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二胺氧化酶和D-乳酸水平预测脑外伤病人发生急性胃肠损伤的临床价值

花然亮，徐鑫，李素彦，许宁

创伤性脑损伤（traumatic brain injury，TBI）在临床中为常见脑外伤，是造成儿童和年轻人死亡的主要原因［1-2］，TBI会导致脑生理功能进行性恶化，从而导致各种并发症［3］。TBI病人经常出现急性胃肠损伤（acute gastrointestinal injury，AGI）［4-5］，表现为急性胃肠道出血、胃反流和肠蠕动减少等症状，是由于胃肠道黏膜损伤和蠕动改变所致［6］。血D-乳酸水平升高可反映肠黏膜通透性的增加，血D-乳酸水平可反映出肠黏膜的损伤程度［7］。二胺氧化酶（diamine oxidase，DAO）主要存在于小肠绒毛上皮细胞的细胞质酶，在小肠组胺的降解中起重要作用［8］。二者均可以作为肠道损伤的诊断指标［9-10］。血DAO和D-乳酸与TBI病人发生AGI之间的关系研究报告较少，为阐明DAO和D-乳酸预测TBI病人发生AGI的临床价值，本研究进行如下探讨。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9年5月至2021年5月河北省人民医院收治的129例发生AGI的TBI病人为研究对象，按照改良格拉斯哥昏迷量表（GCS）评分结合TBI临床分型标准，将病人分为轻度组（n=62）、中度组（n=32）和重度组（n=35）；按照AGI分级标准，分为Ⅰ级66例、Ⅱ级35例、Ⅲ级16例和 Ⅳ级12例。纳入标准：（1）经过头颅CT或头颅磁共振、头颅X线平片等诊断为颅脑外伤，TBI分组标准：重度，GCS评分为3～8分；中度，GCS评分为9～12分；轻度，GCS评分为13～15分；（2）AGI诊断符合2012年欧洲危重病学会发布的标准［11］；（3）未使用镇静剂治疗；（4）既往无颅脑或胃肠道疾病史。排除标准：（1）脑外伤合并多器官衰竭、严重代谢紊乱及严重的基础疾病；（2）TBI伴发原有胃肠道疾病；（3）受伤后超过24 h入院；（4）有凝血功能障碍和血栓类疾病者。本研究经河北省人民医院道德伦理委员会批准通过（批号2019-03781），本研究的所有参与者均签署书面知情同意书。

1.2 方法

1.2.1 标本采集 采集研究对象空腹静脉血5 mL，采用3 000 r/min在4 ℃下离心处理10 min，取上层血清，置于-70 ℃保存备用。

1.2.2 观测内容及方法 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测定检测病人血清DAO和D-乳酸的表达水平，具体操作步骤按照试剂盒说明书进行。急性生理学和慢性健康状况评价Ⅱ（APACHEⅡ）评分：包含慢性健康状况、年龄、急性生理评分，评分范围为0～71分，分数越高，病情越重。

1.3 统计学方法 用SPSS 22.0进行统计学分析。计量资料以表示，多组间数据比较利用单因素方差分析， 组间进一步两两比较采用SNK-q检验。Pearson相关性分析用于分析DAO与D-乳酸的相关性。利用受试者操作特征曲线（ROC曲线）评价血清DAO与D-乳酸水平对重度脑外伤合并AGI的预测价值。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不同程度TBI病人血清中DAO和D-乳酸水平比较 本组TBI病人血DAO、D-乳酸水平随着TBI严重程度的增加逐渐升高，其中，重度组高于中度组，中度组水平高于轻度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GCS评分随着脑损伤严重程度升高逐渐降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不同程度脑外伤病人血清中DAO和D-乳酸水平比较/

表1 不同程度脑外伤病人血清中DAO和D-乳酸水平比较/

注：DAO为二胺氧化酶。①与重度组比较，P＜0.05。②与中度组比较，P＜0.05。

组别轻度组中度组重度组F值P值D-乳酸/（μg/L）22.53±1.71①②24.38±1.82①26.75±2.31 54.62＜0.001例数62 32 35 DAO/（mg/L）10.63±1.57①②13.89±1.96①19.25±2.71 201.79＜0.001

2.2 不同AGI分级病人的血DAO、D-乳酸、APACHEⅡ评分比较 脑外伤合并胃肠损伤病人血清中DAO、D-乳酸表达水平随着AGI分级升高而上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APACHEⅡ评分随着AGI分级升高而逐渐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不同AGI分级脑外伤病人血DAO和D-乳酸水平及APACHEⅡ评分比较/

表2 不同AGI分级脑外伤病人血DAO和D-乳酸水平及APACHEⅡ评分比较/

注：AGI为急性胃肠损伤，DAO为二胺氧化酶，APACHEⅡ评分为急性生理学和慢性健康状况评价Ⅱ。①与AGI Ⅳ级组比较，P＜0.05。②与AGI Ⅲ级组比较，P＜0.05。③与AGI Ⅱ级组比较，P＜0.05。

