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知识图谱的文化创新设计研究综述

刘颖

摘要：运用Citespace 软件分析CNKI和Web of Science关于文化创新设计相关的文献数据，梳理研究前沿和学科热点等学术动态，协助研究人员系统地把握研究方向提供科学依据。文献回顾表明，文化会对创新的采用和传播产生深刻影响。研究热点集中在创新设计、设计思维、设计转型等方面。国外研究呈现为以管理为对象的可持续设计和未来设计趋势。国内研究主要以民族和地域文化为研究视点，呈现以乡村振兴和城市建设为对象的前沿趋势。在智慧时代背景下，文化创新设计需要创新性地融合交叉学科领域丰富的思想和方法理论，积极把握未来发展方向，进行系统性建构和反思。

关键词：文化创新设计 Citespace 文献回顾 前沿趋势 创新

中图分类号：J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069（2023）15-0078-04

Abstract：Citespace software is used to analyze the literature data related to cultural innovation design from CNKI and Web of Sci-ence，sort out academic trends such as research frontiers and subject hotspots，and assist researchers to systematically grasp the research direction and provide scientific basis. A literature review shows that culture can have a profound im-pact on the adoption and diffusion of innovations. Research hotspots focus on innovative design，design thinking，and design transformation. Foreign research presents sustainable design and future design trends for management. Domestic research mainly focuses on nationality and regional culture，and presents the frontier trend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ur-ban construction. In the context of the era of wisdom，cultural innovation design needs to innovatively integrate rich ideas and methods in interdisciplinary fields，actively grasp the future development direction，and conduct systematic construction and reflection.

Keywords：Cultural innovation design Citespace Literature Review Cutting edge trends Innovate

引言

文化之于现代社会的发展和国家之间的竞争，已经不仅是“软实力”，也是构筑从基础设施到上层建筑全方位的竞争力量，更是决定了中华民族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根本因素[1]。近年来，虽然国家对文化领域的改革取得了有效成就，但面临我国文化业态革新、模式迭代、人们多元文化诉求等现状，目前仍然存在着不少问题。亟需运用设计的创新驱动力量，对文化创新进行多角度、全面系统的考察和研究。顺应国家2035年建成文化强国的战略，聚焦文化创意设计，建设文化自信，塑造国际竞争新优势。通过数据挖掘、信息处理和数据可视化等方法分析文献信息，有利于把握研究的新范式。

一、概念阐述

对于无论是国家、企业还是個人来说，创新被认为是组织绩效和长期生存的基本决定因素。文化创意和设计服务具有高知识性、高增值性和低能耗、低污染等特征[2]，已经引发了社会各个领域的高度重视。2012年，国家统计局颁布的《文化及相关产业分类》和2014年《国务院关于推进文化创意和设计服务与相关产业融合发展的若干意见》的发布，为文化创意和设计服务等文化产业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契机，是发展创新型经济、促进经济结构调整和发展方式转变，也是产业由“中国制造”向“中国设计”和“中国创造”转变。文化创新和设计的结合作为一种方法，有利于促进社会创新、催生新业态、满足多元需求，也是提升人民审美底蕴的重要途径。

二、基于知识图谱的文化创新设计研究

（一）文献检索分析方法。科学计量分析中应用了两种方法，即共词分析和共引分析，结合两种分析方法有助于学者了解该领域的总体情况和研究主题的演变。国内相关研究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CNKI）收录的学术期刊（除报纸、会议、学位论文等其他类型），为确保信息与设计呈较强的相关性，以“文化创新”为主题，“设计”为题名，两部分作为检索词，检索发表时间为1994年（最早文献）—2022年4月28日（最新相关文献），最终获得与文化创新设计相关的文献1342篇。运用Citespace软件（5.8.R3版本）进行数据可视化分析，并生成相关的知识图谱。国外研究数据来源于权威数据库Web of Science（WoS）核心合集，将检索式设置为：Topic=（“Culture Innovation”）、 Title=（“Design”）进行主题检索，文献类型为论文和综述论文，除去会议论文（Proceeding Papers）、在线发表（Early Access）等类型。通过对检索结果进行仔细排查，筛除不相关文献样本，检索发表时间为2000年（最早文献）—2022年4月7日（最新相关文献），最终得到国外对于文化创新设计有效样本文献184篇。工作流程见图1。

