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屏风制剂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防治中的价值 *

孙 东 张 怀 郑小玲 覃仁安

（广州白云山陈李济药厂有限公司，广东 广州 510220）

玉屏风散出自元代朱丹溪的《丹溪心法》，因药味简单、配伍精当、疗效显著等特点被历代医家所推崇。经现代工艺加工后，玉屏风散已拥有散剂、颗粒剂、胶囊剂、袋泡剂、滴丸剂、口服液等多种剂型，并收载于国家医保目录和基本药物目录，先后入选2011版《慢性阻塞性肺疾病中医诊疗指南》、2012 年《中医儿科常见病诊疗指南》、2012 年中华医学会《中医皮肤科常见病诊疗指南》，作为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稳定期、小儿反复呼吸道感染、小儿哮喘、慢性荨麻疹等病的推荐用药。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为新发急性呼吸道传染病，具有较强的传染性，可引起发热、咳嗽、鼻塞、流涕、咽痛等症状，严重者可引起呼吸衰竭，危及患者生命安全。有大量实验研究表明，玉屏风制剂有提高细胞免疫功能、抗炎等作用，临床用于治疗COVID-19 可取得一定效果。本文就玉屏风制剂的药理作用及其在治疗COVID-19中发挥的防治作用作一综述。

1 玉屏风散组方分析

玉屏风散由黄芪、白术、防风三味药物组成，具有益气固表止汗之功，主治表虚自汗，亦治虚人腠理不固，易感风邪。方中黄芪甘、温，可健脾补气、益卫固表止汗，为君药；白术苦甘、温，补脾燥湿、止汗，助黄芪加强其益气固表之功，为臣药；防风辛甘、微温，可祛风解表，合黄芪、白术祛风散邪，为佐药。三药相合，散中寓补，补内兼疏。

2 药理学研究

2.1 玉屏风制剂中各成分的药理研究研究［1］表明，黄芪中的主要化学成分为黄酮类、皂苷类及多糖类，这些成分分别具有抗氧化、抗肿瘤、免疫调节、降糖等作用。其对免疫系统的调节机制表现在诱导多种干扰素的生成［2］，促进抗体合成［3］、增强T 细胞及B 细胞免疫功能［4］等。李承德等［5］观察发现，黄芪多糖可降低哮喘大鼠肺泡灌洗液中炎症细胞、淋巴细胞、嗜酸性粒细胞及巨噬细胞的数量，可明显缓解哮喘大鼠肺部炎症，具有保护Ⅱ型肺泡上皮细胞的作用。白术的有效成分包括挥发油、多糖、氨基酸等［6］。白术挥发油是发挥其药效的主要成分，多以倍半萜类化合物为主，常见成分有苍术酮、白术内酰胺、白术内酯I、白术内酯II、白术内酯III、白术内酯IV、双白术内酯等［7］。一项对纯化培养的大鼠炎性巨噬细胞的研究［8］显示，白术内酯I、Ⅲ对巨噬细胞产生的肿瘤坏死因子-α、白细胞介素-1β、白细胞介素-6 三种炎症因子具有显著的抑制作用。白术多糖可以通过调节信号转导途径增强脾脏免疫反应能力。细胞实验证实，白术多糖能够刺激淋巴细胞增殖，上调干扰素-γ 的表达水平［9］，从而起到提高机体免疫力的作用。防风中主要含有色原酮类、香豆素类、酸性多糖、挥发油等成分；升麻素苷作为色原酮类成分之一，具有解热、抗炎、镇痛等效果［10］，可影响炎症主要信号通路中的相关细胞因子表达水平，发挥抗炎作用［11］，并通过有选择性地增加巨噬细胞释放相关因子，从而达到提高机体免疫力的作用［12］。有研究［13］对玉屏风煎剂进行指纹图谱分析表明，配伍未丢失单药原来的主要特征峰，亦未产生明显的新特征峰，全方煎剂的特征峰基本为各味单药煎剂特征峰的加和。由此说明，玉屏风制剂发挥药效的成分主要为三味药物中所含的有效成分。但王嵩等［14］对玉屏风散提取液的化学成分进行分析，从中分离出补骨脂素、芒柄花素等新的化合物，这些物质均具有特异性免疫调控作用。甘露［15］使用玉屏风散灌服环磷酰胺制作的免疫功能低下的小鼠模型，发现玉屏风散总提取物和多糖类成分对小鼠脾细胞白细胞介素-2的分泌量、肠道灌流液和呼吸道内免疫球蛋白A 含量等均有明显增强效果；防风对于促进呼吸道和胃肠道的免疫球蛋白A 分泌有明显效果，白术则可加强巨噬细胞的吞噬能力。

