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途说”还是“眼见为实”?效价及真实性对幼儿评价流言传播的影响*
2023-10-24汤玉龙张芷诺缪小龙
汤玉龙 张芷诺 缪小龙
(浙江工业大学教育科学与技术学院应用心理研究所,杭州,310023)
1 前 言
在人际交往中,我们对素未谋面的人形成的评价有时来自于他人的描述。但后续通过自身观察发现他人的评价可能是不准确的,甚至是完全错误的,那这时我们会如何形成对这个人的印象呢?在上述的例子中,对不在场第三方的评价性信息就是流言(Foster,2004)。Dunbar(2004)认为,人与人之间三分之二的交流信息是流言。从个体发展的角度,幼儿就会传播流言,并开始认识到流言的特点,受到流言的影响(综述见张芷诺,汤玉龙,2021)。对于幼儿来说,他们又会如何平衡他人的评价与自身的观察呢?是会更在意“道听途说”还是会更认为“眼见为实”?已有研究发现流言的效价和流言的真实性均是影响幼儿利用流言作出后续决策的重要因素(Haux et al.,2017)。但鲜有研究从动态角度,考察幼儿通过自身观察验证的流言真实性对其已形成评价的影响。本研究在考察幼儿根据流言效价做出社会评价的基础上,进一步考察当后续通过直接观察发现流言的真实性与之前的效价是冲突的情境下,幼儿对流言传播者的社会评价会受到怎样的影响。
流言可以是消极的,也可以是积极的和中性的,例如赞扬某人某事或讨论有关他人的事实性消息也都属于流言的范畴(Ruggiero et al.,2020)。流言效价会影响幼儿对流言传播者的人格判断,并且在这过程中可能会存在积极偏向(positivity bias,Boseovski&Lee,2008)。积极偏向是指个体会通过对信息进行选择性关注、处理或解释,从而形成、保持对自己和他人积极看法的倾向(Boseovski,2010)。目前的研究表明,6~10 岁的儿童更愿意与传播他人积极流言的个体建立友谊,即使是4~6 岁的幼儿也会认为对不在场第三方做出积极评价的信息提供者更善良和诚实(Ruggiero et al.,2020;Shinohara & Kobayash,2022)。而对于那些拥有他人积极评价的信息提供者,5 岁和7 岁的儿童在进行决策时也会给予更多的信任(Köymen & Engelmann,2022)。这些研究共同表明,即使是幼儿也会根据流言中的效价信息做出评价或决策,且对于积极信息存在偏好。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设1:幼儿会对积极流言传播者做出更积极的社会评价。
由于流言的一个特征是涉及不在场第三方,那么流言目标很少有机会对流言内容即时进行反驳或澄清,故流言受众很多时候无法得知流言的真实性。但如果幼儿后续通过自己的直观经验验证了流言的真实性,并且发现真实性与流言之前的效价相冲突时(如流言效价消极但内容真实),幼儿对流言传播者的评价会发生怎样变化?目前的研究表明,虽然幼儿对积极信息均存在偏向,但他们也会对获得的信息进行甄别(综述见Harris et al.,2018)。信任决策的双加工模型也指出,儿童存在I 型加工和II 型加工两类加工过程。其中I 型加工通过不断提供默认的启发式策略,自动且迅速做出反应,而II 型加工则需要根据任务要求与信息提供者特征进行推断并作出更准确的匹配。随着年龄的增长,儿童会采用更为理性的II 型加工方式,灵活地根据线索做出理性判断(Hermes et al.,2018;张芷诺等,2022)。而根据信息内容的正确性做出判断是个体做出理性决策的一个重要表现(Lascaux,2020)。Haux 等(2017)考察了当直接观察与所听到的流言内容相冲突的时候,7 岁儿童更会基于自己的观察而非听到的流言选择合作伙伴,5岁幼儿的选择则处于随机水平。但该研究并未考察流言效价和自身观察之间的动态变化情况,无法考察后续发现流言的真实性是否会对已经形成的评价产生影响。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设2:当后续通过直接观察获得的信息与流言效价发生冲突时,幼儿之前基于流言效价的评价会受到流言真实性的影响,且年龄较大的幼儿受到的影响更大,更愿意基于自身观察而非效价进行评价。
