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瓶装新酒 彰显新理念——简评2023 年全国乙卷文综历史题

李三军

（安徽师范大学附属中学）

2023 年6 月8 日高考刚落下帷幕，教育部教育考试院就第一时间发布了对文综全国卷的解读。其中对历史部分的总体评价是“2023 年高考历史全国卷融入党的二十大精神，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发挥学科育人功能。在新老高考并行、新旧课标交替时期，注重严格贯彻依标施考，试卷结构、题量、难度适中，试题情境友好平实，为平稳推进高考内容改革奠定良好基础。”从一线师生的反馈来看，也的确如此。

据悉，2023 年使用全国乙卷的省份包括陕西、甘肃等几个暂时还没有实行新高考的中西部省份，使用的还是老教材旧课标。尽管如此，仍不能称之为“老高考”，因为其除了试卷结构和题型题量延续之前外，其题目的问题情境、命题理念、考查要求都是新的。2020 年1 月发布的《中国高考评价体系》和《中国高考评价体系说明》成为高考的理论依据和实践指南，无论是新高考地区还是老高考地区都遵循其基本原则。《中国高考评价体系》明确了高考的核心功能、考查内容和考查要求，即“一核”“四层”“四翼”，回答了“为什么考”“考什么”和“怎么考”的问题。

笔者认真分析了全国乙卷的历史高考题，整体感觉难度不大，比较平和，平实中亦有创新，似有旧瓶装新酒之感。以下，笔者将对标《中国高考评价体系》简析全国乙卷历史题的一些特点。

一、突出立德树人

“立德树人、服务选才、引导教学”是高考的核心功能，简称“一核”。其中，立德树人是高考的根本任务，是新时代高考性质定位的决定要素，是新时代高考甄选功能的核心标准，是新时代高考导向作用的集中体现。“德”是一种社会意识形态，是人们共同生活及其行为的准则与规范，其往往代表着社会的正面价值取向，起判断行为正当与否的作用。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上就“培养什么样的人”这一问题给出了明确答案，即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德，始终放在第一位。

2023 年全国乙卷的历史题突出了“立德树人”这个核心的核心。例如，选择题第30 题呈现的新中国成立初期经典动画片融入了传统文化的元素，将现代艺术形式与民族风格相结合的文化创作成就，启发学生认识并体会“中华民族新文化”的精神内涵，培养学生的民族情感、文化自信；第42题论述题直接以“德”入题——材料以梁启超“民德”观为主题，阐释公德与私德的区别，构建多视角问题任务让学生就“《中国历代民德升降表》”发表自己的观点。

二、彰显价值、素养

“核心价值、学科素养、关键能力、必备知识”是高考的考查内容，简称“四层”。核心价值要求学生坚定理想信念、厚植爱国情怀、提升品德修养、培养奋斗精神，健全人格、锤炼意志、提高审美能力、培育劳动精神、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其内涵覆盖了德、智、体、美、劳五个领域。于历史学科而言，学科素养是我们熟知的“唯物史观、时空观念、史料实证、历史解释、家国情怀”五大核心素养。“四层”考查内容及其关系可以用下图表示：

“四层”考查内容及其关系

从示意图中不难看出，必备知识、关键能力、学科素养、核心价值之间既有层次性又有不可分割的融合性、统一性。比如“家国情怀”既是学科核心素养，又是核心价值。

2023 年全国乙卷历史题注重对核心价值的考查。例如前面所述选择题第30 题，以现代艺术形式与民族风格相结合的文化创作成就为主题，旨在培养学生热爱中国传统文化、增强民族文化自信的情感态度和价值观念。再如非选择题的第41 题，选取中国共产党、国民党政府、美国在日本对华投降问题上的不同文献，要求学生比较三方在日本对华投降问题上的态度和实质差异，引导学生认识中国共产党主张全面反攻、力争受降权是对中国人民抗战胜利成果的巩固，对于保证战后国内和平、民主、团结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旨在传递这样的价值观：中国共产党敢于斗争、善于斗争，中国共产党始终代表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和中华民族的根本利益。又如第45 题选做题，材料呈现维新变法期间陈时政、黄曾源、严复三人不同的变法策略和主张，并设问“根据材料并结合所学知识，对三人的主张进行整体评价”，旨在强调虽然变法主张不同，但目的都是救亡图存，其民族自强、追求进步的价值观显而易见。第47 题选做题以孔尚任和《桃花扇》为主题，同样有爱国的情愫隐含其中。

