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的职业结果预期在领悟社会支持和专业承诺的中介效应

陈圆，李嘉玲，欧璐，邹黄珏，甘旻菲，王卫红，2

（1.湖南师范大学医学院护理系，湖南 长沙 410006；2.湖南师范大学道德文化研究中心，湖南 长沙 410006）

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作为高层次护理人才的后备军，直接影响着护理队伍的稳定和护理专业的发展。目前社会对于高层次护理人才需求较大[1-2]，但约2.8%～4.5%的护理硕士研究生在毕业后脱离护理专业，护理专业高水平人才供需比率低下[2-4]。护理专业承诺是指护理人员对护理专业的正向评价及对护理专业价值的认同，反映护理人员对于护理专业的忠诚度，侧面体现其工作积极性和留职意愿[5]。研究表明，护生的领悟社会支持对于护理专业承诺具有预测作用，但二者间的作用机制尚不明确[6-7]。医学生的职业结果预期是指学生在选择医学教育时，通常认为其指向的医学相关职业可为自身带来适合、正面结果的信念[8]。根据社会认知职业理论，职业结果预期是影响个体职业兴趣形成与发展最为重要的因素之一，个体的职业目标、选择、成就均受职业结果预期的影响[9]。职业结果预期能正向预测护理专业承诺[10]，且与领悟社会支持呈正相关[11]，因此职业结果预期可能在两者之间起着桥梁作用。本研究以社会认知职业理论为框架，拟通过分析领悟社会支持、职业结果预期与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专业承诺之间的关系，探讨职业结果预期在领悟社会支持与专业承诺间的中介效应，以期为提升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的专业承诺水平、进一步稳固高水平的护理队伍提供一定的参考和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于2022 年8—11 月，采用便利抽样法，选取湖南师范大学、中南大学、湖南中医药大学、南华大学、中山大学、南昌大学、长春中医药大学的护理专业在读硕士研究生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2）知情同意并自愿填写问卷。排除标准：未参加或临床实践时间＜8 个月。排除标准：调查时请假或休学者。

根据横断面调查的样本量计算公式n=（μα/2σ/δ）2计算样本量[12]，α 取0.05，查表μα/2=1.96，取容许误差δ=2.0，既往研究显示[13]，σ=14.94，计算样本量为215例，考虑20%的失访率，估算至少需要样本258 例，本研究最终纳入样本量为369 例。研究已获湖南师范大学伦理委员会批准（2022-387 号）。

1.2 研究工具

1.2.1 一般资料调查表 自行编制，包括年龄、性别、生源地、年级、婚姻状况、学位类型、学习方式、研究方向。

1.2.2 护理专业承诺量表 由吕桂云等[14]于1998年编制，用于评估护理人员对于护理专业的承诺水平。量表总Cronbach α 系数为0.930。该量表包括专业努力意愿（16 个条目）、专业生涯涉入（9 个条目）、专业正向评价（5 个条目）和专业价值认同（4 个条目），共4 个维度34 个条目。均采用Likert 4 级评分法，从非常不确定～非常确定依次计1～4 分。总分34～136分，得分越高表示受试对象专业承诺水平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 α 系数为0.928。

1.2.3 领悟社会支持量表 由Zimet 等[15]于1988 年编制，用于评估各类人群的领悟社会支持状况，量表总Cronbach α 系数为0.954。中文版由姜乾金于1999年翻译及跨文化调适，用于测量个人自我感受和领悟多层面社会支持[16]。该量表包括家庭支持（4 个条目）、朋友支持（4 个条目）和其他支持（4 个条目），共3 个维度12 个条目。均采用Likert 7 级评分法，从极不同意～极同意依次计1～7 分。总分为12～84 分，得分越高说明受试对象的领悟社会支持状况越好。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 α 系数为0.878。

1.2.4 职业结果预期量表 由Elle 等[17]于2000 年编制，用于评估个体对特定教育或职业生涯决策成功行为的长期结果的信念。量表总Cronbach α 系数为0.830。王微等[8]于2020 年用于评估医学生对其指向的医学相关职业可为自身带来适恰的、正面结果的信念，量表总Cronbach α 系数为0.964。该量表为单维度，共12 个条目。均采用Likert 5 级计分法，从非常不符合～非常符合依次计1～5 分。总分为12～60 分，得分越高说明受试对象具有更积极的结果预期。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nch α 系数为0.968。

