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山区农户生计风险的成因·对策及机制构建
2023-10-19周镕基耿一昕
周镕基,曾 勇,赵 靓,耿一昕
(衡阳师范学院经济管理学院,湖南衡阳 421002)
连续19个中央一号文件着重强调“三农”问题,全国经济整体发展中最薄弱的还是在山村、乡镇。农村三产融合程度不高,农村主要劳动者综合素质低下是阻碍乡村发展的主要原因。农村防返贫的主要工作就是保障农户生计可持续发展,南方省市想要发展好乡村经济,最应当关注易返贫的相对贫困山区。脱贫并不是简简单单地增加收入,不然会导致“相对贫困→相对生活水平低下→相对贫困→返贫”的恶性循环。研究南方山区脱贫农户的生计风险,就需要对脱贫农户进行准确的生计可持续评估,达到从源头遏制返贫风险的结果。农户得到生计可持续保障后,能够确保脱贫攻坚成果真实而又稳固,是能够保障乡村振兴战略健康平稳发展,使得成果与乡村振兴有机衔接,达到良性可持续的发展模式,带动贫困山区产业多样化发展,更快更好地形成脱贫地区经济良性循环。
农户生计风险。农户的生计风险是体现在其生计区域环境的基础上,对其最基本生活保障存在的各种因素不相适应产生的风险。农户生计风险与环境因素相关,给农民带来最直接风险因素即自然环境因素,当地自然环境状况直接限制当地经济类型及发展趋势,各类自然灾害对农民收入最直接的损害。农户生计风险与社会因素相关,如当地居住人口密集程度、基础设施完善度、人口老龄化程度等;不可忽略农户家庭自身问题,譬如家庭受教育程度、家庭劳动力总体水平、家庭年龄结构等,直接关系到农户生计风险程度。
农户可持续生计。可持续生计是针对“返贫”现象而产生的,即脱贫农户如何才能不返贫,能够真正达到基础生活得到稳定保障的水平。可持续生计是指家庭个体及其家庭所拥有的用来维护最基本生活,以及对家庭长期不断完善发展规划的所有资产。目前主要针对方向就是脱贫农户摆脱贫困的分析,现在国内外大多数学者通过生计资本以及相应的生计策略相互配合,根据国际发展部可持续生计框架,可以评估贫困并分析其原因,然后有针对性地提供脱贫策略,找到改善农户生计的长远策略。
1 文献综述
可持续生计发端于20世纪80—90年代Sen[1]关于贫困问题的研究,它是一种能够应对并在各类困难下得到恢复,在目前生活基础上进行长远发展规划,更或是加强其能力和资产,注重保持自然资源可持续高效利用的谋生方式。在阿比吉特·班纳吉、埃斯特·迪弗洛《贫穷的本质》中提出贫困者思想以及行为等多方面致贫因素,也是因为贫困现状让贫困者难以做出长期规划,更多贫困者选择最直观的短期利益,难以留存太多长期积蓄,从而陷入贫困循环中[2]。
农户生计的可持续性具有多方面含义。在生计资本方面,纳克斯提出“贫困恶性循环”,在需求和收入两方面的恶性循环中,加大物质资本投入,能够解决这个贫困循环;在人力资本方面,舒尔茨提出人力资本投资,以农业相关价格变动改变农户生计现状;罗森斯坦·罗丹“大推动”理论中有“大规模跃进”投资对农业多余劳动力就业方面有一定的帮助。
国内学者对乡村可持续发展同时也做过很多调查与实践。温铁军教授团队与梁漱溟乡村建设中心同地方政府组建了许多新乡村试验基地,扎根乡村去带领乡村农户发展,为农户可持续生计研究提供了许多实践经验[3]。胡江霞等[4]通过调查众多贫困农户,提出基于生计风险管理来建构专业化、针对性高素质人才培养体系。
2 南方山区农户生计风险的成因