Haux 等(2017)研究发现流言和自身观察对于5 岁幼儿和7 岁儿童在选择合作伙伴中的影响不同,但并不清楚这种转变发生的年龄。考虑到6 岁可能是幼儿区分第一手和第二手信息的关键时期(Lane et al.,2018),故本研究选取5~6 岁幼儿作为研究对象。在本研究中,首先让幼儿听到两个流言传播者对同一流言目标传播的不同效价的流言,并要求幼儿对流言传播者作出社会评价(社交偏好与行为评价)。后续幼儿通过自身观察,知道了消极流言是真实的信息,积极流言是虚假的信息,再次让幼儿对流言传播者进行与之前相同的社会评价。通过对两次社会评价的结果进行分析,进一步考察流言真实性对于5~6 岁幼儿已经形成的基于流言效价的评价会产生的影响。在社会评价的发展研究中,研究者的主要目标是确定幼儿如何理解和使用社会信息来对他人做出判断,其中常见的指标包括社交偏好及行为评价(Kuttler et al.,2002;Caivano et al.,2020;Ruggiero et al.,2020)。社交偏好侧重考察幼儿愿意与谁做朋友,行为评价侧重考察幼儿对对方行为好坏的认知。这两个行为指标可以反映幼儿对流言传播者的态度,体现了流言对幼儿早期同伴关系的形成及其社会认知的发展的影响。因此本研究选择社交偏好和行为评价两个问题作为评价指标。
2 方 法
2.1 被试
利用G*Power 软件计算得出最小样本量(N ≥32,r=0.5,1-β=0.8,α=0.05)和参考以往文献(Ruggiero et al.,2020)后,选取5~6 岁幼儿共70 名,其中5 岁幼儿为35名(M=63.66 月,SD=2.94 月;18 名男孩),6岁幼儿35 名(M=75.03 月,SD=2.01 月;17名男孩)。所有被试选自浙江省的两所幼儿园。实验开始前,幼儿及教师均被告知实验流程及幼儿的权利。
2.2 实验设计
本研究为2(年龄:5 岁、6 岁)×2(测验阶段:评价前测、评价后测)×2(评价任务类型:社交偏好、行为评价)混合设计。其中测验阶段和评价任务类型为被试内变量,年龄为被试间变量。因变量为幼儿在不同评价任务中选择积极流言传播者的得分。在询问阶段、评价前测和后测阶段所有选择中,当幼儿选择积极流言传播者时计1 分,选择消极流言传播者时计0 分,总分为0~2 分。
2.3 实验流程
参考Ruggiero 等(2020)的研究制作画画和唱歌流言视频。唱歌和画画情境下均有1 个试次,被试一共接受两个试次的处理。每个试次共有介绍阶段、询问阶段、流言阶段、评价前测、事实阶段和评价后测阶段6 个阶段组成,并都制作男孩和女孩版本,与被试性别匹配。主试与幼儿在安静的房间进行一对一的实验。本研究情境和提供流言内容的先后顺序、不同人物提供的流言内容在被试间平衡。下面简要介绍每个试次的6 个阶段。
介绍阶段:首先,屏幕上出现三个人物,分别为流言传播者(小红)、流言接受者(小蓝)和流言目标(小黄)。
询问阶段:屏幕呈现小红、小蓝和小黄的图片。主试向被试提问:“小红、小蓝、小黄他们是同学,小红和小蓝都知道关于小黄的事情。你对小黄的事情非常感兴趣。你想让哪个小朋友告诉你小黄的事情?”被试通过手指指示或口头报告的方式做出选择,主试记录幼儿的反应。这一阶段为基线测试,主要目的是验证幼儿对流言传播者不存在偏好。
