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海滩评价与管理标准现状分析与优化对策

武孝天, 陈 帅, 董 昊

(上海第二工业大学资源与环境工程学院,上海 201209)

0 引言

海滩是由激浪和激浪流形成的松散沉积物堆积体,由地貌、水体、气候气象、人文等多种资源要素共同作用而组成[1]。健康的海滩能提供很多有价值的服务, 在旅游、沿岸防护安全、经济等多方面都有影响[2-3]。我国海岸线长32 000 km(含海岛岸线),1 400 km 可用作浴场[4]。《2021 年中国海洋经济统计公报》[5]显示, 当年我国海洋生产总值达90 385亿元, 比上年增长8.3%, 滨海旅游业占主要海洋产业增加值的比重达44.9%。

优异的海滩质量是对海滩开发的基础, 优化海滩管理模式是旅游海滩管理需要解决的难题之一[6-7]。海滩质量评价是有效的管理工具, 可为提高海滩质量提供指导[8]。部分国家已建立海滩质量评价标准, 如美国的蓝色波浪计划(Blue Wave campaign)[9]和欧洲的蓝旗标准(“Blue Flag” standard)等[10]。其中,蓝旗标准被采用较多,其于1987年建立,对通过环境信息和教育、水质、环境管理、安全和服务4 个方面共32 项标准考核的海滩授予蓝旗海滩头衔。目前, 全球已有4 136 个蓝旗海滩,分布于欧洲、非洲、美洲和亚洲。我国学者在海滩质量评价方面开展了大量研究。郑建瑜等[11]将气温、藻类、水质、游客容量等15 个因素作为指标对青岛旅游海滩的环境质量进行评价。刘康[12]利用条件价值评估法和旅行成本法从海滩旅游资源开发、经营和管理等方面对海滩休闲旅游价值包括安全、开发、适宜性和价值等6 个方面内容进行评价。王永红等[13]主要从沙滩自然属性如规模、动力条件、状态、气候条件和沉积物组成方面进行评价, 并包含了区位和交通条件等人文社会因素。朱士兵等[14]选取资源开发潜力、海滩沉积动力特征、资源自然条件及安全性等指标对海滩质量进行评价。2018 年,我国推出《HY/T 254—2018 海滩质量评价与分级》标准[15],针对海滩自然质量评价和开发质量综合评价,通过对这2 个评价内容共73 个评价因子打分, 最终确定优、良、中和差4 个质量等级。本文拟综合文献资料、标准文件及实地调研,对蓝旗标准和我国标准进行对比分析,阐明其异同,为持续完善我国海滩质量评价标准以及提升海滩环境质量提供建议。

1 研究方法

采用文献调研法, 对国内外研究论文和标准进行分析。对蓝旗海滩质量评价标准(2021版)[16]以及《HY/T 254—2018 海滩质量评价内容与指标》中的条文分类比较分析。选取4 处国内外海滩实地调研, 以获取海滩基本情况信息。考虑到区域和气候差异, 为提高数据可信度, 分别选择中国南北方的江苏省启东市恒大海上威尼斯水城度假区海滩(坐标31.723718131228978,121.94640407310862) 和辽宁省大连市棒棰岛海滩(坐标38.88529960510547,121.7188743202667)以及欧洲南北部的西班牙瓦伦西亚蓝旗海滩Malvarrosa(坐标39.4774696960072,-0.3233106466703261)和丹麦哥本哈根Brøndby Strand 海滩(坐标55.614975687395855, 12.430352169580397) 作为调查地点。

2 蓝旗标准与我国标准的对比

2.1 蓝旗标准

2.1.1 环境教育与信息

Malvarrosa 蓝旗海滩的信息牌和标识牌如图1所示。标准规定,每个海滩必须至少有1 块信息板,长滩建议每间隔500 m 安装1 块。信息板内容包括蓝旗标准的解释、蓝旗季节的长度和当地蓝旗代表的联系方式。其次, 要向用户免费提供和推广环境教育活动, 活动应侧重于环境问题, 蓝旗海滩问题或可持续发展问题,部分活动应在海滩进行。而且,蓝旗海滩每年必须向公众提供至少5 次环境教育,推荐在蓝旗季节(海滩质量最好的季节)进行[见图1(a)]。另外,要使用易于识别的表格或图形显示水质信息[见图1(b)], 并指出相关评价标准、取样频率,以及撤销蓝旗的条件。同时, 要有指示海滩各设施位置的地图,包含边界、关键设施和服务位置[见图1(c)]。并且,要显示有关当地生态系统、环境要素和文化场所的信息[见图1(d)]。最后,要反映海滩及周边地区法律和法规所规定的行为准则[见图1(e)],尽可能使用国际认可的符号表达,行为准则必须包括有关家畜存在,分区(如适用)、捕鱼、垃圾管理、车辆使用、露营、救生设备和救生人员工作时间。