2.1 山区农户生计环境限制经济发展,农户依赖外力思想严重由于贫困山区地理位置缘故,贫困山区脱贫农户家庭选址主要根据山区地势布置,贫困山区山村居民相对分散,人口数量较少。同样由于山区地势,导致每户人家土地不能够集中,导致农户难以统一化管理[5]。贫困山区由于地理位置偏僻,以及经济发展脆弱,像公路、基本公共交通等基础设施不完善。地势险峻,许多贫困山区农户依旧需要通过步行出入。由于贫困山区人口数量较少,且家庭分散度高,导致难以建设客运专线等,一定程度上限制山区农户经济发展。即使许多贫困农户已脱贫,但是对政府的资金补助依赖性太强,许多贫困山区依旧接受政府补贴。农户对知识分子一定程度上信任依赖,目前全国有许多大学生乡建团队,如地方大学生支农团队。村民对知识分子的依赖偏向于大学生提供“义务劳动”性质的体力性帮助,以及其所掌握的新技术等所带来的短暂性直接变现,由于贫困山区脱贫农户老龄化、学历较低等因素,对新型人才所带来的知识以及技术掌握等学习意愿和能力不足。许多地方院校下乡活动形式化、选址固定化,进一步加强脱贫农户对大学生等新型人才信任性依赖,片面性依赖一定程度上增强了脱贫农户的惰性,即脱贫农户对外在性因素的依赖性更强。
2.2 山区劳动力流失严重与留守农户综合素质较低下教育水平落后导致大部分农村劳动力流出,造成农村空心化。多数青少年以及中壮年为谋求更高收益在本省市乡镇工作,或者外流到珠三角等地,农村所留人口大多是15岁以下小孩以及60岁以上老人。就笔者在湖南省衡阳地区贫困山区和乡村调查,发现大多数山区都是老人带着小孩在农村从事农业生产。农村空心化日益严重,就大部分村庄走访发现,湖南贫困山区及乡村女性比重较大,因此湖南许多贫困山区农户主要生产力缺乏。
2.3 相对贫困山区农户发展思想迟滞,生计策略较落后南方山区现在主要还是劳动力向外输出,即向长三角等地区输入。例如,湖南省贫困山区大部分以森林公园建设为主,在此基础上,大部分相对贫困山区以异地搬迁为主要生计策略,将分散的山区农户集中到划分的位置,以便更好地管理山区农户,一定程度上让山区农户改变分散而造成的贫困现状。虽然政府主导进行的异地搬迁让农户集中,但由于农户坚奉传统发展模式,导致山区经济依旧发展缓慢。例如衡阳部分贫困山区建设森林公园过程中,在森林公园附近提供安置房,将贫困农户集中化管理。异地搬迁稳定后,很多农户依旧外出务工。贫困山区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外来资本投入少、人才流失等因素导致依旧以农业主导型生计策略为主,即异地搬迁策略实施后,贫困山区脱贫农户配合“建档立卡”政策,选择农业作为主要生计活动,以外出务工作为主要生计保障措施[6]。
2.4 难以打通山区市场,区位优势低效率利用山区可开发资源丰富,由于山区农户对外来企业的不信任,导致企业难以在山区长期发展。现在许多相对贫困山区依旧排斥企业入驻,众多村民认为企业对山区的发展具有破坏性,加上农户对企业征地报酬存在不满。企业对山区的开发成本高,发展企业所需劳动力稀少,导致许多企业对山区的注意力不足。南方许多山区本地村民依旧不清楚自己家乡的情况,对当地特色并不了解。南方省市多森林资源,如湖南森林公园数量居全国第一,中国十大森林公园中,湖南占7个,湖南森林乡村就有211个,湖南森林资源在一定程度上是湖南贫困乡村发展的重要抓手。许多森林公园在周边地区有一定知名度,由于地势以及交通车班次稀少,导致周边许多村民对景点的了解程度不足,宣传力度不足。网络覆盖率相对较低,且由于山区大多较偏僻,路线信息缺乏以及网络强度导致青少年游客较少。衡阳贫困山区村庄属于分散型村庄,村庄由于地理因素与移民社会等因素导致各村庄合作度不高,村庄间经济合作不足[7]。由于散居式乡村,导致贫困山区无法集中发展区位优势,难以产生生产链规模化发展。
2.5 山区乡村治理成本高,生产主体创新能力不足山区由于地理位置缘故,耕地与宅基地过于分散,农户难以形成集约化生产,大多情况下都是住宅附近拥有一块小菜地。相比平原地区农村合作社规模化生产经营模式,山区农户想实现生产规模化十分困难,农业生产技术还相对较落后,偏向于传统生产模式。规模化重在高质量发展,并不是山区生产区域数量增长,需要解决山区农业生产短板。山区农户注重本土文化的保存,在技术、生产方式不能够进步的局面下,就只能维持原有生产方式方法,严重阻碍山区发展速度[8]。外来资本和当地政府合作难以让山区农户打破隔阂,先进技术也难以让村民积极去学习,大多数村民保持观望的态度,从而在生产技术方面发展迟滞。
