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士多德时间学说探析
2023-12-22张蒙
摘 要:时间是亚里士多德哲学体系中的基础概念之一,对时间问题的研究影响着对亚里士多德哲学体系的研究。首先从阿那克西曼德、赫拉克利特、巴门尼德、芝诺、柏拉图等古希腊早期时间观念出发,其次从空间与运动、运动与时间、时间与意识三个方面讨论了亚里士多德的时间观,将时间问题与空间和运动联系起来,并在讨论中展现出了亚里士多德对时间的主观性与客观性的思考。最后讨论了亚里士多德时间观对奥古斯丁、柏格森、海德格尔等哲学家的时间观的影响及他们对此进行的变革和超越,拓宽了时间研究的视域。尽管亚里士多德的时间学说尚有缺陷,但它仍为西方的时间观研究提供了一个基本的研究范式,具有重要的奠基作用。
关键词:亚里士多德;时间;《物理学》
中图分类号:B502.23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23)06-0045-04
时间是哲学问题中的一个核心概念,也是亚里士多德哲学思想中的重要范畴,对时间与运动的研究直接影响了他在《形而上学》中关于第一推动者之本性的讨论,也对后世的奥古斯丁、柏格森、海德格尔等哲学家的时间学说产生了重大影响,在哲学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奠基意义。因此,对亚里士多德时间观的梳理和研究十分必要。
一、古希腊早期时间观
一方面,作为西方文明的源泉,古希腊发展了农业、航海、经济等领域,这就促使人们对天文、地理等自然科学进行深入研究,古希腊的自然科学研究由此日益兴盛。另一方面,随着经济的发展,古希腊人的生活日益富足,此时文明也随之快速发展,人们开始将目光转向宇宙万物的起源问题,探寻万物的本原、时间与运动的本质、知识从何而来等一系列问题。在这样的背景下,古希腊哲学日益兴盛,而在哲学思考与日常生活的碰撞中,时间问题应运而生。在对亚里士多德时间观进行研究之前,我们首先应当转向古希腊早期时间观,探寻它们与亚里士多德时间观之间的关联与差异。
(一)早期自然哲学
阿那克西曼德是现存文献可追溯的最早对时间问题进行思考的哲学家,他在残篇中写道:“时间会对一切作出公正的判决”[1]108,可以看出他认为时间是包罗万象的,一切运动变化也都在时间中发生。时间在此处是一个具有普遍性的概念,它無处不在,并且万物都在它之中。
赫拉克利特同样认为万物都处在永恒的运动变化之中,在本原问题上,他将世界看作一团在一定的分寸上燃烧、在一定的分寸上熄灭的永恒活火。“活火”这一意象明显地表现出了他对运动存在的肯定态度。而在时间问题上,他的残篇中有这样的比喻:“时间是一个玩骰子的儿童,儿童掌握着王权。”[2]51也就是说,时间是不受人控制的,我们只能别无选择地生活在时间的洪流中并受其控制,一切事物都在时间中发生不间断的运动变化。
而巴门尼德的看法则与以上二者不同,他对事物的运动变化持否定态度,他认为存在物是一种填补空间的东西,没有不存在任何存在物的、空无的空间。而如果运动和变化是存在的,那么在生成某物之前必须先无物存在,这显然是矛盾的。由此他得出了结论,即运动和变化都是不存在的,只存在一种恒久不变的东西[1]113。他的学生芝诺也持有相同的观点,并提出了著名的悖论来否定运动的存在,维护巴门尼德的观点。一方面,“阿基里斯追乌龟”的悖论论证了通过具有变动界限的空间的不可能性,“飞矢不动”的悖论则讨论了在任一瞬间运动所经过的无穷小的范围的问题[3]80,他将时间分割为无数个瞬间,即无数个“现在”,否定了时间具有连续性也否认了运动的存在。另一方面,芝诺在这些悖论中将时间与运动的问题和空间问题结合起来,在空间中探究时间与运动,突破性地将空间概念引入时间与运动问题中,使这一问题的研究迈出了一大步。
