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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鸟的增加

2023-11-30

全国新书目 2023年9期
关键词:猎场寒鸦射杀

秦颖

出版人,摄影师,自然爱好者。著有《貌相集——影像札记及其他》《感觉的记忆》,译有《看尽天下鸟》。

[英]威廉·亨利·赫德逊

作家,博物学家。主要作品有《鸟和人》《迈纳尔与飞鸟》《绿厦》等。

徐惠风

已翻译出版《爱情与讽刺》《长寿文化史》,并在上海戏剧学院学报《戏剧艺术》等学术刊物上发表论文多篇。

《飞过城镇与乡野的鸟》秦颖 主编 [英]威廉·亨利·赫德逊 著徐惠风 译/花城出版社/2023.7/49.80元

关于寒鸦,或杰基,或多莉,或杰基·多莉(人们对它的称呼各不相同,却都很熟悉、很随意),以及它的乡村生活习惯,等一会儿会说得更多,现在我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一个真正与寒鸦有关的问题。

在过去的二十年或更长的时间里,在我看来,寒鸦在英国是一个不断增多的物种。无论如何,我敢肯定英格兰南半部的情况是如此,尤其是在萨默塞特、德文郡、多塞特郡的沿海地区和康沃尔郡,比其他任何一个郡都要多。为什么呢?它当然不是一种受人尊敬的鸟,比如欧椋鸟——如果我们不去找樱桃种植者了解椋鸟的性格的话。它现在,而且是一直都在猎场看守人和农夫的黑名单上。不到一个星期,你就会在一些猎场看守人或农夫的日记里看到它被描述为“甚至比秃鼻乌鸦还糟糕”。即使是对鸟类感兴趣的鸟类学家也对寒鸦没有什么好评价,据他们说,它的高贵亲戚红嘴山鸦的失踪应由它独自负责(粗俗的寒鸦当然没有什么出众之处,除了它那灰色的脑袋和邪恶的灰色小眼睛)。鸟类学家对红嘴山鸦的看法是错误的,就像他们在19 世纪晚期对金翅雀的看法是错误的,也像他们在后来几年对燕和沙燕的看法是错误的一样。

关于金翅雀,他们说到过,并郑重地写在了他们的书中。由于农业方法的改进,蓟已经被消灭,这种鸟由于失去了天然食物已经离开了这个国家。但是,我们县的议会刚刚开始利用二十年前《鸟类法》赋予他们的权力,保护金翅雀不受捕鸟者的伤害,金翅雀就开始再次增加,而且还在逐年增加,甚至遍布全国。他们说,燕和沙燕数量的减少是因为麻雀把它们赶出了巢和筑巢地点,但我们知道这两种鸟类衰落的真正原因。它们是英国最受喜爱和最受保护的鸟类,甚至欧亚鸲也不例外。法国政府对我国外交部就此事提出的交涉做出了回应,称经调查发现,我们的燕子于秋季迁徙期间在法国被大批捕杀,并承诺停止这种可悲的行为。但他们似乎并没有这样做,因为这一承诺是在三年前做出的。我亲身在南部和西部国家做过考察,可以说这种衰落一直在继续,我们从来没有像现在即1916 年夏天这样,少有燕子来到我们这里。

回到刚才那个话题,寒鸦一直被认为是有害的物种。直到四分之一个世纪以前,每一个拥有枪的农家小伙子都可以为了保护家禽而开枪射杀寒鸦,就像他们以前射杀鸢一样。鸢曾是英国的常见物种,也是20 世纪早期景观中家喻户晓的明星。那会儿,把这“翱翔天际”的大鸟打下来,把它钉在谷仓门上,无疑是件了不起的大事儿。到20 世纪中叶,鸢已成为一种稀罕物,随后私人收藏家对其标本和卵的抢购迅速导致了它的灭绝。鸢只是在过去四十年里灭绝的六种猛禽之一。

寒鸦对猎场主和养鸡妇的伤害比任何一只失去的鹰都要大,那为什么寒鸦还在继续繁殖并增加数量呢?我想,这是因为一种倾向于保存寒鸦的感情在增长,但这与保护秃鼻乌鸦并使它如此常见的做法并不一样。这是一种仅限于地主阶级的情感,对于那些继承了巨大房屋的人来说,那里有古老的秃鼻乌鸦筑巢处,风吹榆树摇曳生姿,这些黑色的鸟儿汇聚于此叽叽呱呱议事论事,已经成为建筑物庭院的一个重要部分,就像花园、公园、马厩和家庭农场,还有,人们可能会补充说,教堂和村庄。这种情绪也不同于对苍鹭的情绪,这种鸟为了和我们在一起,年复一年地嚎啕大“哭”,而这“哭声”在南德文郡偶尔会引起捕鲜鱼的渔民放肆号叫。这是一种来自遥远过去的英格兰的传统情感——从征服者威廉的时代到奥兰治威廉的时代猎鹰狩猎的衰落。在欧椋鸟的案例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没有任何情感支持也没有受法律特别保护的物种反而会增长,这种增长是在我们消灭了欧椋鸟的天敌,并主动停止迫害它之后自动产生的。在所有鸟类中,欧椋鸟是某些猛禽物种的最大受害者,尤其受害于雀鹰,而经燕隼(更为罕见)和灰背隼的推动,雀鹰现在也已少得可怜。欧椋鸟比其他鸟类更容易暴露在这些敌人面前,这是由于它在草原和开阔地区群居和进食的习惯,也因为它的飞行速度较慢。

