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L教学模式对康复护理教学效果影响的Meta分析

黄思敏，王雅立，葛 莉

（福建中医药大学护理学院，福建 福州 350122）

医学教育是卫生健康事业发展的重要基石，随着“健康中国”战略的提出与部署，医学教育改革已经从行业诉求上升到国家战略要求[1]。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深入推进高等教育结构优化，持续深化高等教育综合改革，推动教育理念、培养模式、教学方式、课程教材、考试评价、管理体制机制等系统性、综合性教育改革[2]。“健康所系，性命相托”是医学教育贯彻始终的宗旨，是医学教育的重要责任。以健康需求为导向，为人民群众提供全方位、全周期的健康服务离不开“医疗、康复、护理”等多个环节[3]。随着近年来康复医学的蓬勃发展，康复护理在护理教育体系中的关键性作用日益显著[4]。康复护理是一门将康复护理技术和操作应用到病、伤、残者的临床护理中，传授康复护理理论和技能知识的学科[5]，具有理论知识要求高、实践操作性强等特点，传统的讲授式教学模式不利于对康复护理学生实践能力和创造性思维的培养。基于问题的教学模式（problembased learning，PBL）是指以问题为起点，以学生为主体，以教师为导向的启发式教学方法，在提高学生自主学习能力的同时又培养了学生的创新意识和创造能力[6]。国内多所院校已将PBL教学模式作为新教学改革方案应用于康复护理教学中，但目前关于PBL教学模式对康复护理教学效果影响的研究尚无统一定论。基于此，本研究采用Meta分析方法评价PBL教学模式对康复护理教学效果的影响，旨在为其在康复护理教学中的应用提供循证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纳入与排除标准

1.1.1 纳入标准 ①研究设计：随机对照试验（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RCTs），发表类型与语种不限；②研究对象：护理专业学生，学生的年龄、年级、性别和学历层次等不限；③干预措施：试验组采用PBL教学法或PBL联合传统教学法教学，PBL教学法是指以学生为中心、以教师为导向、以问题为基础的教学方法，学生在教师的指导下组建团队、围绕问题收集资料，主动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对照组采用传统教学法教学，传统教学法指传统的讲授式教学方法，是以教师为主体讲解传授知识为主的单方面灌输式教学，不限制教学地点和时长；④结局指标：康复护理教学效果，包括学生的理论成绩、实训成绩以及教学评价（教学评价结果可量化）等。

1.1.2 排除标准 ①试验组采用PBL联合其他教学法；②重复发表的文献；③全文无法获取的文献；④原始数据不完整或不可用的文献；⑤存在明显数据错误的文献。

1.2 检索策略 计算机检索PubMed、Cochrane Library（Cochrane Central Register of Controlled Trials，CENTRAL）、EMBase（Excerpta Medica Database）、Web of Science、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CNKI）、万方数字化期刊全文数据库（Wanfang Data Knowledge Service Platform，WanFang Data）、中国科技期刊全文数据库（China Science and Technology Journal Database，VIP）、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China Biology Medicine disc，CBMdisc）。检索时间为建库至2022年5月，同时补充检索已纳入文献的引证文献和参考文献。采用主题词与自由词相结合的方式进行检索，中文检索词包括“康复护理学”“康复护理”“教学方法”“以问题为导向教学法”“PBL教学法”“传统教学法”“讲授式教学法”“LBL教学法”等；检索表达式如下：主题=（‘康复护理学’+‘康复护理’）AND主题=（‘教学方法’+‘教学形式’+‘课堂教学’+‘教学法’+‘教学模式’+‘以问题为导向教学法’+‘PBL教学法’+‘联合教学模式’+‘传统教学法’+‘讲授式教学法’+‘LBL教学法’）。英文检索词包括“rehabilitation nursing”“teaching method”“problem-based learning”“traditional teaching method”“lecture-based learning”等；检索表达式如下：“rehabilitation nursing”AND（“Teaching”OR“teaching method”OR“teaching form”OR“problem based learning”OR“experientialteaching”OR “traditionalteaching method”OR“lecture based learning”）。

1.3 文献筛选 由2名研究员独立根据纳入和排除标准进行筛选、交叉核对文献，如有分歧、异议则协商解决或由第3名研究员协助解决。首先阅读题目和摘要，排除不符合纳入标准的文献；其次逐篇全文阅读，排除研究设计不规范、研究对象不符合、干预措施不符合、结局指标不符合、无法提取数据、数据存在明显错误的文献；原始数据缺失且索取无果的文献则予以剔除。

