砀山的日与夜

房思博

指导老师 龙伦伦

早春的村庄到处白雪皑皑，像极了顽皮的孩子把面粉给弄洒了，满地白花花的。树上站着的两三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好似在谈论春节的到来。一阵鞭炮声打断了它们的谈论。

永恒的主人是院后墙上挂着的一棵丝瓜藤，干枯的藤枝上垂下两三个色泽老旧、枯黄的丝瓜，最适合用油画表现，它们总是一如既往地默默欢迎我的到来。

乡下的早晨是安静的，不时有贩卖早餐的车辆经过，喇叭里吆喝的声音传进家家户户。没有苏醒的墙头上不时站着一只小猫，翘着尾巴，伸着头，不停地环顾四周。不一会儿，又轻盈地跳开，消失在洁白的屋顶上。

早晨过后，整个村子也醒了过来。春节时，房前屋后会响起几声孩童放鞭炮的声音。大人们有的开着三轮车，带上家人到村口的集市上采购过节的蔬菜水果，有的则结伴到县城为家中老人和孩子购置新衣和糖果。还有一群人在村口支起一口大铁锅，点上木柴，烧上满满一大锅滚烫的热水，几个人搭手从卡车上拉下来一头几天前已精心选好的大肥猪，这可是吸引我回家乡过春节的主要内容。杀猪的人合力把猪放倒，用绳子紧紧捆上猪蹄，防止猪宰杀时挣扎。很快，一头猪在几个人的分工合作下完成了宰杀流程。把刚宰好的猪分块处理干净，那散发着热气、色泽鲜红的新鲜猪肉，吸引来一圈又一圈村民，他们纷纷指着自己早已看中的那块肉，讨价还价、称重、装袋、付钱……春节的氛围也自此拉满。

随着集市上采购的人群慢慢散去，也差不多到了做午饭的时候，站在屋顶远眺，四面炊烟袅袅升起。刚买的新鲜猪肉，配上白菜、豆腐、干豆角和自家做的红薯粉条，用柴火大锅一炖，别提多美味了。灶台的柴火烧得通红，铁锅里的炖菜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飘出阵阵肉香，全家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屋外的冬天再寒冷，只要吃了这锅炖菜，身体从脚到手都立时暖和起来。

午饭后，大人们忙着制备各式年货，只有些许孩童拿着烟花、炮仗聚在一起。小伙伴把各自的玩具轮流堆放成一排，玩玩我的，再试试他的。就这样玩着、跳着、喊着，一个下午的时光过去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月亮和星星悄悄挂上夜空，孩子们玩闹的声音也慢慢消散。冬季白天时间短，夜晚来得早，这在农村格外明显。每当夜晚来临，村庄迅速安静下来。寂静的夜色里偶尔会传出燃放爆竹的声音，接着是一连串汪汪直叫的犬吠，每晚的节奏大体一样：首先以一只狗的叫声作为总起句，引出下文，接着两只狗应和而叫，其间夹杂着不太清晰的来自较远处的汪汪声，时而齐声欢叫，时而一家独吠；时而声调高昂而短促，时而调子低沉而悠长，高低起伏，时断时续。伴着这独特的催眠曲，人们和村庄一起进入甜蜜的梦乡。

这就是我的家乡——砀山，一个普普通通、民风淳樸的小乡村。生活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很知足，很幸福，这也正是我爱她的原因。

（责任编辑/孙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