（二）文献分布特征。国内外关于文化创新设计的文献发表年度趋势，见图2。国内对于文化创新设计的研究第一篇文献出现在1994年，国外则出现在2000年，说明文化创新在很早的时期就已经引起学者的关注。从最早的时间开始，到2004年研究文献量都处于低迷状态（数量≤4）。从2005年开始，国内对文化创新设计领域的研究呈现持续上涨趋势，2016—2017年由94篇突现增长至153篇，2018年出现小幅度降低至143篇，后又呈现上升趋势。这与国内加强建设文化素质培养的设计人才有强相关联性。国外期刊对于文化创新设计的研究一直处于较低谷状态，2000—2014年发文数量小于9篇，2021年达到发文峰值29篇，其中部分数量还来源于国内的海外留洋学者。总体来看，文化创新领域的研究距今也有一定的历史，延续至今说明研究学者对文化创新的重视。在目前注重文化创新的大环境下，整体研究呈上升趋势。

（三）关键词聚类分析：通过词频分析法，高频关键词可以表现文献表达的核心内容，发掘文化创新领域的研究热点和动向。在衡量聚类指标中需要注意两个值，聚类模块值Q值（Modularity）Q>0.3表明聚类结构显著；聚类轮廓值S值（Silhouette）S>0.5表明聚类划分合理，S=0.7表示聚类结果具有高可信度。本次运算Q值为0.6641，S值为0.7583，表明数据准确度可靠。将关键词频率设定为≥10次，字体越大，中心的颜色越深代表出现的频次越高，越是研究的热点。对WoS数据库提取关键词频次分析，见图3。对CNKI数据库分析关键词的频次，见图4。由此可得出以下推论，近30年左右的研究热点与趋势集中在“传统文化、地域文化”等方面，与文学、社会学有紧密的联系；此外，“創新设计、艺术设计”等与建筑学、设计学关系密切。“文创产品、人才培养”等与旅游学、教育学联系紧密等。从关键词的衡量聚类可得国内外研究学者的研究呈现多学科趋势，研究视角广，并向交叉学科方向发展。

WoS的数据聚类关键词时间线见图5。使用谱聚类法进行分类，可以将聚类关键词标记为三大类。第一类为管理类。以#0、#7、#8、#10聚类为主。第二类为产品设计类。以#1、#4、#6、#9聚类为主。第三类为社会类。包括#2、#5两个聚类。研究发现，2000—2004年聚类词“Network、Performance、Innovation”出现热点，说明这段时间对这方面的研究得到了研究人员的重点关注。2008—2011年在聚类词“产品设计（Product Design）”中出现“Design Thinking、Management、Sustainability”表明管理、设计思考和可持续在这段时间已经得到了研究人员的关注。国外学者以文化作为视角，在多方面的研究中进行了相应的探讨，说明了文化作为创新设计的手段，与创新设计有着很强的关联性。CNKI的数据聚类关键词时间线见图6。标记为三大类。第一类为设计创新类，聚类主要描述创新在设计中研究的路径和方向，关键聚类主要包括价值、旅游产品、传承等。第二类为文化传承类，关键词中的文化自信、形式创新、创新机制也是近几年的研究热点。第三类为教育类，近几年的研究热点出现在乡村振兴、城市文化、地域特色等方向，表明学者较注重对这方面的研究。从研究数据分析总结得出，对于文化创新设计的研究内容已经较为丰富。文化创新设计的主体逐渐发生变化，从小范围的介入到大范围的涉猎，探讨视角多元化，思维跨度广等特点已经成为研究的趋势。

三、国内外相关研究现状述评

（一）国外相关研究分析。通过对WoS的数据分析与阅读大量相关文献可得，对于文化创新方面，国外更注重设计思维、组织、管理和可持续设计等相关的研究，与经济关联度更高。

