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匠”郭新华
2023-11-04周博文
周博文
在远古时期,鼓,被尊奉为通天“神器”。
鼓,作为民间很受欢迎、最常用的一种敲击乐器,是从周代开始。据史料考证,西周时就有“八音”之分。按制作材料来分,分为金(钟、镈)、石(磬)、丝(琴、瑟)、竹(箫、篪)、夸包(笙、竽)、土(埙、缶)、革(鼗、雷鼓)、木(柷、敔)等八类。
鼓是群音之首。古文献所谓“鼓琴瑟”,就是琴瑟开弹之前,须得先有鼓声作为引导。
按《礼记·明堂位》详载,在很早传说中,“伊耆氏”之时,就有“土鼓”,即陶土做成的鼓。鼓音,有良好共鸣作用。声音激越、雄壮且传声很远,所以很早就被华夏祖先用作为军队作战助威壮势。相传黄帝征服蚩尤涿鹿之战中,“黄帝杀蚩尤,以其皮为鼓,声闻五百里”。
鼓文化内涵博大精深。雄壮、激越、铿锵的鼓声伴随着远古人类,从蛮荒一步一步逐渐走向文明,从悠远的专鼓专用一步一步繁荣地走向当今多鼓多用的普及之境地。文化底蕴十分深厚,艺术魅力千年不衰。
上篇:千年工艺炉火纯青
鼓是由鼓皮和鼓身两部分天衣无缝融洽结合组成。鼓皮,是鼓的发音器。鼓身,是鼓的发音共鸣腔体。鼓皮通常是采用动物皮革(水牛皮、鳄鱼皮)。鼓师把它加工后,用它紧紧地蒙在鼓身两端开口处,并用特制防腐药水浸泡过的竹钉固定好。鼓中心是空的。
敲鼓者用双手、单手或用鼓槌单击、双击、多击鼓身两端的鼓皮后,通过空的鼓腔而发出阵阵大小不一、厚重低缓、沉劲有力的声音,让人耳闻,让声音在身旁空域传播,直传至远方。
虽然鼓的结构简单,但其涉及工种有乐器制作、木材加工、皮革加工、油漆美化、花纹秀色等多种繁杂精湛工艺。制鼓工具,如捋刀、锯子、斧头、刨子、麻绳、拉钻、铁锤、斜凿、牛皮、木料、鼓钉等十几样。平凡中现严谨,熟练中渐纯青。江西省吉安市永新县禾水河畔的驺冈岭,其制鼓鞔鼓传统技艺有2000余年悠久灿烂历史。有志青年技师郭新华,便是该县那村这种民间鞔鼓工艺第87代传人典型代表之一。
祖师爷驺岩公
据《驺冈村族谱》得知:东汉时期,有一个叫驺岩的艺人到永新禾水河旁(现该县禾川镇东里樟石村附近)一高土岗上巡访。巡访时,只见禾水河旁土地肥沃,绿水长流,田野空旷,鸡犬相闻,阡陌交通。再加此山岗,还有一个典范地形地貌特征。地势从河边缓缓向上依次抬高。山坡上,有一个形状酷似西方绅士帽,呈椭圆形,面积近50亩,顶上平整空旷富丽的小山包。这个外形酷似绅士帽的小山包上,终年绿树苍郁,树下牧草青青。小山包下四周低矮缓缓土坡,遍布一片片长势葱葱很适宜牛羊啃食的小草。小山坡四周,几条蜿蜒曲折羊肠小道通向山丘顶部。山丘、山坡浑然一体。整个地貌让人一看,好似一块高贵典雅宜居宜业理想上乘之风水宝地,深得前来巡访置业的驺岩公开心。因此,驺岩公便决定在此结庐定居,后娶妻生子,繁衍世族,依居屋前屋后山坡上终年茂盛的青草养牛制鼓,传承祖业,教化子孙。世人久而久之,也因驺岩公的开基定居传业繁衍族人,便尊称此村庄为驺冈岭。
后来才知道,驺岩公此人极其聪慧。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曾是一个朝廷掌察天文祥异、钟鼓刻漏、推算历史、写选历书的司天监五官正太史令。喜周游,厌绝宫廷朝斗。身怀鞔鼓绝技,以制作战鼓、庙鼓而闻名遐迩,享誉朝野。如今,他定居驺冈岭后,作为谋生工艺手段和看家本领,便使其鞔鼓技艺代代相传,千年不衰。驺冈岭,也因此工艺自古以来便有鼓乡鼓村之美名称誉。
驺冈岭人鞔出来的战鼓、庙鼓等鼓声清脆、洪亮、洪壮、激越,有“驺冈鼓一响,十里有戏堂”之赞誉。农闲时,妇女在家务农种田,抚养老小。男子常年身怀此技,农忙完后,走南串北,在外鞔鼓,足迹遍布祖国东西各地。鼓声铿锵,响彻中华大地。日月如梭,续写鼓声传奇。家藏万贯,不如薄技在身。呈品字形分布相邻不及一里地的芦塘、东梅楼、泉山等3个自然村的村民也渐渐因此学会鞔鼓之技,惠及乡亲。
年少求艺
郭新华,男,1973年出生。出生地方刚好毗邻驺岗岭,是一个名叫泉山村的小村庄。邻村芦塘村有他奶奶的三位血亲,表伯郭元庆,表叔郭发庆、郭圣庆。这三人是那时当地远近闻名的“鞔鼓大师”。他们常年带着徒弟们在家或外出专业鞔鼓,技艺十分响当当。身材精瘦矮小、头脑精灵的郭新华,读小学时就对制鼓之技好奇,贪玩,不爱读书,但一听到表伯表叔家鞔好鼓后敲击出的鼓声便来精神,起劲着迷。每年寒暑假期,放学总是缠着爸妈要去驺冈嶺表伯表叔家玩,跟着他们捣鼓这捣鼓那,终日看他们鞔鼓制作,听他们绘声绘色眉飞色舞地讲述外面鞔鼓的英雄事迹,看着他们每次务工回来攒得手中厚厚的钞票,整天不知疲倦,乐不思蜀。
一年暑假,郭新华在表伯父郭元庆家玩。一边聚精会神地被郭元庆鞔鼓那行云流水般熟练手艺所迷住,一边忍不住突然向正在给鼓腔上牛皮的郭元庆说:“郭伯伯,我不想读书了,我想跟你做徒,学鞔鼓,可以吗?”