2023 年全国乙卷历史题注重对核心素养的考查。其实，学生在审题及做题过程中，潜意识中怀揣着家国情怀，以唯物史观为指导，通过问题情境构建时空观念，有时还需要史料实证，最终作出历史解释。每一道历史题都离不开五大核心素养的参与。例如选择题第24 题考查战国时期农业生产技术的进步；第25 题考查唐朝中后期江南地区的发展对文艺创作的影响；第26 题考查南宋印刷术进步的影响；第31 题考查改革开放初期生产关系的变革带来的积极影响；第34 题考查美国经济大危机的影响等，这些都是考查唯物史观的具体表现。其他核心素养考查的实例不再赘述。

三、偏重基础知识

“基础性、综合性、应用性、创新性”是高考的考查要求，简称“四翼”。基础性，指高考强调基础扎实；综合性，强调融会贯通；应用性，强调学以致用；创新性，强调创新意识和创新思维。

2023年全国乙卷历史题偏重基础知识的考查，基本延续了“守正求稳、稳中有新”的主基调，契合新旧过渡时期的阶段特点，适合区域学情。《中国高考评价体系说明》明确指出“高考关注各学科中的主干内容……要求学生对基础部分内容的掌握必须扎实可靠。高考试卷中应包含一定比例的基础性试题，引导学生打牢知识基础。”全国乙卷历史题的基础性从以下两个方面可以看出：

一是选择题中“反映说明类”设问不多，12 道选择题中仅有5 道。“反映说明类”的选择题在阅读材料的基础上对问题情境加以解读，重在透过现象看本质，更多考查学生的思维能力，有一定的难度。例如第29 题：

（2023·全国乙卷·29）1920 年5 月，陈独秀发表演说：“中国古人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现在我们要将这句话倒转过来说，‘劳力者治人，劳心者治于人’。”9 月，他发文主张“用革命的手段建设劳动阶级（即生产阶级）的国家”。这反映出 （ ）

A.工人待遇得到极大改善

B.民主与科学深入人心

C.无产阶级登上政治舞台

D.工农运动的蓬勃发展

根据材料中的“劳力者治人”和第二句话中的“建设劳动阶级（即生产阶级）的国家”并结合1920 年的时间背景可知：五四运动后无产阶级登上政治舞台，陈独秀的主张正好反映了这一历史现象。相对地，问“前因后果”的选择题相对简单一些，考生掌握基本史实就可以选择判断了。例如第24 题直接问材料观点依托的时代背景，孟子生活的战国时期是铁犁牛耕推广、生产力大发展时期，其他选项“休养生息政策的实施”“井田制度的繁荣”“商业活动的衰退”都不符合史实；第26 题设问南宋的印刷术进步、刊刻书籍流行的影响，自然是社会文化水平的提升。其他选项如“士族阶层的出现”“儒学正统地位的确立”“科举制度的兴起”均不发生在南宋。

二是非选择题中“概括”的设问较多。例如，第41 题“概括中国共产党、国民党政府在接受日本投降问题上的主张”“概括美国在日本对华投降问题上采取的措施”；第45 题“分别概括陈时政、黄曾源、严复的主张”；第46 题“概括飞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使用情况的变化”；第47 题“概括孔尚任《桃花扇》取得成功的条件”等。“概括”一般是对材料的归纳总结，虽然也需要抽象思维，但答案主要来自材料，整体难度不大。

除了偏重基础性考查外，2023 年全国乙卷历史题也较好体现综合性、创新性。例如，第42 题以梁启超对“民德”的观点为主题，构建多视角问题任务，学生可以肯定或否定材料中的观点，也可以对观点进行商榷补充。试题具有较强的思维力度，对启发学生独立探究和进行观点创新具有积极意义。

四、情境设置平易近人

高考评价体系中的“四层”考查内容和“四翼”考查要求，是通过问题情境与情境活动来实现的，即通过选取适宜的素材，再现学科理论产生的场景或是呈现现实中的问题情境。不难发现2023 年全国乙卷历史题，选择题和非选择题的材料都简洁明了，所呈现出的问题情境贴近教材、贴近生活、贴近学情，考查所学主干知识。

选择题的问题情境以生活情境、社会情境为主，非选择题的情境以史料情境为主。例如，选择题第30 题动画片剧照，第31 题改革开放新的分配方式等都是贴近社会生活的情境。从情境的复杂性来说，做这类题目只需要调动某一知识点或某种基本能力即可，属于简单的情境活动。非选择题的问题情境，例如41 题有三则史料，材料一是共产党的主张、材料二是国民党的主张、材料三是美国的措施，一目了然，问题情境也不算复杂。除了解答第41 题第（3）小问“评价中国共产党、国民党政府、美国在日本对华投降问题上的做法”和42 题论述题时需要调动更多的知识储备、进行较复杂的思维活动以外，其他的题目算不上太难。

总之，2023 年全国乙卷的历史题体现出新老高考过渡的趋势，突出立德树人，彰显了“价值引领、素养导向、能力为重、知识为基”的新高考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