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齐鲁大地 抒发真挚情怀——评严春芳散文、诗歌创作

王景科

散文、诗歌属于“我手写我心”的文学体裁，作者往往会选择自己最为熟知的客体对象作为抒写题材，由此挥洒丰富的想象、细腻的感受和深邃的思辨，将之注入字里行间。严春芳的散文、诗歌创作是当代文坛上一道独树一帜的风景，但他作为一位湖北籍且长期在湖北省生活、工作的作家，其笔墨倾注于对齐鲁大地画卷的描摹点画，其情感流连于对山东风土人情的钟爱依恋。

近日，山东省写作学会与《齐鲁晚报》在山东济南举行了严春芳诗文选集《为荷而来》和诗集《太阳与大海》的新书发布会。严春芳是《齐鲁晚报·青未了》的签约作家，他所写的散文、诗歌中，以齐鲁大地上的自然景致、社会风情、人情世事为题材的作品占有相当的篇幅；翻阅他的作品集，济南、烟台、临沂、台儿庄、青州、齐河等山东诸多地市的名字不时闪现，可以看出作者以自己的脚步和心灵，丈量着、触摸着、感受着多彩动人的齐鲁故事。一个湖北省的作家在山东济南举行新书发布会，引人注目。这其中的重要原因，不仅是严春芳深情地将山东称为自己的第二故乡，更是他以散文、诗歌作为媒介，架起了一道鄂鲁两省文朋诗友的友谊桥梁。

一

读严春芳的散文，如同跟随他手中那只神奇的笔，畅游饱览山东不同地市各具特色的景致。他以独特的文字构筑起似近在咫尺、如身临其境的视图，总能让读者眼前一亮，心生美感；当读者不由沉浸在那富有意境的精致诗文中时，作品却又戛然而止，让读者回味无穷，藉由那有限的文字展开无尽的联想和想象。

写青州云门山，严春芳巧妙地借鉴了古典文学中短小清雅的小品文写作手法。一篇《云门山游记》，不过几百字的篇幅，却以精炼传神的文辞勾画出云门山的气势，“山不高，却于平原拔笏，有千仞之势”；将云门“寿”字的古迹典故娓娓道来，“为衡王主戴圭祝寿而刻，有云门献寿之说”；更是将“云门仙境”的极致景致呈于读者眼前，“放眼处，东观云海浮沉，西望驼山逶迤，南赏劈峰艳照，北眺青州妖娆，顶览楼台亭阁，三山联翠，山城秀灵，俊美如画！”①严春芳：《为荷而来》，黄河数字出版社2022年版，第32-33、43页。骈散相间，相得益彰，颇具优雅隽秀的古典韵味。

写他十分熟知、热爱的胶东半岛明珠烟台，严春芳则别出心裁地以绚丽多姿的“五色”来描画其美景。在《五色烟台》一文中，读者一览烟台的五彩之美：蓝色自然是这座城市最具代表性的色彩，丰富的海洋资源，神奇的历史传说，波澜壮阔的海洋景观；青色是烟台境内的诸座山峰，青山叠翠，林茂谷幽；还有招远的金矿脉；令人赞不绝口的红樱桃、红苹果；誉满海内外的紫色葡萄和葡萄酒。烟台的美，烟台的好，如此动人，令人神往。

此外，《为荷而来》中还有《青岛栈桥有感》《夜游台儿庄古城赏花灯》《趵突泉元宵赏灯》《临沂登蒙山之巅》《登蓬莱阁》《游微山湖》等多篇诗体多样的诗作，将山东各地的美景佳期一一呈现于读者面前，绘就“大美山东”的秀丽画卷，每一处的精彩串连起来，让人仿若看到了一串晶莹璀璨的珍珠珠链，铺陈于祖国的壮美山河之中。

