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普惠金融助力乡村振兴的实证研究
——基于我国31省2011—2020年的面板数据
2023-10-18夏玲
夏 玲
(武汉文理学院 湖北,武汉 430345)
引言
在脱贫攻坚取得全面胜利后,我国已进入经济新发展阶段,脱贫不是终点而是实现共同富裕的起点,为实现共同富裕的目标需要全面建设现代化农村农业,因此,全面推动乡村振兴成为当下需要攻克的难关。但乡村金融资源供求不匹配现象严重,在“互联网+”时代,互联网金融创新产品层出不穷,移动支付、微信理财、花呗白条等衍生出消费金融、互联网理财等金融创新业务,乡村经济也得到了提升,比如农产品电商销售、发展现代新型农业、创新创业需求增加、农业产业转型、农村旅游业发展、养殖种植业等导致乡村对金融服务需求增加,而金融的排斥性导致农村金融供给无法满足乡村居民的金融服务需求。传统金融供需失衡导致普惠金融产生,随着数字技术的迅速发展,衍生出数字普惠金融创新产品,为发展乡村提供了金融支持。
在共同富裕背景下,倡导实现脱贫攻坚有效成果作用于乡村振兴的事业,乡村振兴成为当前学者们研究的热点话题,我国乡村金融市场是否有所完善,数字普惠金融是否推动乡村发展以及如何作用于乡村振兴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
1 文献综述
1.1 金融与乡村发展
1912年熊彼特提出,金融发展导致经济增长,金融发展是影响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国内外关于金融发展促进经济增长的研究观点已非常成熟,在此基础上,有学者研究金融支持乡村发展。比如Custav和John和Badulescu D等[1,2]均提出金融支持农业产业升级,促进农村经济发展;Johnson[3]认为金融是推动乡村振兴的主要因素;任碧云和李柳颍[4]指出数字普惠金融有助于农村经济增长;蒋长流和江成涛[5]指出普惠金融可以提高乡村经济发展质量;陈熹和张立刚[6]认为数字普惠金融通过完善农村金融信用体系从而实现金融治理;陈果静[7]认为金融促进实体经济发展,为乡村振兴提供资源;郑瑞强和郭如良[8]认为金融提供资金支持优化农业产业结构,实现乡村治理;田娟娟和马小林[9]研究也发现数字普惠金融促进了农业转型,从而实现乡村产业振兴。
1.2 数字普惠金融与贫困减缓
有学者认为数字普惠金融降低了农村居民、家庭和中小企业的融资约束问题,比如傅秋子和黄益平[10]认为数字金融增加了农村消费性信贷需求;张正平和窦慧敏[11]发现普惠金融缓解信贷约束增加乡村贫困居民收入;尹志超和张号栋[12]研究发现数字普惠金融通过提供农村家庭金融支持缓解居民的信贷不足问题;谢琳[13]通过分析农村涉农贷款、农业保险及支付情况发现普惠金融缓解了农村地区小微企业和低收入群体的融资约束;李建军和李俊成[14]认为数字普惠金融通过缓解居民的金融约束激发居民创业。有学者认为数字普惠金融通过增加乡村居民收入缓解地区贫困,比如宋晓玲[15]通过门槛回归的实证模型发现数字普惠金融能大大减少城乡收入差距问题;刘金全和毕振豫[16]认为普惠金融帮助促进农村居民收入从而增加缓解贫困;李建军和韩珣[17]提出普惠金融通过缓解信息不对称减缓贫困;黄益平和陶坤玉[18]研究发现数字普惠金融降低了金融服务的成本,减缓了农村地区贫困;吴庆田和王欣宇[19]通过构建金融缓解多维贫困的长效协调机制,认为推进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可缓解相对贫困。有学者认为数字普惠金融增加了农村居民就业机会,比如黄倩等[20]指出数字普惠金融能够缓解农村居民金融排斥,促进创业;任碧云和孟维福[21]认为普惠金融帮助农村劳动力转移缓解贫困;刘锦怡和刘纯阳[22]研究表明通过增加覆盖宽度和经济机会,数字普惠金融促进农村贫困减缓。
通过对已有文献的收集整理发现,金融支持农村发展具有理论和实践的支撑,金融对乡村经济发展有一定促进作用,但从产业、生态、乡风、治理和富裕等方面综合考察乡村振兴体系研究尚有不足,与已有研究不同点在于,本文分析金融支持乡村发展的理论基础,客观全面评价乡村振兴体系。
2 理论分析与研究基础