1.4 偏倚风险评估 由2名研究员独立根据《Cochrane干预措施系统评价手册》[7]对纳入的文献进行方法学质量及偏倚风险评价，如有分歧、异议则协商解决或由第3名研究员协助解决。评价内容包括：①随机序列的产生；②是否分配隐藏；③对受试者和干预者是否施盲；④对结果评价者是否施盲；⑤结果数据的完整性；⑥是否选择性报告研究结果；⑦是否有影响试验真实性的其他偏倚来源。对每个评价内容都做出“是”“否”和“不清楚”的判断。纳入的文献根据以上标准分为完全满足、部分满足和完全不满足三种情况，提示偏倚发生的可能性：低（A级）、中（B级）和高（C级）。

1.5 资料提取 由2名研究员独立对纳入文献进行资料提取，填写统一制定的资料提取表。资料提取的项目包括作者、发表年份、样本量、研究对象性别、平均年龄、学历、干预措施、教学地点、干预持续时间和结局指标及其测量工具。2名研究员各自完成后再交叉核对，如遇分歧、异议则协商解决或由第3名研究员协助解决。

1.6 统计学方法 应用Cochrane协作网提供的统计软件RevMan5.3进行Meta分析。选择效应量：计数资料采用比值比（odd ratio，OR），计量资料采用均数差（mean difference，MD），95%可信区间（confidence iterval，CI）为效果分析统计量；异质性检验：若P≥0.10，I2≤50%，说明其同质性良好，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若P＜0.10，I2＞50%，说明其存在异质性，进行亚组分析、敏感性分析等处理，如仍存在异质性则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发表偏倚：纳入的文献若≥10篇则采用漏斗图评估其是否存在发表偏倚，若漏斗图两侧为非对称存在的散点说明存在发表偏倚，非对称程度越明显说明偏倚严重程度越大。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 依据检索策略初步检索获得文献818篇。阅读题目和摘要、去除重复文献共790篇，初步纳入28篇并查找全文。根据本研究纳入和排除标准最终纳入5篇[8-12]，均为中文文献；纳入的5项研究样本量介于50～98人，共计647名护理专业学生，其中，试验组326名，对照组321名。分别有3项（60%）、3项（60%）、5项（100%）、5项（100%）、5项（100%）汇报了研究对象的性别、年龄、学历、教学地点和教学时长。在结局指标中，5项研究报道了理论成绩，共647名学生；2项研究报道了实训成绩，共307名学生；2项研究报道了操作能力，共314名学生；3项研究报道了学习兴趣，共426名学生。文献筛选流程见图1，纳入文献的基本情况见表1。

表1 纳入文献的基本情况表

图1 文献筛选流程图

2.2 纳入文献的方法质量学评价 纳入的5篇文献均为随机对照试验，随机序列的产生均为低风险；所有文献研究结果数据均完整且无选择性报告研究结果。其中，2篇文献报告盲法[9，10]；所有文献均未提及是否分配隐藏及其他偏倚。文献质量评价见图2，文献质量评级见表2。

表2 文献质量评级

图2 文献质量评价

2.3 Meta分析

2.3.1 学生理论成绩 5项研究[8-12]报告了PBL教学模式对康复护理教学效果中学生理论成绩的影响，研究间存在异质性（P=0.01，I2=68%），采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PBL教学模式改善康复护理教学效果中学生理论成绩的效果优于传统教学模式，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8.97，95%CI=（7.40，10.54），P＜0.000 01]，见图3。因纳入研究不足10篇，故未进行漏斗分析。

图3 PBL教学模式对康复护理教学效果中学生理论成绩的影响

2.3.2 学生实训成绩 2项研究[10，11]报告了PBL教学模式对康复护理教学效果中学生实训成绩的影响，研究间同质性好（P=0.63，I2=0%），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PBL教学模式改善康复护理教学效果中学生实训成绩的效果优于传统教学模式，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MD=2.85，95%CI=（1.39，4.31），P=0.0001]，见图4。因纳入研究不足10篇，故未进行漏斗分析。

图4 PBL教学模式对康复护理教学效果中学生实训成绩的影响

2.3.3 学生操作能力 2项研究[9，11]报告了PBL教学模式对康复护理教学效果中学生操作能力的影响，研究间同质性好（P=0.82，I2=0%），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PBL教学模式改善康复护理教学效果中学生操作能力的效果优于传统教学模式，差异有统计学意义[OR=4.38，95%CI=（2.66，7.23），P＜0.000 01]，见图5。因纳入研究不足10篇，故未进行漏斗分析。

图5 PBL教学模式对康复护理教学效果中学生操作能力的影响

2.3.4 学生学习兴趣 3项研究[8，9，11]报告了PBL教学模式对康复护理教学效果中学生学习兴趣的影响，研究间同质性好（P=0.35，I2=4%），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PBL教学模式改善康复护理教学效果中学生学习兴趣的效果优于传统教学模式，差异有统计学意义[OR=3.99，95%CI=（2.48，6.44），P＜0.000 01]，见图6。因纳入研究不足10篇，故未进行漏斗分析。

