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爹又要乘火车

陈慈林

前不久，同乡好友阿焕告诉我，今年国庆节，他儿子阿彪结婚，打算把80多岁的老爹从宁波老家请到杭州喝喜酒，到时邀我作陪。

焕爹坐汽车晕车，只能坐火车。但多年前一次坐火车经历让他留下噩梦般的记忆：因为方言引起与乘警的误会，差点被送进派出所。幸亏那天我正好在车上，才疏解了一场纷争。我也由此结识了阿焕。

从此，焕爹一听坐火车就很抗拒，20多年再没到过杭州。这次要不是为了参加孙子婚礼，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坐火车来杭州了。

老辈宁波人大都不会说普通话。就算学说普通话，也有“石骨铁硬”的感觉，故民间流传着“宁愿与苏州人吵架、不可与宁波人说话”的俗语。

那年焕哥刚从外省调回杭州，想请老爹到杭州住几天。老爹说：“你忙，就别来接了，我让你弟弟送上火车，你到车站接我就行了。”那时买票尚未实名制，老人出门也没带身份证的习惯，车站还依靠人工安检，焕爹不会说普通话，乘警又听不懂宁波话……诸多元素综合，就为一场哭笑不得的“风波”奠定了基础。

火车开动没多久，乘警就到各车厢查验身份证件及危险品、违禁品。

年轻乘警是北方人，不久前才调到这趟车上值乘，听不懂宁波话。焕爹说的是他自创的宁波普通话，这就鸡同鸭讲起来。

乘警索查焕爹身份证，焕爹说：“没带。”

“那你家住哪里？”“北仑区、北仑港。”乘警听成了“不能去、不能讲”。什么地方这么神秘？看焕爹一本正经，不像开玩笑。又问他蛇皮袋里装的是什么。“几包自家采摘的茶叶”。乘警听成了“几包自家制的炸药”，赶紧把老头约束在座位上，一面疏散周围旅客，一面大呼列车员过来帮忙。

两人小心翼翼打開蛇皮袋：里面是两大包手工炒制的土茶，自然没有炸药踪迹。感觉受了戏弄的乘警很恼火，打算把老头送交前方站派出所处理。

我在隔壁车厢听到喧闹声，过来问清原由后，赶紧向乘警作了解释，方知是方言惹的祸。希望焕爹此次行程能够顺利。在实名制购票的情况下，也应该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