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文化资本对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发展的影响研究：基于五省调查数据的实证分析

孔 露，冯江英

（1.新疆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新疆乌鲁木齐 830017；2.川北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前教育学院，四川广元 628017）

一、问题提出

社会情感能力（social-emotional competence,SEC）是社会互动及其技能的综合表现，包括情绪认知、识别、调节和表达［1］。在幼儿阶段的社会情感能力主要表现出情绪识别与表达、情绪调节、持续的注意力、求精动机、移情和亲社会同伴互动［2］15。社会情感能力越来越被认为是儿童早期学习和发展的最重要领域之一。良好的社会情感能力不仅帮助幼儿更好地发展对学校的积极态度和适应能力，而且还能提高成绩和成就［3］。除此之外，社会情感能力高的学龄前儿童发展出更多的友谊，与父母和教师的关系更好，参与更多的同龄人互动［4］。另外，社会情感能力还对幼儿亲社会技能、同理心、自我调节、依恋和主动性等方面的发展产生积极影响［5］。反之，缺乏社会情感能力的幼儿社交能力差，与同伴相处不好，出现情绪和行为问题以及学习困难［6］，还可能出现身体和心理健康问题［7］。由此可见，良好的社会情感能力为幼儿日后在健康和福祉、学习和工作表现以及社会关系方面获得成功发挥着重要作用。

法国社会学家布迪厄创造性的把家庭资本分为经济、社会、文化三种形式，文化资本理论是其文化社会学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为研究家庭环境对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发展提供了重要参考。已有研究表明，一方面，家庭中的文化资本如文化背景［8］82-90、教养方式［9］、教育参与［10］等因素会影响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发展。有学者指出，父母要积极引导幼儿参与家庭共享阅读或者经常给幼儿讲故事［11］，通过家庭阅读环境的营造来提高幼儿的社会情感能力。另一方面，家庭环境与儿童早期发展之间的关系密切,家庭对自尊、儿童自信心［12］、社会适应［13］、情绪调节［14］等方面的培育具有重要作用。总之，构成家庭文化资本的家庭教养方式、教育支持、文化氛围、父母状态等因素直接或间接影响幼儿规则意识、自我认知、情绪调控等社会情感能力的发展。

目前国际研究普遍认为，家庭在促进孩子社会情感能力发展方面扮演着重要的角色［15］。但鲜有研究系统关注家庭文化资本与幼儿社会情感能力之间的关系，家庭文化资本在幼儿社会情感能力中的价值和作用探讨还比较匮乏。本研究立足于此而开展家庭文化资本与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发展的关系研究，尝试窥探不同水平家庭文化资本对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影响，进而为促进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发展提出合理性建议，为提升幼儿当下及未来的社交能力、心理健康水平和学业成绩提供一些参考依据。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采用便利抽样和目的抽象相结合的方法，通过网络问卷的形式，在四川、新疆、广西、云南、陕西5 个省（自治区）收集问卷4654 份。为提高有效性，剔除作答时间不超过3 分钟的问卷329 份，所得样本共计4325 份（见表1）。本次调研样本涉及范围广，数量大，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二）研究工具

1.幼儿社会情感能力调查问卷

幼儿社会情感能力测查工具是在参考借鉴韩国德成女子大学杨承宪教授等人编制的 《幼儿社会情感能力测评量表》 基础上修改而成［16］。问卷由自我概念（5 题）、情绪抑制与调节（5 题）、同伴互动（5 题）、规范识别（5 题）、成人互动（7题）、情绪识别与表达（3题）六大维度组成，共计30 个题项。首先，原版问卷由2 名韩语专业教师独立翻译，再共同协商校正。然后，根据中国语境以及调查对象对问卷题项逐一修改，使每一题在保证原有意义的基础上尽量明晰、适切。最后，分别请3 位学前教育专业高校专家和10 位家长对问卷题项进行检查和测试，再根据反馈意见进一步修改完善问卷，从而形成正式施测版本的调查问卷。该问卷由幼儿家长根据自己孩子的实际情况填写，采用李克特式五点计分法，选项分为“非常不符合”“不符合”“不确定”“符合”“非常符合”，分别代表 1 分、2 分、3 分、4 分、5 分。采用Cronbach’s α系数和组合信度（CR）对问卷进行信度检验，α系数和组合信度（CR）均大于0.7，说明问卷具有良好的信度。采用因子载荷和平均方差萃取量（AVE）对问卷进行效度检验，因子载荷均大于0.6 且方差萃取值（AVE）大于0.4，表明问卷具有较好的效度。其后使用AMOS24.0 做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模型数据基本符合适配指标的要求，表明变量之间具有较好的区分效度（见表2）。

