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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者摄影动机对心流体验及游后行为意向的影响研究

2023-12-14梁玥琳刘小华

关键词:心流积极情绪旅游者

梁玥琳,刘小华

(1.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经济管理学院, 武汉 430078;2.浙江工贸职业技术学院现代管理学院, 浙江 温州 325003)

摄影与旅游的发展是交织在一起的,Urry解释圈循环理论很好地论证了这一点[1].数字时代,旅游摄影图片分享行为更是改变和延长了旅游者体验过程[2],旅游者可以通过数字媒体即时即地分享他们的旅游摄影图片及当时的心情感受,可以创造更具意义的旅游体验[3].旅游者的拍照活动是对旅游地形象的建构和传播,因此,游客的拍摄体验及其影响机理等问题,自然成为亟需回答的问题.

国外关于旅游摄影研究的探索始于1979年.Chalfen从摄影在旅游中的角色与作用出发,提出了3种基本关系[4]:一是游客类型与摄影行为类型或照片内容之间的关系;二是旅游景点摄影行为规范的变化;三是旅游地东道主社区居民对被拍照的反应.国内较早关注旅游摄影领域研究的成果出现在20世纪90年代,刘丹萍等[5]学者的研究开始关注旅游摄影的内涵及价值探讨.然而1979—2005年期间,国内外关于旅游摄影行为研究的文献数量均无明显增长.2005年之后,国内外学者对于旅游摄影研究的关注度逐渐增加.2010年至今,国内外旅游摄影研究成果增速明显,相关研究重点关注旅游与摄影的关系、旅游者摄影研究、旅游摄影照片作为学术研究数据资料、旅游摄影相关理论等4个方面[6-8].

旅游者摄影行为研究和旅游摄影图片作为研究资料运用是国内外旅游摄影研究两方面的重要内容.旅游者摄影行为包括游客的摄影体验过程,以及摄影图片的后期分享两个环节.旅游者摄影动机是旅游者摄影行为的起点,对于研究旅游者摄影行为具有重要的作用,但目前学界对于旅游者摄影动机的研究关注度不够.现有研究成果多集中在分享旅游摄影图片的动机[9],或者专项旅游摄影行为动机,比如旅游自拍、博物馆摄影动机、美食摄影动机[10]等,而对于普遍意义的旅游摄影动机测量维度、旅游摄影动机驱动机制、旅游摄影动机对旅游体验及游后行为意向的影响等相关领域,尚缺乏持续系统的关注.

旅游摄影是以视觉为载体的活动,是旅游凝视的表现,而旅游地景观是旅游者最直接的凝视对象,也是激发旅游动机的重要因素.作为外界刺激因素,旅游地景观感知显著影响着游客情绪及旅游体验质量[11-12].目前少有学者明确指出旅游地景观对于游客摄影动机及摄影体验的影响关系.游客对于旅游地景观感知是否对其体验情感态度及体验质量产生影响?这一系列问题有待于学者进行探索研究.

心流体验表现为游客完全为活动所吸引而沉浸其中,达到一种忘我专注的状态[13],本文将采用心流体验衡量旅游者摄影体验质量.既有研究指出外界环境氛围感知[14]、个体活动动机、活动涉入水平[15]等因素都能够促进心流产生,但是对于这些因素之间的关系还未有明确交代,尚未形成一条清晰的驱动传导链条.有必要从更深入的角度去探究旅游地景观感知对于心流体验的影响.

综上,本文在尝试归纳旅游者摄影动机测量指标体系的基础上,基于S-O-R(stimulus-organism-response)理论分析框架,引入旅游地景观感知、积极情绪概念,试图构建旅游者摄影动机与心流体验及游后行为意向的关系模型.沿着“感知—动机—情绪—体验—行为意向”这一分析路径,厘清游客摄影动机对游后行为意向的影响路径,从旅游者视角出发,定量分析旅游地景观感知在旅游摄影体验中的作用,分析积极情绪的中介效应,并进一步分析游客摄影涉入水平的调节效应,完成对旅游者摄影心流体验产生机制及影响效应的深入剖析,以期在理论上能够丰富旅游者摄影行为相关研究,在实践上为旅游地营销管理工作提供一定的理论参考.