2.2 基于网络药理学的研究基于网络药理学和分子对接技术的玉屏风制剂防治COVID-19 活性化合物的研究中，黄浪浪等［16］发现玉屏风散中的核心活性化合物能通过与血管紧张素转化酶Ⅱ（ACE2）结合，作用于ESR1、AR、PTGS2 等靶点，调节多条信号通路，从而发挥对COVID-19 的防治作用；詹群璋等［17］发现玉屏风散中的活性化合物能通过抑制新型冠状病毒（SARSCoV-2）蛋白与ACE2 结合，作用于PIK3R1、IGF1R 等靶点，调节多条信号通路，起到预防COVID-19的作用；谢平等［18］发现玉屏风散中的活性化合物5-O-甲维阿斯米醇、槲皮素和山柰酚等，可作用于PTGS2、DPP4、HTR、PTGS1、HSP90AA1 等靶点，调节多条信号通路，从而发挥对COVID-19的预防治疗作用。

3 玉屏风制剂在COVID-19中的预防作用

《黄帝内经》中提出“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自此开辟了中医“治未病”的先河，即：未病先防、既病防变、愈后防复。人体染病及康复的过程实质为“邪正交争”，正所谓“正气内存，邪不可干”。因此，扶助正气在疾病预防中具有重要作用。玉屏风散无论从中医益气固表御邪的角度，还是西医改善机体免疫功能的角度，都可减少普通人群感染SARS-CoV-2 的几率。蒋鹏飞等［19］通过汇总全国各省、直辖市、自治区公布的预防、治疗COVID-19 的中药处方，发现全国各地区大多采用玉屏风散加减预防COVID-19。刘丽等［20］检索各省卫生健康委员会、中医药管理局、知名医院和钟南山团队等机构发布的防治COVID-19 的中医预防方，并对预防方中的组成药物进行频度分析、四气五味分析、归经分析及聚类分析，结果共得到中医预防方18首，涉及药物51味，以黄芪、白术和防风（此三味药为玉屏风散的组成药物）等中药使用频次最高。史鸣飞等［21］通过搜集多家期刊数据库及各地发布的COVID-19 中药预防方并分析，认为COVID-19 中药预防方多以“玉屏风散、银翘散、藿香正气散”为核心处方，正切中虚人易感湿毒疫疠邪气的特点。

4 玉屏风制剂治疗COVID-19的临床观察

关于使用玉屏风制剂治疗COVID-19 的临床观察较少。郑佳连等［22］发现小柴胡汤和玉屏风散加减，明显缩短COVID-19 疑似病例发热、咳嗽、咳痰的病程，改善发热、咳嗽、咳痰、咽痛、气短、纳差、畏寒等症状，改善C 反应蛋白以及肺CT 表现。平祥华等［23］发现加味玉屏风散联合西药治疗轻型与普通型COVID-19，临床效果显著，可缩短SARS-CoV-2 核酸转阴时间及平均住院天数，不良反应低。

5 小结

COVID-19 具有人群普遍易感性，尤其对于高龄、有基础性疾病等免疫力低下的人群。现代药理研究［24］显示，玉屏风制剂可通过调节细胞免疫、抑制炎症因子释放等机制发挥改善免疫功能、抗炎的作用；结合中医“治未病”“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等理论及相关临床观察，认为玉屏风制剂在COVID-19的防治方面，具有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