在严春芳的诗文世界中，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的，莫过于他对于浩渺海洋的情有独钟。《文心雕龙》推崇“为情造文”（《文心雕龙·情采》），强调写文章要以性情、情趣驱动，抒写情而后成文。严春芳曾毫无保留地抒发对于大海的热恋：“每次见到大海我都有一种初见的感觉，就像初恋一样的心情。”②严春芳：《为荷而来》，黄河数字出版社2022年版，第32-33、43页。因此，他写出了许多以大海为主题的优美诗文。如在《海边的早晨》《醉美大钦岛》中，他乐此不疲地一再描写自己驻足于海边沙滩，凝望天海相连处的日出和日落，他笔下勾画出的那壮观艳丽、天海同辉的景象，仿佛连同白色纸张上的黑色方块字也一并渲染，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严春芳写于胶东半岛的诗歌亦不在少数，如《太阳与大海》，由对远景的眺望，铺展目光所及之景，“深情的海水泛着金色的波涛/辉映着天际的朝霞与晨曦”，到近景的抒写，“当大海被黑夜吞噬/如雷的咆哮声在我耳边响起”，作者以特有的语言将大海与太阳的相互映衬，从日出到日落之间那来自大自然馈赠的景观一一呈现。作者由壮阔无限、天水相连的壮美之景，以文字开拓出无限宏阔的空间；用个人独有的视角和语言渲染出富有诗意的意境，让读者跟随诗句在思维的跳跃中展开想象与遐想。结尾处“当夕阳西下余晖仍眷恋着大海的情意/当大海被黑夜吞噬/如雷的咆哮声在我身边响起”③严春芳：《太阳与大海》，长江文艺出版社2022年版，第3页。，将读者的思绪拉回至近景——“我”的身边，由此整首诗戛然而止，留给读者的，那眷恋的情意，不也正是作者以虔诚的心在讴歌自然的雄壮伟大吗？

在另一首诗作《黑夜观海》中，读者也可以感到严春芳对于大海有着他自己的思考，他以独特的想象、个人的情怀、飞扬的思绪、澎湃的激情讴歌着大海，也思索着自然之奥秘：“黑沉沉的夜晚/我来到五四广场/看见大海发怒的样子/惊涛骇浪/一排排落大峡谷/又一排排涌起如山/咆哮如虎/一声声撕裂着远去/又一声盖过一声呐喊/那卷起的如雪浪花/拍打海岸，漫上海滩/一望无际的大海/没有风平浪静的港湾/岸边那擎天的五四火炬/燃烧永不熄灭的熊熊烈焰。”④严春芳：《太阳与大海》，长江文艺出版社2022年版，第4页。面对波涛汹涌的夜色大海，作者以不落窠臼的艺术思考，通过视觉、听觉、感觉的杂糅，将自然界的具象化为抽象，从面前景观深入到历史的遐想；整首诗中，深不可测、无边无际的大海与遥远的历史和身处的现实社会巧妙地彼此融合，作者以思维的飞跃将诗作的意境拓展开来，使得其诗意内涵丰富且深远。

诗歌创作不同于散文，需要通过凝练的语言表达实现意象化的高度呈现，从而彰显作者的情怀，达到抒发个人之感情之目的。严春芳的不少诗歌都具有这一突出艺术特色，以简洁的文字呈现诗意的高远，以平素的抒写营造意境的独特，短短的诗行中，展现出独具特色的艺术形象，也体现了作者驾驭文字的不凡能力和水准。

二

严春芳能创作出诸多诗文佳作，无疑是得力于其细心观察，思维敏捷，乐于动脑，勤于笔耕，随时随地记写下自己彼时彼地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思。在自己丰厚的生活、经历的积淀之上，作者于扑面而来的生活与雅作巧思的文学之间，开掘出至精至美的诗情画意，给读者以阅读的享受和精神的熏陶，从而将平淡日常的生活提升到一种纯粹审美的境地，在山川大海的自然景观中探寻出富含哲理的人文情思。

读其散文《为荷而来》，荷之美丽跃然纸上：“荷叶是清一色的绿，绿得发亮”，“红荷灼灼，白荷皎皎，粉荷盈盈”①严春芳：《为荷而来》，黄河数字出版社2022年版，第83、225、231页。；但在字里行间，读者更能够感悟出：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的秀美，正是象征着人格的高贵，莲蓬的丰实厚重，正是象征着人品的质朴——来到人世间，做一个高贵而质朴之人，这不正是我们至善至美的人生追求吗？

