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的现代价值及转化路径探析

□ 姚 晨

唐三彩骆驼

中国传统的唐三彩工艺反映了盛唐时期的生活风貌，随着农耕文明的发展而不断成熟，凝聚着中国劳动人民的智慧和情感。本文主要从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的概念阐述出发，通过分析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的价值本体，挖掘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在实用、审美与商业等方面的现代价值，探析其在产品设计、包装设计和当地市场的价值转化路径，以期传承中国优秀的传统唐三彩工艺，为新时代工艺美术和地方文旅产业的发展提供精神力量和物质支撑。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传统手工艺是中华民族的宝贵财富，保护好、传承好、利用好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些宝贝，对延续历史文脉、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具有重要意义。”唐三彩工艺是中国的传统工艺，传递着吉祥富贵的美好寓意，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重要的现代价值。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快速推进，现代工业文明不断冲击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现代技术制作、手工技艺流失等问题日益凸显。为此，发掘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蕴含的现代价值，创新转化路径有着现实意义。

一、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的概念界定

在《中国传统工艺振兴计划》中，“中国传统工艺”是指具有民族或地域特色以及历史传承，与日常生活紧密联系，使用手工劳动的制作工艺。从该定义可以看出，中国传统工艺包含三个要点：一是民族或地域特色。中国传统工艺是一种民族性、地方性的技艺，是特定的民族文化和自然地理相结合的产物，体现出民族文化的丰富性和多样性。二是历史传承。中国传统工艺具有百年以上的历史，通过世代相承，得以流传至今。三是手工制作。中国传统工艺与工业机器制作大不相同，是以手工制作为主，含有机器制作所缺少的情感性与艺术性。由此可见，中国传统工艺不仅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也是一个国家优秀传统文化的物质载体。唐三彩是中国传统工艺的代表之一，是一种盛行于唐代的低温釉陶器，以白、黄、绿三色为主，也运用了红、褐、蓝等颜色，主要包括人物俑、动物俑、生活用具和建筑模型四种类型。从出土情况来看，河南洛阳是唐三彩出土数量最多、规模最大的地区。此外，其制作环节复杂，包含选料、成型、素烧、挂釉、釉烧和开相等诸多工艺，这些工艺环节都由手艺人手工完成，具有较强的生活气息。作为中国传统工艺，唐三彩不仅造型多样，釉色绚丽，图案丰富，还蕴含了丰富的雕刻技巧，动态结构精准，给人神韵生动之感，具有较高的现代审美价值。

二、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的价值本体

哲学家李凯尔特说：“人类利用价值来思考世界”。“价值”泛指客体对主体表现出来的积极意义和有用性。价值论主要是从主体的需要和客体能否满足及如何满足主体需要的角度进行解释。为了能够更好地认识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的现代价值，需要在其“价值本体”之上进行分析。在中国传统工艺的范畴中，价值本体是指价值主体、价值中介、价值客体，以及价值主体、价值中介、价值客体间的相互关系，具体表现为人与技术、人与器物、技术与器物等方面的关系。这些关系在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的生产过程中是有机统一的。研究“人”“技术”“器物”的内涵以及相互作用，可以构成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价值本体研究的基本内容。

（一）价值主体“人”

1.手艺人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的价值主体是人，具体实践者是工匠，又叫“手艺人”，手艺人主要从事唐三彩手工技艺的操作，集高超技法、艺术设计和巧思于一身。“人存技存，人亡技亡”，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之所以还有强大的现代价值，就是因为手艺人的活态传承。

2.使用人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一开始就是从使用人的角度出发来制造用品的，如“重己役物”“致用利人”的工艺思想，强调保持人文关怀、讲求功能的物品生产机制。由此看来，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作为一种造物活动，为人使用，以人为本，它的变化取决于使用人的需求或观念的变化，这些变化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分别是自然尺度、审美尺度和道德尺度。

自然尺度是根据使用人的生理尺度、感觉特性、运动规律等，对价值客体器物实用需求的价值评判标准。在《考工记》中，设计和制作车辆、兵器、炊具、饮具等器物都要符合人的尺度，如“梓人为饮器，勺一升，爵二升，觚三升。”可见，古代饮酒器物尺度是根据人的食量来设计的。同样，唐三彩被设计制造出来就是给人使用的，所以无论是尺寸、造型、色彩还是放置、组合方式，都要考虑到使用人的实用需求。

