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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洛伐克中文教育现状及发展策略研究

2023-09-14王业奇秦博芳

关键词:斯洛伐克汉学双语

金 旋,王业奇,秦博芳

(1.天津大学国际教育学院,天津 300072;2.中央民族大学国际教育学院,北京 100081;3.东北财经大学国际教育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5)

斯洛伐克共和国(Slovenská Republika,以下简称“斯洛伐克”),位于欧洲中部的内陆,被称为“欧洲之心”,国土面积约4.9 万平方公里,人口545.7 万[1]。斯洛伐克为多民族国家,各民族的占比为:斯洛伐克族占81.15%,匈牙利族占8.43%,罗姆族(吉卜赛人)为2%。另外,斯洛伐克境内还有捷克族、乌克兰族、波兰族、德意志族、俄罗斯族、卢塞尼亚族等[1]。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捷克斯洛伐克社会主义共和国成立,东欧剧变之后又改行多党议会民主和多元化政治体制,于1990年改国名为捷克和斯洛伐克联邦共和国。1992年12月31 日,捷克和斯洛伐克联邦共和国解体。次年1月1 日,斯洛伐克共和国宣布成为独立国家,确定布拉迪斯拉发(Bratislava)为其首都。斯洛伐克的官方语言为斯洛伐克语,属于印欧语系的斯拉夫语族。在斯洛伐克境内有86%的居民以斯洛伐克语为母语,以英语、德语及俄语为主要外语,少数民族则主要使用匈牙利语[2]55。

一、斯洛伐克的中文教育现状

斯洛伐克的中文教育起源于20 世纪40年代至50年代,至今已有80年的历史,可分为汉学研究时期、高等教育中文教育快速发展时期和中文教育全面发展时期三个阶段。20世纪40年代至80年代,是斯洛伐克中文教育发轫的汉学研究时期。查理大学(Univerzita Karlova)和科学院东方研究院是捷克斯洛伐克汉语研究和中国研究的中心。在“布拉格汉学学派”创始人、汉学家雅罗斯拉夫·普实克(Jaroslav Prusek)的努力下,1948—1987年查理大学共培养了八十多位汉学人才,先后出现了四代汉学家,颇具特色的汉学研究为斯洛伐克中文教育发展打下基础[3]。1988年,斯洛伐克考门斯基大学(Univerzita Komenského)哲学院东亚语言文化系(东亚研究系)汉语组的成立,标志着斯洛伐克的中文教育进入新的发展阶段[3]。1988—2007年,斯洛伐克高等教育中的中文教育逐步发展,位于布拉迪斯拉发的考门斯基大学和班斯卡·比斯特里察的马杰伊贝尔大学(Matej Bel Univerzita in Banská Bystrica)开设了汉语专业及汉语课程。考门斯基大学招收汉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和本科生,师资力量雄厚,除中国派出的汉语教师以外,主要由斯洛伐克的四代汉学家任教,人才培养质量高,学术成果影响力强。2005年,斯洛伐克国立语言学校(Slovenská Národná Jazyková Škola)开设了非学历汉语课程。2007年5月,斯洛伐克技术大学(Slovenskátechnická Univerzita)孔子学院揭牌,标志着斯洛伐克中文教育进入了全面发展阶段。目前,斯洛伐克已建成3 所孔子学院、4个特色孔子课堂、24 个汉语教学点,主要集中在布拉迪斯拉发与班斯卡·比斯特里察两个城市。位于班斯卡·比斯特里察的米库拉什·科瓦奇中学(Gymnázium Mikuláša Kova),是布拉迪斯拉发孔子学院下设的孔子课堂,也是斯洛伐克国民教育体系内唯一一所开设汉语必修课的中学。2019年,在斯洛伐克孔子学院、孔子课堂等主要中文教育机构中正式注册的中文学习者已达1987 人,文化活动覆盖超过3万人次。布拉迪斯拉发孔子学院是斯洛伐克境内唯一的汉语水平考试(HSK)考点,每年举办汉语水平考试(HSK)4至6 次。截至2021年12月,累计已有428 人参加了汉语水平测试,其中362 人参加了汉语水平考试(HSK),38 人参加了汉语水平口语考试(HSKK),28 人参加了小学生汉语考试(YCT)①数据来自斯洛伐克布拉迪斯拉发孔子学院。。

