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广播公司（BBC）纪录片《中国新年》字幕中文化负载词的英译策略

□孙卓悦 林菊叶/文

《中国新年》是英国广播公司（BBC）于2015年12月拍摄的英文纪录片。该片讲述了中国人民欢度春节的故事，记录了中国家庭欢度春节的场景，介绍了中国春节的传统习俗和中国人现代的庆祝方式，展示出了中国文化的独特魅力与时代风采，是一部很好的研究中国文化负载词英译的作品，片中的中国文化负载词的英译值得赏析和推敲。

在全球化程度不断深入的背景下，让世界了解中国，让中国走向世界，加强双方文化交流，促进文明互鉴，成为重要的时代课题。

本文基于纪录片字幕翻译的特征，探析该纪录片字幕中文化负载词英译，旨在促进跨文化交际，让世界客观地了解中国，更好地传播中国文化。

1 文献综述

中国文化负载词是指汉语言体系中带有鲜明中国文化特色，且在译入语中找不到相对应语义的词汇。陈喜荣（1998）首次从语境理论的角度探讨了文化负载词的翻译问题[1]。此后，越来越多的学者专家加入文化负载词的英译研究中。李勇和赵茹兰（2010）提出了四种文化负载词的翻译方法[2]。唐婷（2012）针对新闻中的文化负载词提出三种翻译方法，并规定文化负载词在各类新闻中的不同翻译原则，以及翻译用词必须具有足够新意[3]。宋华（2013）从目的论的角度研究了文化负载词的翻译策略，他认为翻译策略的选择是由翻译目的决定的[4]。吴文艳（2014）提出了文化负载词翻译的三个原则：保持目标语的文化信息、符合目标语的文化表达、接近目标语读者的思维模式[5]。综上所述，中国文化负载词英译一直是教育工作者关注的热点话题，但研究主要在翻译原则、翻译策略、翻译方法等方面，聚焦某一部作品来研究中国文化负载词的例子不多，因而本文通过对纪录片《中国新年》中文化负载词翻译进行研究，旨在展示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和文化精髓，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舞台中央。

2 纪录片字幕特征

文化负载词，是一类具有鲜明民族文化特色的词汇、短语或习语。中国文化负载词具有鲜明的中国文化特色，反映了我国悠久的历史、文化和民俗特色。纪录片主要具有空间性、即时性、口语性、文化性四大特征。首先，空间性。空间性指的是屏幕上可以容纳的字符数目有限。英汉语言结构也不同，武亚萍（2021）指出汉语是“意合”，而英文是“形合”，同一句话，中文常常比英文更简洁，译者要对译文进行适当的压缩，以确保观众获得字幕所传递的文化信息[6]。其次，即时性。闻惠敏和万涛（2021）认为字幕翻译必须与画面中的人物对话或是旁白等画外音同步，译者在翻译时需采取恰当翻译方法，尽量少用复杂长句，多用短句，易于理解观赏[7]。再次，口语性。纪录片语言多为日常口语，译文要避免使用过于书面化的词汇，以体现出百姓语言特点，让观众感受到鲜活的中国文化意蕴。最后，文化性。纪录片作品人物的言谈举止传递着民族文化和性格。赵建民和张珊珊（2019）提出字幕翻译属于跨文化交际行为，不可避免地碰到文化障碍，译者须有高度的文化敏锐性，恰当地处理文化信息[8]。

3 纪录片《中国新年》字幕中文化负载词的英译策略

基于纪录片字幕的四大特征，纪录片字幕英译要简明易懂、保留源语特色和展现文化内涵。《中国新年》中中国文化负载词的翻译主要用到了异化和归化两大翻译策略中的几种常见翻译方法。

3.1 直译

直译是对原文逐字逐句翻译，强调原文与译文的对应性和对等性。直译法既能保证纪录片内容的原汁原味，客观地表达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和思想，又能保留中国特有的文化内涵。

例1.这是哈尔滨的冰长城。当冰雪融化时，这个地方将会变成一个大水坑。

中国长城英译“The Great Wall”已在西方世界里得到广泛认可与流传。纪录片中的冰长城，是设计师通过冰雕艺术在哈尔滨设计建造的微长城。将冰长城直译为“great ice wall”，观众理解用冰雪搭建的小型长城，符合原意又通俗易懂，能够有效传递中国文化。整句译文：This is Harbin's great ice wall.When the thaw comes, this will be transformed into a great puddle.