APACHEⅡ评分/分17.15±1.66①②③18.75±1.94①②23.65±2.86①27.71±3.15 113.40＜0.001组别Ⅰ级Ⅱ级Ⅲ级Ⅳ级F值P值例数66 35 16 12 DAO/（mg/L）10.59±0.82①②③14.45±1.07①18.75±1.55①22.63±2.05 511.00＜0.001 D-乳酸/（μg/L）22.33±1.08①②③24.31±1.22①②26.85±1.33①28.09±1.48 163.10＜0.001

2.3 血清中DAO和D-乳酸表达的相关性分析Pearson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TBI发生AGI病人血DAO与D-乳酸呈正相关，差异有统计学意义（r=0.29，P=0.001）。

2.4 血DAO和D-乳酸水平与GCS评分及APACHEⅡ评分的相关性分析 Pearson相关性分析结果表明，TBI发生AGI病人血DAO和D-乳酸水平与APACHEⅡ评分呈正相关（P＜0.05），与GCS评分呈负相关（P＜0.05），见表3。

表3 脑外伤合并急性胃肠损伤129例血DAO和D-乳酸水平与GCS评分及APACHEⅡ评分的相关性

2.5 血清DAO和D-乳酸水平对重度脑外伤合并AGI病人的预测价值 以轻度和中度脑外伤合并AGI病人为参考对象，采用ROC曲线评价血清DAO与D-乳酸水平对重度脑外伤合并AGI的诊断价值。结果显示，血DAO和D-乳酸水平预测重度脑外伤合并AGI病人的截断值是14.71 mg/L和24.76 μg/L，曲线下面积（AUC）分别为0.98［95%CI：（0.94，1.00）］、0.90［95%CI：（0.84，0.95）］，灵敏度分别为97.14%、88.57%，特异度分别为93.62%、81.91%；若二者联合使用预测重度脑外伤合并AGI病人的AUC为0.99［95%CI：（0.96，1.00）］，灵敏度为97.14%，特异度为97.87%。

3 讨论

AGI是TBI的主要并发症之一，发生率高达80%。在TBI的初始阶段，急性胃黏膜和肠屏障损伤，胃肠道运动功能丧失和吸收不良是常见症状；这将会导致营养不良、免疫功能丧失并加剧炎症反应，导致全身性炎症反应综合征或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征［12-14］。因此寻找新的有效的分子标志物预测对TBI发生AGI，给予积极防治，将有助于改善TBI病人的预后。

DAO是分子量为84 000 Da的蛋白质，一种高活性的细胞内酶，与肠黏膜中的核酸和蛋白质合成密切相关。血浆DAO水平已被证明与许多疾病的发生、进展和预后有关，例如肺小细胞癌和炎症性肠病等。DAO活性的变化还可以反映肠黏膜屏障功能的损伤和修复［15］。本研究发现TBI发生AGI病人血DAO水平随着TBI病情严重程度增加而升高，表明DAO可反映TBI病人病情的严重程度。血清中DAO水平与APACHEⅡ评分呈正相关，与GCS评分呈负相关，且TBI发生AGI病人血清中DAO水平随着AGI分级增加而升高，APACHEⅡ评分也随着AGI分级的增加逐渐升高，提示DAO水平与TBI发生AGI病人病情变化密切相关；ROC曲线结果显示，血清DAO水平预测重度脑外伤合并AGI具有较高的灵敏度和特异度，灵敏度为97.14%，特异度为93.62%，提示血清DAO水平可用于评估重度脑外伤病人病情状况，对预测重度脑外伤合并AGI具有重要价值。

D-乳酸在人体肠道内由细菌产生［16］。研究显示，D-乳酸在多种疾病中表达异常，可作为判断病情严重程度的指标［17］。当肠道屏障功能受损时，D-乳酸将被大量释放至外周血，是提示肠道屏障功能受损的常见标志物［18］。裴明毓等［19］研究表明，D-乳酸、DAO在AGI病人血清中水平升高，可作为预测重型颅脑损伤病人发生AGI的良好指标。本研究中TBI发生AGI病人血清中D-乳酸水平随着TBI病情严重程度的增加逐渐升高，提示D-乳酸可间接反映病人病情严重程度。D-乳酸与APACHEⅡ评分呈正相关，与GCS评分呈负相关，且TBI发生AGI病人血清D-乳酸水平随着AGI分级增加而升高，提示D-乳酸与疾病严重程度密切相关；通过相关性分析发现，DAO与D-乳酸表达水平呈明显正相关；ROC曲线显示，血清D-乳酸水平预测TBI病人发生AGI的AUC为0.90，灵敏度为88.57%，特异度为81.91%；血清DAO和D-乳酸水平联合预测重度脑外伤合并AGI的AUC为0.99，灵敏度为97.14%，特异度为97.87%；表明DAO和D-乳酸二者联合应用预测重度脑外伤合并AGI的临床价值优于单一指标。

综上所述，血清DAO和D-乳酸水平随TBI病人病情严重程度的上升高而逐渐升高，DAO、D-乳酸可作为预测重度脑外伤合并AGI的生物学指标，具有重要的临床应用价值。但是，本研究所取病例较少，结果存在一定局限性，尚需在后期研究中进行深入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