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商务发展促进成都农村相对贫困治理的问题及对策研究

张海霞,王晓敏,李一然,康雨璇

(四川农业大学经济学院,成都 611130)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当前我国已经迈入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征程。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1]。我国已经历史性地消除了绝对贫困问题,但相对贫困还将长期存在。实现相对贫困的长效治理,是新阶段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的内在要求,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内容,当前,人类正在经历以电子计算机和互联网的广泛应用为主要标志的第三次科技革命,在此背景下,电子商务作为以信息网络技术为手段的商务活动在我国蓬勃发展。由于农村电商在推进农业供给侧改革、农村创新发展和农民增收就业等方面的突出优势,2014年国家正式启动“电子商务进农村综合示范”项目,2015年首次提出“支持涉农电子商务平台建设”,并被作为“十大精准扶贫工程”之一。当前,我国已经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如何进一步发挥电子商务发展在相对贫困治理中的积极作用,对于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接续推进乡村振兴和实现共同富裕具有重要意义。

1 发展历程

成都市作为全国统筹城乡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农村相对贫困治理的先行区,国内电子商务交易的领先地区,电子商务发展促进农村相对贫困治理进行了有益探索,按照“低保保生存、扶贫促发展”的工作原则,以改善民生为取向,以产业扶贫为抓手,连续开展了三轮农村扶贫开发。主要经历了以下几个阶段:

一是探索萌芽期(2009年以前)。改革开放之后,成都市在发展过程中持续推进扶贫开发。尤其是在2000年以后,编制了《中共成都市委 成都市人民政府关于做好农村扶贫开发工作的意见》,从2001～2008年,对502个农民人均纯收入低于3000元的贫困村和20万“插花”贫困户开展帮扶[2]。在此期间,我国2000年的农村绝对贫困线为625元,低收入标准为865元。2007年调整为绝对贫困线786元,低收入贫困标准1067元。2008年贫困标准为1196元。可见,成都市在此期间确定贫困村和贫困户的标准远高于国家标准,实际为相对贫困标准,开启了农村相对贫困治理的先行探索。这一期间,全球电子商务日趋活跃,2007年,国家发改委、国务院信息办发布了《关于印发电子商务发展“十一五”规划的通知》,国内电子商务应用初见成效,逐步渗透到经济和社会的各个层面,成都市作为我国西部特大中心城市,信息化建设向电子商务快速过渡,电子商务也日渐应用于现代农业等产业链特征明显的行业中。但相较于国内发达地区,成都市电子商务发展还比较滞后,对于农村相对贫困治理的影响较小,农村相对贫困治理主要依赖于传统的农业产业开发,处于现代信息技术渗透到农业开发领域的初期,电子商务发展促进农村相对贫困治理处于萌芽阶段。

二是快速成长期(2009～2014年)。从2009年开始,成都市开展了第二轮农村扶贫开发,分两批对193个农民人均纯收入低于4000元的相对贫困村开展帮扶,同时,将农村低收入贫困人口全部纳入低保范围,实现“应保尽保”[2]。2011年,全市农村相对贫困地区农民人均纯收入达到6268元,全面消除了国家、四川省所确定标准的贫困村,农村扶贫工作取得了显著成效。为进一步促进成都市农村相对贫困地区加快发展,编制了《成都市深化农村扶贫开发规划(2011～2020年)》,对扶贫标准做了新的规定,并从2013年启动第三轮第一批扶贫开发,从2013年到2015年,在成都市三圈层按2012年农民人均纯收入(农民人均纯收入在7000元以下)从低到高的排序方式确定约100个相对贫困村[2],这一标准是同期国家扶贫标准的3倍。《成都市深化农村扶贫开发规划(2011～2020年)》提出“加快相对贫困地区信息化建设,普及信息服务,实施组组通有线电视、电话、互联网工程,推进电信网、广电网、互联网三网融合”,对于通过电子信息技术促进农村相对贫困治理进行了明确部署。这一期间,我国电子商务交易模式和产品不断创新,交易规模急剧扩大,传统商务活动发生深刻变革,对经济社会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在此背景下,成都市及时进行了《成都市国民经济和社会信息化“十二五”规划》《成都市电子商务发展规划(2009～2012)》《成都市电子商务发展规划(2012～2015)》《成都市国家电子商务示范城市创建工作方案》等文件编制[3],充分发挥电子商务在加快城乡一体化中的引领作用,把推动都市农业现代化发展作为深化电子商务应用的重要领域。2011年,成都被批准为首批“国家电子商务示范城市”,中药材等本土行业性第三方电子商务平台被商务部、农业部评为中药材行业唯一的“全国电子商务示范企业”“特色农业信息化示范企业”,龙泉驿区成为国家农村商务信息服务试点和全省农村电子商务示范[3],电子商务发展促进农村相对贫困治理取得初步成效,电子商务进农村取得实质性进展。