1.文化管理。国外对于创新的概念提出可以追溯到经济学家熊彼特（SCHUMPETER J A）在其著作《经济发展理论》中将其定义为首次引进新产品、流程或系统，认为组织应该创新以更新其资产的价值。文化管理是一个系统的、有组织的和持续的过程，其目标是提高竞争力、促进或组织学习和保存文化。它适用于整个组织，适应政策并始终需要监控和评估，良好的文化管理是一种竞争战略。

2.文化技术创新。早在2008年，美国和英国就创建了创新大学与技能部，英国强调所有类型的创新都可以应对全球化和环境挑战。PROCTOR[3]等人提出了理解文化差异如何影响数字媒体设计和使用中的决策和行动方式的研究议程。2012年至2018年均在研究文化对设计可持续创新的影响。CLAUDIO[4]等人通过案例分析说明了在智能化时代，设计驱动创新关键在于建设符合人们文化价值的解决方案，满足其新兴生活场景需求。

3.设计思维和创造力等方面的研究。MICHELI P G[5]等人基于设计思维的研究，提出设计和创新管理的方法和工具，提出了设计思维中未解决的问题。2020年DELLERA C[6]等人通过识别对范式进行不同解释的实践来阐明设计思维的理论贡献。管理、设计、创新实验室（MaDe In Lab）主理人VERGANTI R教授提出渐进式创新、颠覆式创新和设计驱动创新的三种创新模式。2010年，在其出版的《Designdriven Innovation ：Changing the Rules of Competition by Radically Innovating What Things Mean》一书中，对三种模式的属性、特征以及商业价值进行了深入细致的剖析。提出设计驱动创新是竞争法则的重要方法，设计驱动式创新需要聚焦用户体验、研究产品内在意义切入，通过创造全新产品内在意义形成颠覆式创新[7]。聚焦用户体验并不是只着眼于满足消费者现有需求，而是从研究未来发展入手，探索消费者还没意识到、全新产品的内在意义。VERGANTI R教授的相关研究引发了全球对于设计驱动创新的研究热潮。

（二）国外相关研究分析。通过对CNKI知识图谱的相关文献分析可以得出，国内对于文化创新设计的研究可以主要概括为下几个大方向：

1.教育学及相关学科。教育学对于文化创新设计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设计方法、学习模型、文化创新等方面，注重创新能力（IC）的培养，强调科学化管理和设计内涵，将创新设计教学理念与设计实践应用相结合。教育学的研究范围和尺度重点从教学流程和课程设计层面展开。如梅梅[8]基于Living Lab创新设计方法制订了文化产品课程教学流程，分别是设计文化识别-设计文化诠释-设计概念发展-设计实施与评价四个阶段。李亦文等人[9]从三个方面提出“文化互补式”培养创新型人才的双语教学模式，分别是思维范式的互补、中外学生的互补和问题落点的互补。总体来说，教育学对于文化创新设计的研究主要关注理论和实践活动。分析相关的理论，跨学科协同创新，注重人才培养，树立文化自信，从而激发设计对文化创新的驱动力。然而对于实践后的回顾、评估和影响因素分析相对不足，也是未来值得继续探讨的方向。

2.建筑学及相关学科。意大利建筑设计师奈维认为“建筑是一个技术与艺术的综合体”。建筑需要从传统中求“新”求“变”，而不是像一些城市的建筑那样脱离城市文化血脉和城市风格孤立地进行设计，导致文化记忆完全丧失。建筑学对于文化创新设计的研究对象集中于传统住宅、商业建筑、特色小镇等建筑类型。如盛忠谊[10]提出，建筑设计要与审美中的文化相互融合进行呈现，通过对文化的演进推进建筑设计，建筑设计创新又丰富了文化内涵。韩锋[11]通过解读“城市历史景观（Historic Urban Landscape，HUL）”，闡述了文化景观的重要价值和意义，提出了结合国际文化景观理论可以为国内研究提供方法和工具。综上所述，建筑学及相关学科对于文化创新设计的研究属于物质属性研究，通过挖掘文化属性，在建筑设计、城市规划、景观设计等方面展现文化特征和保护利用模式研究，在此方面仍然需要继续探索。

3.设计学及相关学科。设计学科本身具有交叉性、边缘性、开放性和综合性的特点，需要众多领域协同发展和支撑。“通过设计来研究”为真正意义上的设计研究范式奠定了认识论基础，是设计研究方法论发展的必要条件。设计学科对于文化创新设计的研究重点主要放在以下几部分：

