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高考评价体系助推核心素养落地的逻辑与路径

吕艳坤 唐丽芳

摘   要： 高考评价体系是高考内容改革的理论支撑和实践指南，也是高中教学实践的指挥棒。核心素养是关注人全面发展的育人理念，已成为课程与教学改革新的目标指向。二者作为当前我国基础教育改革的两大主题，对于学校课程实施具有双重指导作用。就逻辑关系而言，核心素养引领高考评价体系的走向，高考评价体系驱动核心素养的落地。为实现高考评价体系的完善和核心素养的落地，应通过确立核心素养统领的高考评价体系、深化高考评价体系“四层”的内在关联、细化高考评价体系“四翼”的考查要求、优化“四层四翼”考查载体的呈现形式这些路径，予以突破。

关键词： 高考评价体系；核心素养；情境

一、高考评价体系与核心素养的实践意义

1.高考评价体系：教学实践的指挥棒

2014年9月，《国务院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出台，对加强高考内容改革顶层设计提出新要求，明确指出要依据高校人才选拔要求和国家课程标准科学设计命题内容。1 教育部考试中心于2019年11月发布了《中国高考评价体系》，通过解决“为什么考、考什么、怎么考”的问题，从高考选拔层面回应“培养什么人”这一教育根本问题。2 高考评价体系明确了“立德树人、服务选才、引导教学”的核心功能，旨在通过顶层设计充分发挥高考“指挥棒”的作用，实现教育引导和教学反拨的积极作用。

首先，高考评价体系的考查内容引导教师重新界定教学范围。高考评价体系将素质教育目标凝练为“核心价值、学科素养、关键能力、必备知识”的“四层”考查内容。3 通过更新考查内容驱动教学实践改革：以核心价值为统领组织高中教学实践，从只注重知识体系和解题能力的传统教学模式，过渡到基于必备知识和关键能力发展学生学科素养的创新教学模式，即从关注考试到关注学生未来学习和终身发展。这是学校教学得以生存的现实需求，也是高考评价体系的本质使然。

其次，高考评价体系的考查要求指引教师明确教学准则。高考评价体系的考查要求是从“基础性、综合性、应用性、创新性”四个维度评价素质教育应达成的内容与形式表现，它通过明确高考“怎么考”的问题回答了如何科学评价学生综合素质的问题。考查要求既是落实高考“服务选才”功能的着力点，又是发挥高考“引导教学”功能的抓手。1 第一，为了引导学生打牢基础知识，在高考各科试卷中，基础性试题均占有一定比例。这就要求教师和学生在教学实践过程中首先重视学科基本概念、原理、技能和思维方法。第二，高考强调融会贯通，既包括必备知识、关键能力、学科素养、核心价值各个独立层面的纵向贯通，又包括不同层面的横向融合，为学生能够高质量地分析、解决学习生活中遇到的真实问题提供基础。这就要求教学实践强化知识、能力、素养之间的内在逻辑联系。第三，高考强调学以致用，重点考查学生运用知识、能力、素养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这就引导教学实践重点关注学生迁移课堂所学知识、理论联系实际、探索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第四，高考强调创新意识和创新能力，关注与创新密切相关的能力和素养，考查学生主动思考、创造性解决问题的能力。这就迫使教学实践逐步引导学生摆脱定势思维，鼓励学生独立思考、自我论证、创新创造。

最后，高考评价体系的考查载体倡导教师实施情境教学。高考评价体系强调考查学生在复杂的情境下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受考查方式的限制，高考主要通过文字、数据、图表等描述方式建构问题情境。目前，高考主要以情境化试题为载体，形成了“考查内容、考查要求、考查载体”三位一体的创新多维立体评价模式，其对于教学实践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进一步强化了情境教学。促使教师在课堂教学中选取真实的情境进行教学，进而引导教学实践形成“遵循主体发展要求回归学生、遵循学生认知规律回归生活、遵循课程标准回归课堂和教材”的新趋势。

2.核心素养：教学改革的目标指向

2014年3月，教育部发布《关于全面深化课程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意见》，提出“研究制订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体系和学业质量标准”，并指出“各级各类学校要从实际情况和学生特点出发，把核心素养和学业质量要求落实到各学科教学中”。2 自此以后，核心素养成为教育改革的热门话题，发展学生核心素养成为课程与教学改革新的目标指向。

核心素养作为关注人全面发展的总目标，是一种宏观的育人理念，具有整合性、普适性和跨学科性等特点。而教育教学和学生学习是一种具体的实践过程，且带有明显的学科特征。3 为建立核心素养与课程教学的内在联系，教育部于2018年发布了普通高中课程方案和20门学科的课程标准4；基于各学科本质凝练了本学科的核心素养，明确了学生学习该学科课程后应达成的正确价值观念、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5 学科核心素养的面世，标志着我国核心素养体系的建构，为高中课程与教学改革明确了方向。

