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一场精神的华丽蜕变
2023-10-01章俊立
章俊立
有时,成长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棵幼苗,要经历多少风雨,才能长成苍天大树;有时,成长却只需要一瞬间。一只幼雏,在某一天被父母推下巢穴,于是它不得不展翅腾飞。成长,是一场精神的华丽蜕变,在岁月的打磨下,我们终将会变得更自信,也更坚强。
林海音《城南舊事》
石榴树大盆底下也有几粒没有长成的小石榴,我很生气,问妹妹们:“是谁把爸爸的石榴摘下来的?我要告诉爸爸去!”
缺了一根手指头的厨子老高从外面进来了,他说:“大小姐,别说什么告诉你爸爸了,你妈妈刚从医院来了电话,叫你赶快去,你爸爸已经……”
他为什么不说下去了?我忽然着急起来,大声喊着说:“你说什么?老高。”
“大小姐,到了医院,好好儿劝劝你妈,这里就数你大了!”
瘦鸡妹妹还在抢燕燕的小玩意儿,弟弟把沙土灌进玻璃瓶里。是的,这里就数我大了,我是小小的大人。我对老高说:“老高,我知道是什么事了,我就去医院。”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镇定,这样的安静。我把小学毕业文凭,放到书桌的抽屉里,再出来,老高已经替我雇好了到医院的车子。走过院子,看那垂落的夹竹桃,我默念着:爸爸的花儿落了。我已不再是小孩子。
【高分技法】
“爸爸的花儿落了”,既是指爸爸养的夹竹桃凋落了,也是暗示爸爸离开了人世。这样的离别是让人悲痛万分的,但也正是这样的离别,让英子仿佛在一瞬间成长得更为坚强——尽管这是她那个年龄不应承受的。文章一语双关,给读者带来诸多的感慨和哀伤。
史铁生《合欢树》
院儿里的老太太们还是那么欢迎我,还是都问我的腿,问我是否有了正式工作。这回,想摇车进小院儿真是不能了,家家门前的小厨房都扩大,过道窄到一个人推自行车进出也要侧身。我问起那棵合欢树。大伙说,年年都开花,长到房高了。这么说,我再看不见它了。我要是求人背我去看,倒也不是不行。我挺后悔前两年没有自己摇车进去看看。
我摇着车在街上慢慢走,不急着回家。人有时候只想独自静静地呆一会。悲伤也成享受。
有一天那个孩子长大了,会想到童年的事,会想起那些晃动的树影儿,会想起他自己的妈妈,他会跑去看看那棵树。但他不会知道那棵树是谁种的,是怎么种的。
【高分技法】
文章最后借写“那个孩子”、写“他”而不直接写“我”,来含蓄地表现母爱的永恒与深厚,这似乎是人在成长中回眸时的一种常态。当你从坎坷、磨难中走出来,再回首时,你依然会感慨,可是你不再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因为很多东西,都已经在岁月的长河中沉淀下来。这种含而不露、韵味深长的间接抒情会让文字、情感显得更为真实。
张洁《捡麦穗》
年复一年,我看得出来,他的背更弯了,步履也更加蹒跚了。这时,我真的担心了,担心他早晚有一天会死去。有一年,过腊八的前一天,我约摸着卖灶糖的老汉,那一天该会经过我们村。我站在村口上一棵已经落尽叶子的柿子树下,朝沟底下的那条大路上望着,等着。
路上来了一个挑担子的人。走近一看,担子上挑的也是灶糖,人可不是那个卖灶糖的老汉。我向他打听卖灶糖的老汉,他告诉我,卖灶糖的老汉老去了。
我哭了,哭得很伤心。哭那陌生的、但却疼爱我的卖灶糖的老汉。我常想,他为什么疼爱我呢?无非我是一个贪吃的,因为生得极其丑陋而又没人疼爱的小女孩吧?等我长大以后,我总感到除了母亲以外,再也没有谁能够像他那样朴素地疼爱过我——没有任何希求,没有任何企望的。
【高分技法】
作者始终以一种朴实的笔触,用内心的独白方式展现出“我”这个乡村小姑娘的心理活动。随着细腻的心理描写,文章愈发流露出一种凄凉而又令人惋惜的感觉,可见心理描写对于推动文章一步步发展的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