表2 问卷验证性因子分析拟合指数

2.家庭文化资本调查问卷

针对家庭文化资本情况的测查采用的是研究团队自主研制的 《家庭文化资本现状调查问卷》。根据 《中国教育追踪调查》 家长问卷与布迪厄资本理论，家庭文化资本可以划分为三种形式：身体化文化资本、客观化文化资本和制度化文化资本。身体化文化资本主要包括父母的教养观念、教育参与［17］；客观化文化资本主要指家庭藏书量以及家人为孩子买书的频率［18］；制度化文化资本指通过合法的制度确认下来的文化资本，比如父母的学历等［19］90-201。据此，研究团队在参考已有文献的基础上，并针对研究对象的特点进行自编问卷。问卷主要包括身体化家庭文化资本、客观化家庭文化资本和制度化家庭文化资本三大维度10 个题项。其中制度化家庭文化资本主要由父亲学历和母亲学历2 个题测定；客观化家庭文化资本则由藏书量、购买玩具量3 个题测量；身体化家庭文化资本则由家长教育参与、教养方式及教育观念5 个题测得。该问卷和 《幼儿社会情感能力调查问卷》 同时发放，也由家长填写，所有题项皆设计成连续性变量，从低到高依次赋分。经检验，本问卷的内部一致性系数（Cronbach α）为 0.8，各维度α 值均在0.7 以上，问卷各维度的AVE值均大于0.5，CR 值均大于0.7，说明本问卷具有较好的信度。利用AMOS24.0 做验证性因子分析，模型拟合指标值均在可接受范围之内，证明了该问卷具有良好的效度（见表2）。

3.数据处理

将线上网络问卷数据直接导出SPSS 分析版，在对原始数据清洗整理后，采用SPSS 25.0 统计软件对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单因素方差分析、相关分析和回归分析。

三、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幼儿家庭文化资本特征分析

从表3 可以看出，家庭文化资本水平的总体均分为3.64 分，制度化家庭文化资本、客观化家庭文化资本和身体化家庭文化资本的平均分分别为2.60 分、3.46 分和4.16 分。家庭文化资本总体及客观化家庭文化资本、身体化家庭文化资本两个维度均分均大于中间值3 分，处于中等偏上水平；而制度化家庭文化资本维度均分低于中间值，处于较低水平。三个维度的得分从高到低依次为身体化家庭文化资本、客观化家庭文化资本、制度化家庭文化资本。

表3 幼儿家庭文化资本总体及各维度平均得分情况

（二）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特征分析

从表4 的统计结果可以发现,幼儿社会情感能力总体均分为3.88 分,六个纬度的平均分在3.46～4.17 分之间,全部超过中间值3 分,表明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发展的总体和各纬度均处在中等偏上水平。但是各维度之间存在显著的差异，自我概念的平均分为4.17 分，得分最高，其次是情绪识别与表达（4.11分）和成人互动（3.99 分），随后是同龄人互动（3.83 分）、规范认识（3.76 分），均值得分最低的是情绪抑制与调节（3.46 分）。

表4 幼儿社会情感能力总体及各维度平均得分情况

（三）家庭文化资本与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关系分析

1.家庭文化资本与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各维度及总体的相关分析

如表5 所示，家庭文化资本总体以及各维度与幼儿社会情感能力总体及各维度基本呈显著正相关，相关系数分别介于0.150～0.349,0.043～0.139,0.043～0.241,0.297～0.419 之间；仅有制度化家庭文化资本与情绪抑制与调节存在显著负相关（P＜0.05），与规范认识、成人互动不存在显著相关。