(二)柏拉图
柏拉图对于时间问题的阐释可以看作是对前人观点的调和,他在吸收了赫拉克利特和巴门尼德等人思想的基础上提出了理念论,区分了可感世界与可知世界。柏拉图主张一切可感物都是造物主依据永恒的、不朽的理念而创造出来的摹本,一切可感事物都因对理念的模仿而存在。在《蒂迈欧篇》中,柏拉图借蒂迈欧之口表述了自己关于理念与时间之关系的看法:“造物者造了一个这样的有运动、有活力的生命体,就等于给不朽的诸神立殿。于是,他高兴地决定仿照她而造一个摹本,使之与原本相像。因为原本是永恒的,所以他把宇宙也造成尽量是永恒的。不过,完善的原本在本性上是永不消逝的,要把这一本性完全给予摹本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决定设立永恒者的动态形象,即设立有规则的天体运动。这样做时,永恒者的形象就依据数字来运动。永恒者仍然保持其整体性,而它的形象便是我们所说的时间。”[4]25由此可见,柏拉图将时间看作使摹本与原本(理念)相像的永恒者,亦即永恒的运动。此外,柏拉图在此处引入了天体的概念:“在天体存在之前,没有白天、晚上、年月等,在造物者的计划中,这些东西都随着天体的形成而产生。它们都是时间的形式。”[4]25由此可以看出,柏拉图认为时间的产生是随着天体的形成而来的,这与毕达哥拉斯学派将时间看作天体本身的观点有一定的相通之处,他们都看到了天体与时间之间的联系。
二、亚里士多德时间观
在方法上,亚里士多德主要从经验出发,这与当时的哲学和自然科学发展状况有关,《物理学》的译者张竹明先生在本书译后记中指出,“那个时候哲学和自然科学(当时是不分的)毕竟还很幼稚,希腊文中还没有足够的现成的哲学术语。因此,亚里士多德不得不在《物理学》中使用了一些不精确的日常生活用语表达复杂的学术概念。”[5]304在古希腊时期,文明的发展主要集中在哲学和自然科学两个领域,此时这两个领域的研究仍处于萌芽阶段,理论尚不发达,因此亚里士多德的研究主要从经验对象出发,研究结果也以日常语言的形式进行表达。这正是亚里士多德理论的优点,这种切近日常的研究方法对当时的人而言更易于理解,因此他的理论也更易于流传和记录,而这也是他的理论得以成为一种奠基性理论的重要因素之一。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和文明发展状况下,亚里士多德对时间问题的研究自然就置于了一种物理学的视域之中,形成了一种物理时间观。在前文的梳理中可以看出,古希腊早期思想家在讨论时间问题时普遍采用了将时间与空间和运动结合起来的方法,尽管亚里士多德认为前人关于时间问题的解释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启发,但实际上,他也不可否认地受到了前人的影响,同样地将时间问题与空间和运动联系起来,进行了关于“时间是什么”的讨论。
(一)空间与运动
在《物理学》中,亚里士多德在讨论时间问题前,首先对空间问题进行了考量:“空间是否存在?如何存在着?以及,空间是什么?”[5]92亚里士多德肯定空间是存在的,他以水与空气的例子对此加以证明:当容器中的水流走后,容器中并不是空无一物,而是有空气补充进去,当这种“相互换位”的现象出现时,我们就能够意识到在此处存在着一个与水和空气都不同的东西,即空间。这里也能看出,对空间的认识同样离不开运动。
既然空间存在,那么空间又“是什么”呢?亚里士多德将空间所可能是的范围限定在形式、质料、限面间的一个独立的体积、限面本身四者之中。但作为限的形式与空间又有所不同,前者是事物的限,后者则是包围物体的限,因此空间不是形式。亚里士多德将空间分为一切物体存在于其中的共有空间和每一物体直接占有的特有空间,空间是可以脱离物体而存在的(如水流走后由空气补充的容器),而质料不能与事物相分离,也不能包围事物,因此空间也不是质料。而限面间独立体积的存在又会导致出现无限个空间的困境,因此空间又不是限面间的一个独立的体积。通过排除法,亚里士多德将空间确定为限面本身,而这个限面所包围的物体就是能做位移运动的物体。也就是说,空间是物体运动的场所,“不是任何事物都是在空间里的,只有能运动的事物才在空间里。”[5]506
