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这么有趣
2023-11-18金满楼
金满楼
在大部分人的想象中,我們所崇敬的国学大师一直都是一副严肃的面貌。然而,翻阅历史碎片,从故事里的喜怒哀嗔中,我们能够感受到他们丰满而生动的性格。
闻一多和梁实秋某次看见黑板上画有一只兔子和一只乌龟,旁边还写着“闻一多和梁实秋”。闻一多严肃地问:“哪一个是我?”梁实秋苦笑,答:“任你选择!”
北大教授熊十力授课独具特色。每次说至重要关头,其往往情不自禁地随手在听讲者的头肩上重重拍一巴掌,拍毕哈哈大笑,声震堂宇。对方却不免被打得东倒西歪。学生们了解了熊老师这一怪癖,每次听课时都躲得远远的,以免被老熊当堂“棒喝”。
留德期间,俞大维黑白颠倒,日当夜、夜当日,白天睡觉,晚上看书,据说这样是为了节省白天相对较多的开销。陈寅恪则每次总吃炒腰花。回国后,他和赵元任夫妇在清华园同住。赵夫人让厨子做腰花,但陈寅恪一点不吃。赵问他:“你在德国不总是叫腰花吃吗?”陈说:“那是因为腰花最便宜。”
抗战初期,冯友兰、金岳霖等数位清华教授由长沙赴昆明。过镇南关时,冯手臂触城墙而骨折。事后,金岳霖打趣说:“当时司机通知大家,不要把手放在窗外,要过城门了。别人都很快照办。只有冯先生听了这话,便考虑为什么不能放在窗外,放在窗外和不放在窗外的区别是什么,其普遍意义和特殊意义是什么……还没考虑完,已经骨折了。”
冯友兰教书时, 留长髯,穿长袍,颇有道家气象。他认为一个人有道德还不够,比道德境界更高的境界是天地境界。某次冯去授课途中遇上金岳霖。金问:“芝生,到什么境界了?”冯答:“到天地境界了。”两人相视一笑,各自上课去了。
文学批评
梁实秋赴美留学时,经许地山介绍认识了同赴美求学的冰心。寒暄过后,梁实秋问:“您到美国修习什么?”冰心回答:“文学。”然后反问:“您修习什么?” 梁答:“ 文学批评。” 两人一时为之语塞。
梁启超某次在北大做“评胡适的《中国哲学史大纲》”的演讲,胡适闻讯后也赶来旁听。讲到最后,梁启超评价说:“这部书讲墨子、荀子最好,讲孔子、庄子最不好。总而言之,凡关于知识论方面的,到处发现石破天惊的伟论。凡关于宇宙观、人生观方面的,十有九很浅薄或谬误。”讲到这里,梁启超对后排的胡适喊话:“适之,你说是不是这样,我没有造谣吧?”
钱玄同曾说,“人过四十就该死,不死也该枪毙。”孰料40岁过后,钱不但还活着,而且还活得白白胖胖,膏厚脂多。钱在北师大任国文系主任时,曾禁止学生学习辩证法,称“头可断,辩证法不可开”。鲁迅作诗讽刺:“作法不自毙,悠然过四十。何妨赌肥头,抵当辩证法。”
(嘉林秀摘自《漏网之鱼:1840—1949 中国小历史》,江苏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