傅大成的人生传奇,亦是作家在晚年对自己此前的多彩人生进行总结,继而演化出哲学层次的生活辩证法。”⑥王蒙的人生中并没有与傅大成类似的经历,但傅大成身上仍然有着不少王蒙的影子。如因处女作而名声大噪,情诗《笑的风》为傅大成带来的名誉、契机和困扰,与王蒙创作《青春万岁》之后的体验如出一辙;又如以作家身份游历全世界,领略西方文化等经历,傅大成和王蒙也是一致的。由此看来,傅大成的形象在某种程度上是王蒙自我指涉的精神反刍,是王蒙创作中惯用的“非自传式自传”书写,《活动变人形》中的倪吾诚、《蝴蝶》中的张思远、《奇葩奇葩处处哀》中的沈卓然等都有如此痕迹。

《笑的风》是王蒙为时代作的传。“为时代作传,为时代中的‘大浪’与‘水滴’作传是王蒙的追求,也暗含着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史传’传统。”⑦傅大成是王蒙的同代人,有着相似的人生经历、理想信念与精神追求。因此可以说,《笑的风》是王蒙为那个时代和那个时代的人所立之传。在他新时期的几乎所有作品中,都能明显地看到其刻骨铭心的时代回忆、阐释与反思。“伊犁系列”的时代回忆、“季节系列”的人生总结,抑或是在《半生多事》等自传作品中,他都自觉主动地对人生、时代进行了回忆与整理,并进行沉思,这些沉思体现在一个个如傅大成般在时代洪流中飘荡的小人物身上,展现在这些回望历史时能够作为“中介”的人身上。

二、乐观主义和史诗品格

史诗性是艺术创作的追求,是艺术之所以宏大、宏伟的内核。王蒙的《笑的风》有着对书写历史的主动建构,和对史诗品格的自觉追求。

提及文学作品,尤其是小说作品的史诗性,不难想到《红楼梦》《东周列国志》等古代小说作品,而中国现当代小说作品中也不乏如《四世同堂》《白鹿原》《生死疲劳》等具有显著史诗品格的佳作,这些作品主题宏大、事件繁杂、人物众多、包罗万象。对比而言,《笑的风》似乎并不与“史诗性”沾边。“单纯从篇幅讲显然无法构成通常意义上的史诗性,但是从小说所展现的文化视野、理性精神和哲学品格而言,《笑的风》又是典型的史诗性小说。”⑧它以新形式呈现了史诗小说创作的新可能,即乐观和见微知著。

与部分同时代作家面对特殊年代的“悲天悯人”不同,王蒙对历史的反思有着乐观性,这种乐观史诗的书写在其著作《这边风景》中表露无遗。时代带给王蒙的伤痕在新疆伊犁的土地上转化为维吾尔族人民“塔马霞”⑨的生活智慧,为苦难中的王蒙带去许多“笑意”,在《笑的风》中这种乐观也有所表达。

作为一部历史观照下的爱情小说,傅大成的婚姻、恋爱、生活虽屡遭挫折,其社会地位却在“历史的车轮”裹挟中逐步提高,种种个人生活的幸福或辛酸,在横跨80 年的生命之中化成自嘲式的回忆:年少思春的傅大成因诗歌《笑的风》广受瞩目,却又因好事者的传抄改编受到批评;父母竭力操办傅大成与白甜美的婚姻,也是通过谎报年龄的手段得以完成;傅大成因寥寥几篇作品“堂而皇之”地进入文学界,被冠以“作家”的名头,显得“被迫”和荒诞;因共同的理想追求与高雅浪漫的审美品位走到一起的傅大成与杜小鹃二人,却因更年期产生隔阂,二人的婚姻又因杜小鹃生活关注重心的转变而结束,一切显得那么荒诞可笑。自嘲之外,《笑的风》还充满了乐观主义精神,年轻气盛的傅大成恰逢巨变的20 世纪50 年代至70 年代,却只用“动荡年代的平安与幸福”来总结;书中的“伤痕”和“反思”主义作家浓墨重彩地重现时代的苦难时,傅大成关心的却是白甜美的厨艺和自己蒸蒸日上的生活;王蒙让“同代人”傅大成参与到共和国伟大历史的进程之中,让他乘着现代化之风,获得主人翁之感,有了探讨世界和诸民族政治、历史、艺术等的权利和自由。这是王蒙式的乐观主义,是王蒙在“笑看历史”。