1.3 调查方法 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法。在正式调查前，由课题组对来自不同院校的7 名调查员采用腾讯会议的方式进行线上培训，统一指导语。发放问卷前，调查员采用统一指导语向受试对象解释调查目的、意义以及填写要求，获得受试对象知情同意后，发放纸质问卷，由其独立完成问卷的填写。问卷当场发放，当场回收。共发放问卷380 份，回收有效问卷369 份，有效回收率为97.1%。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4.0 与SmartPLS 3.3.9分析数据。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采用均数±标准差描述，计数资料采用频数、构成比描述； 采用Pearson 相关分析探讨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的专业承诺总分与领悟社会支持总分及职业结果预期总分的相关性。采用Harman 单因素检验法进行差异性检验，采用SmartPLS 3.3.9 统计软件构建中介模型，通过Bootstrap 法对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职业结果预期在领悟社会支持和专业承诺间的中介效应进行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 369 名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年龄20～42（25.09±3.58）岁；其中男24 名（6.5%），女345名（93.5%）；生源地：农村213 名（57.7%），城镇156名（42.3%）；年级：研一195 名（52.9%），研二106 名（28.7%），研三68 名（18.4%）；婚姻状况：未婚312 名（84.6%），已婚57 名（15.4%）；学位类型：学术型硕士74 名（20.1%），专业型硕士295 名（79.9%）；学习方式：全日制303 名（82.1%），非全日制66 名（17.9%）；专业方向：护理教育22 名（6.0%），护理管理15 名（4.1%），老年与社区护理88 名（23.8%），临床护理（如内科、外科护理、专科护理、心理护理等）244 名（66.1%）。

2.2 本组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专业承诺、领悟社会支持及职业结果预期得分情况 本组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专业承诺总分为（92.81±16.27）分，领悟社会支持总分为（65.88±11.54）分，职业结果预期总分为（44.15±7.43）分。各维度得分见表1。

表1 本组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专业承诺、领悟社会支持及职业结果预期的得分情况（n=369，±s，分）

表1 本组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专业承诺、领悟社会支持及职业结果预期的得分情况（n=369，±s，分）

项目专业承诺总分专业努力意愿专业生涯涉入专业正向评价专业价值认同领悟社会支持总分家庭支持朋友支持其他支持职业结果预期总分分条目数34 16 954 12 444 12理论得分范围34～136 16～64 9～36 5～20 4～16 12～84 4～28 4～28 4～28 12～60得分92.81±16.27 41.50±9.85 26.21±5.65 13.33±2.54 11.77±2.42 65.88±11.54 21.79±4.31 22.10±4.06 21.98±3.96 44.15±7.43条目均分2.73±0.48 2.59±0.62 2.91±0.63 2.67±0.51 2.94±0.61 5.49±0.96 5.45±1.08 5.53±1.01 5.50±0.99 3.68±0.62

2.3 本组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专业承诺与领悟社会支持、职业结果预期的相关性分析 Pearson 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本组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专业承诺总分与领悟社会支持总分呈正相关 （r=0.357，P＜0.001）、与职业结果预期总分呈正相关（r= 0.537，P＜0.001）； 职业结果预期总分与领悟社会支持总分呈正相关（r=0.514，P＜0.001）。见表2。

表2 本组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领悟社会支持、职业结果预期及专业承诺相关性（n=369，r）

2.4 职业结果预期在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领悟社会支持与专业承诺间的中介效应分析 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对领悟社会支持、职业结果预期和专业承诺的全部测量项目进行未旋转的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共提取出7 个特征值＞1 的公因子，第1 个公因子对总变量的解释率为34.2%，＜40%的临界值[18]，说明研究数据无共同方法偏差。

以专业承诺为因变量，领悟社会支持为自变量，职业结果预期为中介变量，建立结构方程模型，见图1。采用SmartPLS 3.3.9 统计软件的PLS-SEM 中介方法进行中介效应的检验。结果显示：领悟社会支持对专业承诺有正向预测作用（β=0.374，P＜0.001）；加入中介变量职业结果预期后，领悟社会支持对专业承诺的直接预测作用不显著 （β=0.115，P＞0.05）。领悟社会支持对职业结果预期有正向预测作用（β=0.515，P＜0.001）；职业结果预期对专业承诺有正向预测作用（β=0.503，P＜0.001）。结果见表3。

图1 职业结果预期在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领悟社会支持和专业承诺间的中介效应模型

表3 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中介模型拟合指标（n=369）

采用Bootstrap 法对样本进行5 000 次重复抽取来检验中介效应的显著性。结果显示，领悟社会支持与专业承诺的直接效应不显著 （β=0.115，P＞0.05），领悟社会支持-职业结果预期-专业承诺的间接效应显著（β＝0.259，P＜0.05），95%CI 不包含0。因此，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职业结果预期是领悟社会支持与专业承诺间的完全中介变量。结果见表4。

表4 总效应、直接效应及中介效应分解表

3 讨论

3.1 本组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专业承诺总分、领悟社会支持总分、职业结果预期总分均处于中等偏上水平 本研究结果显示，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专业承诺条目均分为（2.73±0.48）分，与条目赋分中间值2.50 分比较，处于中等偏上水平；高于刘丹等[19]调查结果，可能是由于调查人群不同及新冠疫情影响有关。护理硕士研究生经历了多年的护理专业知识求学生涯，其专业思想稳定性较高，对于专业生涯涉入、专业努力意愿都比较强，较认同专业价值；且随着新冠疫情的发生，众多医护工作者奔赴抗疫一线直面病毒，充分展现了美丽逆行者的榜样作用，对护生的专业认知、价值认同、专业评价产生了积极影响[20]，因此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的专业承诺水平比较高。

