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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普惠金融、产业结构升级与城乡收入差距

2023-09-28马涛涛

时代金融 2023年9期
关键词:回归系数普惠差距

马涛涛

进入新时代,我国发展最大的不平衡主要是城乡发展不平衡,改善城乡收入差距问题是实现共同富裕、促进社会经济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的重要任务。文章在我国2011-2021年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以下简称“省”)的面板数据基础上,运用面板效应模型和中介效应模型检验数字普惠金融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以及产业结构升级的中间传导效应。实证结果显示,发展数字普惠金融具有促进产业结构升级、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直接作用,产业结构升级是数字普惠金融发展间接作用于城乡收入差距的中间变量,其中介效应占比为47.88%。为进一步助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和收入结构优化并行提供了理论参考。

一、引言

2017年,全球新增财富的82% 流向了1%的富人。相比之下,2019年仍有13亿人生活在“多维贫困”中。收入差距不仅通过“相对剥夺效应”和“比较效应”削弱了居民的幸福感,而且对经济发展和社会政治稳定产生了负面影响(Adam Okulicz-Kozaryn等,2017)。自2000年以来,中国的基尼系数一直高于国际公认的0.4“警戒线”,这种巨大的收入差距已成为制约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原因(Wai Choi Lee等,2019)。尽管近年来我国收入结构不断优化,但大部分学者认为我国城乡收入差距仍处于较高水平,绝对差距仍较为明显[1]。党的十八大以来,全国各地区坚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产业结构不断优化升级,转型成效显著,国民经济持续高质量发展。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与城乡收入差距逐步缩小有何内在联系?产业结构的优化是否有利于我国城乡收入差距问题的改善?如何进一步助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与城乡收入差距改善并行,使经济结构朝着更加合理的方向发展,成为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

“十四五”时期,我国数字经济发展进入深化应用、普惠共享的新阶段。普惠金融作为一项国家金融发展战略,其对促进金融业均衡发展、增进社会公平和谐等方面的有利作用毋庸置疑。如今,传统普惠金融与大数据、云计算等新兴科技的结合使得普惠金融朝数字化方向发展。《“十四五”国家信息化规划》提出“数字普惠金融服务”优先行动,为促进共同富裕,推进数字普惠金融建设与发展明确了重点方向。然而国内数字普惠金融的研究仍落后于其发展水平,数字普惠金融究竟能否缩小我国城乡收入差距,产业结构升级能否在二者之间发挥中介效应更大程度上促进并维持这种积极作用,理论探讨和实证分析仍未形成共识[2]。鉴于此,本文将立足我国发展现状,将数字普惠金融、产业结构升级与城乡收入差距联系起来,实证分析得出结论,并提出切实有效的建议。

二、文献综述与理论分析

根据金融排斥理論,由于地理位置偏远、金融服务定价高以及金融市场趋利避害等方面原因,部分农村地区的贫困农户、小微企业等群体往往在使用金融产品或服务等方面存在诸多困难和障碍。金融机构出于利益最大化的目的会在提供金融服务时偏向高收入群体,导致农村偏远地区受到严重的金融排斥,城乡收入差距拉大。为了优化资源配置,近年来我国通过有关产业政策性调整和技术进步支持,产业结构整体素质不断迈向更高层次。同时,在金融排斥背景下,金融包容性增长理论应运而生,该理论强调公平合理,倡导机会平等增长,注重经济社会的协调可持续发展,而普惠金融的产生和发展就是对包容性增长的呼应。2005年联合国首次提出普惠金融概念,旨在为有金融服务需求的社会各阶层和群体提供适当、有效的金融服务。为了进一步推动我国普惠金融发展,2016年G20杭州峰会将《G20数字普惠金融高级原则》作为一项重要议题。随后,学者们对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及其产生的社会经济效益展开了大量研究。多数学者认为数字普惠金融的全面发展能为农村居民提供金融支持,帮助他们进行消费、投资、创业和风险防范(李牧辰等,2020;刘锦怡等,2020)。同时,数字普惠金融具有提高居民收入、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积极作用(杨伟明等,2020;黄倩等,2019)。此外,也有少数学者研究数字普惠金融助推产业结构升级转型及其影响机制(唐文进等,2019;杜金岷等,2020)。较少研究考察数字普惠金融、产业结构升级与城乡收入差距三者之间的联系,关注产业结构优化的中介作用机制。其中,孙继国等(2021)实证研究发现金融科技可以通过推动产业结构升级促进农民生活富裕。张林(2021)则重点关注县域层面产业升级的中介影响效应[3]。综上所述,本文提出以下研究假设:

