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狄更斯共度微甜“食光”

GULU

每次逛師大夜市，我都要吃烤奶酪和烤猪蹄，同时会想起英国文学家查尔斯·狄更斯的小说《匹克威克外传》中巴德尔太太招待朋友的那顿晚餐，“一份猪蹄加一些烤奶酪”，边吃边回想，似乎体验到了维多利亚时期美食的风味。

美食作家狄更斯的小说中处处有与食物相关的话题。据统计，《匹克威克外传》中提到了35次早餐、32次晚餐、10次午餐和249次“喝点什么”，而我却只记得巴德尔太太的烤奶酪，“在火炉前的一个烤箱慢慢烤好的，金黄色的煞是可爱”，这是一个让甜食控充满想象的片段。

甜食会影响人的判断力吗？可以确定的是，甜食会让我“误读”狄更斯。原来，《圣诞颂歌》是关于梅子布丁的颂歌，让普通甜品成为圣诞晚宴上不可或缺的“主角”，正是狄更斯开创的先河；原来，皮普的“远大前程”始于他将黄油面包分给逃犯马格维奇那一刻，这温暖的举动让马格维奇日后资助皮普接受教育；原来，《董贝父子》讲的是关于松饼的故事，小说的开篇便是小董贝躺在紧靠壁炉的摇篮里，“仿佛他的体质和松饼相似，需要趁着新鲜的时候，把他烤成棕色。”

作为一名甜食控，我最期待的便是与狄更斯一起喝下午茶。意不在茶，而在他用笔烘焙出的茶点：萨利伦甜饼，汉诺威王朝时期最受欢迎的美食，狄更斯将它写进《教堂钟声》，书中杂货店主提起松饼、烤饼、萨利伦甜饼“像是在历数自己的功劳”；果仁软饼干，那是情窦初开的大卫·考坡菲送给谢波德小姐的礼物，它与12个巴西核桃以及“数不过来的橘子”一起，成为考坡菲写给青春的情书……

“狄更斯在作品中很少提到蛋糕和布丁。”英国食物历史学家彭·沃格勒说，“不过《大卫·考坡菲》是个例外，这部自传体小说里有他对儿时甜食的记忆。”

萨福克的果子布丁、客店的蛋奶布丁、河滨街的面糊布丁、朵萝姑姑们的葛缕子儿甜糕、米尔小姐的蜜饯姜饼……尤其是女仆坡勾提做的苹果点心，不仅陪伴考坡菲踏上求学路，更成就了他美满的姻缘：车夫巴奇斯尝了一块之后，嘱咐考坡菲给坡勾提写信时捎上一句——“巴奇斯愿意”，这也是巴奇斯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美味镌刻记忆，热爱至死不渝。

狄更斯对食物的热爱源自他童年时期家境贫寒、经常挨饿的经历。为了改变命运，他刻苦学习，终于靠一支笔写出成功。“一片用努力换来的面包比一桌继承来的酒席好吃得多”，这是他留给后人的美味甜点。

托尔斯泰曾说，“忧来无方……吃巧克力，读狄更斯，心情会好起来。”在我看来，无须巧克力，只要“读狄更斯”就会有好心情，因为他的书中自有微甜“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