1 研究假设与模型构建

1.1 旅游地景观感知与旅游者摄影动机

动机是指引起并促使人们产生某种特定行为以实现某一目标的需要[16],作为引发个体行为的内在动力,通常用来解释行为的发生机制.经典的动机理论如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驱力理论、期待价值理论和唤醒理论等在旅游研究领域得到广泛应用[17].旅游者摄影动机是从基本动机到高级动机再到更高层次的自我实现动机的发展体系.摄影的基本动机就是为了获得影像记录与证明.

游客会倾向于拍摄已看到的旅游地标志景观,因此游客对于旅游地景观的感知会影响其对旅游地的态度,进而引发摄影活动的动机并产生实际拍摄行为.Kieninger等[18]在一项关于梯田文化景观保护的研究当中,发现不论是参与保护工作的志愿者还是游客对于梯田自然景观的审美感知都能够激发他们参与梯田景观保护工作的动机.摄影作为游客旅游审美的载体,也是游客对于旅游地景观感知的外在表达形式之一.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

H1:旅游地景观感知正向影响旅游者摄影动机.

1.2 旅游地景观感知与积极情绪

S-O-R框架的核心在于个体对环境刺激的感知直接作用于个体情绪反应,故而对外界环境的感知是产生情绪的重要前提.旅游情境中受到的环境刺激主要是来自于自然和人文环境.既有研究表明新奇的景观会使游客保持一种愉悦状态.Mason等[19]研究证实节日景观显著影响积极的情绪体验.Qiu等[20]研究发现游客对于丽江古城音乐景观的感知能够带来积极的情绪体验.Kim等[21]研究发现顾客对于酒店的审美感知显著影响其情绪体验.综上对于环境刺激的知觉和认知是产生积极情绪的决定因素,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

H2:旅游地景观感知正向影响旅游摄影积极情绪.

1.3 旅游地景观感知与心流体验

“旅游凝视”概念将视觉上升至影响旅游体验的突出地位,相机的出现和普及促进了现代观光旅游业的发展,不论是旅游地营销者宣传打造标志性景观,还是旅游者对于收集“到此一游”的旅游照片乐此不疲,都充分体现了视觉景观感知对于旅游体验的重要性.在旅游情境中,游客感官刺激能够增强旅游体验,旅游地可以利用丰富的多感官刺激资源进行吸引游客,并获得积极的个体反应.心流体验作为一种积极的体验,与游客对目的地环境属性的感知和评价密切相关[22].Wöran等[15]研究指出游憩者对于山地景观的感知是产生心流体验的关键因素.Jeon等[14]研究发现民宿网站氛围感知以及布局设计正向影响使用时的心流体验.Lu等[23]以丽江古城为例,研究结果表明游客对于声景观的感知能够显著影响其心流体验.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

H3:旅游地景观感知正向影响心流体验.

1.4 旅游者摄影动机与积极情绪

动机与情绪之间是相互联系的.早期研究表明对于消费者而言,越强烈的购物动机越容易带来积极的情绪状态[24],这是由于动机水平越高,消费者就会更加关注环境刺激,带来排他注意从而更容易驱动积极的愉悦情绪感受[25].在旅游休闲情境中,Beckman等[26]研究发现漂流爱好者的动机对于情绪反应具有积极的影响.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

H4:旅游者摄影动机正向影响旅游摄影积极情绪.

1.5 旅游者摄影动机与心流体验

既往一些质性研究指出动机是影响心流体验的重要因素,较高需求层次的动机会产生更为明显的心流水平[27].后来学者也通过定量研究证实了动机能够显著影响心流体验.具体到旅游领域,韩国学者研究证实射击体育旅游者动机能够显著影响心流体验[28].余勇等[29]以登山运动为例,研究证实探险动机能够显著影响心流体验.赵泓羽等[30]以网球运动为例,研究结果表明参与网球运动的动机显著影响心流体验.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

H5:旅游者摄影动机正向影响心流体验.