在《大海的启示》中，严春芳写出的是做人的启示，要做像大海一样的人：胸怀开阔、海纳百川、坦荡清白、内涵深邃、激情澎湃、乐于奉献，富有人情、人性以及人文关怀。作者在文章结尾处提出了向大海学习，“在大海中做一个勇立潮头的弄潮儿”，这正是作者的创作初心的显现：在社会的茫茫人海中，做人要做一个顶天立地之人，做一个敢想敢干之人，做一个敢冲敢闯之人，做一个开拓创新之人！那便是一个自带阳光之人，一个新时代的弄潮儿。

历来散文与诗歌不分家，有人将散文称为诗歌的邻居，严春芳的诗歌创作也切实证明了这样的观点。他的文中富有诗意，而他的诗中又富有文韵。在《中秋有感寄友人》中作者这样叙写：“雨霁天晴为月盈，月盈中秋倍思君。思君把盏酒香醇，香醇人生共一轮”②严春芳：《为荷而来》，黄河数字出版社2022年版，第83、225、231页。，这首诗作采用了古典诗歌中文思巧妙的顶针诗形式，有景有情，有物有人，有思有理，浑然天成的妙语连珠，如果铺展开来，便可成就一篇绝佳的散文。又如《谒蒲松龄故居及墓》，以不拘格律的古诗体评述了一代志怪小说大家蒲松龄的生平与《聊斋志异》的创作，笔墨凝练但意蕴深厚，“文章憎命写聊斋，狐妖幻境寄情爱。最恨人间贪腐事，望借天庭审判台”③严春芳：《为荷而来》，黄河数字出版社2022年版，第83、225、231页。；继而笔锋一转，“柳泉溢水清透底，松柏滴翠绿满宅”，由叙议到描写，由人及景，巧妙地用历时数百年未有变迁的景致，贯通古今，表达作为今人的作者对于文学先辈的敬仰和缅怀。

从平凡的生活中发现美，从生活的矿藏中开掘诗，是严春芳诗文的突出特点。在他的诗歌中，读者可以深切地感受到诗歌那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审美情趣，且不由浸濡其中。面对人们司空见惯的生活，严春芳以他独特的思考去展开观察和体悟，由此铺陈美妙画幅，引发玄妙哲思。如《孤独的月亮》：“中秋的月亮/团团圆圆却也是孤独无伴/跟太阳一样/而太阳还有炽热的能量/月亮呈现阴冷的脸庞/虽然银灰泻地/但没留下半点印记/太阳雨下时/还能看到一片火烧云/月亮消失时/云也无影无踪。”①严春芳：《太阳与大海》，长江文艺出版社2022年版，第42、176页。人们每一天目之所及的日出日落，月圆月缺，似乎毫不起眼、毫无新意，但作者以寥寥数笔，既写出了他眼中主观色彩浓郁的自然之景，又抒发了他对太阳和月亮截然不同的感受。

正是凭借这种细腻敏锐的感受力，严春芳善于在平淡无奇的生活中发现可作进一步感受体悟的自然之物，并能借物抒情，深入思考，以诗文之作抒发对客观世界的感悟与探寻，作品富有深刻而又浓烈的哲理蕴涵。例如，在他面对残荷时，却发出关于人生的喟叹：“曾经夏时/团团的荷叶青翠欲滴/盛开的荷花清香扑鼻/如今，晚秋/枯萎的荷叶如破断的伞页/荷花早已化入了污泥/只剩下莲蓬/也瘪露着乌黑的莲子米/而那不屈的荷秆/仍然挺起腰板苦撑到底/深埋的是来年的勃勃生机。”②严春芳：《太阳与大海》，长江文艺出版社2022年版，第42、176页。作者将荷的一生与人生相比，荷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高贵气节，那舍身入泥的奉献精神，那忍辱负重坚持到底的坚定情怀，那坚韧不拔、面对衰败而不气馁的希望信念，不正是人在一生之中面对不同历程时的光辉写照吗？这首《残荷——感悟人生》，让读者感受到，作者那独有的审美触角与自然界事物巧妙融合，达到物我交融、互为一体的至高境界。以残荷在不同季节的不同形象折射出人生不同的经历与应有的气节，作者将对自然事物的现实写照融入富有韵味的诗意抒写，从客观现实到主观感悟，以诗的语言点化出胸中激荡的情怀，残荷之形象中蕴含着曾经的生命之不屈不挠，面对苦难坚挺腰板的勃勃生机，这是作者对坚强的生活态度、坚定的人生信念的讴歌，更是难能可贵的哲理性思考。这是从平常现实生活中的观察升华到精神世界的一种跨跃，作者将人生哲理与诗意抒写巧妙地融合为一体，令诗作彰显出一种生命不止的无限升华，让读者看到那深埋的“来年的勃勃生机”，注定将会孕育出又一幅诗情画意的精彩画卷。