图1 Malvarrosa 蓝旗海滩的信息牌和标识牌Fig.1 Information board and signboard in Malvarrosa Blue Flag beach

2.1.2 水质

水质测试和评价必须采用蓝旗海滩官方发布的标准,若所在国的标准更严格,则从严执行。蓝旗海滩至少有1 个采样点,且位于沐浴者最多处,每月至少采样1 次。如果海滩存在潜在污染源, 则必须在此建立额外采样点。每个蓝旗季节至少均匀取样5次,第1 个样品必须在蓝旗季节开始前1 个月内采集。存在短期污染时, 需采集另1 个样本确认污染已结束。水样中的粪大肠杆菌和肠道链球菌浓度、石油和漂浮物含量和pH 等均需符合要求。

2.1.3 环境管理

自然语言的动态语义很多。如Kamp, Heim等关于代词的复指解释，主要基于会话表达结构以获得对言语行为所做的修改的初创工作[1]。现存逻辑的“动态修正”中，一阶逻辑是对静态真值条件的尝试，但它也可以做赋值程序的模型，同时会涉及到变元和个体之间的转换关系。对于存在量词所涉及的真值条件：

Malvarrosa 海滩的设施如图2 所示。经营者应设立管理委员会,负责确保遵守所有环境管理要求及相关的所有法律、法规[见图2(a)]。委员会必须咨询适当的环境保护组织或专家, 做好管理工作。海滩垃圾需定期清洁,藻类植被或天然垃圾必须留在海滩。海滩上要有一定数量的垃圾箱、垃圾分类设施和带有污水控制系统的厕所,并定时清理。此外,禁止未经授权的露营、驾驶、倒物(倾倒)和携带宠物。同时,建筑物和海滩设备必须妥善维护,并需监测海滩附近的海洋和淡水敏感栖息地(如珊瑚礁或海草床),以及推行可持续的交通工具。

图2 Malvarrosa 海滩的设施Fig.2 Facilities in Malvarrosa Blue Flag beach

2.1.4 安全和服务

蓝旗海滩的安全和服务设施如图3 所示。每200 m 至少有2 名救生员,对于无风险海滩,救生设备的最大间隔为100 m。同时,海滩必须配有急救设备,救生服务和急救服务的可用时间必须清楚地标示在蓝旗信息板或救生站。另外, 要制定应对污染风险的应急计划,并做好秩序管理,防止冲突和事故发生。并且,在海滩举行的临时活动应在主要沐浴区外。最后,海滩要有逃生路线、饮用水,以及残疾人通道和设施。

图3 蓝旗海滩的安全和服务设施Fig.3 Safety and service facilities of Blue Flag Beach

2.2 我国标准

2.2.1 自然质量评价

自然质量主要包括海滩特征、近海水体环境、地理环境条件和生物生态环境四部分。海滩特征包括前滨宽度、海滩长度和平面形态及向海开阔度、干滩宽度与坡度及沉积物类型、潮间带坡度及沉积物类型、低潮时破波线离岸距离、海滩舒适度、沉积物分选度、沙的纯净度、海滩蚀积状态、周边人工地貌、海滩构筑物、内滨海底状况和相邻陆地地貌等18 个评价因子。干滩沉积物类型、潮间带沉积物类型的取样参照《GB/T 12763.8—2007 海洋规范调查第8 部分海洋地质地球物理调查》[17]。近海水体环境因素则包括波浪、水温、潮差、裂流、水色、盐度、透明度、水质、海水漂浮物、污水排放10个评价因子。海水取样参照《GB 3097—1997 海水水质标准》[18]。地理环境条件包括气温、风况、日照、降雨、空气异味、噪声污染、极端天气频率、大气质量等8 个评价因子。空气取样方法参照《GB 3095—2012 环境空气质量标准》[19]。生物生态环境包括后滨植被、内滨有害植物、潮间带生物、赤潮(发生周期)、内滨危险动物、蚊蝇等害虫、近岸人工养殖、海滩废弃物(生物残骸) 堆积等8 个评价因子。