表伯郭元庆听后,笑嘻嘻地抚摸着郭新华那娇嫩乖巧的小头,小声高兴地回答道:“郭新崽,你还小,等你长大了,我一定带你出去学鞔鼓,你现在要好好读书!长大以后再说。”
表伯父的话和蔼可亲,细声细语,生怕吓着身旁的小郭崽子。
打这次与表伯父交谈后,年少还在读小学四年级的郭新华,硬是把表伯父这句话深深地烙在脑海里。平时没事就往郭元庆家里跑,帮表伯父晒牛皮,钉鼓钉,拉鼓绳,问东问西,就像短工小徒弟一样忙这忙那,开心干活,反把枯燥无味的小学学业丢到九霄云外。
时间过得真快。1989年7月,郭新华初中升学考试一考完,15岁的他,还没等他中考成绩出来,便又兴冲冲跑到郭元庆家,求表伯带他做徒弟学鞔鼓,结果又吃了郭元庆一个“闭门匙”。郭元庆板着一副冷面孔向郭新华说道:“现在的学徒人太多了,而且大都是你表叔、表伯父的亲戚。今年没时间,只有等来年了。”
表伯父几句话扔过来,如七月响雷,砸得兴致满怀想当学徒的郭新华五脑轰顶。悻悻地、悄悄地跑回家,暗暗地关门郁闷哭泣,郭新华几天不吃不睡。
那年代,江西为落后贫困地区。家乡许多年轻人,初中刚毕业考不上高中的,都时兴南下去广东打工。郭新华虽上了高中线,但脑里就是想学鞔鼓,不思学业,索性也跟随他们加入了南下汹涌的队伍,尾随村里一熟人选择求艺木工。上天给郭新华暗暗开了一个阴差阳错的玩笑。木工活,他一干就是4年,而且木工手艺学得蛮到位蛮灵活,不知不觉为他今后学鞔鼓积攒了深厚扎实的木工绝活功底。
烽火传承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1993年6月18日,这是令郭新华永远记住的高兴日子。经过郭新华几番硬磨死缠,表伯父郭元庆终于答应他了,愿意带他去山西省太原市几个师傅合伙创办的“东里制鼓厂”学鞔鼓。
根据郭元庆师父口头交代,第二天就要从家乡永新出发,同他一起坐车去山西太原开始正式上工学徒。心里像灌了蜜,郭新华迅速在家里整理几件换洗衣服。父母亲也忙前忙后帮他准备一些路途上吃的鸡蛋、花生等干粮。那时,江西永新交通十分不方便。离山西太原1000多公里远。永新小县城落后,只有一个小火车站。小火车站整天也只有一列运铁矿货车通过。每天早晨客运的闷罐蓝皮厢车也只是到省内分宜县境内。要想去省城南昌,也只能在分宜再换乘才能晚上到达。
第二天,清晨6点左右,郭新华在父母陪送下,三人就早早地来到郭元庆家。父母向表伯父悉心交代,叙个不停,生怕郭新华外出后仍不听话,在外不好好学手艺,三番五次地叮嘱郭师父今后要管严些,师父要发挥父亲般作用,带徒弟,就像带自己儿子一样管紧管牢。
郭元庆、郭新华师徒俩,一早就从永新汽车站坐汽车先到赣西萍乡汽车站,再由萍乡换乘火车到湖南株洲,再由湖南株洲换乘火车到河南郑州,到郑州后,再由郑州换乘火车到山西太原。整个路程三天两夜,一路颠簸奔涉。车子到太原火车站,已是第三天晚上9点多。师徒俩从太原继续坐公交车1个多小时,下车后再走半小时才终于到达了太原市尖革坪区一个叫“三给村”的小地方。到达厂房住地后,师徒两人已十分疲惫,把大大小小的行李往房内一扔,郭新华心里一阵欢喜,终于如愿到达太原了,终于能够开始正式学鞔鼓手艺了。
放下手中行李,郭新华仔细打量着今晚也是今后学艺住宿的地方。宿舍很矮,也很窄小。床铺是北方炕铺。泥地,整个房间空氣,在白炽灯光照射下,全是黑色灰尘。空气干燥,没有南方家乡那股湿润感觉。炕床上被子也像几年没洗,很脏。床底下、房屋角落里爬着许多多脚大蜈蚣。望着这些,郭新华心里一阵嘀咕,但因几天来坐车劳顿,在炕上倒头便睡,进入学徒学艺求知甜蜜梦乡去了。
第二天早晨5点,天还没全亮,郭新华就被郭元庆师父急急地大声地从炕上叫醒,开始上工。这要是在家里,每天最早也要8点才在父母多次催促下,恋恋不舍地从暖和的被窝中慢慢爬起来,拖沓地走出房门。
醒来后,跟着师父掏鼓一阵后,7点半左右吃早餐。早饭是稀饭和烧饼。中晚餐的主菜,师徒几人也只是用一个大铁锅里放些土豆、白菜、豆腐煮熟。点点米饭,少许面食。晚上一个炕上,师徒七八人挤挤地睡在一起。
