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亮在午夜的灯

金晓明

推荐人：木 南

推荐语：里尔克说：“现实与美好之间，总有一种古老的敌意。”为化解这种敌对状态，诗人点亮了一盏心灯，引领他穿越如磐的午夜，抵达黎明。诗人所呈现的辩证思索，使夜这一意象有了弹性，既有吹弹可破的薄，也有“让人深陷其中”的厚。在诗的第四节，诗人呈现了犹如飞船穿越大气层时的黑障状态，隐喻了抵达光明的美好境界所经历的迷惘期。文似看山不喜平，诗人的艺术处理，读后不禁令人拍案惊奇，又令人掩卷深思。细读全诗，我们不难看出诗中的时间跨度，这盏灯伴随着诗人由午夜一直亮到了黎明。“白色的眼睛”是对顾城“黑色的眼睛”致敬，并且一脱前人窠臼，写出新意，这也是文本的一个亮点。

夜其实并不深

一眼就能将它望穿

一枚手指能穿越的黑

却总让人深陷其中

夜色里，一盏灯忽明忽暗

似一支勾魂曲，又似一把利刃

剖析着天地的苍凉

它温暖地穿过掌心

却被未知的黑暗再次吞没

追赶了一宿的黎明

不慎遺落了一双白色的眼睛

——原刊于《青岛文学》2023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