流言阶段:以画画场景为例,小红、小蓝和小黄三个人一起在教室画画。稍后小蓝和小红相继离开教室,只剩下小黄一个人。然后小红会对被试说积极流言:“我和小黄在画画,小黄画得真好看。”之后小蓝会对被试说消极流言:“我和小黄在画画,小黄画得真难看。”
评价前测:屏幕中并排放置小红和小蓝的照片,主试问幼儿两个外显评价的问题:(1)社交偏好:“现在小红和小蓝都想和你做朋友,你更想跟哪个小朋友一起玩?”(2)行为评价:“你觉得小红和小蓝谁说小黄的行为更好?”幼儿通过动作指示或口头报告的方式做出选择,主试记录幼儿反应。
事实阶段:视频中流言目标(小黄)给被试展示难看的画作或唱难听的歌(例如:小黄说“给你看,这是我刚刚和小红小蓝一起画的太阳”)。即:确保流言事实与消极流言一致,与积极流言不一致。当展示结束,确认幼儿对画作或歌声的评价(例如,“你觉得小黄画的太阳好看吗”或“你觉得小黄唱歌好听吗”)。若被试回答“难看”或“难听”,则直接进入评价后测。若被试回答“好看”或“好听”,则该数据作废。正式实验中所有幼儿均认为提供的图画难看、唱歌难听。
评价后测:主试将重新测试幼儿对流言传播者的外显评价,内容及提问顺序与第一次测试相同。也就是说,在事实阶段,幼儿了解流言内容的真实性后,会在评价后测中对评价前测中的问题进行重评。
实验的具体流程见图1,文字版详细介绍见附录1。
图1 研究流程图(以男版画画为例,彩图见网络版)
3 结 果
本研究将首先确认不同年龄幼儿对于两名流言传播者在开始时不存在任何评价偏好,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考察不同年龄段幼儿在不知道流言真实性情况下,对不同效价流言传播者在社交和行为评价上的偏好。其次,在得出幼儿对流言提供者存在效价偏好的基础上,进一步考察流言真实性对幼儿基于流言效价的社会评价的影响以及年龄趋势。最后,考察幼儿在知道流言内容真实性后对流言传播者的在不同问题上的外显评价。
首先将询问阶段5 岁和6 岁幼儿选择积极流言传播者的次数与随机水平(1 分)进行比较,单样本Wilcoxon 符号秩和检验发现两个年龄段幼儿的选择均与随机水平不存在显著差异(5 岁组:M=1.11,SD=0.76,Z=0.89,p=0.37;6 岁组:M=0.91,SD=0.70,Z=-0.73,p=0.47),表明幼儿对于两名流言传播者在开始时没有偏好。接着,考察流言效价是否对幼儿对流言传播者的评价产生影响,以幼儿在评价前测两个任务中的得分为因变量进行单样本Wilcoxon 符号秩和检验。结果发现:两个年龄段的幼儿在社交偏好(5 岁组:M=1.57,SD=0.56,Z=4.26,p<0.001,r=0.51,BF10=302.48;6 岁组:M=1.63,SD=0.55,Z=4.49,p<0.001,r=0.54,BF10=696.61) 和行为评价(5 岁组:M=1.89,SD=0.32,Z=5.57,p<0.001,r=0.67,BF10>1000;6 岁组:M=1.74,SD=0.51,Z=4.91,p<0.001,r=0.59,BF10>1000)的得分均显著高于随机水平。这表明5 岁和6 岁幼儿均对积极流言者表现出更多的社交意愿,认为其行为更好,体现出“积极偏向”,验证了假设1。
进一步考察流言真实性对幼儿基于流言效价的社会评价的影响以及年龄趋势,采用广义估计方程(GEE)进行2(年龄:5岁、6 岁)×2(测验阶段:评价前测、评价后测)×2(评价任务类型:社交偏好、行为评价)分析。结果发现:测验阶段的主效应显著[χ2(1,N=70)=36.97,p<0.001,r=0.73],5~6 岁幼儿在不知流言内容真实性时选择积极流言传播者的次数(M=3.41,SD=0.85)显著高于知道流言内容真实性后(M=2.13,SD=1.43)。