3.2 音译

汉英语言表达和文化差异使得有些汉语词汇无法在英语中找到形式和内容完全对应的表达，这时把源语里的词汇直接音译也不失为一种好的翻译策略。音译的词经过长期而广泛地使用，会逐渐融入英语文化中，有利于提高我国国际话语权，有利于不同民族文化和语言的融合。

例2.我们得确保买的白酒靠谱，所以需要专家的协助。

“白酒”是世界六大蒸馏酒中独特的一种，它源于中国，且是为中国独有的饮品。如果直译为“white wine”并不能完全表达中国白酒的文化特征和内涵，“white wine”在《牛津词典》里的定义是“pale yellow wine”，即浅黄色果酒、白葡萄酒，而中国的白酒是一种烈性酒。这时，用音译法保留中文文化特色，其译文为We want to make sure we are buying the right Baijiu.So we need experts' help.

3.3 音译+解释性翻译

音译虽然让观众记住了文化负载词的读音，却难以让观众从音译的背后了解词语的文化内涵和深层含义，这时对该词进一步的解释，使观众对文化负载词的读音和意义有很好的了解，弥补语义中的空白。

例3.真正吸引人们来黄大仙祠的原因是他们能够在这里用一种古老的方法算命，它叫“求签”。

“求签”指的是迷信的人到寺庙神佛前抽签占卜吉凶。它是中国的一种民间习俗，这个词背后蕴含着深厚的中国文化积淀。这里译者先用音译将“求签”翻译为“kau cim”，再加上解释性翻译“have their fortune told”，让观众理解该词的意义，加深文化了解，全句译文为：What really brings the crowds to Wong Tai Sin is the chance to have their fortune told according to an ancient practice, known as "kau cim".该句中黄大仙祠位于中国香港，当地人说粤语，因此英译也遵循了纪录片字幕翻译口语性的特征，用粤语读音 “Wong Tai Sin”“kau cim”为英译，这样能更好体现中国语言文化特色，更具乡土气息和民族特点。

3.4 直译+解释性翻译

当有些文化负载词涵盖的文化与目的语的文化存在差异，完全直译会造成理解困难，影响文化传播效果。这时，解释性翻译可以为观众提供必要的文化背景知识解释，促进跨文化交际顺利进行。

例4.饺子的形状看起来就像中国的金元宝。就是过去的货币，也就是钱。

金元宝是中国古代的流通货币，是由黄金做成的，非常贵重。如果只是简单直译为“Chinese golden ingot”而不作解释，不足以让海外观众将其与饺子的形状联想起来，难以产生共鸣。而加上解释性翻译后，观众不仅能了解金元宝的外观和功能，也能理解中国人在春节吃饺子招财进宝的寓意，其译文为：The shape of dumpling looks like a Chinese golden ingot,which was currency in the old times, basically money.

3.5 意译

意译属于归化策略中的一种。英译中，译者根据情况也可以选择意译的翻译策略，也能很好地传播文化，促进文明互鉴。

例5.春联一般贴在门的两边。词的对仗有很严格的规定，如果左联上有一字，比如“天”字，那么，右联必须有个“地”字。

贴春联是中国人欢度春节时不可或缺的重要习俗，将春联贴于门上，不仅有辞旧迎新之意，更是表达了辟邪除灾、迎祥纳福的美好愿望。此处介绍春联最显著的文体特征——对仗。将“春联”意译为“paper scrolls”，即纸做的卷轴。并将“左联”“右联”简明意译为“on the left-hand side”和“on the right-hand side”，即在左手边和在右手边。整句话翻译如下：Paper scrolls are normally put up on both sides of the doorway.There are certain strict rules to mirror the words.If there is a character on the left-hand side that saying sky, for example.There should be one on the right-hand side saying ground.这样的翻译虽有助于外国观众理解，符合外国观众的表达习惯，对提高他们的观赏体验有积极作用，却无法传达出“春联”的文化内涵，出现了文化缺失的问题。笔者认为此处用直译将“春联”译为“Spring Festival couplets”，将“左联”“右联”译为“the left scroll”“the right scroll”更能保留其中国特色的文化元素。本文介绍两种常见的意译：释义法和套译法。

