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 第一

［美］吉西·魏文?邓笛译

“路上小心！注意车辆！当心脚下，不要滑倒！安全第一！”

“哦，妈妈，我不过是到店里买一条面包，你这样唠唠叨叨的，邻居还以为我是要骑车周游世界呢！你知道，我们这儿是郊区，没有什么车辆，大路也很整洁，不会有什么东西将我绊倒的！”

圣恩的妈妈不理睬儿子的抱怨，继续喊道：“路上小心！注意车辆！当心脚下，不要滑倒！安全第一！”

圣恩摇摇头，骑着自行车走了。自行车经过一排房子，再向左拐进一条巷子，出巷子后右拐就到了面包店，大约花了一分多钟的时间。这么短的路途会出什么事？妈妈总是瞎操心，大惊小怪！

圣恩把自行车停在面包店的门口，走上了台阶。他付给面包店的伙计一美元，面包店的伙计给了他一条面包，事情就办成了，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当他出了店，下了台阶，一辆货车开到他身边，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两个人，粗暴地将他推进了面包店。其中一个人用一把枪顶住了他的脑袋。

“别出声！如果你不想脑袋开花的话！”持枪的人吼道。

另一个人揪住店伙计，用一把匕首抵着他的下巴。店伙计吓得脸色发白，像切开后的面包片，他双腿打战，牙齿咯咯作响。

“把钱柜的钥匙交出来！快一点，否则……”

店伙计战战兢兢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但是由于他的手抖得太厉害，钥匙掏出后从手上脱落，叮当一声，正好掉在圣恩的脚边。

那个持枪人弯腰捡钥匙的时候，圣恩屏住呼吸，心剧烈跳动起来。他是不是应该一脚踢掉那人手中的枪？枪会不会走火伤人？如果他逃跑时速度不够快，会发生什么事？不行，这样太冒险了，还是安全第一！

“给，快！”持枪人把钥匙捡起来后扔给了他的同伙，然后将圣恩和店伙计推到一起。他的同伙打开钱柜，将里面的钱迅速地往一只口袋里装。

店伙计双腿发软，倒在了圣恩身上，碰落了圣恩手上的面包。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店老板这时从里屋走了出来，对歹徒大声喝道。

砰！持枪人受惊后手指碰到了手枪扳机，枪响了，子弹击中了圣恩脚旁的地板，那条落在地上的面包飞到了空中——路过的子弹正好将它击穿！

圣恩和店伙计也吓得一蹦

老高！

店老板慌忙逃进了里屋，啪一声将门关上。

两名歹徒冲出面包店，窜进货车，然后倒车，倒车时碰翻了圣恩的自行车，接着又轧扁了自行车的前轮，最后闪电一样开走了。

圣恩吓得瞠目结舌。他眼睁睁地看着歹徒驾着货车离开现场，在前面拐了一个弯，然后不见了踪影。他拾起面包，走出店。这儿他一分钟也不想待了。以前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妈妈常常叮嘱他要小心车辆，注意脚下，不要从自行车上摔下来，但从来没有说过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扛起自行车往家走，心想，如果妈妈看到他这副模样会吓成啥样子？

妈妈不只是吓着了，有好一会儿她几乎说不出话来。终于，她开口道：“哦，圣恩，你被汽车撞了！你从自行车上摔下来了！你……”

“妈妈，你聽我解释！你先什么也不要说！我很小心，注意保护自己，安全第一……但是我在面包店遇到了一点事！”

“哦，圣恩，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妈妈惊恐地哭喊起来。

圣恩举起了那条面包。妈妈接过面包，看到了上面的枪眼。“这是什么？”她把一根手指伸进了枪眼。

圣恩望着面包。一颗子弹。一个枪眼。歹徒的枪走火时击中了面包！

“是枪眼！歹徒……”

但是圣恩的话还没有说完，妈妈就晕了过去。

“妈妈，妈妈，你还没有听我把话说完呢！你……”圣恩突然不说话了，紧张地看着神志不清的妈妈。

“哦，我现在该怎么办呢？”他拼命地想办法。

圣恩把面包枕在妈妈的头下，这样妈妈会舒服一点。然后，他决定到不远处的奶奶家求助。他冲出家门，碰到了几个邻居。

“圣恩，出了什么事？”

“你妈妈怎么了？”有两个邻居尖叫起来，因为她们在外面就能看到躺在门廊的圣恩的妈妈。

“哦，萨立马太太，卢蒙太太，请你们陪我妈妈一会儿，我去叫我的奶奶和姑姑，马上就回来！”

“好吧，孩子，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面包上有一个子弹洞，枪响了，歹徒逃跑了，我的自行车被轧扁了。请你们陪我妈妈待一会儿吧。”圣恩简单地说了几句，然后匆匆走了。

几个邻居惊讶地面面相觑。这时又有几个邻居围了过来。

萨立马太太紧张地对大家说：“圣恩的妈妈头上有一个子弹洞！”

众人大骇。

“有个歹徒朝她开了枪。”卢蒙太太边说边流出了眼泪。

“歹徒还轧扁了圣恩的自行车。”萨立马太太也哭了起来。

“赶快报警，叫救护车，通知圣恩的爸爸！”大家说道。

这时，圣恩的妈妈醒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我……我在哪儿？”她迷惑地问道。

众邻居先是一惊，然后赶紧围拢上去。

“不要动，你头上有一个子弹洞呢！”

“不要动！圣恩去叫他的奶奶和姑姑了。”

“小心你头上的子弹洞！不要担心，警察马上就到，救护车也已经上路了。”

“我不要警察！不要救护车！子弹洞在面包上！不是在我的头上！”圣恩的妈妈想起了一切，挣扎着要站起来。

萨立马太太、卢蒙太太，还有其他邻居瞪大了眼睛。他们拾起那条面包，仔细察看，不错，上面的确有一个子弹洞。他们轮流将手指伸进这个洞里。这是一个真正的子弹洞。

“谁开的枪？”

“为什么要朝面包开枪呢？”有人不解地问。

“大家请让一让！请让一让！哦，妈妈，你没事了？奶奶不在家。门锁了！”

“圣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妈妈焦急地问。

“妈妈，你坐下来，听我慢慢说。”圣恩舒了一口气，开始讲当时发生的事。

圣恩讲的时候，他的妈妈惊呼过几次，几位邻居太太也是一样。

后来，警察来了，救护车来了，圣恩只得将他的故事讲了又讲。他把警察带到现场，又讲了一遍。再后来，不断有好奇的人询问他，他只得一遍一遍地讲。天黑了，爸爸快回家了，他肯定还得把这个故事再讲一遍。然后，还有奶奶、姑姑、舅舅……

“妈妈，你现在好些吗？”圣恩问妈妈。

妈妈点点头，搂住圣恩。

圣恩笑了，吻了一下妈妈的面颊。他心中感谢妈妈，要不是当时想到了妈妈常说的“安全第一”的话，也许事情会更糟糕。

发稿/庄眉舒

插图/吴怀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