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 年下半年小麦市场分析与走势展望

申洪源

（郑州粮食批发市场，郑州 450046）

1 小麦最低收购价格继续上调

2023 年9 月26 日，国家发展改革委等部门公布了2024 年小麦最低收购价格政策。2024 年国家继续在小麦主产区实行最低收购价政策。综合考虑粮食生产成本、市场供求、国内外市场价格和产业发展等因素，经国务院批准，2024 年生产的小麦（三等）最低收购价为每50 kg118 元。根据政策，小麦最低收购价格水平由2023 年的2 340 元/t 调整至2 360 元/t，见图1。

图1 历年小麦最低收购价格调整情况

为保障国家粮食安全，进一步完善粮食最低收购价政策，2024 年继续对最低收购价小麦限定收购总量为3 700 万t。根据政策，限定收购总量分两批次下达，第一批数量为3 330 万t，不分配到省；第二批数量为370 万t，视收购需要具体分配到省。同时，对政策落实、市场监管、市场化协同等方面做出具体要求。

此次发布时间较上年继续提前，是自2006 年启动小麦最低收购价政策以来发布时间最早的一次，同时，2024 年小麦最低收购价格已经是连续第4 年上调，体现出国家始终坚持保护农民利益、维护国家粮食安全的大方针不动摇。政策及早发布、价格继续上调极大程度稳定了种粮农户的收益预期，在调动种粮积极性的同时，稳定了小麦的播种面积，为来年小麦稳产增产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至11 月上旬，全国秋粮收获过九成，在玉米、大豆、水稻集中上市之际，主产区冬小麦播种基本完成。由于今年秋冬种时期气候良好，加之小麦价格处于历史高位，今年冬小麦播种呈现出三大特点：一是播种面积稳中有增。得益于近两年小麦价格提升，再加上国家连续提高小麦最低收购价格，农民的播种积极性显著提高。据媒体报道，截至11 月9 日，河南小麦已经播种8 387 万亩（1 亩约666.7 m2），占预计面积的98.3%；河北小麦播种面积预计稳定在3 350万亩之上；山东6 000 多万亩冬小麦也基本播种完毕。二是播种质量好于上年。进入10 月份，华北大部分地区持续降雨天气极大程度改善了冬麦产区土壤墒情，为今年冬小麦秋冬种创造了良好的播种条件，加之今年秋收进度较快，多地冬小麦适期播种，总体播种质量好于去年同期。三是当前出苗状况同比较好。回顾10 月份华北地区气候状况，平均气温高于常年平均水平，光热条件良好，有助于提升冬小麦出苗率，并形成苗齐根壮的局面，为冬麦平稳越冬打下良好基础。

2 国内小麦行情维持区间震荡

回顾9 月份至11 月上旬的小麦行情，总体走势可以总结为“区间震荡”。但在不同阶段，震荡的幅度和导致震荡原因却各不相同，见图2。

图2 2020—2023 年国内主产区小麦价格分年走势

结束了8 月份小麦行情强势上攻的局面，进入9 月份后主产区小麦价格进入整理阶段。月内主流的市场收购价格基本运行在3 020～3 080 元/t。小麦价格没有出现继续上涨的主要原因，一方面是和当时的市场需求从高峰转为平稳有直接关系，另一方面，8 月份灾害天气所导致的物流运输问题在9 月份基本得到缓解，各地粮食发运恢复正常改善了企业的采购焦虑心态。