图6 PBL教学模式对康复护理教学效果中学生学习兴趣的影响

2.4 敏感性分析 依次省略学生理论和实训成绩两个结局指标中纳入的每项研究来评估Meta分析结果效应值的改变，结果发现2个结局指标的效应值大小没有显著变化，这确定了Meta分析结果的稳定性。

3 讨论

3.1 PBL教学模式对康复护理教学效果的影响 21世纪我国高等医学教育改革要求加快从“以疾病为中心”向“以健康为中心”的人才培养体系转变，深入思考医学教育，以新理念、新证据开展医学教育实践[13]。医学维护着公众的生命健康，保障国家安全与经济发展；医学教育则是联系着国富民强的健康中国和标志民族复兴、教育强国的重要纽带。现如今，国内外许多医学院校都在关注研究教学模式的改革，但是教学模式的改革必须考虑到教学模式与课程内容的适配性、教师角色定位的指导性、教学活动学生参与的积极性以及教学活动过程的价值性等多个方面的问题[14]。因此，许多新型教学模式的教学效果仍未得到充分验证。20世纪60年代末，GONG T等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一种新型教学模式——PBL教学模式[15]。PBL教学模式强调，学生在接受教学的过程中首先要清楚的明白自己所面临的问题，带着问题在教师的指导下进行分组讨论、自主学习。

本次Meta分析结果显示，PBL教学模式相对于传统教学模式而言有利于提高康复护理的教学效果，学生的理论成绩、实训成绩、操作能力和学习兴趣均得到了显著改善，与杨红霞等[16]和袁浩斌等[17]研究结果相近。从内容层面上看，这可能是由于传统教学模式是以书本知识为基础、以教师为主体的讲授式教学，知识本身具有丰富生动的实际内容，但它的文字描述则相对简约抽象。因此，在传统的讲授式教学中传统的文字符号并不能带给学生足够多的学习趣味；教师单方面的教学灌输更侧重于理论知识的机械重复，知识内容高密度的填塞忽视了学生对知识获取途径的主动构建，传统、简单、机械的学习无法促进学生的求知欲，这不利于对学生主观能动性的培养，且并不能帮助学生解决与具体情境相联系的实际问题[18]。传统教学模式已经越来越不能满足现代临床实际情况对护理专业学生的教育需求，护理人才的培养以提高学生自主学习能力和终身学习能力为目标，坚持医学人文教育与医学专业教育并举，厚基础、重理论、强实践，拓展学生知识视野、完善学生知识结构，使学生精通护理知识和技能[19]。而PBL教学模式是以学生为中心、以问题为导向的启发式教学，它以问题为基础引导学生进行分析和解决，改教为导、变听为学，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和主动性[20]。通过自主学习能力的锻炼可以增强学生对知识的理解和掌握，提升学生对知识点的记忆能力，使学生的理论成绩和实训成绩都得以提高[21]。从教学层面上看，PBL作为一种以问题为导向的教学模式，最大的特点和优势就在于改变了传统教学模式下学生被动学习的情况，变“被动”为“主动”，激发了学生的好奇心、学习兴趣和探索精神，从“求知活动”本身入手让学生体验到学习和探索的乐趣，强化学生的沟通交流能力，重视学生个性的全面发展；而师生之间、生生之间的互动交流可以促进学生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进而提高学生的实践操作能力[22]。康复护理这门学科的实践性强，学生通过教师的引导和自主学习对康复护理实践知识进行独立分析和探索创造，学生可以更深刻的将实践知识与理论知识相结合，将理论应用于实践、学以实用，学生具有较高的实践意识，在学习过程中逐渐提高了学习兴趣和操作能力。

3.2 局限性 本研究还存在一定的局限性：①纳入的所有研究均未提及是否使用分配隐藏，这可能导致在干预实施过程和结局指标测量过程中偏倚的产生；②纳入的所有研究均有可能存在由于授课章节不同、授课地点不同、PBL教学模式实施差异、考试内容难易程度不同、教师批卷主观因素等的影响导致混杂偏倚的产生且难以进行亚组分析。

综上所述，PBL教学模式可提高康复护理的教学效果，但仍需更多大样本、多中心、高质量的随机对照试验予以进一步验证。现代医学教育要求医学院校加快培育适应健康新需求的护理人才，构建多层次、多样化的康复护理教学培养体系，建设理论、实践教学与临床护理有效衔接的教学模式，提高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和临床实践能力。希望未来的研究能对PBL教学模式在康复护理教学中的应用进行教学方案和流程的规范化处理，使用康复护理领域的标准化测量工具进行结局评价，以设计出更高质量的随机对照试验来明确PBL教学模式对康复护理教学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