审美尺度是根据使用人的审美心理、审美价值观念、精神体验等，对价值客体器物审美需求的价值评判标准。唐三彩具有较高的美学价值，釉面细腻晶润，造型优美饱满，色彩绚丽光彩。这正是作为价值主体的人将自身的审美感知和体验，外化为了价值客体器物。所以这种造物过程也可以看成人自我价值的实现，是人在传统唐三彩工艺制作过程中的精神生产。

道德尺度是在传统唐三彩工艺的制作过程中，不仅要满足使用人的实用需求和审美需求，还要根据造型、色彩、图案等象征伦理道德观念。如唐朝人所制作的唐三彩俑造型多样，色彩绚丽，图案丰富，可以体现出唐朝人希望吉祥富贵的美好愿望。

（二）价值中介“技艺”

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的价值主体“人”与价值客体“器物”是通过价值中介“技艺”进行沟通和实现的。“技艺”是手艺人在唐三彩工艺制作中长期积累起来的经验和锻炼出来的技能、技巧，具体表现为三个方面，分别是技艺工具、技艺程式和技艺风格。如果说技能、技术是倾向于工具、程式，那么技艺、技巧则是更倾向于风格。在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的制作过程中，手艺人展示技艺时使用的工具、遵循的程式、形成的风格是相互联系的，不可分割的统一体。

1.技艺工具在传统唐三彩技艺中，工具是手的延伸，具备手所不能实现的特殊功能，依托工具，配合灵巧的手，会使手艺人的制品更加精细完善。技艺工具分为传统工具和现代工具。传统工具以人力为主要动力，配合技艺进行制作，这些传统工具多为磨、轮、轱辘等；现代工具以电力驱动，多使用机器，制物过程便捷、规范、统一，但丧失了个性特点。手艺人在使用传统工具时，创作过程会因手感、材质等因素，留下人为的痕迹，体现出融入文化、情绪等诸多因素的手工韵味；而在使用现代工具时，创作过程快速，成本低廉，生产出来的工艺制品是乏味的。在现代人审美情趣持续提高的情况下，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之所以依然深受青睐，就是因为手艺人对传统工具的活态使用，造就出富有自然趣味、情感韵味的优秀手工艺品。

2.技艺程式“程式”是手艺人在长期实践过程中形成的技艺流程，每一个工艺的制作都遵循相应的流程。传统唐三彩的制作工艺流程可以简单地归纳为：选料、塑形、素烧、挂釉、釉烧、开相六个步骤，任何一个从事唐三彩制作的手艺人，都要遵循这样一套技术程式。技艺程序蕴含着技艺中大量烦琐复杂、只可意会不可描述的隐性知识，只有理解了这些知识，手艺人才能思维清晰，了解创作程序的先后次序，从而进入“轻车熟路”的境界，从整体上把握制作过程，进入主观自由的创作状态。

3.技艺风格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需要通过不断实践来积累经验，掌握技艺的程序，最终促使技艺达到娴熟的水平。传统工艺“泥人张”的创始人张明山，想象力丰富，常偷偷在袖口里捏制泥人，在泥塑中运用绘画技巧，使泥塑精美雅致，富于趣味。手艺人的人生阅历、知识与涵养的不同造就了其独特的技艺风格，从而形成了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的个性化和多样化的特点。

（三）价值客体“器物”

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的价值客体是器物，器物是各类唐三彩工艺制品的统称，是人为满足某种实用需求、审美需求或精神需求，通过手艺人的技艺创作的工艺制品。根据其物质材料、功能和精神的不同，可以表现为融器于用、融器于材、融器于道三种属性。

1.融器于用《周易·系辞上》曰：“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任何器物都具备其特有的功用性，以此满足使用者在衣食住行等方面的需要。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潘鲁生曾指出：“对手工艺在技术性能和材料开发方面，其造物的使命就是满足一定意义上的功利需求”。功用性构成了中国传统工艺器物的一个分类标准，按照用途细分，又包括生产器物和生活器物等。此外，器物的功用性也决定着器物的结构设计。如镰刀的功能是收割，镰刀在设计上由刀片和木把构成，木把是为了方便手的抓握，而刀片则采用斜面设计，以实现削割的功能。功用性不仅是传统工艺的首要价值，也反映出中国传统工艺的务实精神。