天气渐渐转冷。时间已近严冬。那时太原市民居还没有完全集中供暖气。取暖设备也只是家家户户各用一个小煤炉,再接一根长长的大铝管。大铝管从小煤炉的炉火上面延伸接出门外或窗外。炉火热气,通过这根长长的大铝管传导给房舍内。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许多事情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美好。接下来的日子可是每天十二三个小时高强度的劳动干活。学徒工资,每天也只有8元。一年下来也只有千元左右,收入不理想。再加南方与北方气候差异,太原空气十分干燥,每天做完事后,郭新华经常流鼻血。一起来太原做学徒的七八个人中,有几个坚持不住了,开始想回家;或者,因生活条件太差,工资不高,也开始过一天算一天挨日子。但郭新华从小就有一股韧劲,有想学好鞔鼓技艺的宿愿,所以再苦再累,他也能坚持下去,盼望有朝一日也像郭元庆一样,学得一手鞔鼓好手艺,今后做个小老板,继而也做个鞔鼓大师,走南闯北,享誉乡邻。
精湛工艺
能坚持别人不能坚持的,才能拥有别人不能拥有的。
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表伯郭元庆看到与郭新华在一起学徒的七八个人中,数他干活最卖力,接受能力最强,做起事来最顺手。师父很欣喜,想前想后终于开始把鞔鼓繁杂的十几道工序和手艺要领点点滴滴毫无保留全部详细地向郭新华精心传授。郭新华整天在师父身旁,前前后后更是高兴卖力忙个不停。他俩看似一对师徒,又俨然一对父子,相互配合,十分默契。半年下来,鞔鼓的十几道精湛工序,渐渐熟记在郭新华求知欲奇强的脑海里,并烂记于心。
因鞔鼓主要材料是牛皮和木头两种,所以鞔鼓匠既是皮匠,也是木匠。
从皮匠角度来说,叫硝牛皮。
工序第一步,收购牛皮。水牛皮、黄牛皮都收。大鼓要用水牛皮,中小型鼓用黄牛皮。收购时要正反两面仔细检查。看清牛皮是否完整,有无伤疤或破损,然后按质论价。
工序第二步,收购来的各种牛皮,先放在一个池里,用芒硝水浸泡消毒处理。待牛皮发软,然后再用削刀,把牛皮平整地摊在案上,把多余残剩牛肉仔细地一块块削掉。小心用力,不能把皮削破,也不能削得太深或削得太浅,要注意均衡力度。然后,再用沸水烫除牛皮毛面,煺去剩毛,就完成了“硝”牛皮初步处理工序。
工序第三步,晒牛皮。牛皮硝好后,用竹钉把牛皮撑开,平整地固定钉在地面上,让太阳晒干。先晒里子,晒得差不多了,再翻过来晒面子。牛皮既要晒干,又不能晒得太老。牛皮晒老后会太硬,太硬会缺乏弹性,鞔鼓鼓声也不好听。
工序第四步,收藏牛皮。晒好的牛皮,因一次性不能用完,需小心堆放,不能随处乱放。如有空间,最好是能继续钉在木板或地板上,使其不受潮也不变形。若钉在地上,则要选择干燥不受潮的地方。牛皮底下还须撒上一些白石灰或铺上稻草,避免受潮腐烂变质,影响鼓音音质和鼓面质量。
从木匠角度说,鞔鼓要经过如下几道工序:
第一步准备工具:一把撸刀,若干把锯子,一两把小斧头,大小刨子若干,结实麻绳几副,拉钻一个,大小各异锤子若干,斜凿一两把。
第二步打裁木材:一般选用杉木。因杉木便于加工,韧性也好,使用寿命也长。要选择直径适当的,然后用撸刀刮走其杉皮,再按鼓的大小和鼓身高度、鼓板的厚度去锯好木材,接着让木材充分晾干,不能曝晒。
第三步木料加工:把晾干的木料按一定的弧度劈成鼓板,再刨光滑。这是制鼓身造型的关键。标准鼓板弧线流畅,上下左右对称,厚薄均匀。鼓板与鼓板之间须严实合缝,不漏光、不漏风。如有漏光透风,则会影响鼓的音质。
第四步鞔牛皮:先用麻绳把鼓板缠捆成圆桶状。切下一块比鼓桶口略大的牛皮,利用工具把它紧紧地绑在桶口上。在鼓桶边沿钉上三排竹鼓钉,把牛皮牢牢固定在鼓口上。鼓钉大小与鼓的大小相称。然后用斜凿把牛皮边缘切平。鞔好一面鼓口后,再反过来鞔另一鼓口,工序相同。这道工序里要注意牛皮绷紧。由于鼓板与鼓板之间全靠鼓口上下两面牛皮把鼓身牢牢箍紧,鼓板也与牛皮死紧咬住,相互牵制,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整体。鼓牛皮面子与鼓框一损俱损,一破俱破。鼓声好不好听,产品美观不美观,耐用不耐用,关键取决于这一道工序。