三

近两年来，严春芳每年都到山东住一段时间，游历了齐鲁大地上的山川河海、名胜古迹，也留下了他发自肺腑写就的诗文篇章。凭借扎实的写作功力和赤诚的热爱之心，严春芳被臻选为《齐鲁晚报·青未了》的签约作家，共发表了129篇文章，约11万字。这些作品抒发了他对山东的独有的感悟和情怀，他发自内心地将山东视为他的“第二故乡”，其诗文中那份对山东的情感和热爱如流水般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

在散文诗歌选集《为荷而来》中有不少篇章都是关于山东的抒写。严春芳行走在齐鲁大地，将山东的名胜古迹、自然景致、社会风物、人情世俗等地域色彩鲜明的元素顺手拈来，写入诗文之中。从城市到农村，从沿海到内地，从乡镇到县城，他将人们已熟知或仍陌生的山东文化符号都以诗文用心动情地描写刻画；无论是点滴的细节还是壮阔的全貌，这些篇章为山东这块自古以来广阔厚重的热土，着上了各种丰富斑斓的色彩，其中包含着他对山东大地的深情讴歌和对山东人民的热情赞美。

在《五色烟台》一文中，严春芳不仅用“五色”概括烟台的自然景致与富饶物产，更直言这丰富的色彩“体现了烟台人的优良本色”，慨叹“千年的传统传承和近代的开埠通融形成了烟台五彩文化与特征，跨越古今，保罗万象”，由衷期冀着这座城市“在改革开放的洪流之中日益大放异彩”③严春芳：《为荷而来》，黄河数字出版社2022年版，第195页。。又如在《济南南部山区有个黄巢村》《齐河，黄河北岸的一颗璀璨明珠》和《山东齐河，有两颗光彩耀眼的夜明珠》等篇章中，他详细记述了古老的齐鲁大地在悠长的历史长河之中曾经经历过的波澜起伏、跌宕往昔，文章以小见大，由一村一县的掌故沿革，透视齐鲁文化深厚的历史积淀和源远流长的文化承继。而《鸡鸣岛》对于胶东人民充满了生命力的日常生活的撷英，《齐河县潘店镇，乾隆皇帝爱吃的手拉空心挂面》和《看烟台开海，尝肥美海鲜》对山东本地特色美食的记取，则都洋溢着作者对齐鲁风土人情的赏览和钟爱，让齐鲁大地上那浓郁的乡土气息自书卷中扑面而来，使读者也不由心向往之。

在诗集《太阳与大海》中，亦有多首以山东为主题的诗作，抒发了作者对于齐鲁大地上自然之美和人类大爱的诚挚赞颂。严春芳以细致的观察和深切的思索，通过质朴、平淡、自然、暖心、动人的语言，再现了齐鲁大地的风情、风俗和日常生活，一幅幅活灵活现的生活通俗画在读者面前徐徐展开。

如《开海的日子》：“没有大风/没有大浪/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渔民度过漫长的休渔期/终于迎来了开海的日子/加满油箱/携带渔具/备足粮食/起锚远航/向着大海深处/开足马力劈波斩浪/开海的日子/捕鱼的好季节/‘横行天下’的梭子蟹/‘天下无敌’的皮皮虾/海螺、扇贝、花蛤/黄鱼、刀鱼、牙片鱼/肥美的生猛/装满了船舱/丰收的喜悦/渔家的希望。”①严春芳：《太阳与大海》，长江文艺出版社2022年版，第28-29、27页。作者以简洁而流畅的语言将烟台一年中极为隆重的开海日的风景画展现得生灵活现，那万箭齐发的渔船在大海中劈波斩浪的情景让读者如亲眼所睹，心生激动，那鱼虾蟹满舱的情景和满载而归的渔民面对收获充满幸福和希望的场面，生动呈现了渔民对丰收的莫大喜悦。一气呵成的诗作，更是表达了作者与渔民同乐的情怀和对渔民生活的深深的热爱。