二、以高考评价体系助推核心素养落地的

逻辑理路

高考评价体系和核心素养作为当前基础教育领域的两大核心议题，二者从不同角度深入回答了“培养什么人”这一教育根本问题。为实现这一目标，应当在明确高考评价体系与核心素养的本质关联基础上，厘清以高考评价体系助推核心素养落地的基本逻辑。

1.思想原则的一致性

高考评价体系和核心素养所遵循的思想原则具有高度一致性。第一，凸显政治方向。两大体系都坚持党的领导，全面贯彻党和国家的教育方针，以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为根本任务。第二，回应时代需求。进入21世纪，人民群众对于更高质量、更加公平、更具个性化教育的需求持续增强。积极推动课程与教学改革，在培养和选拔优秀人才的同时促进学生个性化、多元化发展，是两大体系对于时代诉求最有力的回应。第三，强化科学论证。无论是高考评价体系还是核心素养，首先科学把握教育教學规律和学生身心发展规律，在体系的建构过程中充分总结本土教学实践经验、广泛听取相关领域专家意见、深度分析政策文件和理论文献，充分调研世界典型国家课程改革趋势，坚持理论研究与实证分析相结合，从而确保体系建构的科学性。第四，彰显民族特色。中华民族具有悠久的文化传统和历史传承，在民族伟大复兴的历程中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民族精神，在课程改革实践过程中积累了大量具有中国特色的宝贵教育经验。高考评价体系和核心素养正是基于这些核心价值、民族精神和宝贵经验建构的，彰显“德才兼备、以德为先”的基本框架，是中国特色育人理念的具体表达。

2.价值目标的统一性

从育人目标来看，二者共同肩负着为民族复兴培养人才的重任，也承载着人民群众对更加个性化、更加多元的高质量教育的期望。对于课程改革目标而言，高考评价体系和核心素养是推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双轮驱动”。新课程改革强调突破结果意识，关注学生学习的起点与过程，倡导选取与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实践情境和真实的学习探索情境，鼓励教学方式的多样化，探索评价方式的科学性与多元性。核心素养将新课程理念精细化、学科化、标准化，更新、重构课程目标以推动课程改革的实施。高考评价体系通过考查内容、考查要求和考查载体的呈现，以教学评价和科学选才的手段引导基础教育课程积极改革。

3.核心素养引领高考评价体系的走向

核心素养是党的教育方针的具体化，是立足时代、面向未来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育人目标体系，是高考评价体系建构的依据之一。核心素养指引着高考从过去只注重知识和能力，走向“价值引领、素养导向、能力为重、知识为基”的综合考查模式。

作为核心素养的重要组成部分，学科核心素养倡导学科教学要超越对知识与技能的简单传授，关注知识的起源、发展、价值和意义以及学科的内在本质和规律，引导学生从学科的视角理解世界和分析问题，形成学科意识和思维习惯。1 正是基于学科核心素养的基本内涵和价值意蕴，高考评价体系在考查内容中明确了学科素养的基本内涵体现。

4.高考评价体系驱动核心素养的落地

基于核心素养的课程改革，需要以高考评价体系锚定素养达成的具体水平来驱动。

从知识本位走向素养本位，以核心素养统整教学目标与内容、重构课堂教学已成为教育教学工作者的共识，是当前基础教育学校之新的教学目标指向。但是由于素养超越学习内容，无论是发展还是测量都有一定难度，很容易被弱化或者虚化。故而，素养需要被分解成具体的知识、技能与行为表现，在课程中体现出来，如此才能保证课程教学或考试评价的有效实施。2 在高考评价体系与核心素养的关系中，高考评价体系是“立德树人”的过程与手段，核心素养则是“立德树人”的结果。高考评价体系的实施过程是否科学有效，即高考在发挥“服务选才”核心功能的同时能否积极“引导教学”，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学生核心素养能够达成的水平，更深刻地影响着“立德树人”任务完成的质量。

三、以高考评价体系助推核心素养落地的

实践路径

高考评价体系作为基础教育与高等教育衔接的桥梁，是打破学段壁垒的重要手段。以高考评价体系助推核心素养落地，既是完善高考评价体系的现实之需，又是落实核心素养的应有之义。

1.确立核心素養统领的高考评价体系

《普通高中课程方案（2017年版2020年修订）》明确提出，普通高中的培养目标是进一步提升学生综合素质，着力发展核心素养，使学生具有理想信念和社会责任感，具有科学文化素养和终身学习能力，具有自主发展能力和沟通合作能力，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应以课程方案、课程标准和国家相关教学文件为依据。1 如何通过高考手段有效落实新课标理念，以及着力提升学生核心素养水平，是高考评价体系必须要面对的问题。高考评价体系的核心功能之一是引导教学，即通过考查内容和考查要求，引导高中教学实践从“知识本位”到“能力本位”再过渡到“素养本位”。这就要求高考评价体系做好顶层设计，明确通过引导究竟想要实现什么样的教学样态，以核心素养的育人目标为统领建构高考评价体系各个维度，明确考查内容主要关注哪些素养、考查要求对素养有何标准、考查载体中素养如何呈现等，始终坚持以核心素养作为高考考查内容和考查要求的关键环节与突破口。2

