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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翻译学:超学科翻译研究典范

2023-09-06高玉霞任东升

山东外语教学 2023年4期
关键词:译论跨学科学科

高玉霞 任东升

(中国海洋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青岛 266100)

1.引言

现代意义上的翻译学理论体系建构以1972年霍姆斯(James Holmes)所设想的学科版图为标志,而实际上自20世纪50-60年代起,国外翻译研究者就将现代语言学、心理学、信息论、认知科学、文艺学等学科理论和方法引入翻译研究。20世纪90年代“文化转向”后,女性主义、结构主义、解构主义、阐释学、社会学等相关理论视角也开始进入翻译研究,成就了翻译研究的理论繁荣期。21世纪以来,学科交叉融合成为学科发展的新生长点,学者们纷纷将不同学科视角引入翻译研究,形成众多翻译学子学科。中国学者在翻译跨学科研究中也取得了丰硕成果。然而,这些跨学科研究普遍基于西方学脉和传统,中国声音和中国气派的学术传统微弱。不仅如此,正如加尔博夫斯基(Николай Константинович Гарбовский)所言,目前翻译跨学科研究大多还停留于交叉阶段,只是翻译与其他学科的“合取”,“阐明的只是某一方面的翻译问题,无法给出关于翻译的系统知识”(纪春萍,2020:109)。当前,中国翻译研究面临着如何通过翻译有效传播中国文化、塑造国家形象、提升国际话语权等现实问题,急需把翻译跨学科研究上升到问题驱动和文化交融层次上,推进学科之间的深度融合,发展“超学科”研究。在此背景下,潘文国教授植根于中国传统文章学构建文章翻译学,该学科“主张的‘翻译就是做文章’可以说是翻译学领域的一场革命,这促使我们重新思考和认识译学领域的一系列问题”(冯智强、潘文国,2022:102),这种“‘做翻译’范式”也挑战了以西方译论为基础的“‘看翻译’范式”(刘军平,2020)。

2.文章翻译学之生成理据

文章翻译学既不同于西方语言学派译论,也不同于文艺学派译论,更与文化学派、社会学派、后殖民主义学派差异显著。文章翻译学扎根于中国传统文章学,有着独特的生成理据。

2008年,潘文国教授在《从“文章正轨”看中西译论的不同传统》中探讨了中国传统译论与传统文章学之间的内在关联,指出“中国传统翻译学本身就是文章学的一个组成部分”(潘文国,2008:15)。此观点与罗新璋的观点如出一辙,他在《翻译论集》中表示“我国的译论,原作为古典文论和传统美学的一股支流,慢慢由合而分,逐渐游离独立,正在形成一门新兴的学科——翻译学”(罗新璋,2009:19)。

中国传统译论之文章学传统始于支谦的《法句经序》。依据老子的“美言不信,信言不美”和孔子的“书不尽言,言不尽意”,支谦提出“因循本旨,不加文饰,译所不解,则阙不传”①,开启了佛经翻译文质讨论。“文”“质”本为做人标准,正所谓“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②,后演变为文章学的基本范畴。《法句经序》中“信达雅三字已露头角”(罗新璋,2009:6)。历经千年发展,到近代严复③基于“修辞立诚” “辞达而已”“言之无文,行之不远”,提出“译事三难:信、达、雅”。然此三者首先“乃文章正轨”,严复将其视为“译事楷模”。故严复乃文章翻译学的最早提出者。“严复的翻译思想与实践深深扎根于中国传统学术和文章学”(张德让,2019:10),不仅表现于其“信、达、雅”思想,而且体现于其“声之眇”“形之美”“辞之衍”④。此三者出自扬雄的《解难》,而扬雄之思想乃受刘勰《文心雕龙》文章学思想影响,正所谓“立文之道,其理有三:一曰形文,五色是也;二曰声文,五音是也;三曰情文,五性是也”⑤。

