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两全其美

“所以说，我们就这么放这家伙走了？”

在将方岩、曲河与妮娜三人移交给保安队，顺带作证洗清了曲河的嫌疑之后两天，我和小莎回到了W-3区的地下。在这里，根据小莎的指示，我把装有枫的意识的存储器接入了一台终端，然后就离开了。

“不然呢？”小莎反问道，“如果把这件事报告上去，保安队的麻烦会多到爆吧？毕竟工厂里捅出了那么大的篓子，光是邦联司法部的调查就会够我们喝一壶的。”

“这我知道啦。但就算这样，直接放过她好吗？虽然那些客户确实非常可恶，受到这种惩罚也是情理之中，但艾丽，小玉和奥黛丽她们呢？”

“我知道。”小莎说道，“虽然她们的基因模板来自于枫，但毕竟已经是不同的人了……就算记忆很模糊，没有真正的过往，人格也非常不完整，一直只能照着植入的潜意识信号行动，但她们毕竟不是枫。换句话说，枫没有资格决定她们人生。”

“那你还把那家伙放回来？”

“否则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枫其实是希望被消灭掉的吧？反正现在的她只是一个由数据组成的残缺怨灵，删除掉之后，一切就结束了，”小莎说道，“不过，作为人工智能的我很清楚她在想些什么，所以我也知道，对这家伙最好的惩罚是什么。”

在我們穿过狭长的地下走廊时，几台像是高脚蜘蛛一样的维修机器人从我们身边快速穿过。小莎的全息影像瞥了它们一眼，露出了一个可以称之为“残忍”的笑意。“我特别准备了一些库存的维护设备，好尽量长时间地维持这一带的系统机能，枫小姐可以继续留在这些设备中……但也仅此而已了。”

“哦？”

“我将全部的可以用于与外界互动的硬件设施都删除了，而且切断了所有与外界连接的数据接口和数据线：作为一堆数据，她当然无法感受到任何生理意义上的痛苦，也不惧怕死亡，所以，我希望她能享受这种生活，”小莎说道，“作为一个怪谭中的怨灵盘踞在这里，但再也不能触及这个世间，甚至不能删除掉自己……这种体验想必会非常有趣。”

“确实。”我点了点头，“那我们要到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小莎的全息影像抬起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放在了虚幻的嘴唇上：“这个嘛，我可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