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中市农业绿色发展综述

苏渝鸿,蹇俊杰,冯小平*

(1.四川省南江县双流镇人民政府,四川 南江 636000;2.四川省巴中市健康教育和卫生管理中心/中医药产业促进中心,四川 巴中 636000)

传统农业以人口、牲畜和土地作为基本的生产因素,随着社会经济和科学技术的发展,这些生产因素的成本越发昂贵。20世纪40年代以后,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强国逐渐用成本更为低廉的石油、机械、农药和化肥等农业生产因素完成了对人口和牲畜等传统农业生产因素的替代。这种以石油、机械、农药和化肥为主要生产因素的农业生产方式被称为石油农业(Industrial agriculture)[1]。机械化、化学化和规模化是石油农业的本质特点。石油农业是高度工业化的农业生产模式,因实现了高投入和更高的产出而迅速成为世界农业发展的主要模式,对解决世界粮食供应紧张,消灭饥饿发挥重要作用。但是石油农业发展面临着能耗高、土壤退化、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等一系列负面问题,以及大量消耗不可再生的能源,导致出现全球性的能源危机和自然资源破坏等弊端。因此,在保障农业产品优质高产的同时,减少农业生产过程中的物料投入、资源浪费、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对我国粮食安全和环境安全意义重大,对贯彻落实绿色发展理念和实现高质量发展意义重大。基于此,综合国内外相关研究,对农业绿色发展理念的形成和基础理论进行系统梳理,并以巴中市为例分析农业绿色发展现状。以期为相关学者了解和研究农业绿色发展提供帮助,为乡村农业绿色发展与转型升级提供实践思路和理论参考。

1 农业绿色发展理念的形成

可持续发展的概念是由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于1987年在《我们共同的未来》报告中正式提出,核心要义归纳为“既满足当代人的需求,又不危害后代人需求的发展”[2]。1989年,英国经济学家Pearce的《绿色经济蓝皮书》中第一次提出“绿色经济”的概念[3]。1990年,Jacobs与Postel等人倡议,在传统经济学三大生产要素(劳动、土地和资本)基础上加上包括国际环保条约在内的社会组织资本,作为当时绿色经济的4大生产要素,并将土地成本扩大到生态资本的范畴。1992年,联合国环境与发展会议在巴西里约热内卢召开,会议围绕环境与发展这一主题展开讨论和谈判,最后通过了《关于森林问题的原则声明》《关于环境与发展的里约热内卢宣言》和《21世纪议程》3项文件,文件主要内容为保护全球环境和资源,对环保的要求应该区分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发达国家已经完成了工业化和现代化并对环境造成了破坏应当承担更多的义务,发展中国家需要完成工业化和现代化应该兼顾其特殊情况和发展利益。2011年,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在“迈向绿色经济：实现可持续发展和消除贫困的各种途径”的主题报告中对绿色经济做了定义,即“在低环境风险与生态稀缺的基础上,可提高人类福祉和社会公平的经济模式”[4]。

21世纪初,中国对绿色经济的研究全面展开,学者崔如波[5]在2002年提出,绿色经济是指在生态环境良性循环的基础上,以知识经济为主导的永续经济发展模式。吴红波[6]提出,农业绿发展是综合协调资源、环境、民生、政府管理的发展模式。2017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创新体制机制推进农业绿色发展的意见》对农业绿色发展进行了定义,指出农业绿色发展的内涵包括：实现生态资源的经济化,不可逾越资源环境承载力这条经济发展要的底线,实施进农业供给侧改革,以优质供给引导消费。

2 农业绿色发展的理论基础

农业绿色发展是实现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农业可持续发展,建设美丽中国,保障国家食物、资源、生态安全,维系当代人福祉和保障子孙后代永续发展的必然要求,在落实农业绿色发展的过程中必须依靠既有的相关科学理论。目前,农业绿色发展的相关理论较多,被人们广泛认可并得到发展的理论主要包括：可持续发展理论、科学发展观理论、循环经济理论、绿色发展理论、生态文明理论和系统协同耦合理论等。这些理论本质上都要求经济、社会、环境和生态效益的协调统一,强调资源节约、环境友好、生态文明、高质高效。