传统唐三彩手艺人为马匹塑形

2.融器于材材料是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物质基础。中国地大物博，资源丰富，各地区都有特色的自然材料，可以就地取材制作器物。材料的名称往往会成为器物名称的一部分，如“景德镇瓷器”“和田玉”等，体现出地域与器物的密切关系。此外，材料的性质也对器物具有决定性影响。如青瓷的釉质莹润，给人以淡雅之感，紫砂壶则给人古朴高雅之感，日本著名民艺理论家、美学家柳宗悦曾说：“器物之美的一半是材料之美”。因此，手艺人在制作唐三彩的时候不能随便使用材料，要考虑不同材料的性质。

材料本身不是器物，还需手艺人的技艺进行加工，将材料制作成特定的造型，实现“成器”的过程。如陶器的成器过程，是手艺人通过技艺，实现从黏土材料向陶器的物质转化过程，也是赋予材料相应的外形、结构与功能的过程。

3.融器于道在中国的传统哲学中，“道”是宇宙与人生的普遍原理，可以解释世间万物的变化规律。在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中，有“制器尚象”的思想，手艺人首先“观象”，通过感官对万事万物进行观察，然后通过类比的方法模拟出各种“象”，构成器物的“造型”。

但仅创造出器物的造型还远没有达到要求，需将器物上升到“道”的层面。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受到“道法自然”思想的影响，手艺人在制作时要顺应自然，充分考虑天气、气候和材料等方面的影响，再进行思维的加工与想象，才能创造出优秀的器物。同时，还要重视器物材料的“自然造化”，即利用材料自身的质地、功用和特点，达到自然美与艺术美的融合，如中国的玉器，细腻有光泽，孔子赋玉以九德，象征君子，象征身份等级，将价值客体与价值主体的品德修养、身份地位相对应。从这个意义来看，器物传达出的格调、境界、趣味等，具有了“寓意于物”的高度。

三、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的现代价值

（一）实用价值

与宫廷美术、人文美术侧重于观赏性不同，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以其大众化、实用性的特点直接服务于民众的生产与生活，审美性依附于实用性，形成“实用在先，审美在后”的模式。

1.家居装饰中国唐三彩工艺制品如今已转变成现代生活中的家居装饰用品，并向社会公众生活的各个层面渗透，世俗性色彩更加浓厚，被视为环境艺术，摆放在各类场所的适当区域。唐三彩工艺制品既符合现代人的个性化生活需要，也起到美化空间的作用。

2.商务礼品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制品逐渐成为当代公众交往的礼品，其表现题材还是遵循传统的创作原则，强调避邪除祟、吉祥寓意的主题，教化意义和审美功能并存。其中，唐三彩工艺品在我国外交活动中，常被作为礼品赠送给外国元首，表达两国友好交往的愿望。同时，社会中各种唐三彩民间工艺美术社层出不穷，争相制作唐三彩工艺品，用于企业、散客的订购。如今，唐三彩工艺品变得更加贴近生活，具有实用性，增添了亲近感与互动属性。

3.谋生手段制作传统唐三彩工艺品也是当代手艺人的谋生手段。中国唐三彩烧制技艺代表性传承人高水旺先生依靠自己精湛的技艺，让古老的唐三彩工艺重焕生机。唐三彩工艺品不是普通的工艺品，其上承天道，下接地气，生动活泼，趣味盎然，承载了普通民众的质朴情怀，与民间风俗、社会生活息息相关，为手艺人创造了就业机会。