数字普惠金融具有普惠性和包容性,突破地域限制,降低了农村低收入群体获取金融服务的门槛和金融交易成本,优化资源配置和农业产业结构,减少农村地区金融排斥,从而促进农村地区发展。学者们从农业信贷补贴理论、金融约束理论层面阐述了金融服务经济的理论基础。
2.1 农业信贷补贴理论
20世纪80年代前,M.Hasody和W.A.Lewis提出了农业信贷补贴理论,为“三农”发展提供信贷补贴[23]。该理论认为对于特别贫困的农村阶级,因资金不足,且农业投资具有投入时间长、收益不确定等特性难以获得银行融资支持,为了解决区贫困人群收入低、农业发展资金供给不足发展受限和地区贫困等问题,需要从外部引入资金。作为金融抑制论的农业信贷补贴理论由此产生,并运用于发展中国家的乡村发展与资本需求,通过政府政策资金注入农村体系解决了农村经济发展的融资难题。但这种仅靠政府投入政策资金来解决农业融资问题容易滋生资金效率低等问题,导致该理论难以形成农村金融循环发展的长效机制。
2.2 金融约束理论
经济学家们总结了先前经济发展理论的不足,比如Stiglitz分析了金融市场失灵的原因在于政府对金融市场直接的监管,随后Hellman等提出了金融约束理论框架,该理论认为,资源配置在政府和家庭之间失衡,由此衍生了金融约束政策,为防止金融约束转化为金融压抑,同时保障银行风险,应为商业银行提供稳定的宏观经济环境,低利率和通胀,政府发挥积极作用,为民间融资制定通相关金融政策,从而促进金融深化。
3 研究设计与变量选取
3.1 变量定义
(1)因变量:乡村振兴。本文以乡村振兴战略规划中的5类一级指标,借鉴葛和平和钱宇[24]的研究,基于科学性原则,选取了19个二级指标,采用熵值法计算权重,得到乡村振兴评价指标,作为本模型的被解释变量。
(2)自变量:数字普惠金融。以北京大学数字普惠金融省级指数为数字普惠金融作为衡量数字普惠金融的变量。
(3)控制变量:影响乡村振兴的变量涉及层面较广,为了防止遗漏变量并稳定模型,本研究引入城市化水平和地方财政支出作为控制变量。地区总人口包括城镇人口和乡村人口,城镇人口占比越大,即乡村人口占比越小,而乡村发展的关键在于人,乡村人口越少发展越受限,本模型结合城镇人口占比表示城市化水平;理论上地方财政支出对乡村意味着发展有资金支撑,故引入地方财政支出水平作为控制变量。
主要变量定义如表1所示。
表1 主要变量定义说明
3.2 数据来源
数字普惠金融来源于北京大学数字研究中心编制的31省级数字普惠金融指数(2011—2020)[25],其他数据均来源于2012—2021年《中国统计年鉴》,经手工收集整理而来。
3.3 模型设计
本文以2011—2020年中国31省面板数据建立模型,实证研究数字普惠金融对乡村振兴的作用机制。首先,对面板数据通过F检验应建立混合估计模型还是时间个体固定效应模型,结果得到F值大于临界值,拒绝原假设,所以应建立时间个体固定效应模型。然后,进行Hausma检验,结果显示应建立个体固定效应模型。综上分析,2011—2020年中国31个省级地区的乡村振兴和数字普惠金融问题应该建立双固定效应模型,为了让数据更加平稳以消除异方差性对变量取对数,建立计量模型如下:
lnRurali,t=β0+β1lnDifi+β2lnCity+β3lnFiscal+γi+δt+εi,t
上述模型中i和t分别表示个体和时间,i取中国31个省级地区,Rural表示乡村振兴,Difi表示数字普惠金融,City表示城市化水平,Fiscal表示财政支出比率,两者为引入的控制变量,γi和δt分别表示个体和时间固定效应,εi,t表示随机扰动项。
4 实证结果与分析
4.1 乡村振兴指数评价
为了全面评价乡村振兴指标,本模型从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和生活富裕(http://cpc.people.com.cn/19th/n1/2017/1023/c414305-29602181.html)五个层面分别选取19个相关变量构建指标体系,如表2所示。
为了避免给出权重的主观性,本研究运用熵值法赋予权重,构建了包括产业、生态、乡风、治理和富裕五个层面的乡村振兴指标体系,得出2011—2020年乡村振兴指数,作为乡村振兴变量的指标。
4.2 双固定效应检验
为了研究所选变量的基本特征,首先对变量进行描述性统计,如表3所示。
表2 乡村振兴指标体系