中国传统文章学建构的逻辑起点是“文德”。作为文章学之大成的《文心雕龙》便以“原道”为目的,以“文德”为逻辑起点,赋予“‘文德’体认世界的德性、文章本身的德性、作文时的德性、作者本人的德性、道文合一的德性以及读者的德性等内涵”,建立起“以道统论、文体论、作者论、作品论、创作论、批评论和鉴赏论等为支撑体系的文章学”(郭世轩,2020:45)。基于对中国传统译论之文章学传统的梳理,潘文国(2011)在《文章学翻译学刍议》中正式提出“文章学翻译学”构想。2019年,他进一步将学科名称改为“文章翻译学”,主张“以做文章的态度对待翻译”,“强调为人先于为译”,译者要具备“德、学、才”,展现了文章翻译学之“大道”(潘文国,2019:1)。

中国传统文章学另一特点是其整体性哲学观,即“将文学创作看作各部分之间紧密联系的有机整体”(钟明国,2009:11)。受文章学整体性哲学观影响,潘文国将翻译视为整体,不区分文学和非文学翻译,并将严复“信、达、雅”发展为“义、体、气”,提出译文要实现“义、体、气”三合(潘文国,2014:93)。所谓“义合”即“译文和原文在字、辞、句、篇各方面的意义必须相合”,其中“义”指“字辞义”“组织义”“系统义”,三者均基于传统文章学(潘文国,2014:95)。“义合”乃翻译第一步,之后需实现“体合”,即文体相合,具体来说需要实现“韵、对、言、声”四要素之合(潘文国,2014:97-98)。“义合”“体合”是翻译之基础,但过分强调二者,容易死板,破之须实现“气合”,“以追求灵动的翻译效果”(潘文国,2014:98)。“气”乃中国文章学之魂,是翻译的最高追求,可拆分为“神”(传达作者口气)、“气”(音义互动,字句和音节的调配)、“脉”(贯穿全文的线索或者作者的思路)、“味”(韵味)(潘文国,2014:99-100)。

由“信、达、雅”到“德、学、才”,再到“义、体、气”,潘文国基于中国传统文章学建构起文章翻译学框架,实现“形而上”与“形而下”的有机统一,不仅是对基于西方文脉的翻译理论研究重器轻道、道器分离的挑战与批判,更是提供了一条解决当前中国翻译实践所面临难题的“道器并重的‘中国路子’”(林元彪,2015:73),是中国传统文论、美学、译论一脉相承、内生性演化的结果。

3.文章翻译学之超学科性

文章翻译学不是一般意义的交叉学科或跨学科研究,而是一种“超学科”研究。1972年,超学科概念在巴黎举行的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简称OECD)研讨会上被首次提出(Appel &Kim-Appel, 2018:62)。作为一种新的方法论和研究理念,超学科研究一经提出就得到广泛关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为超学科是“要在不同的学科之间,横跨这些不同的学科,取代并超越它们,从而发现一种新的视角和一种新的学习体验”(UNESCO,2003)。进行超学科研究要“掌握问题的复杂性、顾及生活世界的多样性和对问题的科学看法、把抽象知识和具体案例的知识相联系”(蒋逸民,2009:11)。超学科研究具有四个典型特点——(1)知识体系:突破各单一学科固有知识边界的知识群;(2)研究目标:社会公共利益的重大现实问题;(3)研究群体:由多学科知识背景人员构成研究团队;(4)开展模式:面向非单个问题或其组合的复杂问题域(黄瑶等,2016:42)。基于以上四个方面的认识,下文将详细论述文章翻译学的超学科性特征。

3.1 知识体系之交融性

文章翻译学不是文章学与翻译学的简单机械结合,也不是在翻译学前面加上一个“文章”的标签,而是“做文章”的含义与翻译学在超学科层面上的融合,是在超学科向量推动下产生的新学科。根据日本学者小泉英明(Koizumi,1999)构建的超学科知识发展模型,学科专业化发展致使学科分割缺乏逻辑、学科壁垒增厚,这种静态化的学科发展模式无法适应新知识生产,也难以提供跨越学科边界的途径,因而“需要一种动态的元结构来促进学科的融合与新的分化”(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2010:138)。要突破学科间知识壁垒,创建一种新型的超学科研究领域,仅凭两个学科间的跨学科合作难以实现,需要借助多学科力量;在超学科向量的作用下,建立相关学科间的桥梁,逐渐产生具有独特方法和组织的子学科;新生子学科也会进入动态元结构发展过程,进一步推动超学科领域发展(周频、吴安萍,2014:58)。