小说《笑的风》封面

见微知著是《笑的风》史诗性的另一种建构方式。“《笑的风》创造了史诗性小说的另一形态,即以小见大,见微知著,在‘小’上做‘大’文章。”⑩小说的结构大开大合,常以具体的时间点作为章节的开篇,挥洒自如地推进故事,使小说成为“体量虽少,容量却大”的高度凝练的史诗作品。《笑的风》中常对时代一笔带过,却在极短的字里行间留下深刻的时代烙印。如在小说的第一章交代时代背景时,王蒙仅用“一九五八年春,滨海县中学迁移到新址三层楼房……依据当地习惯,没有建卫生间,住校生们沉睡中起夜,也要下楼出楼,到二百多米外体育场附近上厕所。”⑪等几行字,清晰地展现了与读者相隔半个世纪的时代风貌。随后,王蒙频繁使用“一九六一年,大成二十一岁……”⑫“然后三十八岁、一九七八年岁末,他们赶上了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⑬等极为跳跃的时间推进方式,删繁就简,避轻就重,以“小”见“大”,在史诗的书写上开拓了新的道路。《笑的风》的这种描绘并不是涣散的、非聚焦式的,王蒙抓住了体现时代方向的典型性、表征性的符号,例如白甜美的创业发展、傅大成的旅欧文化交流、阿龙的出国留学……这些时代符号都是《笑的风》史诗品格的反映。《笑的风》这种寓繁于简的书写模式,无疑“为当代文学提供了一种新的长篇小说的结构方式。”⑭

三、与自我的和解

《笑的风》借主人公傅大成在某种程度上完成了王蒙的个人生命书写,同时也完成了小说乐观的史诗品格的建构,这一过程也是王蒙与纠结命运的和解,正如小说最后一章的题目——“不哭”,表达了傅大成对人生的坦然接纳。近16 万字的《笑的风》用并不厚重的篇幅写尽了傅大成一生中的诸多纠结与矛盾,并在最后达成与身处巨变时代和“欺诈的生活”中的自我的和解。

(一)个人身份矛盾的化解

在特殊年代,傅大成的“良好出身”帮助他在学业和事业上一路高歌猛进,即使早期犯了“格调不高,影响不好”的错误,也没能阻挡他的进步。他去距离家乡上百公里的Z 城工作,稳定下来后,又接妻儿过来生活,平安度过了动荡时期。傅大成凭借修理自行车的手艺和妻子灵活处理生活问题的方式,受到周围人的一致好评。随后的创作生涯中,傅大成仅凭一诗一小说“竟也成了事”。与此同时,妻子白甜美创业经商,女儿阿凤走向音乐表演之路等等。可以说傅大成在时代洪流中过得一帆风顺。

但这并没能消除傅大成的烦恼和忧虑。在Z 城的安居乐业,反而让傅大成发出感慨。在文学上的成功,让傅大成“受宠”更让傅大成“若惊”,接触到更高层面的知识分子群体之后,傅大成觉得自己“只能算白活了”⑮。见识了集结于北京的各大文艺家之后,傅大成又不由发出感叹:“如今生活抬举了咱,抬举得大发了!”⑯“五体投地,猛开窍,霞光万道,旭日东升!”⑰,甚至由于过度兴奋而晕了过去;妻子白甜美借着时代变革,从传统农家闺女转变为经营娱乐、服务行业的老板,还一度遭到有关监管部门的警告;女儿“抛头露面”,演唱各种情歌,甚至刻意演唱傅大成的“情人”杜小鹃写给他的情诗。这些改变,让“贫农”出身又生活顺遂的傅大成产生了基于身份转变的种种心理矛盾。在化解这一矛盾的过程中,王蒙没有刻画一个具体、清晰的“纠结的傅大成”,而是将人物的矛盾化解过程与时代发展进程放在一起,自然过渡。