H1:发展数字普惠金融对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存在直接影响的积极作用。

H2:数字普惠金融发展能通过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进而影响城乡收入差距。

三、实证研究设计

(一)变量选取

1.被解释变量。城乡收入差距(URIG):参考梁双陆等(2019)的研究,将人口变动因素考虑在内,构建衡量城乡收入差距的泰尔指数[4],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i=1、2分别表示城镇和农村,yit表示t年某省城镇或农村的可支配收入,xit表示t年某省城镇人口或农村人口,yt、xt分别表示t年某省城镇农村可支配收入之和与总人口。由于统计口径改变,2011、2012年统计数据为农村人均纯收入,其余年份为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该指标为正向指标,URIG数值越大,表明城乡收入差距越大。

2.解释变量。数字普惠金融指数(DFII):采用当前学界引用较多“北京大学数字普惠金融指数”(郭峰等,2020)来衡量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水平,该指数覆盖我国31个省、337个地级以上城市以及约2800个县域[5]。本文选取我国31个省的省级指数进行研究。

3.中介变量。产业结构升级指数(ISUI):参考杨虹等(2021)衡量产业结构高级化的方法,由地区第三产业增加值/(地区第一产业增加值+第二产业增加值)计算得到产业结构升级指数[6]。该指标为正向指标,ISUI值越大,表明地区产业结构优化升级越快。

4.控制变量。为了控制其他因素影响,考虑数据可得性,选取以下控制变量:一是地区经济发展水平(RGDP),取人均GDP的自然对数。二是地区财政支持力度(FS),以地区政府一般公共财政预算支出与地区GDP的比值为衡量指标。三是固定资产投资水平(IFA),以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总额与地区GDP的比值为衡量指标。以上均为正向指标。

(二)数据来源与描述性统计

本文以2011—2021年我国31个省的省级数据为研究对象,各项原始数据来源于EPS DATA数据库、《中国统计年鉴》、各省统计年鉴等。描述性统计如下表:

(三)研究模型

为验证数字普惠金融对产业结构升级和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以及产业结构升级的中介效应,本文分别构建以下面板回归模型:

其中,CON为一系列控制变量,a为常数项,、y、为回归系数,、分别表示个体固定效应和随机误差项。(1)式中反映数字普惠金融对城乡收入差距的总体影响;(2)式中反映数字普惠金融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3)式中反映在同时考虑数字普惠金融和产业结构升级的情况下数字普惠金融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效应;反映同时考虑数字普惠金融和产业结构升级时产业结构升级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效应。参考张林(2021)的研究观点,回归系数间的关系为:。若回归结果中、、全部显著,表明中介效应显著;若不显著表明中介效应完全,反之为部分中介。

四、实证结果分析

(一)基准回归

通过F检验、Breusch-Pagan检验和Hausman检验综合得出面板固定效应模型最优,依次回归得出结果如下:

上述回归中模型(1)检验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效应,模型(2)检验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效应,模型(3)检验产业结构升级的中间影响效应,可以看出模型(1)(2)中DFII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01、-0.002且均在1%的统计水平上表现显著,说明在控制了其他影响因素情况下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具有收敛城乡收入差距、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作用,证明前文假设H1成立。模型(3)中DFII与ISUI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016、2.394且均在1%的统计水平上表现显著,说明在其他因素不变时产业结构升级具有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且DFII回归系数绝对值的大小与未加入ISUI中介变量的模型(1)相比有所减少,显著水平也有所降低,比较三个模型的回归系数,参考温忠麟等(2004)对中介效应检验的研究成果,可以证明产业结构升级是数字普惠金融作用于城乡收入差距的中间传导变量,且中介效应占比为-0.002×2.394/(-0.01)×100%=47.88%,假设H2成立。此外,三个模型中控制变量RGDP和IFA的回归系数均表现显著,说明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和固定资产投资水平都具有收敛城乡收入差距、促进产业结构升级的作用,而FS的回归系数表现不显著,说明财政支持对城乡收入差距和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作用不明显。