2.1 可持续发展理论

可持续发展概念是由国际自然保护同盟于1980年首次提出,并写入《世界自然资源保护大纲》,从此可持续发展也备受世界各国关注。大纲提出可持续发展的基本要求为“研究自然、社会和人类活动间的基本关系,通过改变人类行为以维持基本关系的平衡和全球可持续发展”[7]。 1981年,美国学者布朗出版了《建设一个可持续发展的社会》一书,该书提出实现可持续发展必须从减缓全球人口增长速度、保护不可再生自然资源和开发可再生能源三个方面入手。1987年,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首次对可持续发展进行了定义,即可持续发展是指“同时满足当代人和后代人发展需要的发展模式” ,并将该定义写入了《我们共同的未来》的报告中。1992年,联合国在环境与发展大会上出台了《21世纪议程》和《里约环境与发展宣言》等文件,文件均将可持续发展作为核心内容,为世界各国开展绿色发展相关研究和实践打响了发令枪。此后不久,中国政府首次将可持续发展战略上升为国家战略,纳入社会发展规划之中,并将可持续发展战略写入了《中国21世纪人口、资源、环境与发展白皮书》。

可持续发展突出发展主题,要求社会、科技、文化、环境等的协调统一,不同国家、不同名族、不同种族都享有的平等的发展权利。突出发展的同时又要兼顾可持续性,即在不危害资源和环境的承载能力的基础推动发展。突出人与人关系的公平性,要求在发展面前、当代与后代人之间、同一代中不同个人之间的公平。突出人与自然的关系,强调二者间的协调共生,和谐相处。这些主题最终将都体现在经济、生态可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中[8]。

2.2 科学发展观理论

人类发展过程中因忽略保护环境而受到自然界的惩罚,经过反思进而选择可持续发展,是人类向文明进化做出的一次重大转折。我国在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基础上,结合自身国情、总结发展实践、借鉴国外发展经验,提出了科学发展观这一科学发展理论。科学发展观要求不同地区、经济与社会、人与自然、国内国外的统筹发展[9],要求社会的发展必须满足全面协调和可持续两条基本准则,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实现经济发展和人口、资源、环境相协调,坚持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保证每一代人的永续发展。

2.3 循环经济理论

20世纪60年,美国经济学家波尔丁围绕人如何在宙飞船中持续生存这一命题,率先提出循环经济理论。中国在20世纪90年代开始,广泛展开对循环经济的研究。因循环经济与中国传统思想十分契合,循环经济在中国很快就开花结果了。目前,中国已经形成了较为系统的循环经济理论,核心观点是：“循环经济是强调物质循环、生态效率、节约和重复利用资源的经济发展模式”。循环经济的本质就是生态经济,都要求在生态良好、物质循环畅通的基础实现永续发展。物质的自然循环过程和物质的经济社会循环过程是物质循环的两种形式,实质是人类利用大物质的自然循环生产人类所需产品的过程,最终经济过程不然融入自然过程之中,形成一个良心发展的有机体——生态经济。

循环经济遵循的原则包括：减量化、再利用和再循环原则(即3R原则)。减量化原则。强调在通过产规划减少废弃物的产生,也强调生产和消费过程中投入物质的高效利用和减量化。再利用原则。对物品尽可能进行多次利用和尽可能以多种方式进行利用,通过再利用,可以将本将成为垃圾的废弃物重新成为可用物品,延长其以产品存在的时间。再循环原则(资源化原则)。将被人们使用过国的物品变为新的资源进行重新利用或者再生产,是对废弃物的资源化。

2.4 绿色发展理论

温室气体引起的全球气候暖给全世界各国发展带来了严峻的挑战,冰川融化、海平面升高和气候异常等自然灾害频发。中国再国际国内要求改善环境的双重压力下,主动发起经济转型,大力推进经济社会的绿色发展。在21世纪的最初20年里,中国对绿色发展进行了全面深入地研究,形成了一系列理论成果,并将这些理论成果纳入国家的发展政策之中。我国学者于2006年提出制订国家绿色发展战略规划的构想,提出该构想的文章被学术期刊《环境保护》收录[10]。同年《科学管理研究》刊文,建立了绿色发展指标体系[11]。2015年,政府十三五规划将绿色发展与创新、协调、开放、共享并称为五大发展理念。2017年,十九大报告提出,要加快构建绿色发展的法律制度和相关政策,并以法律制度和政策为导向推动绿色低碳循环经济体系的发展。

综合各方学者观点,绿色发展可定义为：在不破坏生态环境容量和资源承载力的基础上,将环境保护作为重要支柱的经济发展模式。绿色发展主要特点包括：将环境资源视为社会经济的一部分;把实现经济、社会和环境的协调永续发展作为经济发展的目标;将“绿色化”、“生态化”作为经济活动过程基本要求和结果的评价标准是绿色发展的主要内容和途径[12]。