按照超学科知识发展模型,文章翻译学是文章学与翻译学这两个超学科的深度融合。潘文国所言之文章学并非仅指写文章之技法,其内容涵盖“源流论、类别论、要素论、过程论、章法论、技法论、阅读论、修饰论、文风论、风格论等”(张寿康,1986:10);其内涵“可大分为‘外律’与‘内律’,‘外律’指的是文本分析之外的相关学科领域(含文道论、文气论、品评论、文境论、文运论),‘内律’指的是着眼于文本分析的学科领域(含意象学[狭义]、词汇学、修辞学、文法学、章法学、主题学、文体学、风格学)”(仇小屏,2010:160)。从学科类别来议文章学虽有失偏颇,却从侧面反映了其超学科性质(图1)。以文章为研究客体的相关学科对“文章”及“做文章”感兴趣,纷纷从不同领域审视文章,对文章的全面了解成为一种强大的超学科向量,推动着各学科突破关于文章知识的壁垒,走向融合,从而产生了超学科——文章学。当然,由于培养通才,中国古代没有现代学科划分,在当时的三种学问当中,“文章之学包含的范围最广,把古代除哲学和文字学以外的学问全部包括在内了,比现代在西方影响下的篇章学、语法学、修辞学、风格学、文体学、文艺学等等加起来还要丰富”(潘文国,2019:2),因而从一开始文章学就是融各种知识于一体的超学科。

图1 文章学学科体系

与之类似,翻译学也经历了各学科融合的过程,“翻译研究并不是一个学科,而是许多学科的集合”(邓红风,2010:245),具有典型的超学科性。早在21世纪初,加尔博夫斯基就提出整合不同学科积累的翻译知识为一体的系统化方法。2015年他又进一步将系统化方法与超学科研究结合,指出“接受翻译科学系统模式、翻译学研究系统化方法、翻译学知识的系统化或可证明该学科进入超学科体系的新范式”(加尔博夫斯基,2015:14)。国内学者也注意到翻译超学科研究,如田海龙(2017)从超学科视角分析中央文献英译的话语研究范式;谢柯和邱进(2018:12)提出“翻译学与超学科研究的问题解决导向、学科范式的整合和超越、参与性研究等核心特征高度重合,翻译学具有超学科本质”;谢柯与刘安洪合著的《翻译的超学科研究》也于2018年7月出版。

按照知识生产模型,超学科文章学和超学科翻译学在超学科向量作用下再次进入动态元结构发展过程。此时,“做文章”与“做翻译”的相似性成为驱动力,成为文章学与翻译学的桥梁,推动二者突破彼此的知识壁垒,产生新的超学科“文章翻译学”。其实,文章翻译学的思想萌芽于严复,他在《天演论》的“译例言”中提到“信、达、雅”既是“文章正轨”,又是“译事楷模”,便已搭建起文章学与翻译学的桥梁,为文章翻译学超学科发展奠定了基础。

文章学的文体/用、文道、文术、文评等问题,实际上是从四个层面回答了“写什么,谁来写,如何写,写如何”等与“做文章”密切相关的问题。与翻译融合,便可回答与翻译相关的最基本问题,即译什么(译体/用),谁来译(译道),如何译(译术),译如何(译评)。由此,可以搭建出文章翻译学体系(图2)。文章翻译学以“道”统“器”,又将“器”分为三——译术(做翻译)、译体、译评,这与文章学的文术(做文章,创作论)、文体(文体论)、文评(文评论)相通,体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的中国传统哲学思维。