1.6 积极情绪与心流体验

研究表明心流体验的几个元素都与情绪状态有关:如任务投入随着情绪的变化而变化;情绪刺激可以调节注意过程,积极情绪可以分散对消极甚至痛苦刺激的注意力,在积极情绪的状态下,个体会更容易进入到专注沉浸的状态;愉快的情绪通常会降低自我意识;积极情绪会更觉得时间流逝得快.此外,也有研究指出产生负面情绪则会抑制心流的产生,因此可以推断心流作为一种注意力状态,主要是通过积极情绪产生的.既往一些研究也证实了这一点,如Manzano等[31]通过以钢琴演奏活动为例,证实心流的产生与活动过程中的积极情绪有关联.Baumann等[32]研究指出心流来自积极情绪的动态变化.Chang等[33]研究发发现个体观看体育赛事所激发的积极情绪会对心流产生积极影响.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

H6:旅游摄影积极情绪正向影响心流体验.

1.7 心流体验与游后行为意向

心流体验对于消费者行为影响研究一直是学界关注的热点.在电商领域,个体的心流体验能够显著其影响重复购买意向,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揭示了心流体验能够影响个体的忠诚度和行为倾向性.具体到旅游领域来看,Kim等[22]以韩国济州岛生态旅游者为研究对象,发现旅游者的心流体验能够对目的地忠诚度产生显著影响.Back等[34]以南非一葡萄酒农场景点为例,研究发现旅游者在农场的心流体验能够显著影响对农场的忠诚度,包括重返、推荐2方面.Ding等[35]研究发现迷笛音乐节游客心流体验均能对游后行为意向产生显著影响.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

H7:心流体验正向影响游后行为意向.

1.8 旅游摄影积极情绪的中介作用

本文在假设旅游者摄影动机正向影响旅游摄影积极情绪,旅游摄影积极情绪正向影响心流体验,旅游者摄影动机正向影响心流体验的基础上,假设旅游摄影积极情绪是旅游者摄影动机与心流体验的中介变量,据此本文提出假设:

H8:旅游摄影积极情绪在旅游摄影动机和心流体验之间具有中介效应.

1.9 旅游摄影活动涉入的调节作用

早期心流体验研究指出个体动机是影响活动涉入水平的重要因素,即动机越强,涉入水平越高.同时心流体验相关研究表明,个体活动涉入是影响心流体验的重要因素,而且活动涉入水平越高,心流体验水平就越高[36].

在旅游摄影情境中,旅游摄影活动涉入反映出游客对于摄影活动的参与及体验程度,相比于普通旅游者,摄影爱好者会选择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旅游摄影图片的构图及图片所想要的呈现效果等,因此当涉入水平逐渐加强直至达到一种专业化水平,也更容易体会到心流体验[15,37].也就是说摄影涉入不单与旅游者摄影动机紧密相连,也是影响游客摄影心流体验的重要变量.而目前大多数研究都将涉入水平作为心流体验的前因变量,本文在提出摄影动机正向影响摄影心流体验的前提下,认为旅游摄影涉入的调节效应更值得关注,尤其是对于景区提供个性化服务的旅游实践来说,更具借鉴意义.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设:

H9:旅游者摄影活动涉入正向调节旅游者摄影动机与心流体验之间的关系.

1.10 基于S-O-R理论的模型构建

S-O-R理论框架最先是由环境心理学家Mehrabian等提出,认为该理论框架可以用来解释各种内外部刺激因素对于个体认知或心理的影响,并进而影响个体的行为.S-O-R 框架表明作为刺激因素的外界环境,会对个体的认知和情感产生影响,并且这种影响会持续影响个体行为,即人们产生行为的路径为:外界刺激—认知/情感中介—行为响应.