而中秋国庆长假过后，主产区小麦行情震荡加剧，10 月份，最高时曾涨至3 120 元/t，最低时也跌至3 000 元/t 附近，10 月末，主流价格区间处3 030～3 090 元/t，和上月价格区间相比略有提升。10 月份，国内玉米大量上市，东北、华北地区玉米价格大幅下跌，饲料养殖企业对芽麦兴趣减弱，30%左右生芽率的芽麦经过6 至9 月的消耗数量较少，有价无市，20%左右生芽率的芽麦收购价格在2 840～2 880元/t，较9 月同期下调约20 元/t。和9 月份相比，10月份小麦价格的震荡频率更高、震荡幅度更大。理论上，当市场中“多”“空”势力能够进行充分博弈时，价格走势往往就会出现往复震荡的局面。而在实际环境中，情况却相对复杂。结合10 月份的市场形势，导致行情频繁波动的主要原因有三：（1）市场供应量和供应品质之间存在矛盾。业界均知，今年新小麦的供应量和往年相比略有偏少，这是支撑小麦行情的关键因素，也是一些制粉企业愿意提价收购的主要原因，但在品质上，目前市场上主流供应的小麦品质普遍低于近3 年的平均水平，导致企业在采购时多通过扣价或扣量的形式入库，更有一些因为化验指标无法达到收购标准，送粮单位只得“贱卖”。这就造成了在同样地区小麦价格存在显著波动的情况。（2）储备轮换采购和贸易采购之间存在明显价差。各级储备轮换是国家稳定大局、应对变局的关键举措，在今年多地小麦品质下降的情况下，各级储备轮换的收购价格始终高于市场平均价格，就是为了确保小麦轮入的品质，而从各类贸易商、加工企业角度，控制成本、适销对路则是他们着重考虑的方面，这种情况的存在就导致了为什么有些储备轮换任务结束的地区价格出现下滑，而正在执行轮换任务的地区价格始终保持坚挺，甚至提升的原因。（3）秋粮大量上市，对小麦行情的影响也在逐步扩大。国庆假期后，随着玉米增产预期的落实，其价格大幅走低，价差原因让小麦作为饲料玉米的替代品难以为继，小麦的饲用消费减弱在当前可以被认作为一种“利空”，同时，正因为玉米价格大跌，一些村头粮点和贸易商开始出清小麦，腾仓备库、筹集资金准备“抄底”秋粮，小麦在阶段内供应显著增加，也是导致麦价承压。但随着基层供应基数减少，对后期的小麦市场或形成潜在的“利多”。

进入11 月份，虽然主产区小麦依旧呈震荡走势，但振幅收窄，同时市场均价重心有所下移，特别是在11 月初，市场上原有的3 000 元/t 的心理底线在部分区域也被击穿。两个方面原因导致11 月上旬麦价走弱：一方面是玉米的行情出现显著变化。业内搞粮食贸易的都知道，自9 月中旬玉米大面积收获并上市后，其价格跌跌不休。而导致玉米持续走低的主要原因，不仅是收购主体态度消极这一原因，东北地区持续较高的气温让高水分玉米不易存储，老百姓着急出粮也是导致价格踩踏的原因之一。但进入11 月份后，东北大部分地区快速降温，多地迎来降雪或暴雪天气，气温降至零度之下改善了农户的存粮条件，大雪又让交通物流受阻，关外企业采购难度陡增，关内企业更是出现“断供”的情况，东北玉米价格出现明显反弹，同时也带动了华北地区玉米也“蠢蠢欲动”。玉米行情出现向好的迹象，让基层粮点和贸易商加快销售手中小麦，开始收购玉米。小麦的市场流通显著高于上月同期。另一方面，还持有小麦库存的各类主体心态发生变化。市场常说的“卖跌不卖涨”就是这个原因，当商品价格初步下调时，还有一些主体保持观望，但商品价格继续走低时，就开始出现“恐慌性”抛售，同时，一旦市场供应出现了显著的变化，接货的企业也会做出相应的调整，不论是收紧收购标准，或是下调收购价格，都是出于谨慎应对后期行情变化的常态思维。

据市场信息，至11 月中旬，市场主流收购价格进入2 940～3 040 元/t，较上月同期下滑40～80 元/t不等。例如：河南安阳地区小麦3 000 元/t，商丘地区2 990 元/t，新乡地区3 040 元/t；山东德州地区2 980元/t，聊城地区2 970 元/t，菏泽地区2 980 元/t；河北邢台地区2 940 元/t，邯郸地区2 960 元/t，保定地区2 980 元/t；安徽宿州地区2 940 元/t；江苏徐州地区2 970 元/t。

3 面粉价格稳中有升，麸皮行情弱势运行

暑期过后，国内面粉市场消费逐步进入消费增量阶段，特别是中秋国庆长假期间更带来久违的消费高潮。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测算，2023 年中秋节、国庆节假期，全国国内旅游出游人数8.26 亿人次，同比增长71.3%，按可比口径较2019 年增长4.1%；实现国内旅游收入7534.3 亿元，同比增长129.5%，按可比口径较2019 年增长1.5%。据商务部商务大数据监测，假期前7 d，全国重点监测零售和餐饮企业销售额同比增长9%；全国示范步行街客流量同比增长94.7%，36 个大中城市重点商圈客流量同比增长164%。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9、10 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分别为39 826 亿元、43 333亿元，分别同比增长5.5%、7.6%（图3）。其中，餐饮收入分别为4 287 亿元和4 800 亿元，分别同比增长13.8%和17.1%。