二、斯洛伐克中文教育发展的影响因素

(一)汉学研究传统

斯洛伐克汉学为东欧汉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起源于捷克和斯洛伐克联邦共和国时期。1952年,捷克斯洛伐克国家科学院东方研究所成立,研究所所长普实克将十几位50年代毕业的汉学家聚集在这里进行汉学研究,到60年代,形成了著名的“布拉格汉学学派”,东方研究所的成就也得到了国际汉学界的认可。马立安·高利克(Marián Gálik)是“布拉格汉学学派”代表人物,也是比较文学领域的著名学者,他翻译出版过斯洛伐克语版的《林家铺子》《骆驼祥子》等小说,著有《中国现代文学批评发生史(1917—1930)》《中西文学关系的里程碑(1898—1979)》《茅盾与中国现代文学批评》《捷克和斯洛伐克汉学研究》等著作。1988年,在高利克、多列扎洛娃、黑山等学者的努力之下,考门斯基大学东亚研究所创立,并成为中国研究和汉语教学的重要基地。时至今日,斯洛伐克学界的中国研究仍以中国语言、文化和文学的研究与翻译为主要工作,这是“布拉格汉学学派”的研究传统,也是斯洛伐克学界中国研究最显著的特点。当然,斯洛伐克学界也有不少年轻学者正在尝试从新的角度拓展斯洛伐克的中国研究,如考门斯基大学的一批学者正在对中国的宗教、历史及藏学等方面进行研究。斯洛伐克的汉学研究深化了东欧人民对中国文化的认同和理解,为中文教育在斯洛伐克的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4]。

(二)中斯关系

中国是斯洛伐克在亚洲的重要政治、经济伙伴。早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捷克斯洛伐克就与中国建立了外交关系。1993年,斯洛伐克共和国宣布成为独立主权国家时,中国立即承认其独立国家地位,并与之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自2012年起,中国建立了与中东欧17国领导人的会晤机制,被称为“17+1 合作”,斯洛伐克是“17+1 合作”的重要成员国。近年来,“17+1合作”框架已得到落实,中斯两国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与斯洛伐克共和国政府关于相互承认高等教育学历学位的协议》《葛洲坝集团与斯洛伐克CEDIS 公司关于斯洛伐克小多瑙河托波尼基段防洪项目技术服务协议》等政府间合作协议,持续推进中国与斯洛伐克在教育、科技和贸易领域的合作。2019年,是中国与斯洛伐克建交70 周年,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与斯洛伐克国家元首互致贺电,充分肯定了两国建交70年来中国同斯洛伐克双方在各领域合作交流取得的丰硕成果。

(三)经济因素

斯洛伐克经济高度依赖出口。2019年以来,受德国等欧盟国家重要出口市场经济发展停滞、斯洛伐克国内汽车生产转型等内外因素影响,斯洛伐克经济增长明显放缓。2019年,斯洛伐克进出口总额为1589.2 亿欧元,与中国贸易额为88.76 亿欧元,同比增长14.2%[5]294。2017年11月,“中国大连—斯洛伐克布拉迪斯拉发”首列直达中欧的班列开通,对深化中国与斯洛伐克等中东欧各国之间的经贸联系具有重要意义。中国对斯洛伐克的投资呈增长之势,2015年中国对斯洛伐克的直接投资额为1382 万欧元,2017年增长至4596 万欧元[5]294。随着中国和斯洛伐克两国之间经济贸易合作交流的不断深化,斯洛伐克对中文人才的需求也有所增加,进一步促进了斯洛伐克中文教育的发展。