2.2.2 开发质量评价

开发质量评价包括人文背景、基础设施和服务保障三部分。人文背景包括海滩区位、政策与规划、海滩利用类型、历史积淀、周边名胜、周边社会治安、民俗文化、保护区设置、海滩活动、游客密度10 个评价因子。基础设施包括距市区距离、停车场、交通可达性、海滩人口、公共娱乐设施、卫生间和淋浴室、沿海栈道/自行车专用道、垃圾箱和回收站、信息展示牌、无障碍设施、急救站和急救设施、公共警报系统12 个评价因子。卫生间和淋浴室的标准参照《GBT18973—2016 旅游厕所质量等级的划分与评定》[20]。服务保障包括餐饮条件、旅店条件、急救人员服务、安全警示、卫生维护人员、水上运动与干扰、休闲和休息设施7 个评价因子。

标准中的个别因子在测量过程和评估过程中需按照国家标准确定因子取值,参考的国家标准如表1 所示。I 级因子为海滩质量控制因子;II 级因子为海滩质量主要影响因子;III 级因子为除I 级和II 级外的其他所有因子。

表1 评价因子分级与参考依据Tab.1 Classification and reference basis of evaluation factors

某个因子的权重得分为

式中:Wf为因子权重;Sf为每个因子的评价得分(对应级别)。

海滩自然质量得分(Bn)为海滩特征、近海水体环境、地理环境条件、生物生态环境4 个方面内容共44 个因子的权重得分(Sw)之和,海滩开发质量得分(Bh)为人文背景、基础设施和服务保障3 个方面内容共29 个因子的权重得分(Sw)之和,海滩质量总得分(Bi)即Bn+Bh。

2.2.4 管理措施

我国标准中没有列出对海滩管理的具体要求,但各海滩管理单位建立了管理措施,设施较齐全的海滩通常都有详细的管理措施。图4 显示了我国海滩的各类信息牌。包括游客须知、游客管理制度、浴场管理制度和特殊告示、警示信息、以及当地生态环境信息等。图5 显示了我国海滩内部的基础设施,包括垃圾桶、洗手间、残疾人通道、应急信息及措施和医疗站等。

图4 我国海滩的信息牌和标识牌Fig.4 Information boards and signboards in the beaches in China

图5 我国海滩的安全和服务设施Fig.5 Safety and service facilities of beaches in China

3 我国标准的优化对策讨论

3.1 标准适用性

我国标准的评价对象是所有海滩, 采用73 个评价因子衡量对海滩自然质量、开发质量2 个评价内容进行打分, 通过计算分值确定优、良、中、差4 个质量等级(见表2)。蓝旗标准只针对优质海滩,评价标准包括4 个评价内容共32 个评价因子, 每个评价因子全部做到才符合标准。我国标准中, 自然质量包括海滩特征、近海水体环境、地理环境条件、生物生态环境4 方面内容;开发质量包括人文背景、基础设施和服务保障3 个方面内容。评价因子按照重要程度分成3 个等级(I、II、III),设定权重(8、4、2)。同时,各个因子的情况又可分为5 个等级(1、2、3、4、5)。如果某因子的情况同时符合2 个分级标准,则取分值较低的标准。另外, 这73 个评价因子中I 级因子有8 个,II 级因子有23 个,III 级因子有42 个。最终通过计算分值确定优、良、中、差4 个质量等级, 分级标准见表1。与我国标准相比,蓝旗标准虽然评价因子较少,但评价要求更苛刻,若32 个评价因子中有1 个不合格,则评定失败,实行一票否决。 且蓝旗标准只有优质海滩才有机会评定。例如,蓝旗标准要求海滩必须有急救人员和设施的配备,若未达到要求,则无法被评定为蓝旗。而我国标准中的评价因子59 卫生间、淋浴室和64 急救站、急救设施,以及服务保障评价内容中的评价因子70专业急救人员,即便完全没有也可以得到1 分,并不是强制要求。

表2 海滩质量分级标准Tab.2 Beach quality classification standard

3.2 评价因子的选择

我国标准对评价因子的罗列细致,但不完全是针对海滩这个特定环境。例如,人文背景评价内容中的评价因子47 政策与规划和53 周边社会治安,以及基础设施评价内容中的评价因子55 距市区距离和56 交通可达性, 它们与海滩质量的关联并不大。与之相比,蓝旗标准中所列的评价因子均与海滩质量相关。

我国标准中的部分评价因子可能存在重叠的情况。例如,21 水温和29 气温,45 海滩区位和55 距市区距离及56 交通可达性,均存在一定程度的重复。另外,评价因子15 和37 中均有“防护林”1 项的分值,即海滩存在防护林,就可得分2 次(4 分)。