评价任务类型主效应显著[χ2(1,N=70)=30.09,p<0.001,r=0.66],5 ~6 岁幼儿在社交偏好上的选择积极流言传播者的次数(M=2.34,SD=1.03)显著低于行为评价任务(M=3.20,SD=1.08)。测验阶段和评价任务类型交互作用显著[χ2(1,N=70)=16.90,p<0.001,r=0.49;图3-2],在社交偏好上和行为评价上,5~6 岁幼儿在评价后测中选择积极流言传播者的次数均显著低于在评价前测中选择积极流言传播者的次数(图2)。由于在两个任务上变化趋势相同,我们进一步考察了两个任务上变化的程度,以两个任务评价前测和后测中幼儿选择积极流言传播者次数之差为因变量,配对样本t检验发现,流言真实性对社交偏好的影响(ΔM=0.86,SD=0.95)显著大于对行为评价(ΔM=0.43,SD=0.77) 的影响,t(69)=4.33,p<0.001,Cohen’s d=0.52,BF10=408.05。年龄主效应[χ2(1,N=70)=1.56,p=0.21]和其余交互作用均不显著(ps>0.1)。这说明流言的真实性均会对5~6 岁幼儿之前基于效价的评价产生影响:在得知流言的真实性后,幼儿选择积极流言传播者的次数显著低于不知流言内容真实性阶段,且这种影响对社交偏好的影响更大。以上结果部分验证了假设2。
图2 不同评价任务下5~6 岁幼儿选择积极流言传播者的次数
最后,进一步考察幼儿在知道流言内容真实性后对流言传播者的在不同问题上的外显评价,以幼儿知道流言内容事实后选择积极流言传播者的次数作为因变量进行单样本Wilcoxon 符号秩和检验(图2 浅色部分)。结果发现在两个任务上,幼儿的表现与随机水平(1 分)存在差异,但方向相反:在行为评价任务中,幼儿选择提供积极流言个体的次数均显著高于随机水平(M=1.39,SD=0.84,Z=3.52,p<0.001,r=0.42,BF10=10.72);在社交偏好任务中,幼儿选择提供积极个体的次数显著低于随机水平(M=0.74,SD=0.83,Z=-2.50,p=0.013,r=0.30,BF10=1.62)。这说明了在评价后测中,5~6岁幼儿更愿意选择消极流言(但内容准确)传播者做朋友,但依旧认为积极流言传播者的行为更好,即使他们的流言违背事实。
4 讨 论
研究发现流言效价会影响幼儿的社会评价,5~6 岁幼儿均会对提供相对积极的流言传播者表现出更强烈的社交意愿,并认为行为更好。但是当后续幼儿发现积极流言传播者提供的流言错误,消极流言传播者提供的流言正确时,5~6 岁幼儿对积极流言传播者的社交意愿和行为评价均表现出不同程度的下降。但他们仍然认为传播积极但错误流言的个体行为更好,却不愿意跟他们做朋友。以上结果表明,流言效价和真实性会共同影响5~6 岁幼儿的社会评价标准,“眼见为实”会显著影响之前基于“道听途说”形成的社会评价。
4.1 幼儿对流言传播的评价:积极偏向的作用
从4 岁起,幼儿的外显评价会受到流言效价的影响,表现出了对积极流言传播者的偏好。在本研究中由于流言传播者给他人贴上了积极“标签”,因此幼儿更容易假设流言传播者具有积极的属性并作出更积极的评价。这种积极偏向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幼儿对社会适应性的表现(Boseovski,2010)。由于积极偏向的存在,幼儿在总体上会更倾向于认为他人是积极的,会以积极的方式发生改变。同时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保持对他人的积极偏向可能有助于社交互动。在本研究中流言提供者对流言目标的赞美可以提升自己的声誉,可能会使幼儿觉得流言传播者是一个具有积极特质的人,所以更愿意对他们做出积极的评价。但值得注意的是,积极偏向的存在可能也会带来潜在的危险。特别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味对自我或他人保持积极的看法,可能会对儿童成长带来不良后果,例如,盲目信任或只认可他人积极的评价。因此未来探索儿童在什么年龄段下对于流言的积极偏向是有益的。