S-O-R理论框架在旅游消费者行为领域得到较多应用.既往研究指出,来自于外部环境的美学感知对于个体行为有着显著影响.本文在S-O-R理论框架指导下,将旅游地景观感知作为外部刺激,旅游摄影动机和积极情绪作为中介变量,并引入摄影活动摄入作为调节变量,尝试揭示旅游摄影动机到心流体验的作用路径.综上整理出本文的研究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理论模型

2 研究设计与数据来源

2.1 案例地概况

本文选取武汉市昙华林历史文化街区作为研究案例地.昙华林历史文化街区全长约1.2 km,是武汉市历史遗存最为集中的片区之一.街区东至中山路,西至得胜桥,南至粮道街,北至螃蟹岬,是集传统风貌和民族地方特色于一体的旅游休闲街区.2020年昙华林历史文化街第一批进入湖北省历史文化街区名录.2021年国庆嘉年华期间,昙华林二期项目改造完成正式亮相.昙华林迅速成为武汉市 “网红”摄影打卡地.

2.2 变量测量与问卷设计

本文测量量表的选取,旅游地景观感知量表主要参考Kaplan等[38]、杨林美[39]、Guo等[40]学者的研究;参照以往旅游者摄影动机量表,如Wu等[41]、刘洋洋[42]、Li等[9]、Wong等[10]的量表,结合访谈资料分析,最终确定本文旅游者摄影动机测量量表.

第一次访谈在2021年3月份展开,共对9位受访者进行了半结构化访谈,访谈内容围绕一次印象深刻的旅游摄影经历展开,聚焦于当时为什么想拍下某张照片,以及拍摄过程中的感受2个方面;第二次以7人小组形式展开访谈,通过对小组成员进行访谈内容和能力培训,每位小组成员再访谈3~4人,最后共收集到24份访谈样本,即2次访谈共收集33份访谈样本.通过对访谈内容的整理,发现受访者对于旅游者摄影动机的表述集中在记录旅游经历和旅游体验、影像记忆、展示及证明自己游览重要景点,图片分享与点赞、加强与亲友联系,自身对于摄影活动的喜爱与拍摄技能要求、想要通过摄影记录旅游中的美好瞬间、通过摄影展示个人形象等方面.最后基于已有关于旅游者摄影相关动机的测量维度及题项,并结合专家意见,提炼得出记录与证明、兴趣与发展、社会交往等3个维度.

旅游摄影积极情绪量表主要参考Beckman等[26]的研究;心流体验量表设计依据Perez-Vega等[43]的研究;游后行为意向量表参考陈钢华等[44]的研究;关于旅游摄影活动涉入量表设计则主要参考了余勇等[45]的研究.所有量表测量题项均采用Likert 5点量表进行测量(1表示非常不认同,5表示非常认同).

问卷内容主要包括以下四个部分:第一部分为引导语,主要介绍本次问卷调研的目的和意义以及填写注意事项.第二部分为历史文化街区旅游者摄影活动情况调查,包括一道甄别选项“您在历史文化街区游玩过程中是否会进行摄影活动”、摄影对象、摄影图片分享与否以及分享渠道等.第三部分为问卷主体量表,包括旅游地景观感知、旅游者摄影动机、心流体验、积极情绪、旅游摄影活动涉入以及游后行为意向6个方面.第四部分为被调查者的人口统计学特征,主要包括: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职业以及常居住地等信息.

2.3 研究样本与数据收集

在开展正式调查之前,本文对初始问卷进行小规模的预调研,以初步验证所编制问卷的可靠性.研究者于2021年11月27—28日先后前往昙华林历史文化街区、第一届文化旅游博览会进行现场调研,共发放问卷90份,收回90份,剔除掉甄别选项“否”、填写不完整、题项选择明显雷同的问卷后,共得到有效问卷77份,问卷有效回收率85.6%.运用SPSS对问卷量表进行可靠性检验.结果表明测量问卷各变量的Cronbach’s α系数依次分别均大于0.7的判断标准,修正后的总相关系数(correcteal item-total correlation,CITC)也均大于0.3,表示此问卷各测量量表题项设计具有较高的信度.此外根据受访者的调查反馈并结合专家意见,对个别题项进行相应调整后形成本研究的正式调查问卷.