第五步装饰:鞔好鼓后,在鼓上涂上质量上乘的红油漆,以示喜庆,又可防年长日久鼓板漏光。有时,在大鼓上还描上些金龙花纹,数量不定,或在鼓面上画上几种吉祥图案。为方便敲鼓人提拿,也可在鼓左右两边钉上一对小铁环。所有以上工序都完成后,便可算是一只完整的驺冈岭鼓了,可开始使用。
迎鼓神
郭新华如被外地东家聘请去家里鞔鼓,鼓鞔好后,在开打之前,则还需要在东家厅堂里举行一场隆重而又充满文化意蕴的赞鼓迎鼓神仪式。
仪式开始前,择当天一吉时良辰。东家得在自家厅堂祖辈上席位点香燃烛焚纸。鼓师郭新华须洗手洁脸净身,把刚鞔成的新鼓系上一条大红布,端正地摆放在厅堂中央。
迎鼓神赞词共有5节。每节礼仪不同,赞词也不同。须按序进行,由郭新华自打自赞。郭新华对师父所传授的这些天书般的经典要领也早已烂熟于心,熟记在脑,没齿难忘。
“咚咚咚”,木鼓槌重击三下,然后“咚咚”,轻击两下。
赞词第一节先开唱:“我今造鼓到贵堂,新造大鼓两头空。张良仙师将我拉皮蒙。一根麻索綿绵长,活捉黄龙鼓上拴。左边拴起读书者早登金榜,右边拴起耕田者五谷满仓。老打鼓来越老越康,少打鼓来长发祺祥。”
第一节赞词毕。“咚咚咚咚”,鼓槌密集敲击一阵。厅堂里鼓声余音缭绕,一片欢乐祥和气,便开始呈现。
赞词第二节开始。东道主用升斗把少许早稻米装好,放在厅堂祖上位。郭新华用手从升斗里随抓几把早稻米飞撒在鼓身上,鼓槌在新鼓上“咚咚”重敲两下,郭新华又接着开唱:“大米一升,添人添丁。大米一斗,添人进口。大米一盘,财丁两旺。”
至此第二节赞词毕后,郭新华在新鼓上密集地“咚咚咚”地敲击一通。
赞词第三节开始。郭新华在新鼓上又“咚咚”地敲击两下。口唱赞词:“手拿鼓槌圆钉装,门前旗杆竖四方。旗杆要竖三尺多,做官要在朝中走。文官要做尚书得道,武官要做万里封侯。尚书得道,万里封侯,代代儿孙状元楼。”
至此,第三节赞词毕。一阵“咚咚咚”密集的鼓声祝贺寄寓东家来年诸事风调雨顺。
赞词第四节开始,郭新华仍旧在新鼓上“咚咚”地敲两下,继续口唱赞词:“手拿鼓槌望青天,我今望见鲁班仙。鲁班仙师云中走,今日弟子赞过口。今日弟子站在前,华荣富贵万万年。”
赞毕后,照旧“咚咚”几声鼓音以示回敬道喜。
第五节赞词开始。开唱前,东道主先准备好一只三年以上的大公鸡。郭新华左手捉住那只成年大公鸡高高举起,高度与自己头持平,然后弯腰叩首对着东道主的厅堂上席牌位作揖敬拜三个小礼后,最后迎鼓神赞唱结尾:“手捉金鸡似凤凰,金鸡头来伸得高,金鸡尾来发得长。东家养你无别事,开鼓时候正相当。左边开起金银库,右边开起万石仓。金银库多进财宝,万石仓内万担粮。今日弟子赞过口,华荣富贵与天长。”
赞完后,鼓师郭新华或杀公鸡取血,或在公鸡头顶红色鸡冠上取点鸡血涂在新鼓上祭鼓祭祖都可。事毕后,燃放一串小鞭炮。至此,迎鼓神五节赞词全部圆满结束。新鼓即可尝新正式开用了。
中篇:铿锵鼓点响彻中华
你若耕耘,就有收获。你若努力,就有希望。
有志者,事竟成。功夫不负有心人。
通过一年多在郭元庆师父高强度“传帮带”的学习,郭新华鞔鼓之术日趋成熟,渐炉火纯青。郭师傅心里暗自欢喜,一边继续精心指点,一边开始决定扶徒上马送其一程,想让这个好学的郭新华去独自创业,让这只奋飞的小雄鹰展翅飞翔,搏击长空,翱翔千里,实现他人生的宏伟梦想。
井冈山的“山西人”
1995年5月仲春,山西太原倒春寒,天气冷得出奇。东里鼓厂室里室外,气温还酷似严冬时,常停留在零度上下,但制鼓厂里工人们却整天忙碌着制鼓各种活儿,一刻也没有停歇。
一天上午,早饭刚过,郭元庆师父突然把郭新华叫到一间小房里,十分认真地对站在面前的这个年轻小伙子郑重说道:“郭新崽,去年6月,你随着我一起来太原,至今,时间快一年了。我看到你干活勤劳,执着,有上进心,入门快。鞔鼓手艺也渐得心应手。我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希望你今后继续这样干下去。”
“今天叫你进屋问话,因我在山西大同还有一家分厂,永新老家也有一家分厂。两个鼓厂里需管理的事情太多太杂,我时间和精力上怕跟不上。干脆让你出1万元股资,入我太原市‘东里鼓厂’一股份,占整个股份的20%。一来你可协助我全面管理太原市的鼓厂,二来还可让你开始学学鼓厂里一些基本管理知识,为你今后独立创办鼓厂,积累一些初步工作经验,不知你意下如何?”