然而,这物种的最大消耗来自人类。大约三十年前,椋鸟一直是狩猎比赛中最受欢迎的鸟,捕鸟人每年都要大量捕捉椋鸟。很可能是这种把椋鸟用作运动的习惯导致了人们吃它,这种习惯变得如此普遍,以至于在夏末或夏末之前,到处都有人射杀椋鸟以填锅塞嘴。乡下的老人告诉我,四五十年前,在农场里经常听到人们说在所有鸟中椋鸟是最好吃的。当狩猎椋鸟和麻雀的比赛减少时,椋鸟作为一种餐桌鸟就不再受欢迎了。从那时起,椋鸟的种类一直在增加。目前,欧椋鸟的数量在逐年增长。在过去的十年里,这种鸟已经遍布苏格兰北部的各个角落和岛屿。在那里,欧椋鸟以前是罕见的访客——一种人们不知道的鸟。在我写这一章的西康沃尔时,椋鸟直到最近还只是冬天才来造访。八年前,我在这村子里只能找到两对正在繁殖,后来发现大约繁殖了二十五只。1915 年夏天,我发现我到访的每个城镇和村庄都有这种鸟在繁殖。现在,1916 年6 月,我旅居的村子里已有六对。也许是这样,从我和农民们关于这只鸟的谈话中,我倾向于相信现在(牧区)有一种对椋鸟有利的强烈感情正在滋长,这种感情最终比任何法律都更能保护它。但这种感情还没有成为人们的普遍共识,因此与这种鸟的特别增加毫无关系。与椋鸟一样,林鸽也是近年来数量大幅增加的另一种鸟类,既没有受到特别的保护,也没有受到人们的宠爱……这种感情仅限于热爱自然的人,他们的话对一般人没有任何影响,更不用说对农民了。

在这里,我想起了一个热爱鸟类的年轻人参观约克郡农场的经历。接待他的主人也是一个年轻人,带他在自己的田野里散步。那天阳光灿烂,春光明媚,空气中充满了数十只云雀翱翔的音乐。这位长期待在城市里的游客被这旋律迷住了,兴高采烈地喊着:“听听云雀!你听过这样好听的乐声吗?”如此等等。主人垂下眼睑,闷闷不乐地拖着脚步默默地往前走。最后,年轻人被自己的热情冲昏了头脑,停下来转向同伴喊道:“听着!听!你听到云雀的叫声了吗?”“哦,是的。”另一个慢吞吞地说,看上去比以往更加忧郁,“我听到它们的声音就够烦了。我说,真希望它们都死掉!”

其他迷人的物种也是如此。鸽子在古老的榆树上的呻吟对诗人来说是一种悦耳的声音,但这并不妨碍全国的农民都希望它们全部死去,而每个拥有枪的人都很乐意帮助农民屠杀它们。因为这类鸟是一种害禽,而射它的人会认为自己是在为英国做一件事情。此外,射击是一项一流的运动,不像屠杀可怜的小麻雀或刚从晃动的摇篮里出来的无辜的小秃鼻乌鸦。它被射杀,便成为一只很好的“餐桌鸟”,它的肉和丘鹬或鹧鸪一样味美。

那么,我们如何解释这种鸟的数量的增长呢?毫无疑问,一个原因是猎场看守人把它的三个主要敌人——小嘴乌鸦、喜鹊和松鸦——赶走了。这三种鸟都是大量鸽子蛋的食用者,而在所有蛋中,鸽子蛋是最显眼、最容易受攻击的。而冬季从北欧迁徙来的林鸽的数量似乎又在增加,可以推测,每年仍有相当数量的林鸽留在我们这里繁殖后代。近年来,欧鸽和欧斑鸠的数量也在增加,以前的物种在北方的分布范围也在扩大。斑鸠数量增加的原因显而易见。斑鸠的主要鸟类敌人,即偷它的蛋和幼鸟的强盗,跟林鸽的敌人是一样的。而且,斑鸠是我们四种鸽类中受人的迫害最少的,它严格遵循迁徙规律,在射杀时间开始前就离开了这个国家。此外,根据赫伯特·麦克斯韦爵士1894 年的法案,从萨里到约克郡,英国许多郡都对斑鸠进行了特别的保护。至于欧鸽,我们只能说,像灰斑鸠一样,尽管受到迫害——没有人会因为它的颈部没有白色色圈而放过它,但数量还是增加了。除了白金汉郡以外,它不在全国任何地方的清规戒律上。我们只能认为,这一物种间接受益于鸟类立法,以及过去三十年来为促进鸟类保护所做的一切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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