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如诗，山水永存

陈果

花开时节，远处群山如黛，浓妆淡抹，微展绿茵。溪水冰雪消融，鱼儿相继跃起，扬起阵阵涟漪，一派田园光景又在小村之春中悄然苏醒。

春光荡开冬雪遗留在村落的阵阵寒风，我终于在喧嚣的小城中觅得还乡的机会。小村变了，从前的泥土屋已被一幢幢砖房取代，门前的山林依旧萌发绿芽，鸟儿浅唱。门前的泥地被平整的水泥地替代，唯有石台依旧高傲地矗立。石台上的苔藓植物冒出绿芽，顽强地在缝隙中生长。

走近石台，上面的石头饱经沧桑，见证着劳动者的汗水与美丽。我年少时种在石台泥缝中的向阳花依旧顽强生长，朵朵朝阳，诠释着生命的顽强与坚韧。

绕过石台，顺着山坡去往山脚的小树林，路边的野茶树开着几朵白花，花苞泛白。几朵早开的花上缀着露珠，露水慢慢汇聚，直到压弯花瓣，“啪嗒”一声落入泥土的怀抱，惊得几只鸟儿腾空而起，然后轻盈地落在树枝上。

树上绿芽点点，几个空鸟巢筑在树枝顶部，窝中嗷嗷待哺的雏鸟已经长大，它们自由翱翔，搏击长空，乘着风儿飞向更广阔的天地。

树林外有一处荆棘丛，几株藤本植物簇拥着那团危险的带刺精灵，在它的针尖开出朵朵白花，为那片无人问津的植物增添了一抹活力。荆棘丛边是一处水塘，塘水清澈，塘中鱼儿若隐若现，追逐着槐树上落下的点点花瓣，游向远方。塘边青蛙高歌，为靜谧的山林咏出一曲赞歌，为村落中的人们歼灭无数害虫，默默守护着这方净土。

年少懵懂的我有时捞出池中的蝌蚪带回家饲养，希望它们快些长大，将来只为我歌唱。然而事与愿违，殷殷期盼的“青蛙王子”最终还是在我的童话梦境中逝去，长大后的我也为自己的无知哑然失笑。

顺着水塘向前走，便是村民们挥洒汗水的“疆场”。塘边的菜园刚播下种子，园中微绿，四处弥漫着泥土的清香。几处菜园里点缀着鱼塘，水中藻荇交横，为生机盎然的春增添一抹绿意。

菜园附近长着很多野菜，每到河边的柳树抽出新芽、映山红漫山遍野的时节，我便能大饱口福。奶奶做野菜饺子的手艺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总能拂去我在城里落下的一身尘土，带给我只属于乡村的闲适与舒畅。

如今，那个在池塘边打水漂的女孩不见了，她长大了，去了很远的地方；那个在树林里荡秋千的女孩也不见了，她长大了，将会去更远的地方。无论身在何方，她永远都会记得村落的春景。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黄昏时分，飞鸟归林，我踏上了归途。山中的村落渐行渐远，又一次沉入记忆的湖底。

（责任编辑/李希萌）

指导老师 曹盟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