图2 文章翻译学体系

3.2 研究目标之社会导向性

以问题为中心的超学科研究方法,具有协同作用和整体效应,不是将各学科的信息进行简单叠加或混合,也不是各学科内容的总和,而是超越于所有学科之外的知识融合,它“不仅关系到不同学科之间的跨越,而且还涉及到每个学科之外的方方面面”,可以“为真实世界的各种复杂问题提供新视野和创造性的解决方案”(李颖、冯志伟,2015:409-410),“能帮助我们更全面地发现问题、观察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胡壮麟,2012:21)。

文章翻译学的首倡者一直秉承“外国语言学研究的最终目标应该为中国的语言建设服务”,提出“外语研究的创新必须具有本土意识、问题意识和理论意识”(潘文国,2007:1),可以认为文章翻译学从一开始就是为解决中国问题而生。细看当代翻译研究,面对翻译语言学和文化研究过程中产生的“翻译本体研究严重碎片化和虚无化”,伴随翻译市场化和翻译技术发展而出现的“主体心性迷失,个性气质锐减”(冯智强、庞秀成,2019:11),过度依赖西方翻译理论,中国传统译论失语,外译中欧化倾向对汉语行文的损害,以及中华文化“走出去”和构建中国对外话语体系的现实需求,已有研究难以提供有效解决方案。在这样的背景下,文章翻译学应运而生,既展现了超学科研究的强烈问题导向,还体现了其应用性特征,它不仅可用于中国典籍外译,“译文三合:义、体、气”就是为中译外特别是典籍英译量身定制的应用性理论,也可用于美文中译及一般翻译(潘文国,2011)。

3.3 研究团队之多学科素养

目前从事翻译跨学科研究者主要有三类:一是翻译学或翻译研究方向的硕士或博士;二是出身其他学科,但以翻译研究为主业的学者;三是偶尔把翻译作为研究对象的其他领域学者(韩子满, 2018:75)。正如韩子满(2018:77)所言,翻译的跨学科研究是需要门槛的,相关研究人员至少要懂得两门及以上的专业知识,而能够达到要求的学者少之又少,这也是当前翻译跨学科研究火热,成效却不理想的重要原因。超学科研究“以复杂实际问题为研究支点,以多维度、多形态、多主体的流动性组织结构为特征,以问题域引导基础科学、应用科学知识的网状聚合,超越原有科学范式和学科边界,由政府、学术界、产业界、公民社会共同参与组成研究共同体”(黄瑶等,2016:37)。因而,与跨学科研究相比,超学科研究要求由多学科知识背景人员共同参与,并对协调人的多学科背景要求更高,相关研究面临的挑战也更大。

文章翻译学的提出者有着深厚的古汉语、文章学、语言学、文学、教学、翻译学研究学术背景,是典型的多学科人才,其学术生涯实际上就是一部超学科融合的实践史。早在1999年,潘文国就出版了融语言学与文学为一体的文章学著作《文三百篇》,还将其具有超学科性质的文章学方法拓展到翻译领域,翻译出版了《赫兹列散文精选》。他还将文章学方法与对比语言学理论融合出版了《汉英语对比纲要》,系统“阐发了依托传统文章学话语系统开展对比研究的路子、方向、方法和体系”(林元彪,2015:74)。此外,他发掘了传统文章学“以读为基础,以写为训练核心”的语文教育法,为翻译专业学生编写了《中文读写教程》(同上)。潘文国将传统文章学跨界到古典文学研究、翻译研究、对比语言学、现代语文教学等多个领域,不仅说明了其深厚的多学科素养,也奠定了文章翻译学的超学科性质。

3.4 研究问题域之多维性

超学科要解决的不是单一问题及其组合或者复杂问题的某一方面,而是“由多属性、多种类、多层次、多维度问题集合组成的问题域”(黄瑶等,2016:42),将各种翻译知识整合为一个整体的认识论体系,为翻译活动构建客观完整的图景。翻译学科自诞生之日起所进行的跨学科研究,关注的大多是翻译某个层面,而非翻译整体。人为地将具有“整体性、结构性、系统与环境的相互依存性、层次性、描写大量性”(加尔博夫斯基,2015:13)的翻译分开,只研究其某个层面,不仅会有“碎片化的风险,还有可能被其他学科吞并”(Munday,2009:12),而且对于当前复杂的翻译实践和问题解决徒劳无益。