2.5 生态文明理论

有学者对世界范围有关环境与发展关系的研究进行总结,得出“三阶段、四模型”的高度概括,其核心思想是强调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不再产生资源环境消耗。三阶段(过去50年)包括：第一阶段(1962-1972年),即提出环境问题阶段;第二阶段(1972-1992年),即可持续发展和三个支柱阶段;第三阶段(1992-2012年),即全球治理和绿色发展阶段。四模型包括：环境与发展的二维模型;经济、社会、环境三效益模型(可持续发展的三个支柱);政府、企业、社会和利益相关者的合作治理模型(绿色经济的四面体模型);发展质量的三个层面模型。以上全部的研究成果及其社会生产实践,将标志着人类文明的发展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即生态文明阶段。生态文明既工业文明之后较工业文明更高级的文明形态,它以人类、自然和社会协调发展作为发展的客观规律,并包括在这一客观规律下取得的一切物质与精神成果的总和。

中国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将生态文明定义为：生态文明是人类在保护和建设美好生态环境的不断奋斗过程中取得的一切物质和精神成果的总和,是以人、自然、社会三者间和谐共生、有机融合、协调发展、持续繁荣为根本目标的社会形态。可以说,生态文明是人类对工业文明、要发展而不要环境惨痛经历进行深刻反思的结果,是人类文明形态重大进步,也是人类发展理念和模式的高级形态[13]。

2.6 系统协同耦合理论

从整体来看,农业绿色发展系统包括4个支持体系：产业体系、技术体系、管理体系和政策体系,各体系之间存在共生、互补和耦合的关系,共同构成协调统一的网状农业系统。目前,在农业方面,系统协同耦合理论的研究才刚刚起步,仅仅完成了概念搭建和系统构建,在系统内涵和理论体系中还存在诸多空白,仍然需要继续完善。具体来讲,系统协同耦合理论可分为系统协同理论和关联耦合理论。

系统协同理论包括2个要点： 一是系统性。将系统内部各事物的结构、功能、交互关系视为一个有机整体,从整体的角度分析问题;二是协同性。以问题为导向,统筹协调系统内不同部分[14]。农业绿色发展系统复杂,涉及方面众多。系统协同理论对绿色农业发展有3个核心要点：农业生产、农业生态和社会经济的协调统一;产业、技术、管理和政策体系角色互补,形成一个有机整体;管理体系扶植人才,技术系统提高效率,产业体系完成整合,政策体系提供保障。耦合是指一个完整的系统中不同要素、体系、子系统之间的互动、兼容的关联关系。只有当子系统间满足相关性、物质和能量上的 “势差”和耦合路径,才可进行子系统之间的系统耦合[15]。从系统耦合的角度来看,农业绿色发展的子系统间存在2条耦合路径：一是农业生产、农业生态和社会经济3个子系统之间的耦合。社会经济系统为农业生产系统提供生产要素的同时消费农业生产系统的产品;农业生态系统维持生态平衡的同时为农业生产和社会经济系统提供环境支持。各系统之间进行物质流动,并因此而紧密联系,共同构成一个有机的农业生产大系统。二是产业体系、技术体系、管理体系和政策体系之间的耦合。技术体系为管理体系和产业体系提供高效的技术,产业体系的内生变量可促进各系统的耦合兼容[16]。

3 巴中市农业绿色发展现状分析

中国推行农业绿色发展,既有迫于联合国要求进行保护环境的外部压力,也有来自追求社会产生方式升级换代的内在动力。2003 年,绿色农业正式引入中国,此后有关农业绿色发展的研究在中科院、农业大学等部门和机构全面深入、迅速高效地开展。当前,中国政府和学术界已经回答了农业绿色发展是什么的问题,正在探究农业绿色发展怎么做的问题,并且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农业绿色发展是什么的问题在前面已经做过阐述了,下面以巴中市为例对怎么做的问题,从实现路径、指标体系和主要模式3个方面进行分析。