(四)语言政策

斯洛伐克的官方语言为斯洛伐克语。斯洛伐克语与捷克语非常接近,在500 个最常用的词中,230 个(46%)完全相同,154 个(30.8%)部分相同①数据来自教育部中外语言交流与合作中心斯洛伐克研究中心资料《斯洛伐克国别报告》(2022)。。捷克语在14 世纪末已高度发达,自15 世纪起就在斯洛伐克作为书面语言被使用,而直至19 世纪中叶,斯洛伐克语才由学者什图尔在当时斯洛伐克中部方言的基础上加以规范化而成。在1918年捷克斯洛伐克建国后至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国家的官方语言是捷克斯洛伐克语,政府为了促进统一曾鼓励斯洛伐克语的发展向捷克语靠近,但在实际使用中依然是在捷克部分使用捷克语,在斯洛伐克部分使用斯洛伐克语。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捷克斯洛伐克社会主义共和国时期,捷克语与斯洛伐克语都是官方语言,但依然保持了在各自民族中使用自己语言的做法。目前,斯洛伐克语已经逐步发展完善,应用于斯洛伐克社会的各个领域,但捷克语在广大斯洛伐克民众中依然有非常大的影响。

在斯洛伐克的语言生活中,比较受关注的是少数民族语言教育政策,斯洛伐克《国家语言法》(1995年通过,2010年修订)为少数民族语言使用设置法律条件,通过显性的语言政策凝聚民族主义力量以强化民族认同。斯洛伐克的少数民族语言以匈牙利语为主,因此在斯洛伐克的国民教育体系中,匈牙利语小学、斯匈双语小学和斯匈双语职业中学的数量较多。斯洛伐克作为欧盟成员国,遵循欧盟“更多语言原则”,主要外语为英语、德语和俄语,这三门外语在斯洛伐克使用最为广泛。随着中斯两国经贸合作交流的不断深化和孔子学院(课堂)的建成,斯洛伐克的中文学习者数量逐年增长,中国文化活动逐步丰富。斯洛伐克政府允许中文教育在斯洛伐克发展,但目前尚未出台专门针对中文教育的标准及语言政策、语言规划。

三、斯洛伐克中文教育发展现状

斯洛伐克的中文教育机构以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为主,其国民教育体系内的中文教育主要集中在高等教育领域,又以汉学专业教育水平较高。斯洛伐克中文教育层次的发展,呈现出从高向低辐射的倒金字塔现象,高等教育领域的中文教育发展充分,而基础教育领域的中文教育则比较薄弱,中文尚未完全进入斯洛伐克国民教育体系。在斯洛伐克,中文作为外语的教学地位虽然较低,但社会对中文学习的需求较为旺盛,中文教育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

(一)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

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是中国与斯洛伐克人文交流的重要机构,也是中国为斯洛伐克提供中文教育的主要机构。2007年5月17 日,天津大学与斯洛伐克技术大学共建的布拉迪斯拉发孔子学院揭牌,这是斯洛伐克的第一家孔子学院,也是欧洲较早的孔子学院之一,还是最先成为汉语水平考试(HSK)考点的中欧国家孔子学院[6]。

1.基本情况

截至目前,斯洛伐克共开设3 所孔子学院、4 个孔子课堂,具体包括斯洛伐克技术大学与天津大学合作的布拉迪斯拉发孔子学院、考门斯基大学与上海对外经贸大学合作的孔子学院、马杰伊贝尔大学与东北财经大学共建的商务孔子学院、斯洛伐克医科大学与辽宁中医药大学合作的斯洛伐克中医孔子课堂、米库拉什·科瓦奇双语中学孔子课堂、中华武术孔子课堂、兹沃伦技术大学孔子课堂等。上述机构,集中在布拉迪斯拉发和班斯卡·比斯特里察两个城市(见表1)[7]。斯洛伐克的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定位清晰:考门斯基孔子学院定位为“学术型”孔子学院,开展“中斯语料库建设”;马杰伊贝尔大学孔子学院定位在“商务型”孔子学院;孔子课堂既有特色中医和武术教学,又有针对成人零基础的课程,也有针对低龄青少年的汉语教学。

