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过冬季的一串红

肖创彬

“三九天”里，我兴致勃勃地跟朋友们分享，我们家户外的那株一串红，到现在还开得旺呢，没有不打着哈哈将信将疑的，很是扫兴。

待到五九的第二天，一场酝酿已久的雪终于飘然而至，雪不大，温度也没有完全降下來，一串红的叶面上、花瓣上和盋里的软土上都粘上了一层薄雪，我拍了照发朋友圈，这回不由你不信！

我一直认为草本科植物难以打理，一岁一枯荣嘛，过季则颓废，坏了景致不说，来年又需重新栽培，甚觉麻烦。所以，尽管草本花卉品种繁多、百态千姿，但我家不算小的院落在布局之初就硬是没给草本植物留下丁点空间。

三年前，朋友从外地带回几对石盋，硬要送我一对，只好大门两侧摆了，盋面大（装饰性的），但容积小，装不了多少土，种植木本植物自然不合适，花市上瞅了，随意拎回营养钵培育的两钵石竹、两钵一串红，剪去塑料钵体两两交互一拼，往石盋里塞满，当年就开得红红火火，觉得也是蛮养眼的，但除了浇水，平时并没多管它。

第二年，石竹、一串红自然萌发，依然顺着自己的季节次序开着，只是明显没有头年的茂盛与精神。

今年春季，石盋里没了石竹的踪影，杂草倒长了不少，细看石盋，右侧的杂生着两枝一串红。到了初秋，右侧的那盋一串红按部就班地开放了，而左侧的那株矮矮的未见动静，我又施了些许肥料，并没寄予多少希望。

然而，十月以后，左侧的植株日渐健硕起来，在右侧的那两株行将委顿的十一月初，它终于怒放了，我实在吃惊不小，本该是这种草本花卉凋零的季节，它怎么能够做到逆天而行了，若在温室之内那是稀松平常，但这是在户外，天是明显地冷了，右侧的那株已如霜打。更想不到的是，面对冬季瑟瑟的脚步，它并未表现出丝毫的倦态与退缩，立冬了、“数九”了，它居然还持续地绽放着，像一簇燃烧着的不灭的火，在严冬中持续地挥发着热情。什么原因什么机理使然，难道这也是适者生存的法则？

若论生存法则，两盋一串红，置于几乎完全相同的生存环境之中，不过是一盋靠左，一盋靠右，差异怎么这么大呢？

不甘心，网上继续搜查，资料也是有限的：一串红，原生于南美，喜欢温暖、阳光充足的环境。一串红的花语是“恋爱的心”，作为常人，我宁可相信它是为了爱——开花、结果而激发的潜能。撇开理性的探寻，作为一个正常的感性的人，我深深为小小植株生存之倔强、生命之顽强而震撼。

我不知道雪后的一串红还能支撑多久，但那一串顽强燃烧着的不灭的火，温暖了整个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