表5 家庭文化资本与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各维度及总体的相关

2.家庭文化资本对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回归分析

为了说明家庭文化资本与幼儿社会情感能力之间的密切联系，采用阶层回归分析方法，以幼儿的性别、班级、家庭子女数量和家庭文化资本为自变量探寻线性关系。由于幼儿性别与班级两个自变量为间断变量，在投入回归模型前先进行虚拟变量转化。首先，将性别、班级、家庭子女数量作为第一层变量引入方程；再将家庭文化资本作为第二层变量引入方程，均采用输入法。表6 说明，性别、班级、子女数量、家庭文化资本四个预测变量共可解释幼儿社会情感能力11.5% 的变异量，排除人口学因素，家庭文化资本对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解释力为9.4%，此解释力达到了统计学上的显著水平（R2=0.115，ΔR2=0.094，P＜0.001）。其标准化回归系数为0.314，相对应的回归系数显著性检验t值为21.388，显著性p值小于0.001，表明家庭文化资本能显著地正向预测幼儿社会情感能力。

表6 家庭文化资本对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回归分析

（四）不同水平家庭文化资本下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差异分析

为了解不同水平的家庭文化资本水平下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差异情况，研究者对家庭文化资本总体进行了高、中、低分组。所调查幼儿的家庭文化资本总分在16～50 分之间，为避免分组的人数差距过大，通过重新编码将测量样本的前30%分为高分组、后30%分为低分组、其余40%分为中分组，三组的临界点得分分别为39 分和33 分（见表7）。

表7 家庭文化资本高中低分组

随后，研究者把家庭文化资本得分递增排序，将高分组编码为1，低分组编码为3，中分组编码为2，分别表示家庭文化资本的高、低、中三种水平。通过单因子方差分析来比较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在不同家庭文化资本水平上的差异性。结果表明，幼儿社会情感能力总分及各维度整体检验的F值分别为162.73,234.93,38.07,164.55,76.87,185.62,99.13,均达到显著水平（P＜0.001）。因此，拒绝虚无假设，接受对立假设，表明不同家庭文化资本水平在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各维度及总体间具有显著差异。进一步通过LSD事后比较分析发现：高水平家庭文化资本组的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得分均显著高于低水平和中间水平家庭文化资本组（1＞2*，1＞3*）；中间水平家庭文化资本组的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得分也显著高于低水平家庭文化资本组（2＞3*）（见表8）。由此可见，当家庭文化资本的水平越高时，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发展越好。

表8 不同家庭文化资本的幼儿在社会情感能力各维度及总体上的差异分析

四、讨论与建议

（一）研究讨论

1.关于幼儿家庭文化资本的讨论

研究表明，家庭文化资本总体处于中等偏上水平（M=3.64）。其中身体化家庭文化资本得分最高（M=4.16），其次是客观化家庭文化资本（M=3.46），最后是制度化家庭文化资本得分稍低于中间值3分（M=2.60）。

我国高等教育整体上已实现普及化，毛入学率达54.4%，人口受教育水平不断提高。根据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结果，其中具有大学文化程度的人口占比15.47%，与2010 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相比，每10 万人中拥有大学文化程度的人增长率高达42.30%［20］。因此，随着家长受教育水平的提升和教育观念的转变，作为新时代的年轻父母更注重对幼儿身体化文化资本和客观化文化资本的投入，致使幼儿家庭文化资本整体处于中等偏上水平。

近些年，国家出台了《关于学前教育深化改革规范发展的若干意见》 《学前教育法草案（征求意见稿）》 《幼儿园保育教育质量评估指南》 等政策文件，学前教育事业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伴随着 《家庭教育促进法》 的颁布，开始让家长越来越意识到学前教育的价值和意义，更加认识到科学规范育儿的重要性。在正确教育思想的引导下，很多家长注重在育儿过程中的“具身”参与，采取民主的教养方式，适切的教育方法，他们普遍具有较高的教育期望［21］，由此使得身体化家庭文化资本的得分最高。另外，家庭重视教育的观念在行动上主要表现为对幼儿的教育支出上，家长给幼儿购买图画故事书、玩具，支持幼儿参与校外兴趣班，园外扩展教育消费支出约占人均可支配收入的29%［22］，促使客观化家庭文化资本的得分相对较高。虽然我国人口整体受教育水平持续攀升，但存在显著的地区差异性，东中部区域人口受教育程度总体好于西部地区［23］。而本次调研对象主要集中在四川、新疆、广西等西部地区，可能造成了制度化家庭文化资本的得分最低。