由此可以看出,亚里士多德在思考空间问题时将其与运动紧密联系在一起,“如果不曾有过某种空间方面的运动,也就不会有人想到空间上去。”[5]100对空间问题的思考也加深了他对运动的理解,这也促进了他对时间问题的思考。
(二)运动与时间
亚里士多德的时间观奠基于他的自然哲学,这就意味着他整体的研究思维是一种实体化的思维,他对“空间是什么”这一问题的追问也表明了他是在实体思维的视域下看待这一问题的,将空间看作一种实体性的存在,并最终将其定义为“不能移动的容器”。同样地,他对时间最初的追问也是在存在的维度上提出的:“时间是存在着的事物呢,还是不存在的呢?”[5]121
既然时间和空间是运动的必要条件,那么在对时间问题的研究中就不可避免地要涉及对运动的研究。通过将时间与运动结合起来考察,“时间是什么”这一问题就被进一步细化为了“时间是运动的什么”的问题。
尽管时间与运动是密不可分的,但需要指出的是,二者并不能混为一谈。前人大多将时间看作一种运动变化,但亚里士多德对此持否定态度。一方面,事物的变化只针对其自身,不同事物发生的变化也有所不同,同样地,运动也只发生于运动的某一事物所处的空间内,不同事物的运动不一定处在同一空间中。但时间对一切事物而言都是相同的,一切事物都同等地处于时间中,时间的流逝在任何事物之间都没有差别。另一方面,运动变化有快慢之分,但时间无所谓快慢,因为快慢正是由时间来衡量的,短时间内产生的变化大、运动多即快,长时间内产生的变化小、运动少即慢,如果说时间有快慢,那么就是用时间来衡量时间了,而这显然是不合逻辑的。
那么时间又如何衡量呢?这依旧离不开运动。在空间上,运动的物体从空间中的某一地点A运动到另一地点B,这一过程是连续的,并且A、B两个地点有着前后之分。当我们意识到运动的发生,意识到运动的物体的前后变化时,我们也就意识到了时间的流逝,因此运动与时间是紧密相连的,时间也与运动一样具有连续性与前后之分。亚里士多德在此处引入了“现在”的概念,将“现在”作为时间的单位,当我们意识到“现在”的前后时,我们也就意识到了时间。现在作为限,使时间有了前后之分。“时间也因‘现在’而得以连续,也因‘现在’而得以划分。”[5]127从亚里士多德的此番论述中也可看出他认为时间是连续的、可分的,是连续性与间断性二者的统一。亚里士多德将“现在”作为时间的计量者,认为它是“数”,在此处又引入了“数”的概念。他将数分为“被数的数”和“用以数的数”,而时间正是前者。作为计数者的“现在”是各不相同的,因此被计数的时间也是各不相同的,这就意味着时间具有一维性、不可逆性。综上,我们先前提出的问题就得到了解答:“时间是关于前和后的运动的数,并且是连续的。”[5]127且“时间不是运动,而是使运动成为可以计数的东西。”[5]125也正是因此,时间是由运动衡量的,运动也是由时间确定的,二者互为量度。
(三)时间与意识
尽管亚里士多德的时间观是一种物理学视域下的时间观,但在论述的最后,他还是看到了时间与意识之间的联系,提出了“时间是如何和意识发生关系的呢?”这一问题。上文已经提到,时间是关于前和后的运动的数,是使运动成为可以计数的东西,但这一计数活动需要由计数者来完成,如果没有计数者,就无所谓运动是否被数。而这一计数者正是意识,时间通过意识这一计数者来使运动成为可以計数的东西。这样看来,似乎如果没有意识,那么也就没有了时间,只有作为时间之基础的运动存在,而这显然不符合客观事实,其原因就在于此处所说的时间具有一种主观性。