郭师傅的这段问话,就像太原五月里那股温暖春风,滋润着年轻正处创业上升期的郭新华干涸心田。郭新华鞔鼓创业的人生风帆,就这样在郭师傅的长辈感召和大力关怀下徐徐拉开,艺海航行,商海奋舟,渐渐唱响自己人生的创业之歌,一步一步地朝自己创业理想人生高地开始扬帆进发,进发。
郭新华听完郭师傅的这段问话后,立即打长途电话,向远在千里之外江西永新老家的父母详细原文电告。父母親听说儿子在山西学徒鞔鼓吃苦业精,十分高兴。听说师父愿让儿子入股山西家乡亲戚鼓厂,更是喜上加喜,心里乐开了花。尽管当时家境贫穷,但父母亲硬是走东家串西家东凑西拼,把1万元股金凑齐汇到太原。要知道,20世纪90年代,1万元股金办厂,这在贫穷落后的井冈山山区一个县城,可算是一个惊天动地投资壮举。
春风慰我心,奋楫扬帆行。
那年山西太原周边县市锣鼓市场需求量特别大,行情看好。鞔鼓师傅也特别多。河南、河北、陕西、江西的技师都有,市场竞争相当激烈。
好在郭新华管理的“东里鼓厂”师傅们,敢于打破传统思想,善于兼收并用。南方人鞔鼓技术全面掌握,北方鞔鼓技术也全面融通。南北技术交融使郭新华管理的“东里鼓厂”在同行队伍里,业务、质量双双脱颖而出,仿佛插上腾飞的翅膀。其厂里生产制作出的各种鼓,形神皆优,价廉物美。尤其是鼓质及音质越来越好,广受当时太原市内各个机关、团体、大企业青睐。行情越来越看好,市场越来越广阔。
1996年,鼓厂应邀为山西太原华秀商城制作一面直径2.6米的大鼓,当时为国内最大的鼓,称之为“中国之最”。
1997年为长江三峡第一期工程竣工庆祝表演,制作4面2.2米的大鼓。现场气氛热气腾腾,四面大鼓同时开敲,鼓声阵阵冲天,响彻整个长江三峡上空。鼓声传来,山谷鸣应。
1998年,与太原市公交公司签订长期制作“威风鼓”合同。
2000年、2001年分别应邀与太原市晋机、重机、矿机等多个大型企业签订制作各种庆典活动鼓合同。
经过几年不懈努力,郭新华在山西鞔鼓创业路上步伐越迈越欢。各地需鼓订单也像雪片一样纷纷飘来。创业天空一片阳光灿烂,晴空万里。
2002年春,郭新华在师父的大力支持下,离开师父的东里鼓厂,准备开始独立创业。投资数万元,在山西太原,另成立了自己的独资鼓厂“恒新制鼓厂”。鼓厂开业后,市场仍旧跑火,订单饱和,行情仍然阳光灿烂。创业梦想再次展翅飞翔。
2003年2月,郭新华受山西省锣鼓协会之邀,加入该省锣鼓协会,并成为该省一名资深技师型会员,很受同行欢迎。经过在协会里一年努力工作,2004年3月8日又被聘为太原市锣鼓艺术家协会常务理事兼经理,专门管理太原市内大中小型锣鼓的表演用制作。从此郭新华鼓师大名在太原市内声名鹊起,享誉异乡。
2005年6月,中国最大的“华门锣鼓艺术节”在山西省临汾市举办。郭新华应临汾市政府之邀,要在这个全国型锣鼓艺术节上,专门制作出“既要显示中国华门之最的宏伟壮观,造鼓外形又不得太奢华,要有传统风格,还要全面融入临汾市尧帝庙千年乡愁文化气息”鼓面直径60厘米以上的近千只威风鼓。任务压来,压力比山还大。挑战袭来,敢于应对。这就是井冈山人郭新华坚毅优秀精神品质最生动的体现。好在郭新华鞔鼓技术已跟师傅学得很到位,风格上,传统与现代相结合,北方与南方相互辉映。经过近两个月日夜奋战攻关,艺术节上上千面威风锣鼓,如期按质按量交货,深受这次艺术节组织者称赞。为此,山西省临汾市政府特定为他颁发了一块“山花奖一等奖”崇高荣誉奖牌,激励他在今后鞔鼓创业事业大海中继续迎浪搏击。
好酒不怕巷子深。2006年、2007年郭新华在山西太原“恒新鼓”制作出来的产品,渐渐开始走出国门。产品逐渐销往新加坡、美国、马来西亚等地。每年鼓的生产品种上百种,产量1万余个。其创业优秀事迹,被当时《山西晚报》《太原晚报》广泛深入报道,并亲切地称他为“来自井冈山的山西人”。
亮相“残奥会”
努力永不过时,向前才有风景。
2008年8月8日至8月24日,中国北京将要举行一场世界级体育盛会。全世界204个国家和地区,11438名体育健儿将齐聚北京,届时共有6万多名运动员、教练员、官员参加。北京沸腾,世界沸腾。北京奥运会,把欢乐,把祥和,把友谊,把和平传遍世界每一个角落,让全世界更了解中国。
奥运会后,紧接着9月6日,世界第十届残奥会也将继续在北京鸟巢开幕。届时有148个国家和地区,4000多名残疾运动员,20个大项目21个分项,212个比赛学术472小项在北京举行。
时序已进入当年的元月。根据残奥会开幕式组委会决定,此次开幕式用鼓必须为山西太原市郭新华做的“山西威风鼓”。该鼓鼓形美观,鼓声激越洪壮有力。鼓制产品质量可靠,最能代表中华传统文化声音。
该年6月中旬的一天,山西省锣鼓协会主席、太原市文化宫的王老师,带领残奥会开幕式筹备组有关工作人员,专程到山西郭新华的“恒新鼓厂”洽谈开幕式用鼓有关事项。此时,郭新华还在永新家乡处理一些事务,人不在太原鼓厂,此事就只好全权委托其弟郭元华应急接待并签订完制鼓合同。
根据合同协议条款规定,所有用鼓全为残奥会开幕式庆典用。活动用的“战鼓式”鼓种鼓面须1米直径、60厘米直径,鼓框50厘米高,配套鼓架、乐器镲等1000余只。这批产品制成后,可组成一个上千人威风凛凛的庆典锣鼓大乐队。