（二）审美价值

1.多样的艺术造型唐三彩工艺品的造型丰富，可分为人物、动物、生活用品、建筑模具四大类。其中，最为常见的是人物俑与动物俑。人物俑以仕女俑为主，就外在设计而言，将唐朝不同时期的女性特点分别进行了展现，具有现实主义的造型特点，如唐朝初年的仕女俑削肩瘦颈、唐朝中期的仕女俑以胖为美、盛唐时期的仕女俑臃肿肥胖，充分把握住了唐朝女性的典型特征，形神具备、惟妙惟肖。同时，仕女俑具有很强的艺术特征，高高的发髻、宽松的衣袖、可爱不拘的形态，给人雍容富贵的美感，以一种自由、开放、从容的姿态，将唐朝人的生活热情、丰富的社会风貌展现在世人面前。动物俑则以马和骆驼为主要表现对象。在唐三彩各色骏马俑中，可以感受到唐朝人的爱马情结。马俑骨肉分明、外形写实、体格健壮，繁简有序的表现手法，体现出了手艺人的高超技艺，呈现出骏马驰骋昂扬的向上精神。

2.多彩的色彩表现唐三彩工艺主要以其绚丽的色彩而闻名于世。唐朝繁荣开放的社会文化，造就了色彩艳丽、饱和度高、对比强烈的色彩艺术。唐三彩的釉色工艺兼具多种施釉方法，如单色点染、多彩涂绘、留白点染、多色混合等，不仅颜色丰富，还富有浪漫主义韵味。各种色调的釉相互流动浸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展现出浓艳瑰丽、光彩夺目的形式美感，给观者带来沉浸式的视觉享受。

3.多变的图案装饰釉面图案装饰丰富，是唐三彩工艺的重要美学特征。手艺人会在唐三彩的开相工艺环节，通过点、画、泼、洒等多重手段表现出釉面的图案肌理效果。在传统唐三彩工艺中，应用较多的图案有规则彩条纹、几何彩块纹、抽象晕染纹、菱形几何纹、小花朵图案等，或运用对称与均衡的构图原则，有规律的排列组合，或利用釉色的自然流动，或模仿唐朝蜡染工艺，从而达到华丽动人的工艺效果。

（三）商业价值

“一带一路”倡议为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带来了机遇，传统唐三彩工艺的经济价值远高于盛唐时期。河南洛阳地区唐三彩出土最多，远近闻名，因此很多制作唐三彩工艺品的企业设立于此，唐三彩工艺品的经济价值已越来越被洛阳居民所认知。

传统唐三彩工艺产品既可用于展览，又可用作商品销售。在洛阳当地唐三彩工艺博物馆中，除了少量具有纪念意义的获奖作品外，还有许多根据手艺人技艺高低明码标价的唐三彩工艺产品，参观唐三彩文物时如果喜欢，可购买相应的仿制品。

洛阳当地的企业在传承与创新传统唐三彩工艺方面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也带动了当地旅游业的发展，为当地居民带来了商机，是民众致富奔小康的新途径。尤其是唐三彩旅游文化小镇的开发，让部分手艺人看到了唐三彩旅游纪念品的发展前景，建立了多家唐三彩旅游纪念品销售店铺，满足了旅游者的购买需求，拉动了当地旅游产业的高质量发展。传统唐三彩工艺为地方创造了旅游价值，促进了当地旅游开发的良性循环，使洛阳当地的经济得到了明显增长。

唐三彩工艺院落

四、中国传统唐三彩工艺的价值转化路径

（一）实用价值在产品设计中的转化路径

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越来越追求精神层面的享受。传统唐三彩工艺制品转型升级，不仅被当做家居陈设，美化室内空间，也被融入首饰产品设计，提升形式美感，更成为文创产品的装饰手法，与受众进行情感的交流。唐三彩在实用价值领域呈现出多方面的转化路径。

1.家居产品设计传统唐三彩工艺品作为陶瓷制品中的一类，在家居产品市场占据了独特的地位。从设计心理学的角度来看，现代唐三彩家居产品继承了传统唐三彩的烧制工艺，将唐三彩具有的耐磨、耐用、防火、防潮和易清洗的实用功能发挥到极致，极大地方便了消费者的日常生活。在家居产品设计方面，还应当注重凸显唐三彩工艺的艺术特征，结合不同造型、釉色与图案，做好筛选工作，增加生活情趣。此外，传统唐三彩工艺家居产品的装饰效果也是其他工艺无法比拟的。例如，融入莲花纹等图案元素的唐三彩工艺品，可以营造出庄重、复古、纯净的设计风格，塑造空间的人文氛围，为室内装饰效果提升了趣味性。