但在亚里士多德看来,运动是可以脱离意识而存在的,而只要运动存在就会产生“前后”,其作为可数的事物就是时间,此处所说的时间又具有了明显的客观性,正如他在《物理学》中所表明的:“如果没有意识的话,也就不可能有时间,而只有作为时间存在基础的运动存在了(我们想象运动是能脱离意识而存在的)。但运动是有前和后的,而前和后作为可数的事物就是时间。”[5]136这也就是说,意识是不稳定的,当意识消失时,人就无法再感受到时间的流逝,时间也就随之在主观上“消失”,只剩下运动存在。而运动是一直客观存在的,那么“前后”也是一直客观存在的,这也就意味着时间在客观上是永恒存在的,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也不随人的意识而产生或消失。亚里士多德在时间问题中所展现的主观性与客观性之思引发了后世学者对这一问题持续的关注与争论,为时间问题的研究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理论基础与思想启示。
三、对亚里士多德时间观的变革
(一)奥古斯丁
在关于“现在”的问题上,亚里士多德认为过去的时间已经过去,而将来的时间又尚未到来,因此“过去”和“将来”都是不存在的,只有“现在”是实存的。奥古斯丁肯定并继承了亚里士多德的这一看法,认为将时间简单地分为过去、现在和将来是不准确的,时间应当被分为过去的现在、现在的现在和将来的现在,三者分别对应记忆、直接感觉和期望。
奥古斯丁认为时间是一种延伸,是事物从心灵经过时留下的印象,这是一种内在的时间观,与亚里士多德外在的、物理学意义上时间观有显著的不同,其根源就在于奥古斯丁的出发点是捍卫基督教传统与上帝的权威。在亚里士多德的物理学时间观中,时间对一切事物都是客观存在的,一切事物都在时间的洪流中受时间的支配,按照这样的逻辑,上帝自然也包含于其中,但上帝是全知全能的,如果他被时间所支配,那么他就不再是全知全能的,而如果他不受时间的支配,那又有违物理时间观的定义。而在奥古斯丁的时间观中,时间是由上帝创造的,上帝在一切时间之前,时间的起点也就是上帝创世的瞬间。
在时间的度量问题上,奥古斯丁也与亚里士多德有所不同。亚里士多德主张时间和运动互为量度,而奥古斯丁却认为时间并非物体的运动,他在《忏悔录》中对运动和时间进行了讨论:“如果运动持续不辍,我没有看见运动的开始,也看不到它的停止,我便不能度量,只能估计我从看见到看不见所历的时间。如果我看见的时间很久,也只能说时间很长。因为要确定多少时间,必须作出比较,譬如说:彼此一样,彼此相差一倍,或类似的话。如果我们能在空间中确定一个物体的运动自哪里开始到达哪里,或者物体在自转,则确定这一部分至那一部分的脱离,那么我们能说物质,或它的某一部分从这里到那里经过多少时间。”[6]251也就是说,他将运动本身和“估计运动的时间”看作不相关的两件事,自然时间也不能由运动进行度量。那么在奥古斯丁看来,时间要如何度量呢?他的结论是:“我的心灵啊,我是在你里面度量时间。”[6]254对时间度量方式的判定也体现了奥古斯丁所持的内在时间观与亚里士多德所持的物理时间观的不同之处。
奥古斯丁在继承亚里士多德时间观的基础上又对其进行了批判,由此提出了自己内在化的时间观,这无疑是对以亚里士多德为代表的古希腊时间观的一次变革,带来了一个全新的时间观视角。
(二)柏格森
柏格森认为古希腊时间观的致命弊病在于其将运动所经过的空间和运动本身混为一谈,前者是可分的,而后者则是不可分的连续状态,因为我们可以将空间分割成一个又一个不同的位置,却不能将运动这一连续的整体过程进行分割。因此柏格森反对将时间空间化的理论模式,一反亚里士多德将空间和时间结合在一起考虑的传统,将二者分开看待,且认为运动并不是在空间中进行的,而是在时间中发生的。
