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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大哥大”和“BP机”

2023-10-23张映勤

黄河 2023年5期
关键词:BP机大哥大通讯

张映勤

时代的发展变化突飞猛进,日新月异,社会前进的步伐改变着我们,同时也在淘汰着一些旧事物。在这个大众传媒像闪电一般瞬息万变的时代,不经意间,有些东西还来不及多看它一眼就匆匆而过了,留下的只有记忆的碎片。

时间似乎并不久远,三四十年弹指一挥间,那些与我们生活曾经息息相关的旧物,比如“大哥大”“BP机”等等,如同远行的征帆,悄悄地远去……

手机如今再普通不过了,上至老人,下到孩子,几乎人人必备,有些人包里甚至装着不止一部手机。倒退四十年,改革开放之前的70年代,别说是手机,连座机都少,家庭装电话的寥寥无几。计划经济时代,生活贫困,物质匮乏,城市虽然不像落后的农村,“通讯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交通基本靠走,取暖基本靠抖”,但是以当时人们的生活水平,即使在大城市,座机电话也没有走进家庭。随着搞活经济,深化改革,生活富裕了,通讯发达了,不仅家家装了电话,手机也逐渐进入日常生活。

对外开放,国门大开,当初,手机刚从海外舶来的时候,人们还不知道该叫它什么,索性就叫“大哥大”吧。

三十多年前,“大哥大”可是个贵重的物件,没有两三万块钱绝对买不下来,而那时候的钱和现在不可同日而语。当年使用“大哥大”的人不是做生意的“款爷”们,就是够一定级别的人们,反正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物,是所谓“成功人士”的标志,绝对属于高档贵族化的用品。“款儿”们有的是大把大把的钞票,买个“大哥大”,花点电话费,用当年广东人的话讲,那不是毛毛雨吗?个别当头儿的“公仆”们更不在话下了,公款消费,反正不花自己一分钱,可着劲儿地打呗。

当年,我在大街上就经常看见有的人举着“大哥大”不停地嚷嚷,有的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打电话,声音之大,唯恐路人听不见似的:“喂喂,我在道上呢,长话短说,我这可是用‘大哥大给你打的。”这使我想起四五十年前满大街飘着蛤蟆镜,那上面的商标像是焊上的,从来不揭下,还有那些手拎着录音机四处闲逛的红男绿女们。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就叫生态平衡!

当年我住的楼里就有这么两位主儿,父亲是一位小处长,儿子在一家私企打工,爷俩一个毛病,不出家门不打电话,一边下楼一边大声吵吵,哪人多在哪打,“喂喂,我出来了,正下楼呢……不是我不给你回电话,实在是太忙了……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960……我平时不开机,用的可是‘大哥大。就这样吧,又有人呼我了……”神情专注,昂头挺胸,旁若无人,引得邻居们不住地拿白眼珠子看他们。我明白,这明摆著是羡慕嫉妒恨,这爷俩儿未必是显摆,也许是真忙,忙得打电话只能利用走路这点工夫。

那时候,用“大哥大”的人基本上都另配一台BP机,电话拿在手里像手枪一样,轻易不敢往外打。为什么?话费贵呀!不仅通话费比座机贵好几倍,而且实行的是双向收费,打出接听都要花钱。在有些人手里,“大哥大”平时舍不得用,它的主要功能不过是炫富摆阔的一件道具而已。

说句露怯的话,在流行“大哥大”的年代,我也曾好几次拿着朋友的手机不知道怎么打,好在都是朋友,人家并不笑话咱,我脸皮再厚点,也没感到有什么尴尬。不就是个手机吗?不会用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手机是身份的象征吗?过去也许是。但真正有身份的人不会拿它当回事,除非是工作、业务需要。中国的大人物不说了,外国的克林顿、布莱尔身份不低吧?好像当年也没见人家用这玩艺儿。三十年前我接触过一位当时身价过亿的大老板,对他也用着这家伙不以为然:“这玩艺儿应该是司机秘书带着用的,您这么个人物,得有点神秘感,带个手机BP机,别人随时随处找得到你,不是太跌份了吗?”好在人家也是苦孩子出身,不在乎份不份的,不仅没怪罪咱,反而要给我也配一件,说是联系着方便。我当时没敢要,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自由散漫惯了,有这东西拴着,到哪都能找到你,我不是把自己卖给人家了?于人方便,于己方便,太方便了就是麻烦,这就是生活的辩证法。