我国标准的部分评价因子的打分标准可能存在偏差。例如, 评价因子19 波浪(＞3 m 得1 分,0～0.5 m 得2 分,1.5～3 m 得3 分,0.5～1 m 得4分,1～1.5 m 得5 分),测量选址不同季节天气不同,可能也稍有偏差。评价因子51 海滩活动的5 项打分标准(无得1 分,其他非旅游类活动得2 分,沙雕艺术展得3 分, 沙滩体育赛事得4 分, 沙滩文化节得5 分), 以及评价因子54 游客密度的5 项打分标准(常年稀少得1 分,较少得2 分,夏季较多得3 分,较多得4 分,常年较多得5 分)。这些因子并没有一个赋分标准, 可能导致评分失真。并且, 评价因子48～51 及58～72 中, 无此项目也可得1 分, 没有明确的依据。

3.3 水质检测要求

我国标准中对水质检测的取样数量、地点及结果分析未细化要求。蓝旗标准要求其地点位于沐浴者浓度最高的地方,我国标准则无此要求。蓝旗标准要求在蓝旗季节必须至少时间均匀的采集5 个样本, 我国标准对此也没有严格规定。蓝旗标准要求必须由经过正式授权和培训的独立人员收集样本,并请获得国家或国际认可得独立实验室分析水样,测试方法和由此产生的数据也必须经过认证。我国标准对海水水质指标的分析方法有描述,不过对相关实验室机构没有严格要求,符合正常测试要求即可。在微生物指标的要求上, 我国标准及蓝旗标准对大肠杆菌及粪大肠菌群的要求如表3 所示,我国标准中大肠杆菌浓度是蓝旗标准的20～40 倍, 肠道肠球菌浓度是蓝旗标准的10～20 倍。

表3 我国及蓝旗标准中对微生物指标的规定Tab.3 Provisions on microbial indicators in China and Blue Flag standardsCFU/100 mL

3.4 服务设施与管理

关于信息展示, 蓝旗标准要求显示有关蓝旗组织、水质信息、当地生态系统内容、设施的地图以及反映有关海滩及周边地区使用的适当法律和/或法规的行为准则,并向海滩用户提供和推广环境教育活动。我国标准按照GB/T 10001.1—2012[25]规定了信息载体中使用的公共信息图形符号及应用原则,信息展示牌只是展示公共图标信息,没有专门的设置要求(评价因子63,无此设施仍可得1 分)。蓝旗标准规定每个城市至少有1 个蓝旗海滩为残疾人提供通道和设施。我国标准有此要求, 但不是强制性建议(评价因子65,无此设施仍可得1 分)。

在管理系统上, 蓝旗标准要求设立海滩管理委员会。并且,还要遵守影响海滩位置和操作的所有法律或法规,合理管控敏感区域并咨询适当的保护组织或专家,藻类植被或天然垃圾必须留在海滩上,厕所设施必须控制污水处理,监测海滩附近的海洋和淡水敏感栖息地, 推行可持续的交通工具。我国对海滩的一些管理和要求因地而异,海滩管理者可以根据情况制定管理措施。

关于安全,蓝旗标准要求实施适当的公共安全控制措施,在使用高峰期,救生员人数必须增加。对没有救生员的海滩以及没有进行风险评估的海滩,建议救生设备之间的最大间隔为100 m, 海滩上必须备有急救设备,救生服务和急救服务的可用时间必须清楚地标示。我国标准对急救站和急救设施,公告警报系统和安全警示部分等有描述,但也是评定打分,没有严格规定(无此项内容仍可得1 分)。

在节能方面,蓝旗标准要求控制卫生设施和淋浴间的用水量, 海滩在水龙头、淋浴等方面采取节水措施,每5 年进行1 次能源控制视察。在日常清洁活动中,只可使用纤维布产品;只可提供环保的洗漱用品、纸巾和厕纸,使用节能照明。每年有2 次与员工举行关于蓝旗海岸数据测量、蓝旗海岸环境及其可持续性的会议。海滩上的人工绿地和花园必须得到可持续的维护。化学杀虫剂和化肥一年不能使用超过一次。我国对此没有严格的限制。

4 结 语

海滩评价与管理标准应客观、科学、系统、全面地反映海滩质量, 帮助游客选择、管理及治理海滩。蓝旗标准的评价因子较少, 不够深入。我国标准的评价因子细致,但在评价因子的分值确定上还需进行细致的规定和要求。同时, 我国可将质量达到优级海滩或者高于优级海滩标准的海滩用一个专有名词代替,如蓝旗一样,可以更明确和简洁的说明海滩质量。另外, 我国各个海滩在管理制度上有一定的自由度,这导致了在管理上的标准不一。并且,蓝旗标准中对信息板使用的要求也值得借鉴,可包括各式通知与注意事项,以及对于环保节能的宣传。国内标准虽已发行,但并不强制实行,各地仅参考其中几项评价因子。我国海滩评价与管理的标准仍有进一步完善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