6月中旬的山西天气渐热。合同签订下来后,离9月开幕式时间很紧。郭新华又是第一次接到让自己的产品初始亮相世界级比赛盛会的订单。既倍感荣幸和兴奋,压力也异常巨大。当时在太原制鼓大小企业20多家,组委会最后决定用郭新华鼓厂产品,郭新华心里暗自想道,这既是对他产品的十分肯定,也是对江西永新家乡驺冈岭2000多年鞔鼓技艺的最终权威首肯,更是给了整个家乡永新50多万父老乡亲一个崇高荣誉。
忙顿几天后,郭新华立即从家乡赶回到山西太原鼓厂,带领16个工人日夜赶工期。因其产品第一次亮相世界级比赛庆典,郭新华号召所有工人,把每一只鼓都当作一件艺术精品来做。一个工序一个工序地逐鼓严格把关,生怕出漏子,砸场子。届时,全世界几十亿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注视着他的这批产品。那晚电视直播现场,将把其鼓声直播传遍世界每个角落。这鼓声,不仅代表他个人鼓技成绩,也是代表着整个中华民族五千年以来悠久灿烂历史文化魅力和声音向全世界传递,让全世界知晓东方,让那激越洪壮、穿越历史、穿越时空、震撼灵魂、融古通今的鼓声传遍地球七大洲、五大洋,响彻整个世界。
当年8月底的一天,距开幕式很近了,节目需彩排。残奥会开幕式节目组有关人员在山西省残联罗主席的带领下,到山西太原郭新华鼓厂按单现场验货。来时,还带着多名资深敲鼓表演艺技员现场验货。进厂后,大家一看,准备验收的鼓制品造型美观大方,牛皮制作的鼓面经久耐用,每一面鼓试敲后鼓声都洪壮有力。大家都忍不住伸出大拇指点头称赞,认为货色一流。
2008年9月6日晚8点,北京残奥会开幕式准时在鸟巢上空隆重开始。
夜幕下“鸟巢”造型的国家体育馆里华灯灿烂,烟火流光溢彩。可容纳9万多人的体育场内座无虚席,群情激动。烟花燃放后,在椭圆形的“鸟巢”上空,形成一个巨大宇宙星空般绚丽人造的天文景象。具有2000多年文明历史的奥林匹克运动与中国五千多年传承的中华灿烂文化,在北京鸟巢上空神奇交相辉映,共同谱写出一个人类文明气势恢弘的新篇章。
踩着时代前进的节拍,传递着世界体育运动的纯洁友谊,代表对全世界残疾人的平等关爱之情,时任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和国际奥委会主席罗格共同健步走上鸟巢内开幕式主賓主席台。乐声响起,太阳鸟飞起来了。
大会“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主题曲《和梦一起飞》,在国内著名歌手刘德华、韩红两人中英双语“和梦一起飞翔,捧一缕阳光,温暖所有人的胸腔,Flying with the dream”的演唱下,柔和优美、充满魅力的歌声传遍整个“鸟巢”上空,同时也温暖着鸟巢体育场里每一名观众的心。8名火炬手依序荣耀入场,最后由一名主火炬手手扶电缆绳梯徐徐升空,将“鸟巢”上空的主火炬闪亮点燃。整个鸟巢沸腾了,中国沸腾了,世界沸腾了。
按开幕式组委会节目安排,郭新华的锣鼓表演被安排在主会场第三个《沸腾的节日》鼓乐表演里。
那天,郭新华坐在家里仔细收看当晚开幕盛况。当看到自己的产品第一次成功亮相世界级庆典盛会上时,激动得流下了幸福泪花。
赛后,郭新华因其鼓制产品开幕式上表现突出,被山西省残联特授予“荣誉奖”光荣称号,以示嘉贺。
“世博会”荣誉奖
努力从来不会白费。今日撒下的种子,正在你看不见的某处生根发芽。
好的机遇往往特别垂青勤奋的人。幸福大门也喜欢为执着、刻苦、认真的人胜利敞开。
梦想和努力一起飞。
2010年4月30日,上海世博会将在上海市黄浦江两岸盛大召开。
当年3月中旬的一天,又一个应邀参加这届世博会开幕式的订单,从上海黄浦江边向山西省太原市郭新华的“恒新鼓厂”欣喜飞来。根据世博会开幕式安排,上海市中心宝山区月浦镇将作为一个展览分点出席,供前来参展的外国宾客展览物品免费使用。开幕式当天,也需一个大的鼓乐欢迎仪式。为体现东方鼓乐文化悠久传奇魅力,当天开幕式需迅速订购鼓面直径达1米以上100套大鼓供参展需要。
说办就办,前一天订单刚来,第二天上午10点,上海市宝山区月浦镇文化中心50多岁的鲍永明主任,就专程坐飞机从上海赶往山西太原郭新华“恒新鼓厂”,进行该项庆典用鼓订购详细洽谈。
此时,3月中旬山西太原还很冷。南方虽暖阳高照,春风习习,但太原市气温仍停留在零度左右徘徊,低得出奇。人们不敢脱棉衣,外出时常把外套捂得很紧很紧。
一听鲍主任亲自从上海专程乘飞机赶赴到太原,郭新华立刻冒着严寒驱车前往机场接机。
说起郭新华与上海市宝山区月浦镇文化中心鲍永明主任相识的过程,还有一段很有缘分的相识佳话。
凡事都有一个机遇。好机遇就像天边彩云,稍纵即逝。没抓住就擦肩而过,抓住了,便千载难逢,云蒸霞蔚。
锣鼓是中国最为普及的乐器,“民间无乐不锣鼓”。锣与鼓是两种不同乐器,但又好似一对欢乐和谐的孪生兄弟紧紧相依,相依相恋,永是一家。在上海宝山,提到锣鼓,月浦锣鼓艺术堪称当地一绝。
