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点团体座谈

编者按：

2009年，廉思完成了对聚居于城乡接合部的大学毕业生的调查，提出了“蚁族”社会学概念。之后，廉思和他的团队开展了高校青年教师、返乡青年、快递小哥、新生代农民工、网络主播、网络作家、独立音乐人、码农等青年群体研究，又提出“工蜂”“洄游”“蜂鸟”等概念。

廉思的课题组做调查研究15年，形成了“深度入场、共情交流、抽离研判”的特色。廉思认为具有中国特色的本土化调查研究体系和方法已经初步形成。调研中，他在这些方面进行了一些富有成果的探索。

廉思在中国人民大学完成本、硕、博学业，分别就读于经济学、管理学和法学专业，在北京大学读博士后时专攻政治学。他曾任教于对外经济贸易大学，现任中央团校党委常委、副校长兼科研与智库工作部主任。

大家对座谈会并不陌生，或多或少都参与过各种各样的座谈会，如学习座谈会、工作座谈会等。焦点团体座谈与传统座谈会是有区别的，主要存在三方面的差异。首先，焦点团体座谈会中的主持人一般充当协调人的角色。其次，焦点团体座谈中的参与者一般为陌生人，更重视现场的互动，不需要座谈者进行事前准备。再次，焦点团体座谈会议进程较为紧凑，会议氛围更为活跃。

主持人在焦点团体座谈中既是参与者也是观察者和引导者，主要有四个职责。一是主持人需要协调参与者积极参与讨论，防止出现个别参与者主导讨论、吵架、跑题等情况。当出现个别参与者发言过于踊跃而压制其他参与者的积极性时，主持人要及时通过引导、追问、单独向某人提问等方式来把控局面。二是主持人需要避免参与讨论，特别是加入参与者的争论。三是主持人需要营造利于讨论的氛围。通过活跃气氛等方式拉近参与者与主持人之间的心理距离，也要做好开场白，避免官场话，打消参与者的顾虑。四是主持人需要有一定的灵活性，具备根据不同参与者、不同讨论情境调整座谈问题顺序、适时追问等把控座谈节奏的能力。这一能力不仅需要主持人有丰富的焦点团体座谈经验，也需要其对研究主题有充分的了解。

在座谈会不同阶段，主持人要把握好节奏。

座谈开场阶段，主持人问候参与者并自我介绍，介绍会议规则、会议主办方、讨论主题、保密规则等。主持人组织参与者进行自我介绍，并通过聊爱好、天气等暖场话题活跃气氛。通过参与者的自我介绍，主持人初步判断参与者的个性。座谈开始阶段，可让较为活跃、爱表达的参与者多说，以打开局面。适时鼓励不爱说话的参与者进入话题讨论，即使较为简单的问题，也可采用递进式问法增加其说话的机会，当碰到“我没什么好说的”或“和其他人差不多”这类回答时，可变换问题的问法的策略。主持人要避免在座谈过程中点名，以防造成紧张气氛。

座谈进行阶段，主持人可以不断对参与者的发言进行鼓励式总结，即使参与者说的观点与他人重复或较为简单，也需对其观点进行表扬，并激励其进一步发言。如“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观点，其他人怎么看？”或“非常好，虽然刚才有人提到了这一点，但其实它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张先生我理解得对吗？”但鼓励并不意味着对参与者的观点进行实质性的评价，主持人应保持中立，避免对参与者的观点发表支持或反对的意见。

主持人可以不断使用“让我们看看还有什么……”和“让我们一起来……”促进参与者的互动与挖掘參与者发言的深度。主持人要及时处理发言过于积极，且对相关问题较为了解的“专家型”参与者，可采用“目光脱离”或“及时穿插”的方式降低其发言频率，但需要避免其抵触情绪的产生。在处理“专家型”参与者的同时，也需鼓励“冷漠”的参与者多参与讨论。

讨论过程中可能会出现部分参与者“开小会”的情况，主持人可对小团体中的参与者点名回答来破解小团体。若出现参与者抢着发言的状况，主持人可采用鼓励性的打断方式，如“大家都积极发言，非常好！大家的信息对我都非常重要，我不想错过任何一个人的发言，因此请大家依次发言。”若参与者对某一观点存在争论，主持人也需要及时站出来打断争论，采取柔性抑制的方式平复大家的情绪，如“看来大家对这一问题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让我们先来听听某某怎么说”“接下来我们再请某某跟我们分享一下您的看法”。

主持人还需在讨论进行过程中不断活跃气氛。特别是当参与者集体沉默时，主持人可用情景提示或专门与某一参与者互动的方法，使讨论得以继续。

在座谈进行过程中，当参与者提出重要意见时，主持人可复述参与者的发言来确认信息的准确性，特别是当参与者数量较多，或使用方言发言、口齿不清的时候。

主持人要适时提示参与者会议的进程，如“我们还剩下两个问题了”，给参与者一定的时间预期，以降低参与者的不耐烦感。

访谈收尾阶段。主持人进行简要的总结，追问大家是否还需要补充发言，然后使用启发性、总结性的问题，让参与者进行最后一次发言。之后，主持人应告知参与者若有进一步的建议和意见，可在会后与课题组联系。最后，主持人对参与者表示感谢。

座谈记录是焦点团体座谈的产出，是后期分析的主要参考资料，对这些资料进行整理和归档是座谈结束后必不可少的工作。

座谈记录有音像记录和文字记录两种。焦点团体座谈一般会进行录音或录像，需要在座谈开始前征得参与者同意。音像资料不仅给文字记录提供参考，也可给未参与座谈的其他研究者提供现场讨论体验。因此，在座谈介绍后需要尽快对音像资料进行确认，并根据时间等分类标准整理归档。

焦点团体座谈会设置专门的记录员对讨论内容进行文字记录。除了专业的速记员能在座谈现场对讨论内容进行完整记录外，一般记录员只能记录部分座谈会要点，但后期整理时可根据音像资料进行补充。座谈会进行前，课题组需要给记录员进行提纲内容、记录格式、记录原则等方面的培训。焦点团体座谈结束后，记录员要尽快整理好文字记录，文字记录一般包括标题、地点、参与者人数、主持人姓名、时间、记录员姓名和完整的座谈对话等内容。

焦点团体座谈的报告并无统一格式。一般探索性研究只需要简单的座谈报告，如为定量问卷设计服务的座谈报告多为备忘录性质的分类整理资料，但描述性和解释性调研的座谈报告则较为详细。完整的座谈报告一般包括：对于研究方法设计、实施过程的评价，主要背景情况简述，研究的主要发现。座谈报告的行文、用词需要简单明了，以免不同阅读者产生不同的理解，在表达观点时尽量引用参与者用语。座谈报告还应避免使用绝对化的用词，在列出参与者意见时限定参与者的组别。

责任编辑：张蕾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