（1）以地域文化作为主题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文化遗产、红色文化和民族文化等，将其与文创、文旅产品以及服装等对象进行结合分析研究。如郭寅曼等人[12]针对非遗手工艺领域的热点和现实需求，从核心、驱动、融合、扩大价值方面归纳了其发展和进化的可能性，并通过搭建数字化平台为文化创新生态提供了新的视角。

（2）以乡村振兴作为主题的研究。如李倩[13]提出设计驱动乡村振兴，运用系统观念和整体思维，从文化特质、文旅生态融合、传统再造多元文化、开放格局产生外溢效应四个方面探索设计创新促进乡村文化遗产再造的路径。张晓翠[14]以打造乡村特色文化小镇作为切入口，总结出要坚持地域文化特色、多功能文化创新和文创产品艺术创新的三个原则，同时构建文化内涵与科学结合、丰富产业文化、构建生态文明智慧系统的三个实施路径。

（3）以科技视角作为主题的研究。目前，研究的热度集中在数字科技、人工智能等方向。刘峰[15]基于互联网+和民族文化的理念，从场景技术（VR）提升文化元素体验、IP思路提升设计系列、互动性优化、社交化营造为包装设计提供设计路径。铁钟等人[16]重点关注“城市记忆”的“四维性”，结合红色文化旅游，提出构建信息资源数据化创新设计思路。

（三）小结。综上所述可以总结为两个方面：1.文化创新设计是现代设计重点关注的内容和追求的目标，对其涉及的多学科展开研究有利于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和产业竞争力的需求；2.建筑学、设计学、教育学等学科领域对于文化创新设计的研究有丰硕的研究成果，同时，多向交互融合的趋势也为学科发展提供了新的思路；总而言之，在文化需求和科技进步的发展背景下，研究学者们基于现存的科学问题，运用各学科理论，综合研究视角，结合文化，创新性地创造了对于文化创新设计的“资源整合—理论和知识重组—价值创造”的系统创新设计思维方式，促进了多元文化创新发展。

结语

通过对国内外关于文化创新设计的相关文献进行数据分析和总结，在研究产出方面，国内外均呈现整体上升趋势。文化创新设计是跨学科研究和创新的新视角，不仅是对文化的保护与传承，更是在社会发展的驱动下，更好地迎合时代发展的必然要求，与社会、政治、经济等方面“融合共生”的过程。随着我国对文化创新的重视，文化作为基础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未来也面临着新的机遇和挑战。通过总结数据可得出，对文化创新设计的研究可以重点关注以下“四个拓展”：1.拓展多学科平台，搭建大数据综合研究理论体系。通过加强设计与工程学、自然科学之间的结合，可以形成广泛的研究思维和范式，运用大数据综合平台实现交融与创新。2.拓展研究视角，结合文化特征搭建评价指标体系。通过实例证实后需要发展成为应用性理论，提高设计实践的可信度和时效性。3.拓展创新研究方法。目前采用多种定性或定量的融合方法对于文化创新设计的研究较少，未来需要综合运用，建立跨领域创新设计方法论和工具。4.拓展战略性趋势设计。对发展趋势的判断需要洞悉社会文化趋势，积极探索未来生活方式。总而言之，未来对于文化创新设计需要进一步扩展思维进行跨界研究。

通过以上论述，与之相关的研究可以借鉴数据研究的流程和方法。本研究也存在局限性，第一，虽然已经广泛收集了相关文献，满足合理性。但由于动态的研究属性，在撰写本文时，可能已经出现了相关的研究，可能会被忽略。第二，硕博论文、书籍等发表的相关研究未被索引，只选取CNKI和WoS中的部分数据和分析结果可能存在一定的偏差。第三，未使用与文化创新设计相关的关键词，可能会限制对相关文章的搜索。最后，通过只选择以“文化创新”为主题，“设计”为题名，两部分作为检索词，可能在过滤不相关文章的方面是有效的，但也可能会错过使用其他关键词或术语的研究相关内容。在后续的研究工作中需要进一步提升。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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