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伟：森林防火是生态 保护的重要环节

初曰春/文图

胡伟，原籍安徽，生于70 年代，现为中国林业文联副秘书长、中国林业生态作家协会副主席、《生态文化》杂志主编，中国生态地学诗派发起人之一。

前些年，老家乡镇生态环境遭到破坏，市公安局食药环支队介入调查，企业老板却牢骚满腹，称产业链的形成乃历史遗留问题，喋喋不休地抱怨警察插手环保部门的业务。我跟某位老板刚好是朋友，便告知但凡成立新警种，涉及的都是与民生息息相关的事情。

因了这个缘故，我于2020 年底写了一部长篇小说，以公安民警为主视角设置情节走向，想让受众清楚，“食药环”是保障食品药品和环境安全的。文稿历经三次调整，却迟迟未交给出版社，毕竟我对生态保护知之甚少，闭门造车势必影响作品质量。

有段时间，本以为掌握了足够的环保专业知识，正打算重新作修改的当口上，我遇见了胡伟兄，方知之前的创作格局太小。彼时我们神交已久，有几次光微信语音通话就个把小时，跟热恋中的男女般舍不得放下手机。

胡伟兄跟我聊过很多，譬如怎样办好《生态文化》杂志，再比如能否用系列短片呈现林草系统的风采……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国家公园并非单纯的旅游胜地，它实际上是我国大陆境内森林保护的最高级别措施，全面覆盖了最珍贵的野生动植物资源，其考量过程严格而具体，生态示范功能亦是重要标准之一。

如此表述未免有些晦涩难懂，通俗来讲，那相当于消防行业里授予的荣誉称号。与胡伟兄交流是愉悦的，他帮我打开了眼界，开始以“上帝视角”审视那部并不成熟的长篇作品。当时我自以为提升了站位，能够轻车熟路地驾驭创作，及至和胡伟兄见面时，我才意识到，要讲好有情怀的故事尚须积累和沉淀。

老实说，我起初并不赞同胡伟兄的观念，心想他擅长的是诗歌散文，甚至觉得常年在机关工作的他不接地气。试想，小说展示的是人性，主要借人物之间的冲突来推进，硬是舍弃这一惯常的手法，靠人与自然的矛盾来实现，岂不是自寻烦恼？

带着好奇与质疑，我请胡伟兄寄来他主编的《生态文化》，翻阅样刊的过程中，我幡然醒悟，他的理念或许便是生态文学的特有属性吧。逆向思考，生态保护自然少不了人与人的爱恨情仇，但刻画出人与自然的较量乃至战斗方为最高境界。

我猛然领会到胡伟兄的良苦用心，他在激励我写出无愧于时代的优秀作品。得知我暂时放下了那部作品，他建议有空出去走走看看，我未置可否。

半个多月前，胡伟兄邀我以森林消防员为主人公写个短篇小说，我破天荒地没给爽快话，具体原因先留个悬念。

胡伟兄说，森林防火是林草系统非常重要的工作，国家林草局设有森林防火指挥部，过去的主力是森林消防和森林警察，他们分别隶属应急管理部和公安部后，彼此间仍有密切的业务联系。

我“不怀好意”地问他对这方面了解多少，胡伟兄如数家珍：“森林火灾跟城市火灾有天壤之别，有时候火焰顶端距离地面几十公里，空气对流会加快燃烧速度，造成氧气缺失，给冲到一线的消防员带来不可预估的风险。”

胡伟兄冷不丁换了语气，说大兴安岭火灾，还有前几年的木里森林火灾，牺牲了那么多年轻的生命……他别过脸去，望向窗外，声音有些哽咽。

窗外有株钻天杨，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胡伟兄侧耳倾听，话锋一转，说森林消防讲究防灭一体化，专业灭火是最后一个关口，在预防上没有捷径可走，林草系统跟其他行业做法一致，提倡事先预防，只不过更侧重于靠生态平衡来防护。

他讲了好多专业术语，我用通俗的话来归纳，主要是两大举措：一是通过混交林和乔、灌、草等植被配置，以及昆虫生态链，构造良性健康的森林体系，提升自身抵御火灾的能力；再者依托“林长制”，打造全社会积极参与的网格化防范体系，纳入各级绩效考核。这两者相辅相成，人为构建森林防火屏障。

据胡伟兄介绍，目前我国森林覆盖率已经达到24%，分布在祖国大江南北，在林草植被越来越多的情况下，对森林防火的要求也是愈来愈高，也意味着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他说今年8 月15 日是首个全国生态日，随着生态文明建设力度的加大，各地越发重视生态保护。

依着他的描述，我眼前浮出一幅画面——在一望无际的茫茫林海中，啄木鸟用尖锐的喙击出铿锵鼓点，螳螂挥舞着硕大的镰刀披荆斩棘，灌木丛里蛐蛐欢欣鼓舞，从一个枝杈蹦到姹紫嫣红的野花间，用高亢的嗓门合奏美妙无比的森林交响乐。

胡伟兄夸我具备写散文诗的潜质。我难为情地笑笑，赶忙绕开话题，问及对消防题材文学作品的印象。他若有所思地答：“在办刊过程中接触过很多优秀作品，多是讴歌森林消防员事迹的报告文学，但还是希望你能写篇小说。”

兜兜转转又绕到了先前的话题上。我不得不应允下来，事已至此，也该揭开谜底了。

早在20 世纪90 年代，胡伟兄便去过森林火灾扑救现场。那是呼伦贝尔一个叫红花尔基的林场突发山火，他谢绝林场工作人员好意，冒着生命危险实地采访，他看到大片樟子松毁于一旦，焦黑的地表满目疮痍，犹如人间地狱。

许是因了这鲜为人知的经历，胡伟兄始终对消防从业人员敬重有加，若干年前在《中国绿色时报》开过专版，反映基层森林消防员的生活。显而易见，他熟知森林消防业务，这便是我不敢贸然答应他的缘由。

眼下他希望刊发小说作品来致敬这支队伍。一诺千金，我郑重其事地写下《逆风飞翔》。

把文稿发给胡伟兄后，我惴惴不安，因为我刻意避开了惊心动魄的灭火战斗，让在卡点上执勤的森林消防员去营救国家级保护动物。他是中国生态地学诗派发起人之一，近十年来倾注心血推广生态文学，据我所知国内至少有数十家报刊设置了环境保护文学栏目，我的小说难免有班门弄斧的嫌疑。

巧合的是，我虚构的主人公梦想驾驶直升机，为森林防火巡航。这次与胡伟兄联系时，他说林草系统也有航空护林总站，用来检测保护森林资源。

我心里又坦然了，隐约感觉这篇小说并未跑题。归根结底，胡伟兄一直在强调：森林防火是生态保护的重要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