与其他跨学科翻译研究不同的是,以超学科为方法论的文章翻译学关注的是翻译整体,将文章所涵盖的众多方面,如修辞、义理、韵律、笔法、布局等,相互连带,融通一体。基于传统文章学,文章翻译学涵盖三层要义,且三层要义乃“三位一体”。第一要义是“文章的地位和对文章的态度问题”(潘文国,2012:5)。潘文国将“文章者,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用到翻译上,将翻译提升到国家事业层面,极大地提升了翻译的地位。他将严复的“信、达、雅”发展为“德、学、才”,将文章学的“为人先于为学”发展为“为人先于为译”,本质上谈的是译者素养和译者伦理问题。第二要义是“思想或内容必须得到充分的表达”(同上:6),体现在翻译上便是译文“义、体、气”三合,既是翻译过程,也是翻译批评(原则和标准),具有极强的操作性和实用性。第三要义是“要有文采,要有表达力,否则不能传远”(潘文国,2012:6)。传统“文章”涵盖内容极为广泛,正所谓“圣贤书辞,总称文章”⑥。故从经书子集到诗词歌赋,再到各种应用文字,都可称为“文章”。文章翻译学把文学翻译和非文学翻译看作有机整体,主张一切翻译都要做文字加工,重文采、重气,不仅体现了对翻译跨文化传播的关注,更体现了其人文关怀。此外,集推事之识、论事之识和叙事之识于一体的“识度”思想,也涉及“翻译的人文任务”(林元彪,2019:18),对语言科技时代的翻译问题给予了很好的解答。文章翻译学之三层要义,从翻译的地位、译者素养、译者伦理、翻译批评、翻译原则、翻译标准、翻译过程、翻译效果等层面描述翻译全貌,解释翻译现象,解决翻译问题。

4.结语

自20世纪50年代开始的翻译跨学科研究,翻译作为不同学科的研究客体,积累了多种翻译现象的不同层面的有益知识。然而随着翻译学逐渐走向成熟,翻译跨学科研究进入学科深层融合的瓶颈期。翻译实践和翻译行业不断发展,语言信息技术突飞猛进,国家战略的实施对翻译研究提出新要求,加上认知科学的发展,知识生产模式出现革命性转变,过去简单还原的分裂模式已消耗殆尽,要求翻译研究寻求新范式。在此背景下,以系统论为基础、以问题和应用性为导向、强调知识统一整合的超学科研究为翻译研究提供了新路径,更符合哲学社会科学和中国文化的整体性特征,是未来翻译研究努力的方向。文章翻译学提出者立足本土实际和传统经验,聚焦翻译实践现实问题,采用整体路径,构建具有解释力的本土译学概念体系,从译体(用)、译道、译术、译评回答了“译什么、谁来译、如何译、译如何”四个翻译基本问题,具有深厚的生成学理逻辑,是能够描写中国翻译传统译论实际、彰显中国文化主体性的原创性理论框架,展现了中国学者的理论自觉和文化自信。作为文章学和翻译学两个超学科在超学科元结构作用下融合产生的新超学科,文章翻译学的研究方法和成果体现出协同性和整体性,具有极强的问题导向意识和应用性,对译学知识再生产具有建构作用。可以说,文章翻译学研究为翻译的超学科研究树立了榜样,是跳出西方框架、回归中国语境、寻找中国话语、建设中国特色翻译学的重要途径,也是解决中国翻译问题的“中国方案”。

注释:

①③④ 选文出自商务印书馆于2020年出版的《中国传统译论文献汇编·卷一(三国—1919)》,编者为朱志瑜、张旭和黄立波。

② 选文出自北京时代华文书局于2018年出版的《论语》,马学永译注。

⑤⑥ 选文出自中华书局于2013年出版的《文心雕龙》,刘勰著,周振甫译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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