表3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对变量取对数之后,数据呈现平稳状态。然后,对变量进行数字普惠金融与乡村振兴的双固定效应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数字普惠金融与乡村振兴的实证检验结果
续表4
从数字普惠金融与乡村振兴的双固定效应模型检验结果可以看出,模型的拟合优度达到99.28%,方程(P值为0)通过了显着性检验。数字普惠金融通过了5%的显著性检验,且数字普惠金融与乡村振兴成正向关系,我国数字普惠金融指数每增加1%,乡村振兴指数上升0.077%;在1%的显著性检验,城市化水平每增加1%,乡村振兴指数相应下降0.562%;在10%的显著性检验,地方财政支出每增加1%,乡村振兴上升0.095%,与理论是相符合的。
5 结论与建议
在决胜脱贫攻坚会议上,习总书记提出要推进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脱贫不是终点,而是乡村振兴的新起点,如何实现乡村振兴至共同富裕有待进一步研究。鉴于此,本文从数字普惠金融角度构建面板模型,进行实证研究。首先,从2011—2020年,通过农业机械总动力和农林牧渔业总产值为代表的农业发展指标以及农业发展的体现指标(人均GDP和粮食产量)可以看出乡村产业的兴起有一定成效,在强化工业发展服务业的当下,乡村产业的发展是防止乡村返贫的支柱;通过乡村垃圾处理、公共卫生厕所、村卫生室、乡村医生和卫生员为代表的生态发展指标以及收获的人均绿地面积可以看出乡村在不断优化市容环境,促进可持续发展的同时为留住青年人才提供了物质条件;通过地方财政文化体育与传媒支出为代表的乡风发展指标以及乡风文明建设效果体现指标(人均拥有公共图书馆藏量、农村有线广播电视用户占比和艺术表演团体机构)可以看出乡村在不断提高居民素养,传承中华民族文化,提升乡村振兴软实力;通过自知组织的投入保障农村居民的生活,可以看出乡村治理效果,治理投入保障乡村振兴的稳步推进;通过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消费水平及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效果指标可以看出乡村居民生活品质得到了提升,收入呈上升趋势是走向富裕的标志因素,但同时维持收入平等才是实现乡村振兴乃至共同富裕的基础。然后,数字普惠金融在普惠金融的基础上融合数字技术,降低金融服务门槛,以增加乡村居民金融服务的可得性,发挥金融在产业、收入、平等、可持续等方面促进乡村振兴的实现。回归模型的实证结果显示:数字普惠金融与乡村振兴之间呈显著的非线性正相关,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能显著促进乡村振兴的实现。
基于此得出三点政策启示:
(1)结合金融监管机构,支持数字金融发展。应转变传统金融发展思路,实践金融创新与监管,以监管机构货币政策推动数字普惠金融,加大资金支持和税收减免,同时大力宣传数字普惠金融,完善金融机构基础设施建设,提高居民金融素养和对金融创新工具的认识,解决农业发展资金不足问题。
(2)全面发挥金融职能,引领产业结构优化。全面消除贫困并不是乡村发展的终点,而是起点,打赢脱贫攻坚战是乡村振兴的基础。所以,在全面消除绝对贫困后,为防止脱贫返贫,应全面发挥数字普惠金融资金融通职能,解决产业融资约束问题,应结合创新产品发挥金融职能,比如发挥数字普惠金融优化资源配置职能,提高农村产业投入资金效率,发展现代化生态绿色农业产业,同时向工业、服务业拓展,为乡村打造稳定的产业基础;发挥数字普惠金融宏观调控职能,促进乡村全面振兴。
(3)拓宽数字金融外延,激活乡村振兴动力。在数字化背景下,发展数字普惠金融是降低金融服务门槛的有效途径,是创新传统金融服务的必然趋势。数字普惠金融不是金融创新的终点,金融创新发展也为高校金融专业提供了改革方向,可创新拓展外延,比如结合绿色金融促进生态宜居的可持续发展,结合科技金融构筑产业做大做强的堡垒,结合金融脱贫实现脱贫攻坚的成果与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