2.现代腕表设计目前来看，国内腕表产品设计发展时间较短，创新度不高，科学性与艺术性尚未有效凸显。从事腕表产品设计的工作者习惯于模仿国外的成熟设计，并未凸显出中国特色的传统工艺设计理念。为突破现代腕表产品设计的瓶颈与束缚，设计师可以选择传统唐三彩工艺的造型、色彩与图案元素，设计出具有中华文化底蕴的现代腕表。例如，腕表饰品的设计元素可以提取传统唐三彩工艺中饱满圆润的造型元素，给人一种圆润可爱之感。设计中也可以融入植物纹的图案，体现出对健康环保理念的追求。还可以涂以鲜亮通透的色彩，呈现简洁美观的风格。这样的设计显然符合年轻消费者对腕表的审美需求，集实用与装饰于一体，为消费者提供更高层次的消费需求，也为腕表设计领域注入更多的中国味道。

3.茶具产品设计如今，最常见的陶瓷生活器具当属茶具，品茶是一项优雅且悠闲的活动。以唐三彩工艺制作的茶具繁多，如茶壶、茶杯、茶碗、茶垫等。这些茶具运用了上百种绚丽稳定的釉色，整体风格典雅大方，兼具现代功能性与唐三彩工艺性，给消费者带来愉悦的精神感官和实用的功能体验。

（二）审美价值在包装设计中的转化路径

传统唐三彩工艺具有形形色色的艺术造型、绚丽斑斓的色彩、丰富变幻的图案装饰，这些特点可以在旅游产品包装设计中发挥重要作用，这就启示包装设计师要根据受众群体，有针对性地对传统唐三彩工艺的造型、色彩和图案等进行深层次的挖掘、提取和再应用，以此改变旅游产品包装设计单一、缺乏新意、信息混乱等状况，进一步展现传统唐三彩工艺的文化魅力。

1.包装造型设计旅游产品包装造型设计可借鉴传统唐三彩工艺的造型，并对造型进行再创造，使得现代旅游产品的包装造型设计更具传统意味。还可以针对旅游景点中消费者的职业、年龄和性别，分门别类地选取唐三彩造型元素进行旅游产品包装造型的创意设计。例如，当旅游产品的受众是大学生时，包装设计师应该在造型设计中考虑到大学生喜欢新事物的审美特点，根据大学生群体受欢迎的流行语、表情包等，将造型夸张生动、面部滑稽搞笑的三彩马俑和骆驼俑的造型加以局部提取或变形，使其呈现出独特的形象效果。旅游产品的包装造型设计要与不同受众的审美相结合，这样既能提升传统唐三彩工艺的宣传力度，也利于推动传统唐三彩工艺与旅游产品包装造型设计的融合。

2.包装色彩设计在旅游产品包装设计中，色彩是强化视觉冲击力的关键要素，也是体现包装形式美的重要元素。包装设计师们在确定包装的色调时，要特别注意色彩给消费者带来的“首因效应”。设计师还要根据传统唐三彩工艺的色彩组合，提炼出不同的色彩规律，启发设计灵感，将多彩的颜色打乱、重组和排列，合理分配包装的色彩比例，展现出色彩的主次关系。例如，包装设计师可以提取唐三彩的黄、绿、白三色用作主色调，其他色彩作为辅助色进行小面积的点缀，并将提取的色彩加以整合，以全新的色彩表达给旅游产品的包装设计带来一种传统唐三彩工艺的视觉体验，进而带给消费者焕然一新的包装色彩表达。

3.包装图案设计融媒体时代，各类视觉产物层出不穷，包装设计师越来越关注图案元素的抽象化与概念化。传统唐三彩工艺具备装饰性和立体性的图案花纹，这些图案花纹具有吉祥平安的象征意义，可以提升了空间感与艺术性。应当将这些图案纹样充分融入旅游产品的包装图案设计中，如此不仅可以提升产品自身的文化气息，还可以体现出独特的地域特色，让消费者眼前一亮。例如，包装设计师可以对传统唐三彩的工艺图案进行筛选，提取其中的花朵纹、几何纹等，加以提炼总结、分解再造，进而用于包装图案设计中。这样即可以丰富包装的画面效果，又能起到宣传传统唐三彩工艺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