三是全面发展期(2015～2020年)。2015年8月,成都市委通过了《关于坚持高标准推进城乡扶贫开发的实施意见》,提出了到2017年全市减少农村相对贫困。综合劳动能力、发展意愿、健康、教育、住房、资源资产等困难状况,将收入低于本区(市)县同期农民人均纯收入60%,作为识别相对贫困户的主要标准[4]。2016年5月,经国务院批准,同意将资阳市代管的县级简阳市改由成都市代管,推进简阳89个省级贫困村脱贫成为成都市相对贫困治理的重点。2017年底,成都在全省率先完成所有村、全部户脱贫退出目标任务,进而推动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机衔接[5],建立防止返贫机制,高标准巩固脱贫成效。2017年4月,成都市发布了《成都市电子商务发展“十三五”规划》,“十三五”时期,成都电子商务整体实现快速发展,2020年电子商务交易额居全国第六[6],其中农村网络零售额694.34亿元,较2017年增长127%,占全市网络零售额的比重由12.9%增长为16.81%[7]。截至2020年,简阳市、蒲江县、都江堰市、金堂县获批全国电子商务进农村综合示范县,简阳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从2012年的8822元增加到2020年的19643元,年均增长15.3%,领先全市平均增速和简阳同期GDP年均增速,电子商务发展促进成都相对贫困治理取得了显著成效。

四是升级优化期(2021年—)。伴随全国全面消除绝对贫困,成都市持续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健全完善返贫监测预警和应急救助机制,坚决防止已脱贫人口返贫、边缘人口致贫[8],持续加强困难群体援助帮扶,对符合条件的贫困人员实现应保尽保[9],持续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将“三农”工作重心转移到乡村全面振兴主战场。2021年简阳首次跻身全国百强县,蒲江县作为唯一上榜县入选阿里研究院发布的2021年全国农产品电商“百强县”名单,邛崃入选2021年国家电子商务进农村综合示范县,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成就突出。进入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阶段,数字经济在全球范围内快速兴起,生产方式、消费方式、组织管理方式呈现疫后数字化转型明显加快趋势,发布了《2021年成都市电子商务职业技能提升行动计划实施方案》《成都市加快农村寄递物流体系建设实施方案》等。2022中国(成都)移动电子商务年会暨乡村直播电商节成功举办,电子商务对于推动消费转型升级,激活农产品消费市场的活力扮演着重要的赋能角色,电子商务促进农村相对贫困治理进入优化升级新阶段。

2 存在的问题

2.1 配套基础设施建设不足制约相对贫困区域农村经济发展

近年来,虽然成都市农村电商相关基础设施建设取得了显著进展,但区域布局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还比较突出,部分区域农村电商基础设施建设还相对薄弱。一方面,成都市三圈层县域农村电商相关基础设施建设相对薄弱,内部区县之间基础设施布局不平衡。北京大学新农村发展研究院发布的《县域数字乡村指数(2020)》显示[10],2020年成都市区县数字乡村指数平均为72.73,66.7%的区县低于这一平均水平,新都区得分最高,为90.56,金堂县得分最低,为65.65,仅为新都区得分的72.5%。此外,彭州、邛崃、蒲江、大邑、金堂县的信息基础指数均低于成都市平均水平,位于三圈层发展相对落后的区县,配套基础设施的布局还很不充分。另一方面,成都市农村电商发展水平与国内其他发达地区还有较大差距,围绕电商产生的一系列产业链的发展受限。根据北京大学新农村发展研究院发布的《县域数字乡村指数(2020)》计算可知,成都市县域数字乡村指数、数字化生产指数、数字化营销指数平均值为浙江省相应平均值的88%、37%、84%,成都市乡村5G、人工智能、物联网等新型基础设施配套建设较慢。由于信息基础设施等电商配套设施的制约,数字化生产、营销等全产业链的数字化还比较滞后,影响了农村经济发展。