3.1 巴中市农业绿色发展实现路径

巴中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农业绿色发展,在农业绿色发展的原则和实现路径上取得了阶段性的研究成果。巴中市农业绿色发展的原则包括：第一,因地制宜,突出特色。巴中市发展绿色农业立足于生态优势、特色产品、农业品牌等地区特色优势资源。第二,资源节约,环境友好。牢固树立“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紧紧围绕绿色生态这一核心,全面加强农业投入品监管和农业面源污染治理,加强生态建设,实现资源利用高效、生态系统稳定、产地环境良好、产品质量安全,推进农业发展绿色化。第三,复合经营,整链打造。鼓励发展粮经复合、种养循环等多种循环农业和立体农业模式,着力推进农产品加工、流通、营销,走品牌化发展道路。第四,科技支撑,现代建设。加快农业科技创新和农业农村人才培养,加快农业科技成果转化与推广应用。推动农业发展从主要依靠资源消耗和加大投入向主要依靠科技进步、劳动者素质提高和管理创新转变。

根据以上原则,巴中市形成了农业绿色发展的以下几条路径：第一,转绿、促发和协同三结合农业绿色发展路径。基本思路是： 设置绿色阈值,遏制环境恶化,实现转绿;通过绿色政策和技术创新,促进发展;通过优化食物供需结构,推动健康、节约饮食,降低农业生产压力,进而实现绿色和发展的协同增长。这与马文奇等研究农业绿色发路径类似[17]。第二,农业环节的绿色化路径。路径包括：农业部局的绿色化、农业资源利用的绿色化、农业生产手段的绿色化、农业生产链接的绿色化、农产品供给的绿色化、农产品消费的绿色化。尹昌斌等提出过类似的农业绿色发展路径[18]。

3.2 巴中市农业绿色发展的指标体系

指标体系是指反应一个事物整体情况的若干个相互联系的统计指标。它是将所研究对象的本质属性或特征分解成行为化、可操作化的指标,并对得到的指标赋权的过程。指标体系是进行预测、评价和相关研究的前提和基础[19]。体制机制创新是推进农业绿色发展关键环节,一套适农业绿色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对推进农业绿色发展过程中责任意识的增强、科学合理的指导、行之有效的决策都至关重要[20]。目前,关于巴中市农业绿色发展的指标体系尚未见报道,根据巴中市农业绿色发展情况,笔者认为可从三个方面建立农业绿色发展的指标体系：首先,可根据中国政府发布《2011 中国绿色发展指数报告》,对农业绿色发展的一级指标体系分为经济的绿色增长、资源与环境的承载、政府政策3部分,再分别予以明确形成巴中市农业绿色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其次,可从农资采购、农业生产、农产品加工营销以及文化等的绿色化为结构单元,对巴中市农业绿色发展进行解构,然后将每个单元进行细化形成巴中市农业绿色发展评价指标体系。最后,可将农业绿色发展指标体系从资源节约、环境友好、乡村发展和产品安全4个基本单元进行构建。根据指标体系对巴中市农业绿色发展的评价还需今后进一步深入研究。

3.3 巴中市农业绿色发展的主要模式

农业发展模式就是指发展农业生产的途径和方式。农业发展模式对调动农业工作者劳动积极性与社会效应、经济效益和生态效应的实现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中国农村长期存在的“猪—沼—菜”“牛—粪—菌”和“桑基鱼塘”等模式都蕴含着物质循环利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可持续发展理念。在此基础上,巴中市继往开来,对农业绿色发展模式进行了更为深入的研究,提出了一系列农业绿色发展模式。一是生态循环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目前,巴中市已建成25个种养循环示范区,例如,“南江黄羊—金银花”种养循环模式,利用羊粪制作有机肥用于种植金银花可提高金银花的产量和品质,用残次的金银花饲喂黄羊可以使羊肉更为鲜美。二是以沼气的推广应用为核心建立多位一体的发展模式。政府加大投入,建立健全规章制度,最终形成了“草、果、畜、沼、路、水”多位一体的农业绿色发展模式。三是全产业链园区发展模式。例如,南江金银花国家级农业产业园区,集金银花育种、苗木生产、采摘加工、推广销售、技术培训、科学研究、展览等全产业链于一体,极大地提高了产业运行效率和节约决策管理成本。四是“园区+基地+农户”的发展模式。以巴中市中医药产业为例,形成中医药企业入驻产业园区,产业园区与种植片区签订协议成为药企的药材供应基地,基地联系农户组织实施中药材的种养殖。此外,巴中市还不断优化农业主体功能与空间布局、强化资源保护和节约利用、加强产地环境保护与治理、养护修复农业生态系统、健全创新驱动与约束激励机制等作为推动农业绿色发展的主要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