柏格森将时间看作一种绵延,它是宇宙内在的生命活动与创造,是绝对且不可分的,运动就发生在这种绵延之中:“它是一种在绵延中开展的过程,并且除非是对于有意识的观察者而言,它是不存在的,这里所涉及的不是一件物体,而是一种进展;从其为自一点移至另一点的过渡而言,运动是一种在心理上的综合,是一种心理的、因而不占空间的过程。”[7]74-75与亚里士多德外在的客观时间观不同,柏格森将运动看作一种心理的过程,具有明显的内在与主观意味,他在此所说的时间不同于亚里士多德的物理时间,它更具有哲学的意味,是一种作为自我意识之本质的绵延。过去的时间中发生的一切已经过去,但它还能够存在于我们的意识中,正是因为有记忆的存在,这样一来时间就在意识中得到了连续,它是不可分割也无法测量的。这也就意味着,绵延是意识所特有的形式,没有了生命和意识,时间也就不复存在。不同于亚里士多德客观的物理时间,柏格森的时间与生命和意识不可分割,具有明显的主观性和内在性,为运动与时间的研究提供了更加丰富的研究视角。
(三)海德格尔
在《存在与时间》中,海德格尔强调流俗时间与本源时间的区分,并且将其看作区分存在者与存在这两个他的哲学体系中的核心概念的重要前提。而他所说的“流俗时间”正是指亚里士多德以来的时间观:“亚里士多德的时间论著是流传至今的对时间这一现象的第一部详细解释,它基本上规定了后世所有人对时间的看法——包括柏格森的看法。”[8]31他的这一论述也足见亚里士多德时间观对后世时间观的影响之深远。
但是,海德格尔对由亚里士多德奠基的传统时间观持批判态度,因为在他看来,这种时间观片面地从物理意义上定义时间,使人们难以意识到本源时间的存在及其重要性。在海德格尔看来,本源时间才是真正的时间,他借此将时间与存在者整體联系起来,为时间赋予了一种主观性的意味。但亚里士多德所谈的物理时间显然是一种客观性的时间,而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时间的概念已经不能再拘泥于物理层面,于是海德格尔将对时间的追问转向了本源时间的层面,将时间与存在和此在联系起来,把此在(即人)看作一种时间性的存在,认为如果没有人存在,那么也就无所谓时间。海德格尔以一个全新的视角来审视时间问题,在对亚里士多德物理时间观进行反思与批判的基础上,将对时间问题的思考从时间与运动事物的层面上升到时间与人的层面,开启了现代哲学中时间问题研究的大门。
四、结论
西方哲学中对时间问题的研究主要有两种视角,即早期外在的、客观的物理时间观和后期精神的、主观的内在时间观,亚里士多德的时间观无疑是前者的代表和基石,他在前人对时间问题的思考的基础上,将时间与运动结合起来,将时间看作“关于前后运动的数”,并认为时间是“使运动成为可以计数的东西”,开辟了哲学史上系统研究时间问题的先河。无论是传统哲学中奥古斯丁结合了心灵与上帝的时间观、康德结合了空间的时间观,还是现代哲学中柏格森的绵延时间观、胡塞尔与海德格尔的现象学时间观,都不可避免地受到亚里士多德时间观的影响。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和历史背景的变化,亚里士多德的时间观逐渐显露出一定的理论缺陷,但其奠基作用仍旧不可忽视。亚里士多德时间观为西方的时间研究提供了一个基本的研究范式,使西方的时间研究从早期的神秘主义倾向转向了后期的实证主义倾向。时至今日,对时间问题的思考仍然离不开亚里士多德的时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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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许广东)
收稿日期:2023-09-25
作者简介:张蒙,硕士研究生,从事外国哲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