在《赞胶州湾大桥》中，作者的那份震撼之情更是文思如泉涌般喷出：“再一望无际的大海/也能到达彼岸/再深不可测的水域/也能探到底端/啊，胶州湾大桥/如长龙飞天无卧海/似彩虹绚丽壮观/桥下波涛暗流汹涌/桥上车轮滚滚向前/青（岛）黄（岛）相接/隔海的距离不再遥远/人世间的奇迹/在创造者手中登攀。”②严春芳：《太阳与大海》，长江文艺出版社2022年版，第28-29、27页。这不仅仅是对堪称伟大建筑杰作的胶州湾大桥的热烈礼赞，更有对齐鲁大地上自然风物和人间奇迹的由衷惊叹！严春芳的诗句以虚实相生的写法，形成了生动而深邃的意境，不仅是关于现实社会生活的生动描绘，也是关于劳动人民昂扬奋进的精神面貌的深刻表现。与当下某些诗歌创作只关注于写一已之悲喜不同，严春芳在此拓展了诗歌创作的宏大意蕴，以旷达振作的胸怀，赞颂了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世间伟大的攀登精神和豪迈的进取气概。

四

在严春芳这些以齐鲁大地上的自然风物、人情世事为创作题材的诗文篇章中，读者可以感到，作者面对社会中的平常之事，心怀对生活的热爱，以其细致的观察，深刻的思维，丰富的联想和生动的想象，富有人文情怀的记述，奇妙独到的感悟，热情洋溢的抒情，质朴而又节奏张弛有度的语言，赋予了笔下作品以鲜明的特色与强劲的艺术生命力。在他的笔下，从鲁南大地上的熠熠明珠台儿庄古城，到鲁中地区巍巍挺立的泰山之巅，从烟台曲折蜿蜒的海岸沿线，到青岛充满现代化热情的五四广场，从西部广阔的平原到富饶的胶东半岛，从山川河海到城市乡村，都以如珠似玉的语句，成就了韵味悠长的动人画卷。

严春芳的散文、诗歌创作，并不刻意追求华丽的辞藻和繁复的修辞，而是以简洁、平淡、质朴、冷静的语言，去构建作品内在的精神宇宙，营造出作者洒脱、宏阔而又深远的意境。细读他的作品，读者能感到这是一位个性鲜明而又富有智慧的作家，是一位勤于动笔而又善于思考的当代文人，他总是紧跟时代的步伐，对于自然、生命、社会、历史、文化等宏大议题，都有着敏锐的感悟力和精到的思辨力。例如在他的笔下，亲人之间的深情往往借一物表达，表现人性之辉光；写陌生人则是借细节乃至场景来完成，体现出作者对世人百相的观察审视；而情感抒发最终都以哲思的升华收尾，构筑富有诗意品味的审美空间。

无论是散文还是诗歌创作，严春芳都精心思考布局，巧于安排调度，文笔讲究多变，在严谨的理性中交织着语言的动感和质感，从而使作品呈现出诗的意境，赋予读者以美的享受，也由此丰富了文学创作中别致、奇巧、风格多变的艺术手法。同时，得益于其细致入微的观察和从容不迫的创作技巧，严春芳将多种多样的创作素材和人物形象都纳入自己书写的视野，将浑然天成的语言和以意趣、诗情所抒发的真情实感相结合，在创作实践中强调对自然和生活的富有哲理的再现，故而其作品不仅能够感染读者，更具有一种精神和心灵的感召力。

严春芳以其不失灵动而又诚恳敦厚的诗文创作告诉我们：生活的矿藏开拓不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无论是身在故乡还是地处他乡，只要怀有一颗热爱生活、善于思考、勤于动脑、勇于实践的火热的心，无论走到何时何地，都会创作出属于自己内心的绚丽华章。行走在齐鲁大地，抒发真挚情怀的严春芳，以山东的风土人情滋养了自己的诗文创作，又以这笔墨情怀为山东增添了摇曳动人的光彩和魅力。这不仅是他个人文采和才华的展现，更是为齐鲁大地上的人文情怀的抒写增添了光彩耀人的花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