3 南方山区农户可持续生计的实现策略
3.1 政府依托相关政策,增强农户内生发展能力政府要发挥好统筹工作,可持续生计保障体制构建与山区经济发展健康化都需要政府统筹领导。地方政府可借助政策帮扶来进一步科学管理相对贫困山区脱贫农户发展,脱贫农户对地方政府信任度较高,因此政府可根据贫困山区现状来引导脱贫农户发展。比如森林公园建设中,利用政策及经济手段引导农户集中化,目前许多贫困山区引导脱贫农户大部分是安置房,并没有太多后续工作,例如利用安置房将农户集中后,可引导农户发展经济林、规模养殖业等,一可以建设更好的森林公园,二可以最大程度利用自然资源来保障脱贫农户生计。山区村政府可通过已有的安置房措施加上经济发展上的引导,促使相对贫困山区增强内生发展能力。基于山区生态化发展,地方政府相关部门就要通过一定的规章制度来约束、引导相关企业与山区农户朝生态可持续经济发展模式进行“三产融合”,从而构建多业态立体生态循环模式,激发山区经济发展活力。
3.2 吸引外出劳动力返乡创业,发挥好脱贫农户主体性作用贫困山区返贫风险高的内部性因素主要是劳动力外流,相对贫困山区空心化、老龄化严重,阻碍山区建设。许多在外工作的劳动者,或多或少拥有着较强的专业生产能力,为贫困山区产业优化升级、科学发展能够带来一定经验。某些返乡创业者将先进农业生产技术分享给当地农户,将当地农户纳入企业当中,作为主要生产主体参与家乡经济建设,一定程度上发挥农户在乡村建设中的主体性作用[9]。
3.3 吸引新生代人才,利用现代化信息技术许多乡村经营企业大部分管理人员以及员工受教育水平并不高,劳动力老龄化,导致现代化管理制度推行困难。贫困山区借助森林公园、森林乡村等发展方向,以“热点”吸引新生代人才回归。目前流量社会能够带来流量变现,在发展“网红经济”的基础上,完善基础设施,利用农业众筹等模式[10],进一步将自然资源最大化利用。例如贫困山区脱贫农户新生代人才可模仿四川的“李子柒”、江西的“华农兄弟”等,利用新生代对网络技术的运用,逐步拉动山区经济发展。利用网红经济作为吸引人才回流的基础,进一步促进相对贫困山区产业融合。加上宅基地改革,引导当地村民后代回归,推动山区农业现代化发展,更好地创造新岗位,吸引更多新生代人才流入,更为全面地实现贫困山区现代化信息管理。同时山区农户是贫困山区发展主体,在山区建设、山区农业现代化发展中起到重要作用。农户自身也需要自主学习新技术,目前衡阳部分农业企业实行“产学研”发展模式,组织义务讲座为当地农户教授先进农业技术,以及为部分市县提供“新农民”培训,帮助脱贫农户提高自身素养,循序渐进地掌握现代化农业发展所需技术。
3.4 吸引社会性企业,构建新集体经济发展模式相对贫困山区具有优美的环境、生态健康的食物等,在打造生态宜居乡村上具有很大优势,引导社会性企业来带动相对贫困山区产业化转变,进一步推进贫困山区市场化发展,在中小型农业企业引导下,发展龙头企业。同时配合农村三级市场的构建,利用山区农户生产合作经营组织协调发展,最大程度发挥农户生产自主性,避免依赖性生产习惯,构建“以企业带农户”的新集体经济发展模式[11]。
3.5 培育新乡贤,带动生态产业振兴山区经济发展健康化的同时,还需要乡村治理的有效性。在返乡创业者中培植新“乡贤”,并在新“乡贤”带领下,最大程度发挥农户主体性,并能够最快地受到当地农户的信任,进一步减少乡村发展中的人为阻力。在培植新“乡贤”进行有效和谐的乡村治理基础下,进一步地发展好当地特色产业。要带动山区经济,就需要发展好以本土化为基础的生态产业振兴。山区发展也不能忘本,不能牺牲当地特色为代价去发展产业。新“乡贤”的作用就需要引导山区农户依托本土文化去发展好当地特色产业,不能舍本逐末,造成不必要的资源浪费。例如石鼓区“香樟苑”就是依托香樟树、生态养殖技术等来发展当地经济,在雇用当地贫困农户的同时,还会将本草牛、俄罗斯白草鱼的养殖技术传授给当地农户,定期为农户开展培训讲座等。而像本草牛养殖技术,又将衡阳当地古汉养生精企业的药渣再利用,为中药企业减少了废料处理的成本,也为其带来新收益渠道,同时还能够让因处理废料而污染环境的事件减少。在新“乡贤”的带领下,不仅能够带来经济健康发展,还能够带动乡村企业积极的社会效益,实现多业态的生态产业振兴[12]。