(二)稳健性检验

为进一步考察上文回归結果的可靠性,本部分采取以下两种方式进行稳健性检验:一是替换核心被解释变量。参考李建军、韩珣(2019)对收入分配差距的衡量方法,采用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衡量城乡收入差距[7]。2011、2012年统计数据为农村人均纯收入,其余年份为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二是剔除部分样本。根据相关数据,剔除近五年GDP排名前五位的省级数据(广东省、江苏省、山东省、浙江省、河南省)并重新进行回归。稳健性检验结果如下表:

上表中列a为替换变量方法下的回归结果,列b为剔除部分样本方法下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两种方法下DFII和ISUI的回归系数符号均未改变,且都在1%的统计水平上表现显著,说明前文回归结果是可靠的,产业结构升级在数字普惠金融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关系中存在稳定的中间传导效应。

五、总结与建议

根据前文研究,基于2011-2021年我国31个省的面板数据,利用面板效应模型研究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并检验产业结构升级的中介效应,得出结论如下:首先,近年来我国城乡收入差距逐步缩小,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水平稳步上升,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具有一定成效;其次,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具有改善收入差距问题、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积极作用;最后,产业结构升级是数字普惠金融作用于城乡收入差距的重要中间传导机制,其中介效应占总影响效应的47.88%,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不仅直接影响收入差距,还能通过促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间接作用于城乡收入差距。综上所述,本文认为进一步优化我国城乡居民收入结构有以下具体措施:第一,有序推进数字普惠金融发展,运用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等高新技术推动普惠金融转型升级。优化数字普惠金融服务的市场运营环境,完善金融设施建设,支持金融机构服务网点持续下沉。提升提供金融服务覆盖广度,降低居民购买金融产品及服务的成本,强化金融普惠性。加强贫困农户、小微企业等群体对于相关金融基础知识的宣传和培训,着力提升居民自身金融素质。第二,加大对农村偏远地区以及小微企业的帮扶力度,推进地方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克服深层次产业结构性矛盾,创造高度开放共享的产业升级大环境[8]。依托当前金融数字化发展大趋势,提速各产业的数字化发展,稳固第一产业基础地位,深入推进第二产业创新驱动,加强第三产业重点领域持续健康发展,构建现代化数字经济发展体系,不断优化各地区产业结构。

参考文献:

[1]张晓旭.数字普惠金融对城乡居民收入的影响研究[D].东北林业大学,2022.

[2]孙继国,侯非凡.金融科技、产业结构升级与农民生活富裕——基于全国地级以上城市的实证分析[J].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2021(05):106-117.

[3]焦子昀.空间视角下数字普惠金融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研究—基于城乡收入差距的中介作用[D].对外经济贸易大学,2022.

[4]梁双陆.数字普惠金融、县域产业升级与农民收入增长[J].财经问题研究,2019(06):51-59.

[5]郭峰,刘培培.数字普惠金融与城乡收入差距[J].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学报,2020,21(01):33-41.

[6]杨虹,白钦先.数字普惠金融减小了城乡收入差距吗?——基于中国省级数据的面板门槛回归分析[J].经济问题探索,2021(10):122-129.

[7]李建军,江红莉,张财经,蒋鹏程.数字普惠金融如何响应城乡收入差距?——基于空间溢出视角的实证检验[J].金融监管研究,2019(09):33-49.

[8]王臣钦.浙江省数字普惠金融对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影响的实证研究[J].科技与金融,2022(10):69-72.

作者单位:陕西理工大学,研究生在读,初级会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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