1963 年,王蒙“携妇将雏”从北京来到遥远的新疆伊犁。自他29 岁开始到45 岁的整整16年里,他在这里的农村接受“改造”,甚至在伊犁的农村里当了6 年地地道道的农民,度过了他宝贵的青年时代。但王蒙并没有一味地自我放逐,而是创作出《这边风景》这一优秀长篇小说。新疆的经历之于北京青年王蒙,虽受益颇多,但也艰苦、辛酸,笼罩着孤独感、被抛弃感。基于这样的背景,王蒙的《笑的风》如何能够将这个时代刻画得平静祥和?在笔者看来,王蒙早已和那个动荡年代以及个人苦楚命运达成和解。在《笑的风》中,他为傅大成创造了一个相对安宁甚至些许幸福的生活环境,这是对自身经历的一种美好假设和艺术性再创造,在这“命运重写”中,老年的王蒙对自己以及有着同样遭遇的同代人说出一声“不哭”。

(二)婚姻纠结的解开

《笑的风》的主线是爱情与婚姻,但在傅大成很长一段生命中,爱情与婚姻是分裂的、隔阂的。白甜美是傅大成第一任妻子,为傅大成诞下一儿一女,二者的婚姻由双方父母秉持着“郎有才女贤良”的中国传统道德标准而一手操办,在全乡人民的美好期待与艳羡之中二人奉命成婚。与傅大成不同的是,白甜美对婚姻没有惶恐、质疑,更像是主动“选择”了傅大成,在婚后生活中继续保持自己的贤良淑德和心灵手巧,为家庭和子女付出全部热情和精力。

傅大成在婚姻上的纠结呈现了几个阶段,首先是对白甜美的期待。傅大成创作情诗《笑的风》之后,在十里八乡名声大噪,但笑声的主人一直没有找到。当傅大成得知要与白甜美成婚时,便浮想联翩,自我肯定了白甜美就是那笑声的主人。二人相见后傅大成也被白甜美的美丽善良折服,在新婚生活中,白甜美所展现的干练、贤惠,又笃定了傅大成对自身婚姻美满的信心。

来到Z 城后,傅大成逐渐意识到,自己过早的婚姻已成为他在城市人际关系中的一处软肋,他多次阻止过于“乡土味”的白甜美来Z 城一同生活。在之后的文学阅读过程中,傅大成又出现了对自由恋爱的向往,隐晦地表达了对自己包办婚姻的不满,但因子女带来的欢乐和众人对其家庭生活的祝福,傅大成坚持着这个没有多少爱情的婚姻,平安幸福地度过了动荡年代,在这一阶段内,傅大成大体是认可婚姻的,虽然偶有对自由恋爱的幻想,但并未对白甜美产生本质上的嫌弃。

直到傅大成前往北京、上海等地参加文学会议,见识了闻所未闻的新奇事物和先进思想知识后,他对自身婚姻产生了严重动摇。从北京座谈会回来之后,傅大成开始对白甜美产生嫌隙心理,不仅质疑她“土”,还对她沉默寡言的性格产生了抵触,更为要害的是傅大成结识的女作家杜小鹃,她的见识、个性和才华,让傅大成找到了自由恋爱幻想中的对象。随着改革开放,社会飞速发展,处处洋溢着奔放、自由和宣泄情感的氛围,傅大成外出参加文学会议的机会增多。一次在上海举办的文学活动期间,傅大成与杜小鹃有了更亲密的接触和交往,默认了“自由恋人”关系。自此以后,傅、白婚姻出现了难以修补的裂痕。傅大成在伦理道德、家庭幸福和自由恋爱的纠结之中,最终选择了真心相爱的杜小鹃,二人的关系在一次同行的欧洲之旅中达到高峰。