2.关于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讨论

研究表明，幼儿社会情感能力总体及各纬度的平均分均高于中间值3 分，处于中等偏上水平。但各维度得分存在差异性，自我概念（M=4.17）发展最好，其次是情绪识别与表达（M=4.11）、成人互动（M=3.99）、同龄人互动（M=3.83）、规范认识（M=3.76），而情绪抑制与调节（M=3.46）发展稍弱。

随着国家和社会对学前教育事业的关注和发展，学前教育高质量发展的要求和理念逐渐深入人心；另外，伴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日益改善，家长学历层次的不断提升，使得越来越多的幼儿家长和幼儿园教师更加关注幼儿非智力因素的培养，尤其重视促进幼儿良好行为习惯、学习品质的养成和幼儿社会性的发展。社会情感是幼儿期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为幼儿形成健全人格和良好适应性打下坚实基础。关于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培养的价值和意义得到越来越多家长和教师的认可。幼儿园教师开始通过提升自身的社会情感能力，开设专门的教育课程等措施来支持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发展；在幼儿园以及社会环境的影响下，家长也逐渐关注幼儿情绪调节、社会规范、人际交往等能力的塑造，他们努力调整家庭的教养观念和方式，更加关注陪伴、共享阅读、亲子游戏的时间和品质。在多方协同努力下，共同推动了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总体发展。但由于很多家长对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各维度发展顺序性和规律性的错误认知，造成了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各维度得分的差异性。幼儿情绪不够稳定，要求得不到满足时哭闹、发脾气，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是学龄前儿童十分普遍的情况。幼儿自身的特点决定着控制和调节情绪对幼儿来说是一项不小的挑战，可能是造成幼儿情绪抑制和调节维度得分最低的直接原因。

3.关于家庭文化资本与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关系的讨论

本研究相关分析、回归分析和差异分析表明，家庭文化资本与幼儿社会情感能力有显著的正相关，并对幼儿社会情感能力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家庭文化资本水平越高，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发展越好。从幼儿家庭文化资本的各维度来看，家庭制度化文化资本、客观化文化资本与身体化文化资本水平会显著影响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发展。

根据布朗芬布伦纳生态系统理论观点来分析，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发展受到各种因素的交互作用。家长是幼儿的第一任教师，家庭是直接影响幼儿发展的重要微观系统。幼儿会以家长的言行为重要模仿对象，家长的教育理念和行为也会直接作用或体现在幼儿的日常生活之中。作为家庭资本重要组成部分的文化资本要素，是家庭及其成员所拥有的教育程度、教育观念、教育态度、教育参与、教育期望等方面的综合体。随着我国教育整体水平的不断攀升，家庭教育质量也在持续提高，拥有了较高家庭文化资本水平的家长会不断增加对幼儿的经济、精力和情感投入，他们更加关注对幼儿良好生活习惯、学习品质、社会规范意识的培养，对幼儿合作分享、情绪控制与表达、自我控制、移情等能力的提升；他们更愿意给幼儿的发展增加丰富的教育资源，在幼儿的教育方面表现出更大的用心和耐心，如增加陪伴时间、经常和幼儿一起阅读、讲故事、游玩等，家长的这些做法极大地促进了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发展。

家庭制度化文化资本反映的是父母的受教育程度。不同受教育程度的家长可能对教育的重视程度以及所表现出来的教育观念和行为有所差异。有研究指出，父亲文化程度越高、母亲文化程度越高幼儿社会性和情绪问题检出率越低［24］。由此可见，父母文化程度是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发展的重要保障。客观化的文化资本是学前教育阶段家庭最主要的教育资本，大多数家庭比较倾向于为子女提供较为丰富的文化辅助工具。丰富的图书、玩具和校外辅导资源所构建出的家庭文化内外环境，使幼儿在生活和学习中不断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为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培养提供外在环境的支撑。在“家庭是第一个课堂、家长是第一任老师”“陪伴是最好的教育”等观念的影响下，越来越多的家长开始认识到关心参与孩子教育的重要性。尤其是数字化时代，家长更要注重给予孩子“高质量的陪伴”。他们通过更新教养观念和方式，增加亲子阅读和游戏时间，积极参与家园共育等措施，为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发展提供多元化的身体化文化资本支持。