表1 斯洛伐克孔子学院(课堂)基本情况①数据来自斯洛伐克布拉迪斯拉发孔子学院。

2.师资和学习者情况

斯洛伐克的孔子学院师资来源以国际中文教师志愿者和公派教师为主,2019年在岗教师37 人,其中公派教师3 人、志愿者17 人、本土教师4 人(见表2)。以布拉迪斯拉发孔子学院为例观察斯洛伐克中文学习者数量变化趋势可以发现,2016—2019年在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学习中文的人数增长较快,2020年新冠疫情发生后,学习者数量有所下降(见图1)。

图1 布拉迪斯拉发孔子学院2017—2021年学习者数量变化趋势④数据来自斯洛伐克布拉迪斯拉发孔子学院。

表2 2019年斯洛伐克孔子学院(课堂)师资和学生基本情况

3.课程设置情况

布拉迪斯拉发孔子学院针对不同年龄段、不同层次的学习者开设有儿童初级汉语、成人初级汉语、成人中级汉语、成人高级汉语、商务汉语等课程(见表3)。考门斯基大学孔子学院课程设置中的初级、中级、高级汉语的分级教学特征十分明显,并为不同需求的学习者开设了儿童汉语、中小学及赴华项目汉语、商务汉语、一对一汉语等课程。考门斯基大学孔子学院还开设了中国书法、水墨画基础、太极拳实训、中华茶艺、中国结、中国剪纸和中华厨艺等多种文化课程。中医孔子课堂开设有中医基础知识、中医药传统文化、中医推拿、伤寒、太极拳5 门特色文化和专业课程。马杰伊贝尔大学孔子学院的汉语课主要面向本校的教师和学生,学生选修中文课程,修完并通过考试后可以获得3学分,但中文课程学分(3 学分)与德语、英语课程学分(均为5 学分)相比稍低。

表3 2018年布拉迪斯拉发孔子学院教学安排和教材情况①数据来自布拉迪斯拉发孔子学院。

4.教材使用情况

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所使用的教材基本来自孔子学院总部赠书。其中:幼儿园与小学均使用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汉语乐园》;高中生使用的教材是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快乐汉语》;大学生使用的教材是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体验汉语基础教程》及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新实用汉语课本》;学习中医的学生使用的教材主要为北京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实用中医学》。现有的中文教材基本上可以满足课堂及各下设教学点的教学要求,但是本土化教材数量不多,贴近斯洛伐克汉语学习者学习实际的教材较为匮乏。

(二)高等教育机构中的中文教育

考门斯基大学是斯洛伐克唯一有资格颁发中文学士和硕士学位的大学,其文史哲学院东亚研究系汉学本科阶段的学制为4年,硕士学制为2年,每年招收本科生40 人左右,硕士研究生10 余人,从2010年秋季学期开始招收博士研究生[8]。中国教研室开设的课程包括汉语口语、现代汉语、古代汉语、中国文学、中国历史、中国哲学和宗教等,内容涵盖汉学研究的各个方面。其中,本科阶段着重培养学生的听说能力,培养学生具有良好的汉语交际能力,并使学生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中国文化;硕士阶段则培养学生以学习语言学、中国文学、中国哲学、中国历史等为重点,引导学生逐步深入汉学研究。考门斯基大学的汉学专业平均每个班只有15 个学生,课堂氛围轻松、师生互动频繁,重视语言学习中的反复操练,学生的汉语学习效率较高。考门斯基大学与中国政府加强合作,中国政府提供奖学金,支持学生到北京大学、北京语言大学等高校留学。考门斯基大学中国教研室还与欧盟汉学研究机构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为学生提供赴德国、奥地利、斯洛文尼亚、匈牙利学习和实习的机会,并与部分高校实现了学分互认。

斯洛伐克共有35 所大学,包括21 所国立大学、2 所私立大学和12 所州际大学[2]77,考门斯基大学、斯洛伐克技术大学、艺术学院等知名高校都开设了中文课程(见表4,不完全统计)。

