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的团圆饭

巩智琰

记得2019年的大年三十，与往年一样，我们一家又从广东广州回江苏南京城郊的外婆家过年，不过这次少了爸爸，他又出差了。

一到外婆家，我就立刻钻进厨房。果然，大锅里正炖着肉，浓浓的热气和香气扑面而来。

“外婆，您又在做什么好吃的呀？”

“当然是你和你爸爸最爱吃的羊肉烩面咯。”外婆笑眯眯地回答。

她正在和面，一揉，二按，三抻，四折，原本还“调皮”的面胚渐渐变得“老实”起来，在外婆的手掌间灵活游走。暖黄的灯光静静照在外婆身上，竟将她的双鬓染成了金色，我看着外婆的动作出了神——

外婆家在南京，本来不吃也不会做羊肉烩面。爸爸是山东济宁人，羊肉烩面是他老家的特色，也是他的最爱，而我受爸爸影响，也很爱吃。为了女婿和外孙女，外婆悄悄学会了做这道主食，而且做得很好。每次我们回来，总能吃上地道的羊肉烩面……

“哟，加柴烧锅喽！”随着外公的一声轻呼，根根木柴入灶，灶膛里發出“噼里啪啦”的柴火燃烧声，锅里的水“咕噜噜”地冒着泡泡。外公轻声唤外婆：“老伴儿，可以下面条咯。”外婆把面条下入锅里，盖上锅盖，我站在灶台旁等着，不一会儿，香喷喷的羊肉烩面出锅了。

我迫不及待地端起一碗刚出锅的烩面，不禁吞咽着口水。“来来来，给爸爸看看咱们的羊肉烩面。”妈妈拿起手机，打开微信，与爸爸视频通话。

视频刚接通，便听到呼呼的风声。

“爸爸……”

“哎！我在呢。哈哈，你们吃上了羊肉烩面啦！”手机那头传来爸爸的回应，他的面容随之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边关寒冷的天气给他的眉毛镶上了闪闪的冰晶，一开口便呼出白雾，但他笑得很开心。在这个万家团圆的喜庆节日里，爸爸却在苍茫的雪域高原上。

“来，孩子，看看我们祖国的边疆，多辽阔啊！”我们这里已是夕阳西下，可爸爸所在的地方天色还很明亮，白雪在日光的映衬下，闪着点点晶光……

“我们也在吃饭，吃得也很不错呢，当然啦，还是想吃你们做的羊肉烩面啊。”爸爸向我们“炫耀”着他的晚餐：肥嫩的猪蹄，喷香的红烧肉……爸爸大口大口地吃着，还不忘朝视频里的我们竖起大拇指。

“过年了，咱们都要好好吃饭！”爸爸嘱咐道。我也拿起筷子，品尝着筋道的面条，嚼着嫩而有味的羊肉，再喝一口清香的面汤，瞬间暖了整个肺腑。“爸爸，我们都等你回来，一起吃羊肉烩面！”

视频通话结束，我们继续在温暖的房间里其乐融融地吃饭，爸爸则将继续和他的战友们在冰天雪地里完成任务。我想，他的战友们家里，一定也有家人在吃着虽然不算团圆，但温馨快乐的年夜饭。

如今，我已读高中。这几年，爸爸、妈妈工作繁忙，奶奶卧床多年，被热心的外婆接到南京某康复医院以便能帮忙照顾。春节前，我和妈妈将起程到南京，接近日高烧不退的奶奶回山东老家，爸爸也会在老家与我们会合。希望正在外忙碌的爸爸任务顺利，祈愿奶奶能渡过难关，我们一家人过个团圆年。

（作者为广州市实验外语学校学生）

编辑/李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