随着电子产品的更新换代,过了没几年时间,笨重昂贵的“大哥大”就成了淘汰的产品,取而代之的是轻巧灵便、功能齐全的各种手机,而且越来越小,越来越智能化,有的还不如一包香烟盒大,像是由贵族沦落成平民羞于见人似的;而价格也越来越低。现在谁再拿这玩艺儿炫耀,那不是有病吗?

除了“大哥大”,当年的“BP机”也曾风靡一时。

“BP机”也就是寻呼机、传呼机,是英文“Beeper”的缩写,也有人将其误写误读为“BB机”。上世纪90年代中期,它在城市通讯中被广泛使用,如今传呼机惨遭淘汰,早就没有人用了。人们的手机都不知更新换代了多少次,传呼机早不知扔到哪去了。似乎在转眼之间,“BP机”就成了“恐龙”时代的落伍产品。

小三十年前,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通讯电信业“井喷”式地快速发展,最先进入大众日常生活中的通讯器件就是“BP机”。那时候,“腰揣‘BP机,手拿‘大哥大”成了追求时髦有钱有权人身份的一种象征。

“BP机”刚刚进入中国市场之初,身价昂贵,售价高达几千元一台。当年,这笔钱对工薪阶层来讲是个相当可观的数字,当时除了做生意的老板或是公款消费的官僚,一般人是买不起也用不起“BP机”的。

科技的发展真是日新月异,只一两年时间,“BP机”就在城市青年中迅速普及,在功能体积进一步完美精巧的同时,价格反而急速下跌,最便宜的时候,半个烟盒大小的“BP机”只卖到几十块钱一个,连一些大中学生的腰里都别上了它,真可谓“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曾几何时,人们见面分手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有事呼我。”怎么呼?记住了对方的传呼号,有事给传呼台打电话,或人工或自动,转瞬之间,你的电话号码就在对方的“BP机”屏幕上显示出来。当然,回不回电话要看对方的心气了。后来,出现了一种汉字显示(简称“汉显”)的“BP机”,能将你要表达的意思编辑成汉字短语传递给对方,极大地方便了人们之间的通讯联络。

“BP机”当年风靡一时,城市青年几乎人手一个,与现在手机的普及程度不相上下,没有“BP机”反到显得有些落伍。那时候,大中城市遍设寻呼台,大街小巷到处都能听到类似蝈蝈的“嘟嘟”叫声,信息传递靠着这么个小盒子将人们紧紧地捆绑在一起,难怪有人将它形容为“拴狗的链子”。有了“BP机”,你就处于被动的呼叫之中,“嘟嘟嘟”,声音响起,你得赶快掏出来查看或是四处找电话。

从小到大,我基本上没赶过时髦,没追过时尚,算是传统本份中规中矩的一个人,但在那二十多年,也用过一个“BP机”。那时候孩子还小,接送孩子主要靠孩子他妈,有时候遇上老婆单位有事,为了能及时找到我,老婆给我也配了一个“BP机”。不过,那时的“BP机”早已泛滥成灾,不再新鲜了。

有一则笑话说:街头人群中突然响起了“嘟嘟”声,众人各自掏出“BP机”查看,却见是一位拾废品的老妇人看着机屏,上面写着:“某某处废纸成堆,速来!”可见“BP机”已经身价大跌,泛滥成灾。后来报纸上有一条消息说,在英国,“BP”机是供农夫挂在牛脖子上、防止牛走失用的,这对热衷时髦的传呼一族是一种不小的打击。

“BP机”流行了几年就被迅速发展的手机取代了。如今,我家里还扔着两个“BP机”,当初更新换代花了我不少的银子,现在却一无所用,成了名副其实的废物。

见微知著,“大哥大”“BP机”的命运,不仅反映着科技进步的飞速发展,也印证着新中国发展的巨大成果。为了与时俱进,跟上时代的步伐,该扔的东西就得扔掉。

责任编辑:宁志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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