每至年关,月浦镇锣鼓队成员总是马不停蹄地奔波于驻地各部队、医院、工厂……为的就是赶在传统佳节春节来临之际,为各单位迎新活动送去提振士气的震天鼓声。此时的月浦锣鼓声,寓意着过去一年工作圆满成功,也象征着大家有信心去迎接来年里新的挑战。
月浦镇锣鼓起源于清朝中期。最早是小商贩走街串巷用来招揽顾客的小鼓,直径25厘米左右。单面蒙鼓皮,音量较小,但音色清脆。后由单皮鼓演变为“八仙队鼓”,通常由8只小鼓“对奏”,因在鼓沿上围有八仙图彩绸,“八仙队鼓”便由此得名。那时月浦锣鼓,形式还比较单一,艺术特色也不够鲜明。随着时间推移,该地区这项鼓艺有濒临绝迹之风险。
20世纪70年代末,全国各地为支援上海宝钢建设,各路庞大的冶建大军陆续开进月浦,将具有北方风情的山西威风锣鼓、四川闹年锣鼓等其地鼓种也带到了月浦。各种锣鼓艺术在上海相互交汇,月浦锣鼓又才开始枯木逢春。
2005年,全国首个镇“百鼓陈列馆”在月浦建成。“百鼓陈列馆”筹建时,月浦镇有关领导曾为展出鼓的制作日夜担心。鲍主任找到当时正在上海制鼓的郭新华。郭新华二话不说,立即把此重任答应下来。展出陈列馆里林林总总、造型各异的鼓达百件,且件件精品。所有这些鼓,都是郭新华从众多鼓匠手中脱颖而出一手制作出来的看家活。
“百鼓陈列馆”开馆第一天,前来游览的看客和使用者无不对这些展出的鼓产品赞不绝口。里面的鼓,有鼓面直径1米的“苏州龙鼓”;也有将一段树木中间镂空,两端裹住鼓皮,中间开一道发音孔,谓之“木肚小鼓”;还有用蟒皮制作的铃鼓,以及在木柄上柔穿一面小锣的拔浪鼓等等。月浦这次锣鼓展一举成名后,便成了月浦镇的一道闪亮品牌风情文化。2006年月浦镇锣鼓成功入选上海市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郭新华功不可没。所以才有世博会将要在上海开幕,鲍永明主任亲自坐飞机赶赴山西太原订购郭新华鼓制品愉快一幕。
鲍永明飞抵后,和郭新华一同在太原市一家酒店办完简单入住手续,便立该与郭新华一道,迅速扎进紧张制鼓赶货工期当中。
因鲍主任入住酒店离郭新华的鼓厂距离不远,公交车两站车程就到。每天一大早,鲍主任就赶到郭新华鼓厂和鼓厂的工人一起干活,一起吃早餐。鲍主任太迷恋郭新华的鼓制产品了。在工厂里观望时,嘴里常不停地念叨着:“郭师傅的鼓,质量好,鼓音好,价格低,上海市同类产品中找不到第二家。我要到厂里实地学,实地看,仔细瞧瞧。看看这些产品是怎么造的,详细了解,学习学习,增进自己的知识……”
就这样,鲍永明主任在郭新华的鼓厂整整待了一个星期。其间,一日三餐全都在厂里和工人一起吃。累了,就和衣躺在工匠简单的工棚床上稍作休息,却乐此不疲,认为这一周过得很充实。
产品又如期交货。
上海世博会2010年4月30日晚8点,在上海世博文化中心如期举行开园仪式。
郭新华的鼓制产品第二次成功登上世界级盛会庆典,心里无尚的荣光和自豪感再次涌现。
开幕式上,当时任国家主席胡锦涛和国际居监局主席蓝峰共同向主席台走来,上海市有关领导宣布开幕,整个会场沸腾了。这届世博会参展国家190多个,国际组织56个,志愿者服务人数79965名,参加人数国家数为当时历届之最。
作为全世界人民的世博会,灿烂烟花与绚丽水景在黄浦江上空交相辉映,盛况空前。上海世博会是中华风情与世界潮流又一次的大融合,大展示。
郭新华的鼓制产品在当晚开幕式节目中第一部分“文艺表演”第三段落“世界共襄”又一次尽情上演。
当著名歌手廖昌永、谭晶、孙楠和黄英的歌曲《致世博》联唱“世界在你手中转动,让人类血脉相通……”歌声响起,舞台几侧象征全世界人民的友谊之树缓缓种下……
看到这一幕,坐在电视机前认真观看的郭新华眼里又一次汩汩流下幸福而又激动的泪花。
世博会开幕后不久的一天,上海市宝山区月浦镇政府因郭新华的鼓制产品成功亮相庆典开幕式盛会,又把一块崇高而又宝贵的“荣誉奖”牌,高兴地送到了郭新华那饱经风霜、早已起茧的双手中。
下篇:申遗技传振兴乡村
中国梦,是每个人的梦。扶贫,是中国人战胜贫穷的一场攻坚战,也是全体中国人向世界贫穷的一次大宣战,也是全世界人类的一个共同大课题。它虽是全社会的责任,但战胜贫穷,需全世界每个人去共同参与和持续努力,才能最后完成。
贫穷,它是动态的,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没有个人的小康,就没有全民的小康。小康在路上,乡村振兴的历史新话题、历史新任务更是一个新的伟大的艰苦“长征”。
扶贫路上,习近平总书记号召我们不能让一个贫困人口掉队。同样,在乡村振兴的伟大征途中,社会有志之士、正义仁义之人,也需继续扶老携幼,关爱弱势,敞开他们宽阔胸怀,伸出他们友爱之手,风雨同行,结成整个中华民族和睦相处这个神圣命运共同体。
扶贫有我
一人富,不算富。大家富,才是真富。
鼓匠郭新华所处的泉山村,位于县城中心与乡村城乡接合部。村民进城,开车只需两分钟,步行十几分钟就可到达,与县城有一条宽约150米的禾水河相隔,跨过河上面那座宽敞的东里大桥就可。