4 南方山区农户可持续生计保障的机制构建
目前相对贫困山区的发展还处于初级阶段,相对贫困山区具有巨大发展潜力,构建可持续生计保障机制是确保相对贫困山区经济发展能够高速平稳发展,紧跟区域经济整体发展。主要通过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构建目标、区域合作竞争、绩效激励、效果反馈和共享5个机制,来更好地利用“五年过渡期”发展好南方相对贫困山区,实现脱贫农户生计保障。
4.1 构建长期有效的目标机制在山区农户家庭经营为基础的情况下,构建山区农户合作、联动发展的现代化服务型农村集体经济组织,以农村集体经济组织的统筹管理,构建目标机制,通过制定短期目标来确保农户获得客观经济收入,制定中期目标确保农户发展更具灵活性、连续性,以及制定长期目标来保障农户生产可持续性。
4.2 构建农村集体经济组织与区域内农业相关企业合作竞争机制即打开农村市场,以农村市场化发展带动农业产业化、现代化发展。乡村振兴不能缺乏打通农村市场,构建市场主导的、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和区域内中小农业企业为主体的区域合作竞争机制。构建合作机制过程中形成相对完整的产业链,促进贫困山区农业现代化发展,在竞争中全方面优化产业发展模式。
4.3 构建绩效激励机制农户作为山区经济发展主要劳动力,在乡村合作经营组织中需要以有效的绩效激励机制来增强农户的创造活力、调动劳动积极性。中小型农业企业要在合作竞争中获取更多的利润,吸引更多优秀人才进入,配合多元化绩效激励机制,在“产学研”农业产业发展模式下,留住掌握先进技术人才、激发创造型人才。在绩效激励机制影响下,形成特有的企业文化,以及在人文关怀下增强山区农户对本土文化的保存,构建具有地域特色的山区可持续发展模式。
4.4 构建效果反馈机制 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同地方政府相关部门构建效果反馈机制,有利于收集农户在生产过程中的意见,能够为农户带来具有针对性的帮助,降低在生产过程中浪费的资源与资金。在针对性帮助过程中,提升脱贫农户对相关组织或企业的信任度,在选择有益的外部性影响因素具有相对甄别能力,提高农户资源利用率与降低农业生产中所消耗的成本,引导山区农户科学可持续生产,为生态乡村建设提供正确发展路径,保障农户生计可持续发展。
4.5 构建共享机制基于目前大多数乡村在高校对口援助下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因而在“产学研”企业发展模式下建立多方面、深层次的资源共享机制。在企业资金牵头下,贫困山区提供试验场地与劳动力,地方高等院校提供技术与新生代人才等,多方合作构建共享机制。相关农业企业同山区集体经济组织合作最大限度地形成技术共享,例如衡阳市多家农业企业聘请当地农民为公司员工,分享公司先进的养殖技术,带动当地农户脱贫致富,为本公司创造巨额收入。在山区集体经营组织与当地中小型企业构建的共享机制下,进一步带动当地农业现代化发展,以及先进科技带来资源综合利用程度提升。在技术共享的基础上,进行人才、土地资源共享,以及像“华农兄弟”带动当地农户发展那种平台渠道共享,为山区脱贫农户升级可持续发展提供多重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