（二）教育建议

1.家庭:树立科学的教育观念，提升家庭文化资本水平

家长要认识到家庭文化资本对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发展的重要价值和意义，通过积极参与家长学校、网络学习等途径，努力提高育儿应对能力；主动购买能够让幼儿学会情绪识别、社会规则、了解自我的绘本、玩具、影像等教育资源，做好家庭内外资源的优化配置，有目的地提升幼儿的社会情感能力；还要注重言传身教，充分发挥好自身的示范效应。另外，许多研究已经表明了照顾者和幼儿在早期的高质量敏感互动对幼儿发展的重要性［25］。因此，家庭要注重身体化文化资本的积累和运用。首先，家长要认识到其积极情绪状态对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发展的正向影响，努力创设良好的家庭成长环境，为幼儿社会情绪能力健康发展奠定良好基础。其次，家庭成员要提高陪伴质量，多参与亲子游戏、阅读、运动等活动，进而利用教育契机培养幼儿的社会规则意识以及人际交流互动、情绪表达与控制等能力。最后，家长要采用民主权威型的教养方式，坚持正念教育，并对幼儿持以合理适度的教育期待，鼓励幼儿积极参与社会互动，学习情绪调节与管理，促进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发展。

2.幼儿园：深入推进家园合作，为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发展提供教育支持

研究发现，幼儿在家庭文化资本水平上的差异对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发展影响显著，父母的受教育程度、家庭的客观教育资源、家庭的教育观念、教育参与等家庭文化资本因素与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发展存在显著的正相关。这一研究结论让广大学前教育工作者充分意识到，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提升要充分利用家庭文化资本，做好家园共育。首先，改变家长教育观念。幼儿园通过家长会、家长开放日等多种途径，向家长宣传科学育儿理念和知识；教师定期将撰写的学前儿童社会情感发展观察日志分享给家长，使家长了解幼儿的社会情感能力发展水平，帮助家长了解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发展的价值和发展特点，为家长提供针对性的具体教育支持措施和建议［26］。其次,鼓励家长教育参与。教育者与其试着改变家长的观念,不如鼓励家长参与更为合适。家庭是教育的重要伙伴，教师要充分利用家庭文化资本共促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发展。根据家庭文化资本的不同特点，积极发挥家长会、家长委员会、家长开放日、家长助教等家园共育形式中的家长资源优势，使家长真正参与到幼儿园的教育活动或教育管理中，不仅让家长更了解幼儿和幼儿园的发展情况，在无形之中也促进家长教育观念的转变和育儿方法的革新。

3.政府：建立补偿性教育机制，弥补处境不利儿童家庭文化资本的不足

20 世纪中叶，西方国家针对处境不利儿童开始提倡补偿教育，如美国开端计划、英国确保开端计划等。这些项目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儿童的无差别发展，确保了社会公平正义。为弥补较低水平的家庭文化资本对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发展产生的不利影响，我国政府部门应采取积极的干预项目和补偿教育措施。一是推进公益性教育项目的落实。首先，在“入好园难”“入好园贵”凸显的现实境遇下，使每个孩子享有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成为时代的新主题。政府应该继续加大普惠性学前教育服务供给力度，推动学前教育政策落地落实，确保家庭文化资本水平不高的幼儿能享受到高质量的幼儿园教育支持。其次，加强社区儿童基础设施建设，如儿童图书馆、儿童游戏场、儿童手工坊、儿童博物馆等，为困难家庭幼儿社会情感能力发展提供良好的社区文化环境支持。再次，把家庭指导纳入公共服务体系。美国开展的“准备就绪”家长培训项目、不可思议的岁月（IY）父母培训项目等，已经证明在提高儿童的社会能力方面是成功的［27］。政府部门应加强对处境不利家庭的关照，实施儿童早期发展服务提升行动，针对幼儿社会情感能力的提升定期组织家长课堂、入户或者线上指导，切实提升家长科学育儿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