图3 国内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速（2019-2023 年）

消费形势转好对面粉消费起到显著的带动作用。据市场信息，9 月末，消费终端为双节市场备货，面粉行情得到较大提振，主产区制粉企业30 粉出厂价格多在3 560～3 620 元/t，相比8 月末提高约20～80 元/t 不等；60 粉价格也上涨至3 360～3 440 元/t，月环比提升约80 元/t；标粉价格徘徊在3 100～3 140元/t 区间，环比持稳。10 月份后，虽然在阶段内面粉价格有所回调，但10 月中下旬后气温下降，下游面粉库存也显著下降，制粉企业面粉出库由弱转好，面粉售价也随之提升。至10 月底，主产区制粉企业30粉出厂价格多在3 580～3 660 元/t 区间，上浮20～40元/t；60 粉价格在3 440～3 560 元/t 之间，月环比提升约80～120 元/t；标粉出厂价格多在3180 元/t 左右，月环比提升约40～60 元/t。进入11 月份，中秋国庆假期的消费带动影响逐步消退，加之前期制粉企业不断提升的开机率暂未调整，市场上面粉供应维持充裕态势，面粉出厂价格有所下调。至11 月中旬，主产区制粉企业30 粉出厂均价在3 570 元/t，较10月末下调约50 元/t（图4）；60 粉均价3 430 元/t，下调约70 元/t；标粉出厂均价在3 130 元/t 左右，下调约50 元/t。

图4 国内主产区面粉和麸皮价格走势（2021—2023 年）

麸皮、次粉等制粉副产品主要用于饲料加工消费，相比面粉来说，制粉副产品行情呈偏弱波动态势。根据中国饲料工业协会发布数据，2023 年9 月，全国工业饲料产量2 818 万t，环比下降1.4%，同比下降3.0%。主要配合饲料、浓缩饲料、添加剂预混合饲料产品出厂价格环比以增为主。饲料企业生产的配合饲料中玉米用量占比为24.1%，同比下降7.9个百分点；配合饲料和浓缩饲料中豆粕用量占比12.1%，同比下降3.8 个百分点。前三季度，全国工业饲料总产量23 264 万t，同比增长5.3%。配合饲料、添加剂预混合饲料产量同比分别增长5.3%、14.0%；浓缩饲料同比下降0.1%。猪饲料在前三季度产量达到10 660 万t，同比增长10.3%。其中，仔猪饲料、母猪饲料、育肥猪饲料同比分别增长9.5%、9.1%、12.6%。今年1 至7 月，猪价持续低位运行，生猪养殖连续长时间亏损，猪饲料需求环比波动回落，二季度3 个月产量环比分别下降0.5%、1.8%、2.1%。进入三季度，由于猪价震荡上涨、生猪养殖出现扭亏迹象，生猪补栏和饲喂积极性提振，二次育肥比重增大，猪饲料产量环比连续三个月小幅增长，分别增长2.4%、6.7%、1.5%。虽然饲料消费维持较高水平，但制粉企业开机率也在提高。据对不同类型的样本企业调查，10 月份制粉企业平均开机率达45%，较9月份提高约3 个百分点，也是自8 月份以来连续3个月提升，开机率的提升也意味着面粉及副产品的产出在同步增加。加之不少饲料加工企业在9、10 月份还在大量使用自有的芽麦库存，也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麸皮的采购动力。据市场信息，11 月中旬，国内主产区企业麸皮出厂价格集中在1 840～1 960 元/t 区间，相比9 月中旬下调约40 元/t；次粉价格集中在2 400～2 540 元/t 区间，相比9 月中旬下调约70元/t。

4 国际小麦价格低位运行，我国小麦进口大幅提升

国际小麦在7 月下旬曾一度冲高至777.25 美分/蒲式耳（1 蒲式耳相当于36.268 L），但很快便持续下滑。至11 月中旬，国际小麦价格跌至570 美分/蒲式耳。

根据美国农业部11 月份发布的月度农产品供需报告，全球小麦产量下调到7.82 亿t，较10 月份调低145 万t，主要原因是由于印度、阿根廷、哈萨克斯坦、英国和巴西等许多国家的产量下调；全球小麦消费量微幅下调，至7.928 亿t，主要原因是俄罗斯和印度的消费增幅抵消了美国、伊朗等国家的降幅；2023/24 年度全球小麦进出口量2.09 亿t，下调25 万t；全球小麦期末库存预计为2.587 亿t，较上月上调60 万t，因为俄罗斯、中国和阿根廷的库存增幅超过印度、乌克兰和巴西的降幅。