2.2 复合型电商技能缺乏阻碍电商赋能相对贫困群体

电子商务的发展需要具备信息技术、推广营销等知识型人才,更需要同时具备对于体制机制、政策导向具有敏锐度、思考力的综合型人才。当前成都市农村电商发展中人才结构性问题较为突出,全市电商从业人员多为商贸、零售及服务人员,顶尖的战略架构师、策划师、营销包装等专业人才较为稀缺。随着新电商快速兴起,农产品上行对运营推广、美工设计、客服和物流仓储等农村电商人才需求快速增加,对于参与农村电商的复合型技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相对贫困群体有效参与农村电商发展的门槛进一步提高,通过电商赋能相对贫困群体发展难度进一步增加。

2.3 乡村产业融合水平难以支撑电商带动农户持续增收

促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是增加农民就业创业机会,拓宽农民增收的重要渠道,是提升农村相对贫困群体收入的重要路径。随着数字经济快速兴起,各领域基于电子商务应用的产业链上下游数字化整合广泛发展,对于乡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提出了更高要求。当前,成都市乡村产业融合发展程度还较低,主要为一三产融合,产业链延伸不足,产业同质性较强,镇村之间的仓储运输等基础设施还不完备,镇村联动融合发展格局尚未形成。推动乡村产业重点领域产业链、价值链、供应链整合提升的平台数量有限,带动力不足。截至2021年底,全市建成2个国家现代农业产业园,2个国家级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示范园,3个国家级农业产业强镇[7]。目前成都市乡村产业融合发展相对于农村电商发展升级优化支撑乏力,难以进一步推动电商带动农户持续增收。

3 对策建议

3.1 加快农村电商基础设施建设,优化相对贫困区域电商发展的外部条件

农村电商基础设施的发展是确保农村电商发挥其重大潜力的基础,农村电商基础设施的完善主要涉及农村物流、农产品冷藏设施与通信设施等。一是健全县、乡、村三级电子商务物流配送体系。在《成都市加快农村寄递物流体系建设实施方案》等指导下,引导和整合邮政快递、商贸、交通、供销等资源,以联盟、合作等形式,发展多站合一、服务同网的共同配送体系。二是大力发展适应农业生产季节性特点的农产品仓储冷链设施建设。重点推进产地预冷、冷藏保鲜、温控运输等冷链物流基础设施建设,合理布局冷链仓储中心和农产品集中配送中心,畅通生鲜农产品流通。第三,健全的网络设施体系是农村电商发展的必备条件,现阶段成都市各区县已基本实现农村区域行政村网络全覆盖,并与城市实现了“同网同速”,但城乡之间、不同区域之间基础设施差距还较大,亟需在成都市二三圈层区县加快构建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的新型基础设施体系,优化农村电商发展的外部条件。

3.2 加强农村新电商技能培训体系建设,提高低收入人口的电商参与能力

一是加强对新电商业态技能培训基地建设。围绕直播电商、社交电商、定制电商等新电商业态对电商人才技能的要求,培训基地与生产基地相联合,探索打造学校教育和社会培训相结合的直播电商人才培训体系。二是加强培育农村电商领头人引领示范。通过知名网红回乡就业、帮扶重点带货达人创新创业等引领示范,激发低收入人口参与电子商务的主观积极性,提升低收入人口参与电商发展的内生动力。三是加强农村电商优秀人才引育。支持电商企业引进行业领军人才、高端人才,提供配套激励政策鼓励青年电商人才、大学毕业生到成都乡村创新创业。

3.3 推动区域特色产业升级,提高相对贫困人口参与电商发展增收效益

特色产业发展是提升区域发展水平的重要支撑,是电商发展促进乡村发展,带动低收入人口增收的关键路径。一方面,推进乡村产业标准化、规模化、品牌化、集聚化发展。各级政府和产业主管部门积极引导各类新型经营主体,加快合作社、家庭农场培育,依托现有乡村产业资源禀赋,积极推进高附加值农产品选育、推广,实现地区农业生产的规模化,形成规模优势和品牌效应。另一方面,优化电商物流体系,扩大低收入人口参与电商增收空间。通过政府引领组织电商平台与各大专业物流运输公司进行合作,提高物流运输服务效率。以规模效应、科学管理的方式优化完善现有的电商物流体系。对跨境销售的电商,应不断完善国内物流运输供应链系统和加强国内物流经营的能力,拉通生产地与出海出境口岸之间的运输通道,不断加强和提升运输信息采集能力,以实现节约成本、时间和售后满意度等目的。多措并举提高电商运营效率,促进区域经济的高速增长,从而达到电商发展促进相对贫困治理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