新世纪之后,傅、杜二人的情感开始“稳中走低”,二人逐渐发觉在热恋期忽视的各自的缺点,两人争吵、辩论的次数日益增加,杜小鹃突然出现的失散多年的儿子成为二人离婚的导火索。离婚后,大成终于回到儿女的生活中,在患病逝世的白甜美墓前悔过,他意识到自己对白甜美的辜负、对儿女的亏欠。当年老的傅大成重新审视自己的婚姻历程,尤其是那段曾经痛恨的包办婚姻时,他终于以一种善与爱为此下了结论,解开了自己在婚姻问题上的纠结。

(三)与岁月握手言和

《笑的风》最后一章,表现了傅大成对岁月荏苒、年华逝去的感慨,这是傅大成对自身年老这一现实的沉思,对于年老的现状,借傅大成之口,王蒙表达了自己主动与岁月握手言和,接受年迈自我的豁达:“‘老了就老了呗,’大成说,‘欲哭无泪,欲泪无由,欲悔无缘,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你老,我更老呗!我们有什么要说的吗?反正我们没有白活,我们赶上的是高潮再加高潮,前进接着前进,创新接着创新。’”⑱

王蒙虽然与岁月和解,但对个人命运、历史走向和时代变迁的反思仍在继续,他不为历史下武断的定论,也不轻易为思考画上句号。他在《笑的风》最后发出感慨:“当我们说到人生,说到男女,说到光阴,说到新式与旧式婚姻,说到发展进步与历史代价,说到他们的被匆匆树立欢唱又匆匆占位替代的生活的时候,喜在眉梢的同时,难道不多多少少地感觉到悲从心来吗?”

结语

《笑的风》在某种意义上是王蒙的一个正式宣告,在编撰个人史、为时代立传的过程中,宣告与多舛的命运和解,与新时代、新发展、新面貌同行。在如今的王蒙看来,其生命中吹过的每一股风都是“笑的风”,这股风不只带来美好的笑声,也将聆听者的笑声带到下一处角落,带给下一个人。这种意义上,《笑的风》不仅是王蒙在对自我的总结,还是他见证历史和时代的足迹。

注释:

①⑧⑩李萌羽、温奉桥:《正典传统、空间美学与史诗品格——论王蒙〈笑的风〉等小说近作》,《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21 年第4 期,第197-208 页。

②王蒙:《笑的风》,作家出版社2020 年版,第1 页。

③⑭龚自强:《个人生活与时代史诗的交响——王蒙〈笑的风〉的几种解法》,《中国艺术报》2020 年7 月22日第3 版。

④王干:《王蒙〈笑的风〉——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文艺报》2020 年7 月27 日第5 版,第1-4 页。

⑤周志雄:《一代知识分子的爱情——王蒙小说的一个侧面》,《南方文坛》2008 年第4 期,第84 页。

⑥⑦石珠林:《体文用史与晚年风格——论王蒙近作〈笑的风〉》,《南腔北调》2021 年第10 期,第70-79 页。

⑨维吾尔语中意为“(看)戏”或“(看)热闹”,王蒙在《这边风景》等多部描写新疆维吾尔族人生活的作品中,用“塔马霞”来表示维吾尔族人民“将命运的挫折视为儿戏、过场”的乐观的处世方式与生活哲学。

⑪王蒙:《笑的风》,作家出版社2020 年版,第1 页。

⑫王蒙:《笑的风》,作家出版社2020 年版,第11 页。

⑬王蒙:《笑的风》,作家出版社2020 年版,第43 页。

⑮王蒙:《笑的风》,作家出版社2020 年版,第46 页。

⑯王蒙:《笑的风》,作家出版社2020 年版,第48 页。

⑰王蒙:《笑的风》,作家出版社2020 年版,第49 页。

⑱王蒙:《笑的风》,作家出版社2020年版,第27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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