正式调研时间为集中在2021年12月4—21日,采取线上调研和线下调研相结合的方式进行问卷收集.研究者先后多次前往昙华林历史文化街区进行实地收集,同时通过问卷星发布线上问卷进行收集.此次调研实地发放问卷420份,收回420份,剔除掉甄别选项“否”、填写不完整、选题明显重复的问卷后共得到有效问卷346份,问卷有效回收有效率82.4%.线上问卷共收集236份,筛选剔除后得到有效问卷178份,问卷回收有效率75.4%.线上问卷调研的对象不限于昙华林历史文化街区的拍摄者,所收集到的数据用于探索性因子分析.

本研究案例地样本统计学特征如表1所示.从性别来看,女性占比61%,男性占比39%;年龄以年轻化群体为主,18~35岁占比68.5%;职业类型分布较为均匀;在受教育程度方面,以大专及以上学历为主,占比高达89%.在收入方面,月收入在4 000元以上的游客有187人,占比达54%;从游客常居住地来看,87.9%的游客来自武汉市内,说明昙华林历史文化街区的主要客源仍以本市游客为主导.

表1 样本人口特征(N=346)

3 数据分析与结果

3.1 样本描述性统计

采用SPSS频数分析对各测量题项进行频数统计分析,具体结果如表2所示.旅游者摄影动机三个维度中,所有题项的均值均大于3.5,表明旅游者摄影动机处于较高水平,其中以记录与证明最高,社会交往最低,表明游客进行旅游摄影活动的动机主要是记录与证明,尤其是想记录旅游过程中的美好情感体验.旅游地景观感知各测量题项均值在3.66~4.05之间,说明游客对于昙华林景观整体感知程度较高,尤以景观的和谐、迷人为突出.心流体验各测量题项均值在3.79~3.88之间,表明游客在昙华林进行旅游摄影活动时确实有心流出现,且水平较高,以时间流逝快及专注为突出表现特征.积极情绪整体均值为3.91,表明游客进行摄影活动时积极情绪水平较高.旅游摄影活动涉入中除测量题项IN1、IN2的均值略低于3.5,其他的均高于3.5,整体涉入水平为3.61,表明对于游客而言,摄影活动涉入水平的高低不取决于拍摄时间和拍摄技能上,而主要关注旅游摄影活动带来的良好体验,进而提升摄影活动涉入水平.游后行为意向各测量题项均值在3.68~3.87中间,表明游客重返及向他人推荐昙华林的行为意愿水平较高.

3.2 量表信效度检验

本文利用SPSS进行信度检验.如表2所示,各变量的Cronbach’sα系数分别为0.871、0.784、0.777、0.832、0.845、0.871、0.870、0.898,均大于0.7的判断标准,且各测量题项的修正后总相关系数(CITC)均大于0.3,说明问卷量表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可靠性较高,可进一步展开分析.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各量表的KMO值在0.711~0.914范围内,均大于0.7,p值均显著,提取因子数也都与问卷设置预期相一致,各量表提取的公因子总方差解释在68.742%~82.361%,均大于60%,同时各因子载荷在0.545~0.925范围内,均大于0.5,说明各测量量表的建构有效性较好.

采用AMOS 24.0软件来检验问卷量表的结构效度.从拟合指标来看,χ2/df为2.363,GFI为0.839,AGFI为0.805,IFL为0.907,TLI为0.893,CFI为0.906,RMSEA为0.063,可见模型拟合指标不是很理想,因此根据MI修正指数对模型进行修改.根据MI修正指数显示,ED4与SC维度有着跨因子残差关联,SC4与内部其他因子又有多项残差关联,因此认为这两个题项可能在设置上存在一些误差之处,予以删除.修正后的验证性因子模型拟合指数为χ2/df为1.805,GFI为0.887,AGFI为0.860,IFL为0.949,TLI为0.939,CFI为0.948,RMSEA为0.048,模拟拟合适配指数有所提升,模型拟合指数良好.从表3可以看出,各变量的组合信度CR在0.7912~0.902 0之间,均大于0.7,平均萃取方差AVE在0.559 1~0.754 7之间,均大于0.5,各测量题项的验证性因子载荷也都大于0.6,表明此测量问卷的收敛效度较好.