表4 斯洛伐克开设中文课程的大学

(三)基础教育中的中文教育

米库拉什·科瓦奇双语中学是欧洲中文双语教学的先行者。2016年,该中学得到斯洛伐克教育部的批准开展“中斯双语试点项目”,开设中斯双语班。双语班在2016年至2018年间每年招生25 人,自2019年起每年招生30 人。2021年,该中学已有中文教师8 名,其中2 名为本土中文教师[9]。

米库拉什·科瓦奇双语中学双语班的学制为5年,与斯洛伐克普通中学相同,但课程设置则完全不同:第一学年以中文课为主,中文课时数占总课时数的65%,包括听、说、读、写专项训练;第二学年,中文课时数占总课时数的30%,其他课程为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地理等,用中文进行数理化学习的课时数占总课时数的19%;第三学年,中文课时数只占总课时数的20%,用中文进行数理化教学的课时数占27%;到了第四、五学年,中文课时数会持续减少,以中文教授的数理化课程难度和课时逐步提升[9]。在测试方法上,双语班也与普通班完全不同,考核方式均为中文陈述,一年级考核以话题为主的课程陈述,二、三年级考核以数理化课程知识介绍与拓展为内容的课程陈述。总体上,双语学校学生的中文学习效果比斯洛伐克普通中文学习者的学习效果好得多,三年级学生一般都能通过HSK4 级,中文学习成效显著[9]。

米库拉什·科瓦奇双语中学双语项目使用的教材《天天汉语(综合课)》和《天天汉语(口语课)》由天津大学主编,辅之适合青少年学习的《快乐汉语(斯洛伐克语版)》《新汉语》《阶梯汉语》《体验汉语》和《HSK 标准教程》《HSK标准教程练习册》等。用中文进行教学的数理化课程没有适用教材,主要参考当地的数理化教学大纲。同时,双语中学与中国教育部中外语言交流与合作中心、天津大学合作,开设了赴中国游学的暑期夏令营项目,为斯洛伐克学习中文的青少年提供真正走进中国、体验中国文化的机会。此外,双语中学也积极与斯洛伐克国内的教育服务机构合作,开展学生互换和交流项目。2019年和2021年,双语中学的学生在“汉语桥”捷克—斯洛伐克赛区包揽冠亚军。“中斯双语试点项目”成效显著,得到了学生家长和教育界的广泛赞誉。

目前,米库拉什·科瓦奇双语中学是斯洛伐克唯一一所中文双语学校。其他开设中文课程的幼儿园、小学和中学,大多为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的教学点,有近10 所初等和中等学校开展了中文教学。虽然,这些课程都是按照学习者的兴趣和学习需求设置的,但教学安排的体系性、连续性还不强。

(四)华文学校及其他语言教学机构的中文教育

截至2021年,斯洛伐克有2 所独立的华文学校和9 个语言培训机构。华文学校对象主要为华裔小学生和少数斯洛伐克籍学生,2021年在校总人数约为350 人。受新冠疫情影响,现在仍在运营的当地语言培训机构只有3所,学生总人数不超过30 人①数据来自教育部中外语言交流与合作中心斯洛伐克研究中心资料《斯洛伐克国别报告》(2022)。。

四、斯洛伐克中文教育存在的问题与发展策略

(一)存在问题

1.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为中文教育发展增加不确定因素

面对目前的国际形势,中斯两国需要在“17+1 合作”框架内保持对话和合作,强调共同发展、共同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合作前景,充分发挥中文教育的经济价值,为国际中文教育的发展营造更加宽松的政治环境。

2.中文全面进入斯洛伐克国民教育体系仍在等待契机

斯洛伐克缺乏外语教育的顶层设计,基础教育缺少统一的中文教学标准、考试标准和课程大纲等。中斯两国应通过国际合作交流渠道,推动签署双边中文教育合作协议、备忘录、声明公报等,促使斯洛伐克将中文纳入各教育阶段的课程体系,尤其是基础教育阶段。