2.深化高考评价体系“四层”的内在关联

高考评价体系提出了“四层”考查内容之间的逻辑关系：核心价值是考查内容的顶层设计，指引其他层次考查内容的设计与实施；学科素养是桥梁，贯彻核心价值的要求，统摄关键能力与必备知识；关键能力是素养外显的表征手段，是考查素养的依据；而必备知识则是能力、素养和价值的基础，支撑着整个考查内容。3 但是，这种逻辑关系只是一种宏观的表述，并未体现出考查内容间的内在关联。作为指导高考改革的纲领性文件和促进学科核心素养落地的重要手段，高考评价体系需要进一步阐述清楚学科素养与其他考查内容间的内在联系。首先，学科素养指标体系（学习掌握、思维方法、实践探索）与核心价值指标体系（政治立场、思想观念、道德品质、世界观方法论）的关联是什么，二者各个维度间的对应关系需要加以明确。然后，素养指标体系与必备知识和关键能力的对应关系分别是什么，需要明晰不同类别知识能够考查的能力和素养具体是什么，从而为高考命题和高中教学提供基本遵循。最后，“四层”各要素内部的关联需要予以呈现：从必备知识到知识体系的建构问题，关键能力在实际运作过程中的联动问题，面对具体情境时素养间的协调问题等。

3.细化高考评价体系“四翼”的考查要求

高考评价体系的“四翼”考查要求，从宏观层面提出了人才选拔标准和育人目标要求。但是宏观的考查要求并不能有效指导高考命题改进和高中教育教学改革，因此需要将考查要求结合学科的本质属性加以具象化，即要通过学科的实施来细化高考评价体系的考查要求。基于此，教育部考试中心组织相关专家研究制定了各学科考试内容改革的实施路径，以充分发挥高考评价体系考查要求的功能和价值。然而，各学科实施路径对考查要求的细化并未起到预期效果。以语文学科为例，虽然强调了考查要求必须突出语文的综合性、实践性、通用性，重点考察阅读素养和表达素养，以及进入高等学校继续学习的潜能4，但是这些要求仍然是宏观的表述，并未明确考查要求所提及的阅读素养和表达素养的具体维度和等级标准。各学科考查要求应当结合课程标准中学业质量水平和学科核心素养水平等级，细化各个必备知识、关键能力和学科素养的具体考查标准，从而增强高考评价体系的导向功能。

4.优化“四层四翼”考查载體的呈现形式

情境是实现“四层”考查内容和“四翼”考查要求的载体，高考评价体系需要通过情境化试题方能真正落地。情境认知理论强调知识源自个体与情境的交互，国际组织以及世界各国普遍将核心素养视为一种情境性知识运用的能力。5 例如，经济与合作发展组织（OECD）2003年发布的《为了成功人生和健全社会的核心素养》认为，核心素养是在特定的情境中调用心理社会资源成功解决问题的能力；美国2012年发布的《为了生活和工作的教育：在21世纪发展可迁移的知识与技能》认为，核心素养是学生能够运用所学知识在陌生的情境中解决新的问题的能力。情境化试题能够反映学生的认知结构和思维加工过程，影响学生分析和解决问题的策略与表现，可以考查出学生真实的素养水平。因此，基于情境优化试题结构是完善高考评价体系的必由之路。首先，应明确问题情境的选取标准，遵循时代性和真实性原则，选取既能激发学生学习兴趣又符合生活实践的基本认知，确保能够将学生引入情境。其次，应细化问题情境的加工过程，符合学生的认知规律，构建问题与情境间的内在关联，避免问题情境的歧义和误解。最后，应优化问题情境的表达形式，使情境贯穿于整个问题之中，摒弃传统试题中情境仅作为导入、情境脱离具体问题的不良情况，打破知识与情境的二元分离。

The Logic and Path of Promoting the Implementation of Core Literacy with the Assessment Framework of National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s

LV Yankun，TANG Lifang

（Faculty of Education， 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 Changchun Jilin， 130024）

Abstract： The assessment framework of national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NCEE） is the theoretical support and practical guide of the content reform of NCEE， and also “the baton” of high school teaching practice. The core literacy is the educational concept that pays attention to the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students and that has become the new goal orientation of curriculum and teaching reform. As two main themes of basic education reform in our country， they both have guiding function for school curriculum implementation. In terms of logical relations， core literacy leads the assessment framework of NCEE in the right direction， while the assessment framework of NCEE prompts the implementation of core literacy. In order to achieve the improvement of the assessment framework of NCEE and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core literacy， we should make a breakthrough by establishing the assessment framework of NCEE with the core literacy in the leading position， deepening the internal correlation “four layers” within the assessment framework of NCEE， refining the examination requirements of “four layers and four wings” of the  assessment framework of NCEE， and optimizing the presentation form of the examination carrier of “four layers and four wings”.

Key words： assessment framework of NCEE，core literacy，situ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