表3 信效度分析

本文采用所有变量的相关系数与AVE值来检验测量问卷的区分效度,结果表明(表4),各变量的相关系数均小于相应AVE值的平方根,因此可以看出此测量问卷具有较好的区分效度.

表4 区别效度检验

3.3 模型拟合优度及假设检验

采用AMOS 24.0软件进行结构方程模型分析,以探讨S-O-R框架下,旅游地景观感知、旅游者摄影动机、积极情绪、心流体验及游后行为意向的关系路径.结果显示:χ2/df为2.930,在小于3的适配范围内,IFL为0.910、TLI为0.925、CFI为0.925,满足大于0.9的适配范围,RMSEA为0.075,满足小于0.8的适配值,但GFI、AGFI、NFI未满足大于0.9的要求,因此可以根据MI(修正指数)对模型进行进一步修正优化:根据结果显示,心流体验测量题项3和心流体验测量题项4的MI指数值较大,表明这两个协方差具有一定的关联性,因此在模型检验中将这两个协方差进行关联,以提高模型适配度.修正后的结构方程模型拟合结果显示,χ2/df为2.481,GFI为0.908,NFI为0.908,IFL为0.943,TLI为0.931,CFI为0.943,RMSEA为0.066,各项指标均有所提升;AGFI为0.876,略低于0.9,但此时已无其他合适的修正指数对模型进行再度优化,模型拟合结果较为理想.

修正后的模型假设检验结果如表5所示,结果表明:假设H1~H7的标准化路径系数分别为0.46、0.24、0.15、0.55、0.26、0.44、0.49,且p值均处于0.05以下水平以下显著,表明假设均成立.

表5 结构方程模型验证结果

3.4 中介效应检验

本文采用学界目前普遍使用的Bootstrap方法对旅游摄影积极情绪进行中介效应检验,即通过观察95%的置信区间内是否包括零的存在来判断中介效应是否显著.从表6可以看出,Bias-corrected和Percentile在95%的置信水平下,其区间都不包括0,说明积极情绪在旅游者摄影动机和心流体验之间起到中介作用,中介效应值为0.309,因此,假设H8成立.

表6 中介效应检验

3.5 调节效应检验

为了检验旅游摄影涉入水平在旅游摄影动机与心流体验之间的调节作用,本文采用AMOS软件对旅游摄影动机和旅游摄影涉入的交互项进行检验.首先利用SPSS软件对旅游摄影动机和旅游摄影涉入的测量题项进行中心化处理,然后配对乘积得到交互项的值,最后在AMOS中进行路径检验,如表7所示,交互项对心流体验的路径系数值为0.171,且路径系数显著(p<0.05),因此可以认为旅游摄影涉入水平在旅游摄影动机和心流体验之间存在调节效应,即假设H9成立.

为了更直观形象的阐明旅游摄影涉入的调节作用,本文同时利用Excel绘制旅游摄影调节效应分解图.如图2所示,旅游者摄影动机对于心流体验具有正向影响,并且旅游摄影活动涉入水平越高,旅游摄影动机对心流体验的正向影响就会进一步加强,因此旅游摄影涉入在旅游者摄影动机和心流体验之间起到了正向调节作用.

图2 调节效应分解图

4 研究结论与讨论

4.1 结论

首先本文对旅游者摄影动机的维度构成进行了系统梳理,结合访谈结果归纳提炼旅游者摄影动机构成维度及测量指标体系,并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及验证性因子分析检验了测量量表的信效度,最终形成包含10道题项的旅游摄影动机测量指标体系,结果表明旅游者摄影动机由记录与证明、兴趣与发展、社会交往3个维度构成,一定程度上丰富了旅游者摄影动机测量指标体系研究.