整个行政村,7个村小组,220多户,900多村民。很早以来,该村村民进城务工者居多,种蔬菜,提篮小卖的也不少。这村,被当地人戏称为小县城漂亮的“后花园”。
手工鞔鼓,自古以来活儿苦、脏、繁杂,技术含量要求又高,收益低,远没有进城做泥水匠、木匠、装潢、进超市等务工岗位工资高来得快。全村懂得制鼓鞔鼓的大师级熟练工也只有六七个人。其他村民,即使没进城干活打工,也大都去北上广大都市了,更多的是南下深圳寻求更好的发展途往。
2016年5月以来,全县脱贫攻坚战铺天盖地打响。山西的制鼓厂,郭新华委托其弟弟继续全权处理,自己则返乡创业,在村里又新办了一个鼓厂。江西、山西两地两厂齐头并进。郭新华在家乡办的小型制鼓加工厂,敞开致富大门,热情欢迎村里未外出、愿意进厂务工的贫困户来厂就业。村民听说在家门口就能就业这个好政策,郭细雪、郭云安、龙菊秀、罗晓松、郭冬生等贫困人口纷纷来到厂里走上他们就业的称心岗位。进厂务工的这些贫困户,每人年工资2万元以上,保证了他们务工的最低保障收入,加快了他们的脱贫步伐。每次领到一沓沓崭新的薪水,在厂务工贫困户每个人脸上总是笑哈哈的。
1966年出生的郭细雪,生性好懒,地贫,没房子住,属典型无房户。郭新华豪爽地把自家城乡接合部一块面积达70多平方米的金贵祖业土地无偿地赠送给其建房,和政府一道设法解决其住房保障需求之大难题。
贫困户郭建平,1979年出生。自小就患小儿麻痹症。生活基本不能自理。双脚残疾,偶尔行走也是靠双手撑地,拐着有问题的双腿,在地面拖移着一步步艰难迈动。2001年夏,其父亲患病去世。过后,母亲改嫁。病弱残疾的郭建平只能孤儿般,整日与70多岁高龄奶奶相依为命,生活困顿吃了上顿愁下顿。郭新华知晓后,经常接济其生活,无偿买菜买米等生活用品给他。工闲时,帮他把厨房缸里的用水提满,问这问那,关怀备至。逢年过节给点心意,让身处困境的郭建平感受到一点温馨的生命阳光。
与智者同行,与弱者友爱,让自己的青春,在扶贫攻坚的人生考卷路上写下自己宝贵绚丽难忘的精彩一笔。
申遗保护助推乡村振兴
随着全县脱贫攻坚工作逐步深入推进,2016年6月始,永新县政府开始把郭新华的鞔鼓技术列入县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为传承该县这项近千年的宝贵精湛传统工艺,充分发挥这项高技能人才带徒传技、技能攻关、技艺传承、技术推广,拓宽就业增收渠道,助推全县乡村振兴工作纵深发展之作用,顺利实现全县脱贫摘帽工作目标,在县文化局、人社局、扶贫办等多个部门大力支持下,2017年成功地走上了县级申遗之路,并顺利地申请了“永新县郭新华制鼓技能大师工作室”。
同年年底,工作陈列室在县乡两级领导的亲切关怀下,终于在其家乡泉山村的四层水泥框架结构新房内挂牌成立。工作室与自己的鼓厂作坊合署办公。工作室虽简陋狭小,但终于迈出了艰辛而又难能可贵的第一步。
脱贫攻坚期间,郭新华家乡制鼓厂产品纯属传统手工艺的社会影响力逐步扩大,辐射力逐步增强,就业辐射力不断拓宽,2017年6月始,郭新华的传统制鼓手艺在市县两级有关部门的大力推送下,开始向省级、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和“高级技术人才”目标推送。一边申遗保护,一边继续扩大其厂部占地面积,增大投入,添加木材抛光机、竹钉制作机、吸尘机、大型锯板机、平刨机、大型雕刻机、修边机、锯料机等工作设备,一边又勇敢打破祖輩鞔鼓技术“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祖训,利用家乡制鼓厂有利条件,开展学徒鞔鼓技术培训传授活动。从2017年6月开始招徒培训至今,已成功培训出洪卫林等9名大师级熟练鞔鼓制术人员。其他一般学徒成功后,学员根据自己的意愿,可继续留厂务工,也可外出另立门户创业,只要学会学精了手艺,能保证其稳定就业就行。路在脚下,路在远方,自己作主高兴选择。
进厂学徒,不限男女,不限地域,不限年龄。只要有兴趣、肯吃苦、有恒心、有敬业精神,愿意把永新驺冈岭鞔鼓这项传统工艺共同继承发扬光大,留住乡愁,郭新华的家乡“郭氏传承制鼓厂”很欢迎有志者前来加盟,共同助力前行。
鼓,既是一种乐器,也是一种心的力量,更是一种精神图腾。
星光灿烂,鼓声铿锵。如今中华大地一片祥和。
鼓声响过高山,鼓声飘过海洋。神州大地,现正在各种大鼓小鼓的激越洪壮鼓声中不断走向繁荣和富强。
新时代,赋予了新机遇;新时代,同时也造就了新辉煌。祝愿鼓匠郭新华在今后乡村振兴大道上,以鼓为笔,以鼓为媒,以鼓为歌,工匠申遗,工匠创业,工匠腾飞,工匠精神引领着祖辈那灿烂的传统文化,在祖国繁荣昌盛的伟业宏图中熠熠生辉。鼓韵响遍世界东方,鼓业走向更加灿烂和辉煌的明天。
(写作此文特别鸣谢永新县禾川镇驺冈岭自然村罗秋华鼓师的大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