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爱上它，都不用吃醋了！

2023-09-02信浮沉金铃儿

奥秘(创新大赛) 2023年5期

关键词：东南亚印度

●信浮沉文金铃儿编

漂亮的酸角花

坠下来的罗望子

在东南亚的阿镇（现印尼的亚齐）有一样特产名为罗望子。这种长得像大号毛豆的东西，有的叫酸角，有的叫甜角，吃起来酱乎乎的，味道还不错。

这个玩意的中文大名叫“酸豆”，毫不意外是豆科的植物，而且是单种属。

没有醋，就靠酸角

酸角的老家在遥远的非洲，经过近些年植物学家的研究，它的起源地应该只在东非外岛马达加斯加，后来才传到非洲大陆。好在酸角很容易成活，又有可食用性，所以慢慢地被从非洲的热带到了南亚、东南亚的热带。

也许是非洲人不爱吃酸的原因，酸角在非洲地位一般。一到亚洲就不一样了，东南亚人民一天不整点儿酸辣的就浑身没劲吃不下饭。说来也巧，如此喜欢酸味的东南亚和南亚人，偏偏在古代没有发明醋类的酿造技术，到今天也主要靠柠檬、青木瓜来提供酸味。酸角的到来真可谓救民于水火中。

而且酸角的酸主要成分是酒石酸，并不像醋酸那么刺激，和各种香料、辣料也更容易融合。在亚洲热带，尤其是印度，酸角可是无处不在。

印度人民在采收酸角

印度街头酸角

茄子、豆腐、咖喱虾、烤鸡，都有酸角的参与，尤其是还没太成熟的酸角，捣烂成果酱，封口就能直接卖。鲜果更是充斥市场的各种饮料摊位。酸角的第一生产国和第一消费国都是印度，你大概想不到吧。

酸角也曾经深深影响我国的饮食。到过上海的朋友大多尝过上海的沪式西餐吧，海派罗宋汤、洋山芋沙拉、炸猪排配辣酱油都是远近驰名的。这个“辣酱油”本不是酱油，在广东叫喼(jiē)汁，也翻译成英国黑醋，最地道的叫法是“伍斯特酱”。

加入罗望子做的酸汤

伍斯特酱拌海鲜

1835年，时任孟加拉邦总督的英国人桑迪斯退休回国，在伍斯特郡找到开调料作坊的两个朋友，按照他从印度带回的配方生产这种印度口味的调料，大家都尝完觉得一点都不美味。直到来年清理地窖，他们发现这种调料经过时间的发酵变得非常可口，于是一炮而红，行销世界。

伍斯特酱除了各种印度香料外，最主要的是加入了凤尾鱼和酸角两种原料，才让酱呈现出酸鲜的口感。不过如今上海的辣酱油几经改良，还添加了几种中草药，不知道还有没有酸角的参与。

苹婆色正丹，内有二三实，煨食甘美。

苹婆炖鸡汤

它们都是一种东西吗？

最早记录酸角的中国人可是位大人物，他就是南宋著名词人范成大。他在广西桂林为官的时候干了不少博物学家的事，后来集结成了一本《桂海虞衡志》。有意思的是，范先生除记载了一条“罗望子壳长数寸，如肥皂又如刀豆，色正丹，内有二三实，煨食甘美”外，又有一条“罗晃子如橄榄，其皮七重”。

在后来的古人书籍中，渐渐把两者混为一谈。也是，让今天的两广朋友念“罗望子”，大概也听着像“罗晃子”。

麻烦就在于范先生所记载的“如肥皂又如刀豆”，确实挺像是酸角，于是近代学者就认定了酸角即罗望子和罗晃子。不过“煨食甘美”又显著地指向了两广的另一种植物——苹婆，它的种子煨熟了很好吃，像栗子一样。如果看苹婆蓇葖(gū tū)果的“一瓣儿”，也有一点像豆荚。而且今天在两广一代苹婆确有罗晃子的俗称，中药里罗望子和罗晃子也是药效不同的两种。

所以，几乎可以肯定，罗望子、罗晃子、酸角在历史上肯定不是一个东西。也许罗望子是酸角，罗晃子是苹婆；也许罗望子、罗晃子只是口音的误传，它们都指苹婆，压根和酸角没关系。反正从南宋到现在几百年，没人知道真相。经过历代学者的挖掘和订正，罗望子在现代汉语中就专指酸角了，反正苹婆还有个“凤眼果”的名字，犯不上和酸角争抢。

在零食界还有一种“甜角”，和酸角长得差不多，但味道更甜，不怎么酸。这两样东西是啥关系呢？

根本就是一种东西。酸甜的差异并不是加工方法造成的，而是天生的。酸角的分布横贯整个热带，面积之大，出现个体差异是很正常的。有些酸角就是偏酸，比如印度人喜欢酸，就主要种酸的；有些偏甜，比如泰国就爱种甜的。总体上来说，绝大部分都是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