其次,本文以旅游地景观感知为研究起点,证实了旅游地景观是触发旅游者摄影动机的重要因素,同时发现旅游地景观感知对旅游者摄影积极情绪及摄影体验均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旅游者摄影动机研究范畴,丰富了旅游者摄影动机的研究视角.

以往虽有研究指出个体活动动机对于心流体验具有显著影响,但尚未在旅游者摄影行为领域展开实证研究.本文以历史文化街区旅游者摄影活动为例,研究结果表明旅游者摄影动机对其心流体验具有显著影响,心流体验对游后行为意向具有显著影响,一方面验证了摄影动机、心流体验、游后行为意向之间的关系路径,同时也为研究旅游者摄影体验提供了新视角.

目前较少有研究进一步指出个体活动动机对心流体验具有完全效应还是再通过中间变量进行传递.本文聚焦于情感因素,引入积极情绪概念,研究结果表明旅游者摄影动机对于心流体验影响效应值的近一半是通过积极情绪传递的,一定程度上丰富了心流体验研究范畴,有助于深入理解旅游者摄影心流体验的形成机理.

最后,本文引入旅游摄影活动涉入概念,研究结果表明旅游摄影活动涉入正向调节旅游者摄影动机与心流体验之间的关系.这一结论从实证角度检验了将旅游者摄影活动涉入作为调节变量的影响,验证了旅游者摄影动机和心流体验在不同摄影活动涉入水平下的边界效应,丰富了旅游者摄影动机和心流体验相互作用机制的边界条件.

4.2 讨论

本文研究结论表明,旅游地景观对于旅游者摄影动机及其摄影体验具有显著影响.景区管理者可以通过优化景观设计与营造来激发旅游者的摄影动机及提升摄影体验质量,进而增强游客重返拍摄及推荐意向.本文针对历史文化街区提出以下发展管理建议.

重视景观形象的塑造.以昙华林历史文化街区为例,虽然目前该地仍具有较高的摄影打卡吸引力,但从小红书等媒介平台的游客分享内容来看,游客对于昙华林的主题形象感知并不鲜明.基于此,昙华林历史文化街区要在深耕自身历史文化特色的基础上,以景为媒,塑造具有自身特色的景观,调动游客的视觉感官刺激是激发游客摄影动机的第一步.

主动了解不同群体的摄影动机主要诉求点,实现精准营销,同时也要重视游客的摄影兴趣水平差异,提供多元摄影服务选择,尽可能满足不同摄影活动涉入水平的游客摄影需求.

加强旅游者摄影情感体验管理,秉承以人为本的景观设计理念,使得游客摄影活动始终处于一种相对愉悦的状态,保持情绪的活力,进而提高其旅游摄影体验质量,增加其重返拍摄和推荐他人的行为意向.此外根据本文研究结果,积极情绪是影响游客心流体验程度最大的因子,因此历史文化街区要通过完善摄影服务来加强游客体验情绪管理,从而提升游客心流体验水平.历史文化街区在营造景观时要考虑到游客的摄影体验,或者说将心流体验提升作为景观塑造的目标,通过美景、美拍等途径来促进游客摄影活动的专注水平,从而产生审美愉悦,形成摄影活动持续的良性循环.

4.3 研究不足与展望

本文构建了旅游者摄影动机、摄影心流体验和游后行为意向的关系模型,具有一定的理论实践意义,但仍然存在一些研究局限,进一步的研究可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探讨.

一是采取多景观类型进行对比研究,进一步探讨不同景观类型对摄影动机和摄影体验的差异化影响,以丰富和提升研究结果的普适性.

二是进一步细化旅游者摄影动机的不同维度对积极情绪和心流体验的影响机制.

三是对景观感知、摄影动机及积极情绪的双向影响关系展开深入探讨,更好揭开游地景观感知与摄影动机、积极情绪的双向作用机制.

致谢:感谢武汉昙华林文化运营管理有限公司对本研究的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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