由于国际小麦价格优势明显，加之今年夏收期间的降雨对国产小麦质量造成损害，机构估计今年中国买家将寻机扩大进口小麦采购，小麦进口量将创下历史新高。有统计显示，中国10 月份购买了约200 万t 澳大利亚新作小麦，并于12 月份开始发货；自9 月份以来中国还订购了约250 万t 法国小麦，12 月至3 月装运。新加坡贸易商估计中国2023年小麦进口量可能达到1 200 万t 左右，超过2022年创纪录的996 万t，而且采购热潮可能持续到2024 年。11 月1 日，由美国小麦协会（USW）组织，中国小麦行业代表团十多年来首次访问堪萨斯州，堪萨斯州小麦协会负责当地接待，旨在帮助中国买家了解美国小麦营销体系以及美国小麦功能优势。美国农业部预计2022/23 年度中国小麦进口量达到创纪录的1 328 万t，2023/24 年度进口量可能为1 100 万t。

据海关总署发布的数据，2023 年9 月我国小麦合计进口59.6 万t（图5），进口金额14.48 亿元，进口均价2 430.5 元/t。进口量较8 月份环比减少27.31% ，较2022 年9 月增加63.83%。其中，自澳大利亚进口小麦33.7 万t，占比56.6%；自加拿大进口小麦8.8 万t，占比14.7%；自美国进口小麦7.6 万t，占比12.8%；自哈萨克斯坦进口小麦7.2 万t，占比12%；自俄罗斯进口小麦2.3 万t，占比3.9%。前9 个月，我国累计进口小麦1 017 万t，其中，自澳大利亚进口小麦643.3 万t，占比63.3%；自加拿大进口小麦179.1 万t，占比17.6%；自法国进口小麦82.5 万t，占比8.1%；自美国进口小麦63.7 万t，占比6.3%；自哈萨克斯坦进口小麦40.9 万t，占比4%；自俄罗斯进口小麦7.5 万t，占比0.7%。

图5 我国小麦分月进口情况（2020—2023 年）

5 2023 年年末小麦行情展望

进入年尾阶段，国内粮食购销市场存在较明显的分歧：部分市场参与者认为后期小麦还有继续上涨的空间和机会，而另一部分则认为当前小麦价格已经处于高位，不仅不会大幅上涨，甚至还会出现一定幅度的回调。所以，客观分析2023 年末及2024 年初的市场供需形势，不仅有助于市场参与群体合理妥善的安排经营举措，还能够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市场波动带来的风险和损失。

供应方面可能存在以下几方面情况。农户及基层粮点的存粮是年末市场供应的主力之一。根据今年的总体收购形势，以及旺季收购期结束后制粉加工的情况，结合对基层调研的反馈，如扣除农户自留的部分，粗略估算当前农户及基层粮点可供商品流通的剩余存粮还有约2 至3 成，这部分粮食品质相对良好，出芽率及不完善粒比率基本低于10%。但应该注意到，这部分群体的存粮数量有限，且存放分散，其售粮心态很容易受到市场上行情的波动而左右摇摆，也正是因为“卖跌不卖涨”的传统思维，容易放大行情的波动幅度。

贸易商存粮是年末市场供应的关键主力。根据调研情况，有相当部分贸易商计划或已经开始和制粉企业签订销售合同，主要原因有二个方面。（1）对小麦的远期价格形势持谨慎态度，与其等待较为“缥缈”甚至“得不到”的额外收益，倒不如在当前市场形势下及早锁定利润。同时，2023 年上半年小麦持续下跌进而导致的“踩踏”行情让市场参与者记忆犹新，避险心态也会让不少贸易商选择在年末择机“减仓”。（2）玉米在上市后低开低走，后随着东北降雪外运不畅而止跌回升，而华北地区部分粮食贸易商已经从今年的小麦贸易中获取了高低不同的利润，面对价格相对较低却又在后期存在上涨的玉米行情机会，年末正是“调仓换货”的较好时机。简单测算，如果华北地区贸易商在今年6 至7 月份收购标准品质的小麦，收购均价大概在2 740 元/t 左右，如果存放到12 月份，几个月的资金利息、水杂损耗、仓储及出入库费用大约需要额外增加120 元/t 成本，也就是说，到12 月份在库的小麦成本约2 860 元/t，如果在12 月底出完，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还有大概80～100 元/t 的利润。