3.孔子学院布局较为集中、区域发展不平衡

目前,斯洛伐克的3 所孔子学院和4 个孔子课堂集中在布拉迪斯拉发和班斯卡·比斯特里察,中文教育资源比较集中。其中,3 所孔子学院虽然各有定位,但是在教学内容、课程设置、教材选用等方面也存在区分度不大、同质化发展等问题。

4.对中斯产业合作、科技合作的中文供给不足

斯洛伐克的支柱产业是汽车行业和进出口贸易,中文服务中斯产业合作、科技合作的能力明显不足。适用于机械动力和跨境贸易的“中文+ 职业技能”教育资源供给不足,有明显斯洛伐克国别特征的人才培养方案与复合型师资团队的建设滞后,未能实现与中资企业的精准对接,校企合作管理运营机制尚未建立。

(二)发展策略

1.制定出台中文教学标准和考试标准,推动中文全面进入斯洛伐克国民教育体系

加强顶层设计,以外交渠道推动,将语言文化合作交流纳入“17+1 合作”框架相关协议和中斯政府合作交流协议,明确在各自的国民教育体系相互开设对方的语言教育课程。以选派专家、中外合作、面向社会机构采购服务等形式,积极推动制定各级各类中文教育课程标准或参考框架,制定中小学中文教学大纲和中文考试大纲,加快推动中文全面进入斯洛伐克国民教育体系。

2.重视在基础教育的初等、中等学校开展中文教育

斯洛伐克中文教育在高等教育领域的发展态势平稳,但在初等和中等教育阶段仍有发展空间。目前,布拉迪斯拉发孔子学院的下设课堂——班斯卡双语中学已经通过了斯洛伐克教育部的验收,从试点项目转变为中斯合作的中等教育项目。从整体上看,斯洛伐克初等、中等教育层次的中文教育,在教育规划及教学安排等细节上仍需进一步完善。斯洛伐克初等、中等学校中的中文教学要与孔子学院(课堂)、华文教育学校加强交流与合作,共同开展教学研讨、制订教学大纲、编写适合本土的教材、探索有区域特色的教学方法,全面提升斯洛伐克国民教育体系中的中文教育水平。

3.发挥孔子学院(课堂)在“中文+职业”教育中的重要作用

孔子学院(课堂)的布局应因地制宜,加强与斯洛伐克重要产业领域的对接与服务,有针对性地制订“中文+ 职业”教学方案,进一步明确定位、凸显特色。开设服务当地经济社会发展的特色职业教育课程,在机械动力、跨境商贸等领域开展“中文+ 职业”等多种模式的中文教学,将中文教学与斯洛伐克职业需求紧密衔接,以满足斯洛伐克各产业、各领域对中文人才的需求。

4.推动斯洛伐克中文教育师资的本土化建设

斯洛伐克中文教育发展的关键在于逐步推动本土化,尤其应加强高素质本土教师队伍建设,提升可持续发展能力。斯洛伐克具有培养高素质本土中文教师人才的条件,要充分利用汉学研究优势和孔子学院师资等各方面资源,加强本土教师的进修与职后培训,提升本土中文教师的身份认同,促进各类中文人才向中文教师身份转化。

5.以新技术赋能斯洛伐克中文教育

促进斯洛伐克中文教学资源的数字化、立体化、多样化发展,依据不同学习者的需求精准开发教学资源,积极推动数字化、智能化、元宇宙等新兴技术的应用,促进数字化教学资源的研发,使斯洛伐克中文教育实现超时空、超常规发展。

五、结语

斯洛伐克的中文教育从20 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汉学研究开始,到今天已历经半个多世纪,并在高等教育及基础教育领域取得了重要进展,孔子学院、孔子课堂在斯洛伐克中文教育的发展进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从斯洛伐克国民教育体系整体来看,中文教学作为外语教学的地位较低,中文教育全面进入斯洛伐克国民教育体系仍在等待合适的契机。中斯两国要进一步加强沟通合作,持续引导中文教育需求不断增长,提高中文教育服务水平和供给能力,努力实现中文教育的快速发展,使斯洛伐克成为中东欧地区中文教育的重要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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