4.2 流言真实性对幼儿基于流言效价的评价模式的影响
研究发现5~6 岁幼儿对积极流言传播者的偏好会受到流言真实性的影响,在两个问题中均表现出对积极流言传播者的偏好减少,但并未发现年龄差异。研究发现5 岁左右的幼儿对于积极信息的偏好仍处于较高水平(Boseovski,2010),故本研究选择幼儿年龄均处于积极偏好较高的年龄段,所以即使幼儿已经逐渐发展出了理性判断的能力,认为准确性更重要,但由于积极偏好的水平也较高,因此在流言效价和流言真实性相冲突时,5 岁与6 岁幼儿之间未表现出年龄差异。此外,出于便于幼儿理解的考虑,本研究中关于流言内容的描述进行简单化处理(例如,概括性人格特质标签而不是描述性语句),这种简单的描述可能减少了不同年龄幼儿在对积极信息的处理和评估过程中出现的差异,导致了年龄差异不显著。后续研究可以选取年龄较大的学龄儿童作为研究对象,考察流言真实性对儿童基于流言效价评价模式的影响。
研究还发现当得知流言效价与流言内容相冲突时,5~6 岁的幼儿在社交偏好和行为评价上存在不同评价模式。他们仍然认为传播积极但错误流言的个体行为更好,却不愿意跟他们做朋友,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体现了幼儿社会评价的灵活性。友谊形成的基础是信任、坦率和真诚的披露,而提供不准确的信息会降低儿童对信息提供者的信任(Ronfard et al.,2019)。在本研究中幼儿发现了积极流言的虚假性,因此他们可能认为积极流言传播者是欺骗者,故选择不建立社交联系,体现更不愿意与其交朋友上。同时,在行为评价中,幼儿依旧认为积极流言传播者行为更好,这可能由于幼儿会将传播消极流言视为对他人的间接攻击(Ingram,2019),即使这种消极流言是真实的。在日常教育中,教师和家长也会强调背后说别人坏话是一种违反社会规范的行为,则进一步加深了儿童对于传播消极流言这一行为的消极认知。此外,幼儿可能认为这种“画画好看/唱歌好听”的流言虽然违背事实,可这是一种善意的谎言。而这种善意的谎言本质上是利他的,是出于维护他人感受和名誉的目的(Talwar &Lee,2002),所以即使消极流言正确但他们依旧认为传播积极流言的行为更好,这可能也是本文未发现年龄差异的因素之一。
综上,本研究的结果为流言效价与流言真实性对幼儿对流言传播者的态度影响提供了一些初步的证据,由于当流言真实性与消极流言冲突时,流言效价与真实性对于流言传播者的态度的作用均是消极的,并不存在冲突的情况,因此,本研究仅仅考察了真实性与积极流言冲突的情况。但这样的实验设计并不能得出当流言真实性与消极流言冲突时,真实性对于不同年龄儿童在不同评价问题上已形成评价的影响程度有多大,未来可做进一步探讨。此外,限于幼儿有限的信息接收能力,本研究仅把流言设定为一句简单的评价性信息,后续研究可采用更加生态的范式,使流言更加“生态化”,提升研究的生态效度。最后,目前的研究虽然表明幼儿选择朋友与流言的效价有关,但缺乏对于其内在机制的考察。未来的研究可进一步探究流言与同伴关系之间的联系,为培养良好的同伴关系提供借鉴。
5 结 论
(1)5~6 岁幼儿均会对提供相对积极的流言传播者表现出更强烈的社交意愿,并认为其行为更好。
(2)当后续发现积极流言错误,消极流言正确时,幼儿对积极流言传播者的偏好表现出不同程度的下降。在不同的社会评价中,这种变化的模式不同:他们更愿意和传播消极但正确流言的个体做朋友,但他们仍然认为传播积极但错误流言的个体行为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