3.5.1 释义法

熊兵（2014）将释义法定义为译者对原文进行解释性翻译，但并不用目的语的惯用语来替换原文的词句[9]。释义法可以比较清楚地解释出文化负载词的内容，有利于文化传播与交流。

例6.那是我们一年最大的节日，所有的人都会回来，都会在一起，哪怕万水千山都要赶回来，哪怕在地球的顶端也要赶回来。

这是记者在采访一家中国人时说的新年合家团聚重要性的一句表达，此句中 “万水千山”是中国成语，指路途艰难险阻。中国成语包含着丰富的文化特色，很难在译语中找到意象相同或相似的表达方式，这里译者用释义法，将“万水千山”译为“No matter how long the journey is or how tough the journey is”旨在帮助海外观众理解春节对于中国人的特殊意义，其译文为：It's our biggest festival of the year.Everyone comes back to be with each other.No matter how long the journey is or how tough the journey is, we rush back.Even if it's from the other side of the earth, we rush back.

3.5.2 套译法

套译法是在不影响源语语义表达和信息传递的基础上，套用译语中的固有表达模式进行翻译，符合目标语观众的语言习惯，但有时难以体现源语言的文化特征和内涵。

例7.我属猴，今年是我的本命年，我猜今年我肯定运气会不错。

本命年在汉族传统习俗中，通常被认为是不吉利的一年。因此每到本命年，人们通常会穿戴红色的衣物饰品或是摆放红色的物什，以祛邪、避灾、祈福。这里主持人得知今年是自己的本命年，她便猜测今年对她来说会是很好的一年。“本命年”一词蕴含深厚的中国生肖文化，在海外观众缺乏对应知识的情况下按字面意思直译该词，容易引起文化失真。这里主持人使用套译法将它简明翻译为“this is my year”。整句翻译如下：I am a monkey, so this is my year.I'm guessing I'm going to have a pretty lucky year this year.虽省去了复杂的文化知识，提炼出原文的含义，却难以表现“本命年”一词厚重的文化内涵。因此笔者认为可以在“year”前加上“animal”一词，将整句翻译为I was born in the Year of the Monkey, so this is my animal year.I'm guessing I'm going to have a pretty lucky year.在不影响理解的基础上引入中国的生肖文化和猴年的概念，将带有中国特色的文化元素保留下来。

4 结语

针对纪录片中字幕翻译的空间性、即时性、口语性、文化性四大特征，笔者总结出在纪录片《中国新年》中文化负载词的英译主要采取了归化和异化两种翻译策略，并举例分析纪录片是如何运用直译、音译、音译+解释性翻译、直译+解释性翻译、意译这五种翻译方法的。以上英译方法的合理使用，很好地传达了中国文化负载词的意蕴内涵，在符合纪录片字幕翻译即时、简明、生动的原则下，增加了观众的观赏体验，推进中国文化进一步走出去。跨文化交流过程中，还有许多要进行中国文化负载词英译的场合和机会，《中国新年》虽提供了参考和借鉴，但相关人员除此之外，还需要进行更多地输入学习和输出实践，才能推动中华文明走向世界。■

引用

[1] 陈喜荣.从功能语法语境理论看文化负载词的翻译[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1998(1):95-99.

[2] 李勇,赵茹兰.汉语文化负载词英译的异化策略[J].中国民航飞行学院学报,2010(9):71-74.

[3] 唐婷.从目的论看新闻中文化负载词的翻译[J].科技信息,2012(13):227.

[4] 宋华.目的论视角下汉语文化负载词的口译研究[J].海外英语,2013(4):128-129.

[5] 吴文艳.外宣翻译中文化负载词的英译原则与方法[J].湖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1):166-170.

[6] 武亚萍.从生态翻译学看纪录片字幕中的文化缺省及补偿策略——以《舌尖上的中国》为例[J].吕梁学院学报,2021,11(1):22-24.

[7] 闻惠敏,万涛.生态翻译学视域下《我在故宫修文物》纪录片字幕翻译的多维适应与选择[J].南昌航空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

[8] 赵建民,张珊珊.纪录片《人文永昌·行走古驿道》字幕汉英翻译实践研究[J].保山学院学报,2019,38(3):87-91.

[9] 熊兵.翻译研究中的概念混淆——以“翻译策略”“翻译方法”和“翻译技巧”为例[J].中国翻译,2014,35(3): 8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