各环节存放的上年结转的陈粮。按照往年的情况来看，到了年末，上年结转的陈粮数量并不多，但由于去年小麦大丰收，而今年上半年小麦价格大幅走低，再加上下游消费形势一般，在今年年末市场上还有部分上年存粮在流通。这部分存粮主要留存在各类型贸易商手中，还有少量存放在基层粮点。如果按照加工企业的采购进度和消费情况，粗略估算截至到目前，上年结余的存粮还有600～800 万t 可供后期的消费使用。按照当前的市场价格，标准品质新小麦（2023 年产）平均价格在2 970 元/t 左右，而陈粮（2022 年产）的价格则多在3 080 元/t 左右，两者存在较明显的价差主要原因，是陈粮容重更高、品质较好，出粉率也相对较高。

储备轮换小麦在2023 年下半年或就开始陆续投放。由于之前的经验教训，估计2024 年多个区域的储备企业或提前开展小麦的轮出工作。在当前的市场行情之下，“双向轮换”的方式或更被用粮企业所接受。虽然每年投放市场的轮换小麦数量有限，但考虑到轮换小麦定价及竞价机制，在其投放时依旧会对区域性市场产生影响。

不确定的托市小麦投放。根据近几年托市小麦的投放情况，可以看出国家在执行投放任务时更具灵活性、更有针对性。2021 年，1—5 月份按照400 万t 水平每周投放，后在10 月份仅投放两周（投放量分别为100 万t 和3.5 万t）；2022 年，1—4 月份常规投放，但投放量降至50 万t 水平，随后暂停至10月份，在新疆地区按照每周4 万t 水平投放临储小麦；2023 年，1—4 月份开始投放，每周投放量进一步降至10 万t，新疆地区的临储小麦按照4 万t 标准投放。从托市小麦的存量上看，由于前几年快速消化之后，我国托市小麦存量显著下降，并且托市小麦的库存结构也在不断优化。据不完全统计，截至目前我国托市小麦库存剩余约3 800 万t 左右，其中2019年之前的托市小麦占比约60%。根据前几年的投放情况可以推测，2024 年1 月份后投放的可能性较大，但在2023 年11 月或12 月是否投放，则需要根据市场供需形势的变化来灵活对待。

在消费环节，由于华北地区玉米价格跌至2 660元/t 左右，和标准品质小麦价格相差约300 元/t，和芽麦（生芽率在20%左右）之间价差约200 元/t，玉米作为饲料主粮的性价比优势凸显，饲料养殖企业继续采购小麦的动力严重不足，小麦的饲用渠道完全被“封堵”。唯一能支撑小麦消费的环节就是制粉消费。从时间上来看，今年12 月份及来年的1、2 月份处于冬季，也包含了元旦及春节假期，属于传统的面粉消费旺季，这一阶段制粉企业开机率普遍会提高。根据调查，10 月份的样本制粉企业平均开机率在45%，预计未来3 个月的企业平均开机率或继续上调至48%左右，意味着小麦的加工量在年末及来年初会有一个较为显著的增量机会。

宏观形势的发展对面粉消费影响明显。前三季度我国GDP 增速达到5.2%，预计完成全年5%左右的增长目标问题不大。中国银行研究院近日发布了《2023 年四季度经济金融展望报告》，预计今年四季度GDP 增长为5.7%左右，全年增长5.2%左右。同时，多家国际金融机构也均上调了中国经济增长预期，其中，花旗银行最新研报把中国2023 年的增长预期上调至5%，较此前的预测提升了0.3 个百分点。花旗预计，中国的零售销售将改善，工业生产将保持稳定。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也上调了对中国今明两年经济增速的预期，将中国2023 年GDP增长预期从之前的5%上调至5.4%，同时将2024 年GDP 增长预期上调，原因是由于三季度中国经济增速强于预期以及中国近期采取了一系列政策措施。展望四季度，前期出台的一系列稳经济政策继续显效，根据形势变化有针对性的储备性政策有望及时出台，推动中国经济增长企稳回升，经济内生增长动力也将有所改善。

综上所述，由于当前及未来一段时间内小麦市场存在供给渠道多元化和消费环节单一化的实际情况，不建议对2023 年末及2024 年初的小麦价格有过高期盼，但也不应有过度悲观预期，预计主产区标准品质小麦的价格将维持相对高位震荡态势，但在阶段内也存在震频加快、振幅加大的情况。基于此，预计2024 年春节前主产区标准品质小麦的收购价格将在2 900～3 040 元/t 区间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