本次调查结果显示，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的领悟社会支持得分为（65.88±11.54）分，与量表总分中间值48 分比较，处于中等偏上水平；高于张震等[21]与丁翠路等[22]的调查结果。本调查的受试人群为在读护理研究生，且52.9%的人群处于研一，尚未步入临床，没有实习期工作的压力，无需处理医患关系等。同时随着心智成熟、经验积累，人际关系相处融洽，与朋友、老师、家长等联系紧密，在生活中遇到挫折时能及时得到外界多方面的支持帮助，对各种社会支持的理解和满意程度较高[23]，因此能感知到的各方面支持较多。

本次调查表明当前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的职业结果预期得分为（44.15±7.43）分，与量表总分中间值36 分比较，处于中等偏上水平；高于王微[10]的研究结果，可能与调查人群不同有关。护理硕士研究生不仅具备高广度与高深度的理论知识，并且富含创新能力与综合思辨能力，其在职业发展中比本科生、专科生有着明显的优势，具备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因此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对于未来职业发展前景保持积极态度，职业结果预期水平较高。

3.2 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的领悟社会支持对专业承诺有直接预测作用 本研究结果表明，本组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的领悟社会支持与专业承诺呈正相关（r=0.357，P＜0.001），即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的领悟社会支持越高，其专业承诺水平就越高，与既往研究结果相似[6-7]。此外，专业承诺受其他支持的影响最大、家庭支持影响次之，朋友支持影响最小，与王惠珍等[23]研究结果相似。护士由于护理工作强度大、高风险、晚夜班等多种因素的影响，经常难于平衡家庭与事业，而领悟社会支持是指个体对在社会中感受到被尊重、被理解、被支持的情绪体验，是一种主观的社会支持，是一种影响身心健康、心理社会适应和个人成就的有益资源[24]。当个体感知到良好的社会支持时，能减轻心理应激反应、缓解精神紧张状态、提高社会适应能力，起到稳固专业发展的作用，进而提升专业承诺。

3.3 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的职业结果预期在领悟社会支持与专业承诺间起完全中介作用 本研究结果显示，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的领悟社会支持与专业承诺不存在直接效应（β＝0.115，P＞0.05），领悟社会支持与职业结果预期存在直接效应（β=0.515，P＜0.001），职业结果预期与专业承诺存在直接效应（β＝0.503，P＜0.001）； 领悟社会支持可以通过职业结果预期间接效应作用于专业承诺，间接效应为0.259，总效应为0.374。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的职业结果预期在领悟社会支持与专业承诺间起完全中介作用，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69.3%，即在读护理硕士研究高水平的领悟社会支持可以通过提高职业结果预期间接影响专业承诺水平。究其原因可能是领悟社会支持水平高的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能构建积极的信念系统，遇到困难时，能缓冲负性刺激带给自身的消极影响[25]，专业抗逆力较强，能正视专业发展中的困难，积极寻找解决策略，对于未来的职业发展持有积极的态度，因此其专业信念更加坚定，专业努力意愿更强，专业承诺水平越高。而当个体感知来自各方面的支持水平不足的情况下，往往会对其自身的专业选择、发展等产生怀疑，对未来的职业发展结果产生消极态度，从而负面地影响其专业承诺水平。

综上所述，建议从各个方面加大对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的支持力度。（1）国家与政府应加大对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培养与发展的支持力度，进一步完善护理硕士研究生培养方案，针对护理硕士研究生培养特点，为其提供各种资源和环境保障，创造其职业发展的有利条件；（2）学校及导师应与研究生构建良好的师生关系，积极沟通，通过多种途径、采取多种方式提供针对性的学习指导、就业指导等；（3）家庭应为研究生给予护生激励与关怀的同时给予择业、升学、就业等方面的支持，做好其坚强的后盾。从以上三个方向让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感受到来自各方的支持和关爱，使之对即将到来的护理职业生涯充满希望，愿意投身于护理事业并为其发展进步努力奋斗，提升其专业生涯留驻意愿和专业努力意愿，从而提高其专业承诺水平。此外，还可采取措施提高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的职业结果预期水平。高校可以多促进护理硕士研究生参与高层次、高水平的护理讲座与论坛，为其提供对外交流、跨学科合作等机会，帮助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们学习了解到最新、最热门的护理学科热点； 同时护理教育者需要在实践中不断探索，帮助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形成正确稳定的护理专业思想，加强护理专业价值观的教育；国家与政府也应积极营造促进护理事业发展不断进步的大环境，让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看到护理事业的发展前景，建立积极的职业发展观念，充分定位自我价值，进而建立适当的职业结果预期，提高其专业承诺水平。

4 本研究的不足

本研究还存在一些局限：（1）由于本次所抽取的部分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培养方案为两年制，所调查的研究生三年级的样本相对较少，因此本研究结果代表性可能不足。（2）只考虑职业结果预期这一中介变量，影响在读护理硕士研究生专业承诺水平的因素可能还涵盖其他变量。有待于今后开展多中心大样本调查，继续探究其他可能存在的中介效应影响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